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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1/2)

    鲁平一直皱着眉,看到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晋王爷。

    还有他的儿子。

    呼啦一下,仿佛深埋心底的火山被激发。人前万人仰视无比冷静的将军,轻易地被这几个字撕下了强硬的伪装。

    我好像又回到了20年前被惨遭灭门仓惶无助的10岁小孩,面对着父母兄长残缺的尸身惊得发呆。要不是鲁义替我挡剑,要不是一个云游大侠路过刚刚浩劫的现场,从尸身下找到还有一口气的我。。。。。。

    多少次,午夜梦回因眼前仍血肉横飞而狂叫着惊醒,在师父的抚慰下,泪流不止。

    多少次,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和仇恨,用刀狠狠划开臂膀,舞动中挥洒出点点血光。

    师父关爱的目光始终就在身旁,耐心的等我平息创伤。

    终于,我不再流泪,开始拼命练功,学习兵法。

    因为我知道,象我这种身份要想彻底报仇只有一个办法。

    报效沙场,建功立业。

    练武10年,戎马10年。

    军功越多,手中的筹码越多,机会也越多。

    杀不完的敌人,数不清的伤。凭借一腔热血,凭借一群赤胆忠魂,终于掌握了实权。

    也终于,找到了仇家。

    才发现当日的灭门只是为了掩饰更大的罪恶,丢车保帅,如常的派系斗争。

    仇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树大根深。

    不要紧。

    兵不厌诈,处心竭虑,一点点用计蚕食。

    你丢车保帅,我釜底抽薪。

    冷看着,几十年风光的王府一夕崩塌,罪状如山,那个人,除了死别无他法。

    但那个人的儿子却不能这样轻易的死。

    怎么能一瞬间解脱,我所受过的煎熬得让他十几倍几白倍的偿还,从天上掉到地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其他人,都活着吧,我要让他们用罪恶的身,一一品尝世间的活罪,以告慰我在地下受苦的亲人。

    一切如愿。

    紧接着是3年的远征,平定外乱,声名更加远播。

    那昔日的小王爷已在自己府中为奴。

    仇恨之火虽然减轻,愤怒之火仍在燃烧,毕竟,自己的家人竟相惨死而他们仍活。

    他仍活着。

    自己希望看到他怎样的活呢。

    但显然,目前的情形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也乐于见到的。

    鲁平的意思是,那个人好像活得还挺好。

    我知道鲁平的本事,在他手下能挺到体无完肤的人都没有几个,往往他们都会很快哀求他,赶快把自己杀死。

    应该只是一个只知安逸享乐的小王爷,他有几岁,好像才十几岁的样子。

    能意外到哪里去。

    “带他来见我。”

    我平静地对鲁平说。

    7

    鲁平弓身下去。

    很快带来一个全身黑乎乎的人,不太高,纤细的身体,脚步声轻不可闻,低垂着头,在门前静静的跪着。

    。。。。。。。

    “抬起头来。”

    我压抑声调尽量冷静。

    那人轻轻抬头,眼睛慢慢看向我。

    我的心不禁难耐的颤抖。

    那个人,竟是。。。。。。。那个人。

    那个在月光下,水池中,如幽灵般清冷的男子。

    那个看起来脆弱、安静,笑起来却那么动人的男子。

    一双如水的眼睛,温柔的眼神令人只想沉溺其中。

    他整个人似乎都像水,就连衣服也在滴水呢。

    不知为何就是不见他,以为是府里的人,到处留意几天却找不见他。

    却原来,他就是。。。。。。。他。

    依然单薄的身体,深秋中依然单薄的衣。

    满是污迹的脸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那见过的,乌黑柔顺的头发被包进一块不知何物的布里。

