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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2/2)

后浓郁的骚臭,所有的奴才都巴不得赶紧把它弄走。所以在过去,这是个谁也不愿干的被人任意打骂的活。

    刚开始那些奴才因为管家的警告都不敢过分接近我,因为惧怕我是一个疯子。

    但渐渐看到欺负我之后我并不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而且有见风使舵的奴才觉得鲁大管家好像乐见我被欺负的样子。

    于是,尽管因为提举过重的马桶而在心里告诫自己万分小心时,总会突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自己被它从头到脚的淋下。

    于是,当我在众人的呵斥声中紧跑慢跑时,常常会被人从后面推倒,而且正好倒在要拿的马桶上,恶臭糊满身。我强压住剧烈的恶心,流着冷汗,在众人捏住鼻子厌恶而好笑的观望中,如过街老鼠。

    于是,终于因为不满被人推倒而瞪了一眼那个始终笑得最欢的奴才,结果却被几个人在柴房里用木棒打的浑身青紫,捆得象个粽子,直到第二天无人收马桶才被告到大管家那,找到我。

    从禁箍中解放出来的我直到被人拖拉着拽出很久,才能找回手和脚的感觉。

    无疑,鲁大管家看到这样的我是很满意的。

    而我是“哑巴”什么也不能说。

    我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你们满意就好。

    得到上面的默许后,任意的欺凌和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短短数月,我迅速消瘦,全身只看的到皮和骨。嗅觉开始失灵,分辨不出粪臭和饭的区别。

    我神思恍惚,常常分不清东南西北,结果换来一场又一场更凶悍的打骂。拳脚声中,头晕耳鸣,不知身在何处,有时觉得自己是否只是在一个恶梦里还没有醒来。

    好想真正丧失理智,象一个疯子一样任意地叫嚷,用牙去咬,用脚去踢,用头去撞墙,然后让一切都结束。

    我身心已竭,无法再醒来。

    4

    鲁大管家在我又一次病倒后再次出现在马厩里。

    “受不了啦?”

    仍是这句。

    他发亮的眼睛看我,好像看到一只将要到手的猎物,倒没有如别人一样离我有八丈远还捏着鼻。

    “很好,终于可以换你妹妹来洗马桶了。”

    说完后他相当的注意看我的神情,半响,再次满意的笑了。

    我从恶梦中醒来。

    我不能不,醒来。

    我开始强迫自己吞下厨房特意给我的“食物”。

    我开始懂得预计棍棒落下来的方向,落到身前要勉力护住脑袋和肚子,否则一天的晕眩和腹痛将会令我吃不下任何东西。如果不吃东西,我就没有体力,而我的活没人可替。

    即使生病也不允许。

    身体的虚弱只会带来更多的打骂,更多的痛苦,我不能让这个恶行循环继续。

    如果我终要承受,我就要学习如何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以忍受。

    我本是个对外界很漠然的人。

    但我现在却开始知道,哪些主子屋里的马桶要第一个收,哪些奴才的马桶要跑着收,在哪些奴才面前我要低眉顺眼弓腰,只为能平安地接收马桶。

    或许觉得腥臭无比不再呕吐不再瞪眼的我少了很多的乐趣,于是渐渐的,我被当做一天开胃菜的机会比以前要少了很多。

    不言不语的日子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难熬,我本不是个多话的人。

    刷洗马桶的动作快了很多,如果哪天中午我身上没有太大的异味,我会有时间蹩到厨房,当那管厨的奴才心情好的时候我可能会意外的得到一份午餐,虽然只是众人吃剩下的准备喂狗的饭菜。

    如果哪天晚上干完活我还能赶在厨房收拾完之前,或许可以要上一碗属于当天剩下的冷饭。

    打扫厨房的粗使丫头因为我每次都能将她的马桶刷的很干净,有时还会远远地丢给我一小块鱼或者是肉。

    过去我性喜食素,可现在却觉得,这鱼这肉怎么这么这么的香。

    我遥远的亲人有肉吃吗?我那进府后就再也未见的妹妹有肉吃吗?

