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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1/2)

    “昭和史的企划有困难是什么意思?”

    “当然公司有意继续推进这个企划,也大致研究过你提出的出版计划,你也知道现在销路没有把握,就连文文社那边都很艰苦,所以认为暂缓的意见占大多数。”

    的确,在这个疏离文字的时代出版二十卷全集是桩冒险的事,但久木企划的是以人物为中心的昭和史回顾,内容和其他出版有很大差别。

    “已经最后决定中止计划了吗?”

    “很遗憾,上次董事会上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作为我个人还是想尽量保留的……”

    常董一副遗憾不已的口气,但谁知道他到底有多坚持?久木听着,渐渐生起气来。

    “去共荣社是因为昭和史企划作罢?”

    〖BFQ〗“也不只是这样,你在目前这个阶段去观摩一下流通方面的业务也不坏吧!”

    “这个我明白,可过去我一直担任编辑工作,对那方面完全没有涉及过。”

    “不过今后什么都应该学习学习才是。”

    常董说的似乎合情合理,但为什么独独把久木调到毫无渊源的单位去呢?

    “还是因为这封信的关系吧!”

    “绝对不是,我们公司不会去干涉那种私人的事情。”

    虽然常董否认,但久木却无法轻易相信。

    “总之,先让我考虑考虑。”

    久木只说了这句,便告辞出来,回到调查室。

    奇怪的是房间里自铃木以下全员到齐,仿佛正等着久木回来。

    故意要打破那诡谲的静谧气氛,久木爽朗地说:“要跟各位告别NC128!”

    村松和横山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只有相当于室长的铃木像没听见似的垂眼俯首。

    久木径直走到铃木面前,施了一礼:

    “刚才常董叫我过去,告诉我自九月起调到共荣社。”

    铃木缓缓抬起头来,但眼睛仍避开久木。

    “理由是董事会已经决定中止昭和史的企划,所以……”

    久木感觉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仍故作平静地问道:“铃木兄早就知道了吧?”

    “哦不……”铃木立刻摇头,略带歉意地说:“我是听说企划可能中止,没想到这么快,总之这是由董事会做出的决定……”

    久木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放到铃木面前。

    “这样一封怪信寄到公司里来了。”

    铃木瞥了一眼,随即把视线移开。

    “说来丢人,连我个人的事情也给公司带来这么多困扰。”

    “这个我不清楚。”

    的确,铃木或许没有直接看过这封信,只是基于调查室负责人的立场回答上面的质询罢了。

    “以这种方式被人告发,或许此次异动与之有关。”

    明知道这种事情不需要说穿,但现在的心情是不吐不快。

    当天下班后久木直接回到涩谷。

    若在平常,得知预期外的人事异动后,多半会和好友喝喝酒,发泄一通怨气,顺便商量一下今后的打算。但是久木现在没有剖心知腹的朋友。调查室的同事虽然交情不错,但铃木似乎和常董串通一气,村松和横山这一阵子也有些疏远。同时入社的同事容易沟通,但他们不是在营业部就是在总务部,都不在编辑部。这样一来,水口之死更显得意义重大,他如果还在,事情也许会有一些转机。但现在懊悔也毫无意义。

    无论如何,都是因为牵扯到自身与女性的关系,这些对同性朋友很难启齿,到最后能真心交谈的只有凛子。

    3。决定辞职

    久木回到房间时,凛子刚开始准备晚餐,讶异他比平常回来的早。

    “我马上就弄好!”

    久木制止她,拿出信来。

    “今天常董拿这个给我看。”

    凛子不明所以地站着看信,但很快惊呼起来:“这怎么……”

    “你先看完!”

    凛子继续看着,表情逐渐僵硬。看完后,脸色有些苍白地恨恨一句:“好过分……这种东西谁写的?”

    “你想是谁?”

    “肯定是恨你的人,”凛子说着,凝视空中一点,“难道是他……”

    似乎凛子想到的也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是我……”

    她没说出“先生”,但久木已充分了解。

    “也不是没有另外一个可能。”

    “你的?”

    她也没说“太太”,她视线飘渺,突然说:“不过,也许错了。”

    久木的太太虽然也恨久木,但更可能是心已死,所以要求离婚,如果现在她向先生的公司密告先生外遇的丑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但是凛子的先生似乎仍执着于凛子,因此对久木一定还抱着深深的夺妻之恨与愤怒。

    “他对你去文化中心造成我们亲近的机会很清楚,而且应该只有他知道红衫的事。”

    “信里还说什么你照相了什么的,干那种事的人是他呀!”

    “从写法和内容看来,是他没错!”凛子双手紧握信纸:“太过分,太卑鄙了!”

    “至少该直接写给我嘛!”

    “他就是要害你,太奸诈了,我绝不原谅他!”

    不知为什么,凛子愈生气,久木反倒愈清醒。

    先前没有人为此生气,久木一直自己在那儿生气,现在凛子替他愤愤不平,久木得到了安慰,也有余力去思考凛子先生的心态。

    “我要去跟他问个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他!”

    久木伸手制止住欲奔向电话的凛子,“等等!”

    现在再跟凛子先生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他先把情绪激动的凛子安顿在沙发上坐下来。

    “今天上面要我去子公司。”

    “你?”

    “是负责公司商品管理和流通业务的共荣社。”

    “为什么要去那边?现在不是正做着别的工作吗?”

    “因为我着手进行着的昭和史企划被中止了,他们说我手里没活儿正好去那边。”

    “可那都是他们独断专行呀!却那边会怎么样?”

    “完全没有做过的业务,不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恐怕很不好过。”

    “那就别去了。”凛子窥伺久木的表情,“你不想去吧?你不愿意去吧?”

