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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阅读(2/2)

续到今天。”

    他告诉太太是去京都的寺庙和博物馆搜集资料。

    正因为已经用这个名义和凛子出去小旅了好几趟,有些心虚。

    “昨天本来想联络的,但喝醉后睡着了就……”

    久木说到这里又轻轻打个呵欠,正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香烟时,太太关掉电视,转向他说:“不必这么勉强吧!”

    “勉强?”

    太太慢慢点着头,用双手包住桌上的茶杯说:“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似乎比较好。”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从太太嘴里说出的竟完全是令他意想不到的话。

    “现在离婚,我轻松,你也愉快。”

    听着她这么说,久木还在琢磨她是开玩笑还是在戏弄他,太太继续说:

    “已经这个年纪了,彼此没什么好勉强的。”

    太太平常就不会大呼小叫发脾气,就算有所不满,也只是简洁扼要地点明,然后就一副与己无关的态度。

    久木认为这是太太天生豁达,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她比平常更平静沉稳,语气中带有深思熟虑后的慎重决断。

    “可是为什么……”久木忘了点烟,回问太太:“你突然说这种话,那怎么行。”

    “也没什么不行的,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我这么说的原因。”

    太太直视着他,久木不觉别过脸去。

    他想,或许太太真的知道了凛子的事情吗?过去她一直摆出一无所觉,“你是你,我是我”的淡然态度,久木还觉得那样很好,但现在看起来,倒是自己太过天真,一切早都让太太看穿了。

    “可是,也用不着突然……”

    “不突然,恐怕都有些迟了,你现在不离婚和她在一起,她也未免太可怜了。”

    “她?”

    “你如此迷恋,肯定相当喜欢吧!”

    太太的声音沉稳得叫人生恨。

    “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久木不是没想过要和太太离婚。结婚七八年后的婚姻倦怠期,以及后来和别的女性关系亲密时,都曾想过要和太太分手回复单身,尤其是认识了凛子以后,更具体地考虑过先离婚,再和凛子结婚。

    但现实中真的要离婚时,却有各种问题横亘眼前。首先,他怎么才能对没什么特别缺点的太太开口说要离婚呢?又如何让独生女知佳谅解呢?再说,他还有摧毁一个完整的家庭,再重新建立一个新家庭的冲劲吗?要那样做是不是自己的年龄太大了些,也太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了呢?最重要的是,凛子也能彻底离婚和自己在一起吗?

    想到这些困难,一时的热忱立刻变冷,觉得还是背负着现在这个家庭的重负,想和情人见面时就见面,也不干扰身边人的生活方式最好。

    结果,在这半年里,想离婚和凛子在一起的热忱,和别幼稚行事的冷静互为攻防,持续着一进一退的状态。

    然而,在这内心攻防中,他似乎忘记了太太心意如何这最重要的一项。其实也不能说是忘了,准确地说是他没放在心上,以为她的感受一直没变。

    如今仔细想来,他没跟太太说要离婚,觉得离婚很难,都是因为认定“太太爱我不想离婚”,这一点他自始至终都一直深信不疑。

    此刻太太说出“离婚吧”,这等于彻底推翻了久木过去的想法。他做梦也想不到太太会主动说要离婚。

    “可以吧!”

    太太督促离婚的口气很爽朗,毫无迷惘沉郁的感觉。

    或许这是她充分考虑后才下的结论,但对久木来说却太过突然,无法当下做出回答。

    那天晚上没有任何结论就休息了,第二天早上他起得稍早,打量着太太的表情,见她表面上与往常无异,正淡然地准备着早餐。

    或许昨晚的话是为了警告冶游过度的先生的玩笑吧!他这么想着,吃完早餐起身准备上班时,太太低声说:“昨晚提的事别忘啦!”

    久木回头看她,她却无事人似地把餐具端到水池那边去。

    久木想问她“是真心的吗?”太太已扭开水龙头开始洗起碗来,久木打消了主意,走向玄关,穿上鞋子再回望太太,她似乎没有送他出门的意思,他只好自己开门出去。

    天空虽晴,但空气中略带湿气,冒出嫩芽的树梢让人联想到春天近了。

    久木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中慢步走向车站,再次想到自己被太太逼着离婚的事。

    老实说,久木以前总认为离婚这种事情跟自己无缘,却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也成了当事者。久木为这立场的突变而深感到狼狈,心中仍嘀咕着:“太太是真心的吗……”

    3。预想不到的歧路

    半信半疑中随着电车摇向公司,愈想愈不明白,车一到站,他立刻决定打公用电话给女儿。女儿知佳结婚两年,没有上班,这个时间应该在家。

    他走进电话亭,等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后才拨了号码,女儿立刻出来接听了。

    “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呃——有点事……”久木吞吐半晌,突然一口气说出,“实际上是这么回事,妈妈说要跟我离婚。”

    “妈妈果然说啦。”

    他以为女儿会惊讶,可听语气却是意外地平静,而且还说“果然”,难道太太早已跟女儿说过?

    久木有独独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反问她:“你知道这事?”

    “当然,妈妈跟我说了好多,那爸你打算怎么办?”

    “这……”

    “妈妈是真的要离婚唷。”

    女儿讲得干脆,使久木更慌。

    “你也觉得妈妈跟爸爸离婚无所谓吗?”

    “我当然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可是你又不爱妈妈,你在外面有喜欢的人,应该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吧!”

    太太连这些都跟女儿讲,久木更觉惊讶。

    “不喜欢还在一起,不好吧!”

    他很明白知佳的意思,可是世间所有的夫妻不见得都彼此相爱喜欢,其中应该也有彼此相当厌腻的冷淡夫妻,可是不会因为这一点理由就离婚,不提所谓的夫妻吗?