    只能认出那双眼睛,在抬头的瞬间泛起了一丝错愕、惊惶后,很快便又沉静如水的眼睛。

    他望着我,云淡风清。

    我一颤,猛然象一下滚进烈焰寒冰,冷热交替倾轧。

    烈焰如炽、寒冰彻骨。

    竟然是。。。。。。果然是。。。。。。

    小王爷呀,小王爷,不愧是那种人的儿子,如此心计。

    将军府里知我喜欢荷花的不多,夜出步行的习惯却是多年。

    为何在那夜忽然兴起要去看看那该死的荷花了?尽管这并不是荷花开放的时节。

    真不简单呢,不惜夜守啊。

    月光下,那眼中的风情。。。。。

    却原来包藏着如此的居心。

    手指掐进皮肉,血丝渗出衣袖。

    你想要什么?

    你以为可以从我这里要到什么?!

    愤怒如大潮涌至。

    那眼神竟还会如此的沉静。

    太久的沉默,大厅中一坐一跪的两人安静的可怕。

    鲁平轻咳一声,刚想说点什么。

    “你先下去。”

    大将军低沉的声音冷冷的吩咐。

    原来。。。。。。是他。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歪倒在地。

    那个轻易的在我无波的心中激起狂潮,久久不能自已的人。

    原来竟是。。。。。。他。

    朦胧的眼神,热切的眼神,困惑的眼神。如此蛊惑人心。

    而那该死的月光竟也令我一时忘却身份,一个本该又哑又疯的家奴,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轻易地袒露出内心的渴望。

    而这个陌生人,却原来是。。。。。。他。

    我今生最大的债主。

    看吧,看吧。。。。。。都是月亮惹的祸。

    但一切后果我得承担。

    再怎样,后果都得我一人承担。

    挺直背,让失措的心努力恢复平静,再次对上他的眼睛。

    那眼神,冰冷透骨。

    身体不禁微微颤抖,我的心怎么这么的冷了?

    “小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惊得心跳都要停止,他叫什么?他叫谁?

    大将军看到终于激起了那人眼中的情绪,嘴角露出讥讽的线条。

    “怎么,不如你愿么?”

    耳朵轰鸣,我有些呆滞的看着他。

    起身,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从上而下,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轻蔑地,审视地,看向我。

    我就象一只被拔光羽毛的小鸟,关在笼中,无处可藏,无处可逃。

    如果目光能杀人,相信我早已是个死人。

    如果目光如锯,我早已体无完肤。

    我早已不敢看他,垂下眼,再一次颤抖。

    怎么,还是这么的冷了?

    不知等了多久,膝盖已经麻木,连脚趾都感觉不到了。恍惚中我听到他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啊,小王爷,很可惜了的你的演戏天才。可怎么办了,你的好日子要结束了。听好,从今以后,只要你一看到我就得下跪,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8

    我为什么不发疯,为什么不哀求。

    接受着新的体罚,感觉不到饥饿,全身都快没有感觉。僵硬的不敢动一下,生怕就这么轰然倒下。

    那人早已走掉。院子里静无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我却一动不敢动,只有心仍在持续叫嚣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必须在那个人的面前忍受这些羞辱,为什么老天要让我来偿还这些债务,为什么我还得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为什么。。。。。。

    醒来。

    睁眼。

    不知何时到了自己的破褥上,手边有几个冷馒头,一碗水。

    天却还亮着。

    强迫自己起来,搓揉着依然麻木、肿胀的膝盖,咽下延命的食物,我还得继续今天的工作。

    僵直的走去。

    小山一样堆的高高的马桶边,我却再次看到了那人的脸。

    那人就那么悠闲的站在那,好像不是站在马桶边,而是自家的美丽庭院。可那冷酷的嘴角,讥讽的、玩味的眼神,在梦里都不曾想过那双朦胧的眼里会看到的眼神,如今直直的仿佛要刺进我的心。

    他在等。

    我知道,他在等。

    挣扎着再次跪下。

    肿胀的膝盖触地即痛如刀割。我轻轻挪动试图找到减轻痛楚的最佳体位。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起来。