    “当然……”

    “那就明白拒绝呀!”

    凛子说得简单,但身为上班族,几乎不可能拒绝上司决定的人事安排。

    “不能拒绝吗?”凛子视线落在信纸上,“不会是因为这封信的关系吧?”

    “他们说不是……”

    “可是,你觉得是吧?”

    “我也搞不清楚,总觉得是有点影响。”

    “过分!好过分!”凛子抓住久木的双手摇晃着说,“这样正合他意,照他的计划挨整结果牺牲的是你自己,你甘心吗?……”

    久木当然不甘心,但又能怎么样?他正绞尽脑汁考虑该怎么办才好,凛子却断然地说:

    “绝对应该拒绝掉,不行的话,辞职就是了。”

    久木正面直视凛子反问道:“你是说真的?”

    其实想辞职的念头,从今天常董告诉他外调子公司时就已潜藏在他的意识里。甚至在更早些时候,在被贬到调查室时就已萌生辞意,随着和凛子的关系加深,愈发难以分手,这念头愈强。如今凛子断然说辞职也无妨,使这种念头一下子变得现实起来。

    “那我就辞了?”

    凛子一句话点醒过去一直盘梗在久木心里的念头。

    “那我就真的要辞职!”久木说完,再次确认凛子的意思,“辞职可以吧!”

    “当然,我赞成!”

    虽然点头称赞,但久木心里却也期待着凛子说“不要辞”。

    久木现在已经确定了百分之九十的辞意,但剩下的百分之十仍徨不已,如果凛子说“不要辞”,反而会激使他坚持要辞。

    “这样在公司呆下去我也将一事无成。”

    “再怎么解释都没用吧!”

    “怎么解释?”

    “就算我去找那位常董说明情况……”

    “千万不可以。”

    真那样做,反而成为公开宣布他和凛子的密切关系了。

    “公司这种地方就是这样,一旦发生这种事,再也没有机会出头。”

    “对不起,”凛子深深垂下头,“因为我才闹成这样。”

    “不是的……”

    现在再说谁对谁错也没用,如果说真的有错的原因,就只能说是他们彼此爱得太深。

    决定辞职以后,久木的心情仍摇摆不定。

    这件事确实让他对公司深感失望,无心再做下去,但是上班族要离开工作了近三十年的公司,仍然会有无限感慨。如果是到了年龄退休离开也罢,像他这样已经五十多岁了,还差几年就可以退休的时候辞职,总觉得有些可惜和不忍。

    久木就在这心情摇摆不定、没有清楚表示辞意的状况下过完了整个七月,当然这背后也有着要辞职随时可以辞的盘算。

    但是进入八月以后,要去子公司的日子迫在眉捷,负责人事的人又来告诉他具体的条件,让他的心情更加低落。

    最初被告之要去共荣社时,他还以为是用外调的形式,但问清楚后,才知道是要完全变成那边的职员,薪水也只有现在的七成左右。

    遭到如此冷遇,对公司还有什么依依不舍的。

    心情上久木完全倾向辞职,没有断然走出这一步,是因为担心以后的生活。

    久木目前月收入近百万日圆,其中一半给了太太,可一旦辞职就完全没有收入了,当然是有些退职金可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用完。在这种状态下,他和凛子的生活能维持下去吗?

    左思右想的结果,竟然失去了辞职的勇气,凛子察觉到了这一点,问他:“是担心钱的事吧?”久木被她一语言中而支支吾吾,凛子明快地说:

    “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要担心,我手里也有点存款。”

    是去年年底她父亲过世时分到的一些遗产吧!

    “辞了也就辞了,总会有办法的。”这件事倒是凛子这边远为坚决大胆。

    并不是受到凛子的牵引,但凛子的话确实成为他的支撑。

    4。摆脱一切束缚

    八月初,就在大家准备放暑假前,久木打定主意走进常董的办公室,告诉他自己要辞职。

    “这又是为了什么?”

    常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光是看到他那惊愕不已的样子,久木就有出了口怨气的感觉。

    “不好意思再给公司添麻烦。”

    久木故作慎重的说法,让常董更慌。

    “没那回事,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到那边去,可以为商品管理和流通多出新点子那该有多好,可是……”

    “多谢您的好意,可是我只懂编辑,到那边只会碍手碍脚。”

    “你不要妄自菲薄。”

    “不,是别人瞧不起我。”

    常董睁大眼睛,久木不理会他。

    “长久以来承蒙照顾,多谢。”

    “你别那么快决定,先冷静一阵子,再想一想怎么样?”

    “这是我充分考虑后的结果,无论如何,请您批准我的请辞。”

    久木知道自己相当亢奋,但走到这个地步也就再无退路。

    他站起身,行个礼后,不再理睬愕然的常董,径自出来。

    到了走廊独处时,久木长长吐了一口气。

    漫长的上班族生活中对着常董大声说话,这还是头一回,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久木此刻陶醉在那份舒爽快感中,但同时觉得自己做了无法弥补的错事。

    “唉!算了……”

    他告诉自己,回望一眼董事办公室,昂然踏向电梯。

    久木向公司提出辞呈时,凛子身边也发生很大的变化。凛子先是质问她先生是否写信到久木的公司,但没有结果。当然凛子在电话里逼问得很紧,她先生只是一味坚持说“不知道”。

    “明摆着是他做的,却一直装蒜!”

    凛子气在心头,但也拿不出是他写的证据。从动机、从内容都看得出来确实是他,但字是电脑打的,无从辨认字迹。当然也可以从信纸和信封追踪,或许能弄清楚,但又不是刑事案件,这样做就太小题大作。

    久木之所以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