    “你也赞成吗?”

    “这样对你们彼此都好吧!”

    “可是,已经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

    “现在才说这种话,还不都怪爸爸不好,有什么办法。”

    久木没有反驳的余地。

    “妈妈已经累了。”

    “她打算以后一个人过?”

    “当然,妈妈是一个人,所以你尽量把房子和钱留给她好吗?”

    女儿说得理所当然,到这个地步女儿还是站在母亲那边,久木有点被背叛的感觉。

    “我以为你会反对。”

    “这是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事。”

    的确,嫁出门的女儿或许和娘家父母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至于我,我现在好得很,你可以放心。”

    当久木忘却家庭在外嬉游的时候,太太和女儿都已经成长起来,变得很坚强了。

    凛子和久木听完彼此的告白后,不觉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此时已经无法悲伤叹息,更不可能朗声高笑,剩下的惟有轻轻地苦笑。

    两人似乎来到了未曾预料的岔路口上,彼此立场却又正好相反,真是不可思议。

    本来不只是久木,连凛子自己也以为,回家以后会被先生痛骂,甚至可能会提出离婚要求,对此他们多少都有些心理准备。结果正好相反,她先生既没有表示愤怒也没说要离婚,反而宣称要用婚姻桎梏永远束缚住凛子,绝不离婚。

    老实说,久木和凛子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因为事出预料,凛子有些狼狈,久木亦然。

    久木自己盘算回家时太太会大怒、两人会发生相当严重的争执,结果却是太太极为心平气和而果断地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仓皇失措的反倒是久木,他还怀疑太太是在开玩笑,回过神来才知道离婚已是既成事实,太太女儿都同意。

    “真是奇怪……”

    此刻,久木只能这么说。

    “总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情况刚好颠倒了。”

    以为会被休掉的凛子却陷在婚姻的桎梏里,以为不会轻易离婚的久木反而被迫离婚。“好奇怪……”

    久木呢喃着,凛子轻声问他:

    “你不是后悔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凛子问他“是否后悔了”,可他又怎能答说“正是”。

    两人的关系一径加深至此,又怎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软弱。但若退后一步,老实问问自己的感觉,确实就有些气馁,多少有点心虚。

    以前是那么憧憬离婚,一旦真要给他自由,却又为何如此惶恐而摇摆不定?是怕被排斥在社会认可的婚姻框框外而感到不安?还是并非自己主动开口,而是对方突然提出的离婚,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凛子察觉到久木心意不定,低声说:

    “你要是后悔,回去也可以。”

    “回去哪里?”

    “家里……”

    “现在?”

    “你不是对太太感到愧疚吗?”

    “我对家已无留恋。”

    “真的?”

    久木慌忙点头:“我不回去。”

    “我也不回去。”

    久木才点头,马上又想起凛子还被紧紧束缚在婚姻桎梏中。

    “可是,你……”

    “我就这样耗下去,现在回去也没有用。”

    “可是他不同意离婚。”

    “这种事情,我才不在乎,就算不能离,我的身子还是自由的。”

    “不怕别人说闲话?”

    “随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

    凛子毅然决然的态度激励着久木,久木也告诉自己确实应该如此。

    从二月底到三月之间,久木过着惶惑不定的日子。

    太太提出离婚要求后,久木偶尔也会回家,他们夫妻之间没有特别的争吵和谩骂。表面上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淡然,使久木偶而会忘记她曾逼他离婚的事。

    每逢这种时候,久木会忽然觉得,太太虽然提出了离婚,但现在可能后悔了。

    然而她只是表面上保持平静,其实心意毫无改变。直到三月初回家时,发现桌子上放着离婚证书。那是太太特意亲自到区政府领回来的吧,只见她已在上面签了“久木文枝”的名字并盖了章,久木只要在旁边也盖章,签上自己的姓名,离婚就将生效。

    久木对这种事竟如此简单而感到惊愕迷惑。

    如果只在上面签名盖章就离婚了,那过去二十五年来费心经营的家庭生活到底算什么呢?

    相对于久木还有绵延切割不断的情绪,太太则是干脆而且公事公办的态度。

    “那个,我放在桌子上了,你签个名吧!”

    第二天早上出门前,太太又淡淡地抛来一句,使久木再次受到打击。

    难道太太毫无依恋难舍的情绪吗?难道她是一无感情像冰一样的女人吗?

    他受不了,打电话给女儿知佳。“妈妈在下定决心以前也一直烦恼的”,女儿同情太太。

    看起来太太痛苦的时候,久木还在外冶游,等他发觉不对劲时太太已下定了决心。至少在她痛苦的时候能稍微亲近她就好了,如今时机已过,要弥补也为时已迟。

    久木东想西想,就是无意签字,离婚证书就塞在桌子抽屉里,生活照旧。

    4。同事垂危

    久木没把太太签好离婚证书的事告诉凛子,但这打算拖一天是一天的感觉,跟即将被行刑罪人随时等着执刑、挨过一天算一天的感觉很像。然而,在这种状态下心绪不定,工作会受到影响,有时真想干脆签字做个了断。

    一个大男人被逼离婚,却老是这样依恋不舍、态度暧昧也不太好。他这么跟自己说,可一拿出离婚证书,便又觉得再拖一天也无妨。

    与这种心情的摇摆完全相反,现实生活倒着实有些改变。两人在涩谷房间幽会过夜,以前还要东想西想外宿的理由,总觉得是在做什么罪孽深重的事情似的,现在却已经变得无所谓了,甚而有豁出一切的感觉,反正都要离婚了还怕什么!

    当然,随着外宿次数增加,久木的内衣裤、袜子、衬衫、领带等贴身衣物也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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