    我会用肉体的痛苦偿还你所受过的痛苦,我可以用生命偿还你所失去的那些生命。

    你要,我就还。

    我好羡慕自己前方那几只爬来爬去的小蚂蚁,我看着它们来来去去、互碰触角,欣喜的告知有一俱小虫的尸体。

    这附近肯定有一个蚂蚁窝,我尽力将视线延伸,尽力将注意力转移。

    贱如蚂蚁尚有爬行的自由,我却连爬都不能。蝼蚁尚且偷生,可我的命却不是自己的,偷都偷不来。

    我想笑,可嘴角僵硬扯不动,视线早已模糊,呼吸都困难起来。

    天地之大,可容我喘息。

    不知道第几次的再次醒来。

    我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怀念着晕倒后的无知无觉。

    我甚至都不敢很快的睁开眼睛,只是贪恋的感受着能平躺的快乐时光。

    依稀记得吃过几个馒头,但比起饥饿,我更愿意这样平躺下去,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去想。

    腰部以下麻木着,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但不知名的疼痛却在四面八方猛烈地袭来,一波又一波。尽管咽腔火烧火燎般的干渴,可仍抑制不住地流出眼泪。

    我痛的心都在颤抖,但四肢却连动一下都不行。

    我残废了么!?

    认知着这个可能,心里竟还有几许期待。

    那么,那么。。。。。。处罚,是否会换一种方式。

    有人托起我的头,嘴里流进了些温热的水。我立刻贪婪地吞咽,引起一阵呛咳。

    “着急什么,慢点。”

    这是谁的声音?

    尽量稳住急喘的呼吸,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个女人。

    我瞪大了眼。

    “哟,没见过吧,你还真是命好,让我来服侍你呢。”

    她看着我好像傻掉的样子,噗的一下笑了,露出白白的细牙、小小的酒窝。

    “我是夕烟”。

    我再怎么愚钝,也听说过这个夕烟。大将军府地位最高的侍女。

    我也看清自己并不在马厩破烂的被褥上,而是躺在一张铺得厚厚的非常柔软的大床上。

    “你昏迷了好几天了,腿上的伤大夫说只要坚持敷药,如果有了知觉腿就保住了。”

    夕烟边说边从我的腿上拿下些东西,紧跟着在腿上开始拿捏,但我并没有感觉。

    “你犯了什么错,罚成这样,要不是我们将军好心,你的腿早没了。”

    夕烟并不多话,见我无什么表情便不再往下多说。仍很精心的照料我,估计有人需要我尽快的好起来。

    连续数周,原本无知无觉的双腿在夕烟少有间断的推拿、敷药下,终于有了痛觉。

    每天,我还会被泡进一个温热的大大的木桶,泡得全身出汗,久不入味的鼻子竟然闻到了药香。

    终于,能被扶着下地。

    让一个女孩侍侯着穿衣吃饭大小便,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早已不习惯。

    我在等。

    该来的总还是会来。

    9

    又能走了。

    再次看到了他,刀刻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缓步走向我,夕烟告退。

    直到,迫在近前,眉眼相对,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可我的腿却不能打弯,心里一再提醒自己记住还有未完的处罚,可腿这时却就是倔强地不肯打弯。

    毕竟,毕竟没有腿的日子不好过。

    能不能。。。。。。能不能。。。。。。换一种处罚。

    我的眼睛不争气的泛上水汽,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可耻的声音。

    周围如此之静,他的眼睛就在我的上方,越来越紧迫的气息。

    忽然,我发现自己竟然倒在他的怀中,头被一双有力的手捧住,嘴唇被热气所覆盖,牙关更在不能抗拒的外力下被撬开。。。。。。

    脑中一片空白。

    晕晕沉沉,不知作何反应。

    难道。。。。。。难道,这就是新的处罚方式。

    火热的舌在口腔中上下跳跃、翻滚搅动,蛮横地去拉去扯,我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