    有时我边吃眼中流出自己都不觉的眼泪,让那粗使丫头认为我真是疯子不可理喻,吃肉会哭不是疯子是什么。

    我开始不能忍受全天都散发恶臭的身体。

    将军府有一个不算大的池塘,夏天里池塘会开满荷花。

    虽然比不上过去王府花园那片大大的荷花池,但这里是将军府我能深夜驻足的少有的几个地方,而且平日几乎没有人来。

    我一直暗暗庆幸现在的气候,让我有胆量没有因为水冷而放弃清洗。

    我竭力抑制自己跳出冰冷的池水的同时脑子在想象,这里便是昔日冒着热气的浴池,水面上还飘洒着玫瑰色的花瓣,只不过现在换成零星的水草而已。

    所以,不知多久后,当我在马厩破烂枕席上安睡时,浑身上下终于又是干净的了。

    虽然没有过去的芬芳缭绕,但我睡的很香,半夜里也不再被恶梦惊醒。

    我尽量躲在阴影里,尽量让人忽视,可我知道我仍会被惦记。

    看到我被辱骂后好整以暇,洗马桶干劲十足,粪堆中吞吃狗食甘之若怡,而且处之泰然毫无怨怼,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鲁大管家的眼睛毫不掩饰地透出大大的惊讶。

    我知道,他很不满意我现在的表现。

    我等。

    等来清扫厕所的活,等来更变相的刁难,更不堪的打骂,终于在半夜清扫完厕所后我也能在第二天干干净净的走出我的‘睡房’。

    虽然身心俱疲,摇摇欲坠,毕竟年轻的身体体力恢复的还是很快的。

    他的神情没有了惯有的冷静。

    我接着等。

    这一等就是3年。

    5

    皎洁的月光下,我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终日不间歇的劳作意外的让自己高了也壮了,如今它可以轻易地抬起笨重的马桶。不再因为夜半的冷浴而瑟瑟发抖,也不再因为冬天被雪球塞进薄衣就轻易的引发咳嗽、发烧。

    胸腹上新旧伤痕遍布,面色依旧苍白,手不再柔软,齐腰的头发却如过去一样的光泽柔顺。

    好像是个很适合做家奴的身体呢。

    我微微笑了。

    我已习惯经年不说话。

    但我每天会在此时,放松自己,在清冷的水池中,与心做交流,让它知道它依然在热切的跳动。

    抱着酸软的身体,想起生死未卜的母亲及姐姐们,尤其是脾气火爆的二姐,那时好像就不想活下去的样子。。。。。。

    还有。。。。。。。还有那不知在何处的小妹妹,她可否还记得我这个无用的哥哥,被抢走时绝望的哀泣,瞬间仍能令我痛断肝肠。

    那终日缠着我拼命撒娇,成天嘻笑的唧唧喳喳,快乐如小鸟一样的妹妹。。。。。。

    望他们能因为我而放过她。

    只望他们能因为我的偿还而放过她。

    好几天未看到鲁大管家了呢,他怎么不再以我受苦眼见为乐了?

    王府这几日似乎张灯结彩,比过去热闹了好多。

    莫非有事发生。

    对了,一直听别的奴才说谁回来了。。。。。。好像。。。。。。好像是说将军回来了。

    我腾的一下从水中坐了起来,慌乱中发出很大的声响,好在夜半无人。

    将军,是那个将军回来了吗?

    那个在临国奋战多年终于平乱再次立功凯旋的人回来了?

    我真正的主人。

    过去,我并没有刻意去注意他的情况。

    大家视我如瘟疫我视众人如粪土。

    然,只要有人在谈论着将军,我的耳朵便会不由自主向那个方向打开。

    我略略知道季大将军有着多么显赫的军威,奇迹般的战功奇迹般的人生,10余年间便从一个士卒升至掌管天下军权的大将军。

    皇上的爱将,天下老百姓的守护神。

    我看到厨房粗丫头听说大将军神威时的脸红,而破天荒的递给我一个鸡腿时,我能断定大将军更是王府里所有女人心中的天神。

    王府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甚至有点希望粗丫头的好心情能保持得更长一些。

    虽然我的心情并不很好,甚至有点惶恐不安。

    你必须活着替你死去的老子还债,替现在还能活着的你的家人还债,直到我们将军全家30口人命还有我兄弟的命还完,你才能死。。。。。。

    我仍清楚的记得大管家说话时的咬牙切齿。

    那么,就是,我最大的债主回来了。

    周围很静。

    只听得见隐隐的虫鸣。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咚咚-咚咚。。。。。。

    害怕了吗?

    有点。

    还能忍受吗?

    。。。。。。。能。

    我的身体紧崩。有未知的危险。

    日常的打骂让我闭着眼都知道哪一下才是要命的一拳一脚。

    可如今这静静的夜,深秋的月光不是很亮,不远的前方仍是朦胧的一片。。。。。。

    起身,上岸,决定离开。

    抱起先洗过还滴着水珠的薄衣吃力地套在身上,抬头。

    有人在走近,几乎没有脚步声,依稀可见的是个高大挺拔的男子。

    “你是谁?”

    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背光中只能模糊看清那人的眼,一双被月光染朦胧了的眼睛。

    我是一个哑巴家奴。看着他,我心说,然后迈脚准备离开。

    他微微侧身挡住我的去路,更近些。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张本是雕刻般肃穆的脸,冷然紧抿的唇,可此刻都在月色中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浓密的黑发随意的打了个结垂在肩头,一身深色的长袍隐约可现健壮的身体。

    他微微靠近,紧紧盯着我的脸。我得仰头才能直视他。

    很少与人如此接近了。

    也几乎无人对我如正常人般地说话。

    我意外的呆滞住,贪婪的,急切的,享受着此刻。

    呆愣地望着那双眼睛。灼灼的目光烧痛了我的眼,烧红了我的脸。

    好想,好想留住点什么。。。。。。

    觉察出不断靠近的体温,才发现那朦胧而迷惑的目光似乎已近在咫尺。

    “你是谁?”

    他又问,轻轻拧起了好看的浓眉,靠的更进,几乎听的到他渐渐粗重的呼吸。

    我胆怯了,勇气被瞬间抽走。

    拔腿就跑。

    直到跑进马厩,扑倒,那粗重的呼吸声,似乎依然停留在耳边。

    6

    鲁平肯定有话要说。

    这几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知道一向冷静的他遇到了一件无法自处的事。

    “说吧”。

    处理完回到京城应尽的义务需还的人情后,找了个时间让他摊牌。

    “那个。。。。。。”,他仍在迟疑,“。。。。。。我没有想到。。。。。。”

    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这引起我的兴趣。

    “说重点”,我喜欢言简意赅。

    “是关于。。。。。。。那个小王爷”,他看我的脸色,然后发现应该用最简短的语言最不带感情的描述才是正确的行为后,话说得渐渐流畅起来。

    “您出征后,那个人,我按您的吩咐弄进府为奴。我想尽办法。。。。。。羞辱他、打击他,原以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很快不是被逼疯就是会卑贱的求饶。开始,事情确实像我希望的那样。可是后来。。。。。。这个人不知怎么,他就。。。。。。”

    鲁平带着困惑的表情,朝天看了看,又看着我接着说。

    “他好像就能适应了。。。。。。一切,他好像一直在那里,一直就属于那里,从没有改变过。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哪里出错。您再不回来,我,我就要。。。。。呃,还有,他那个妹妹,也跟来,一个几岁的小丫头,成天的哭,我。。。。。。把她丢给了一个老妈子。。。。。。”

    鲁平一直皱着眉,看到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晋王爷。

    还有他的儿子。

    呼啦一下,仿佛深埋心底的火山被激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