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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1/2)

    当然,随着外宿次数增加,久木的内衣裤、袜子、衬衫、领带等贴身衣物也逐渐从家中搬到了涩谷。

    凛子也一样,换洗衣物逐渐增加,需要收纳的地方,于是他们又买了新衣橱,连洗衣机、微波炉、烤箱等家电也添齐了。

    下班时,久木的双脚便不由自主地朝涩谷方向走去,发觉时人已在属于他们两人的房间里。

    凛子还没来,独坐在家具与日俱增的房间里,有着某种安适感的同时,也有着某种无以排遣的难过心情,他不觉嘀咕着:

    “以后会怎么样呢……”

    他对无法预见的未来感到有些茫然不安,就在这种随遇而安的自暴自弃心情中又过了些日子。

    三月中旬以后,久木那惶惶不安的状态依然没有改变。

    虽然这和他无法干脆决定离婚的暧昧态度有关,但同时也是受到了春天独特的忧郁天空景致的影响,或许也有探望水口时受到刺激的因素。

    久木去看水口,是在三月中旬,历书上记着“桃始笑”的日子。也就是桃花开始笑舞春风的日子,不过水口住的那家医院的大门口,仍盛开着红梅和白梅。

    久木照水口太太指定的时间于下午三点到达医院,她已经在走廊里等着了,并立刻引他到旁边的会客室交谈。

    久木早说要去探望水口,可她一直说希望再等一阵子,所以一直等到今天。

    “手术总算结束,人也精神点了。”

    水口太太说明推辞让他来探病的理由,但表情阴郁。

    久木有种不祥的预感,仔细询问了病状,听说是做了肺癌切除手术,但病灶已经转移,医师说最多只剩半年。

    “他本人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只说坏地方已经切掉,没事了。”

    水口太太把久木先带到会客室,就是为了在他见水口之前串好话。

    “拜托你了。”

    久木点点头,走进病房,水口的精神看起来比他想像的要好。

    “好久不见,欢迎欢迎!”

    水口带笑的脸上除了肤色有些苍白带黄外,跟以前几乎无异。

    “本想早点来的,可听说你要动手术,所以现在才来。”

    “唉!这下可真惨,不过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水口要久木坐近些。

    “看来很有精神嘛!”

    “光是手术还没什么,可是抗癌剂让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不过下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久木想起水口太太说病灶已经转移,水口只剩半年寿命的话,但马上又装做没事地说:“快点回来吧!你不在,马龙公司那边也麻烦吧!”

    “这没什么,公司本来就不会因为一两个人不在就做不下去的。”水口说话意外地清醒,但随即话锋一转:“疾病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东西,总在人们意志消沉的时候出现。”

    “是去年年底吗?”

    “那时也跟你谈过,老实说那时真的是有些灰心丧气,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否定了,就在这心绪消沉时身体也觉得不对劲儿,到医院一看,是癌症。”

    是在水口从总公司的董事位置外放到子公司,过了年正式升任子公司社长时突然发的病。

    “我想是因为被外放才得这病的。”

    “怎么可能?不会有这种事吧!”

    “可是在那之前一点异状也没有。”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是对工作的热诚和紧张抑制了癌细胞扩散吗?

    “像你多好,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水口意味深长地仰望久木:“我也真该像你一样好好游戏人生,任性妄为地生活就好了。”

    “来得及,没问题。”

    “变成这样怕不行啦!人总归要老死,必须在能做的时候就做想做的事不可。”

    仔细一看,水口略增皱纹的眼尾微渗着泪水。

    结束三十分钟左右的探病时间,久木走出病房,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催促着似的,思绪纷乱激昂。

    感觉被什么催促,是因为目睹和自己同年龄的人得了癌症,死亡逐步接近的事实。当然,过去也不是没有碰过比自己年轻的人死去,可是水口是他老早就认识,又是进公司后一路谈得来的好朋友,冲击也就特别大。

    当他再次想到自己也到了这个年龄,已不再年轻时,就觉得被无可名状的事物逼赶着。还有,让他心中深感莫名激动的是他切身体会到了水口所说的“人必须在能做的时候去做想做的事不可”。

    水口死亡当前,确实后悔他以前的生活方式,在旁人看来,那是一往无前的充实人生,但他本人还是有无奈的情绪在他心中打旋。姑且不论那是工作或是与女性的爱恋方面的事情,总之就是有悔。

    人的一生就算看起来波澜万丈,结束时回顾过往,或许意外地只见平庸。在这个意义上,无论怎么生活似乎都会有悔恨,但仍然不希望在死亡之际还有感觉失败或当初真该如何如何的懊恼。

    久木再次回想起水口说着后悔时眼中含的泪。

    我不要像他那样遗憾地结束一生。久木这么想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凛子的面容。

    此刻,和凛子的恋情正是久木最大且惟一的生存价值。也许有人会说对女人倾注如此热情像什么话,但工作和爱情对人来说,都是值得倾注一生的大事。而现在,自己也正倾注全部精力活在独占爱恋一个女人的大事业里。这么一想,体内自然精思泉涌,一颗心早已奔到凛子等待着他的房间里。

    5。抛夫弃母

    是樱花季节即将到来前有些阴郁的午后。

    距离开花时间还有点早,但暖和的天气已让花蕾膨胀欲开。

    久木攀着电车吊环,经过春阴气息浓浓的街道,赶赴凛子正在等待着他的涩谷房间。

    时间是四点半,中午说要去探望水口请了假,现在也没必要再返回公司。今早跟凛子说过这事,她说有事要回横滨娘家,五点左右再回涩谷。虽然是时间尚早的约会,而能够做到这一点还是因为他们拥有不必在意任何人独处的房间。

    久木下了电车,步向公寓,脚步轻松地走过楼道来到房前,打开门,却不见凛子。

    已经五点了,她大概要晚一点来。

    久木拉开窗帘,打开暖气,躺在沙发上。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还留在公司里工作,只有自己逃脱那份忙碌,在无人知道的房间里等着情人。

    久木满足于这种带点儿秘密的气氛,打开电视,看正重播的连续剧。在这个时间看爱情连续剧,对久木来说也很新鲜。

    似看非看地已是五点半,又到了四十五分。

    凛子怎么回事?她难得迟到。是半路上去买晚餐用的材料了吗?

    久木一边想像,一边思考等凛子进屋以后该怎么办。

    照现在的情况看她至少会迟到三十分钟至一个小时,得罚她一下。

    当她开门进来时自己躲在门后,冷不防地强吻她?或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手伸进去握住她的乳房?或是直接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做爱?

    独自转着淫念,门铃响起,紧接着听到转动门把的声音。

    凛子总算来了,她大约迟到了一个小时。

    刚才还在想着种种惩罚她的手段,可一旦见了面便放下心来只是责问:“怎么迟到了?”“抱歉,家里发生一些事……”

    凛子今天穿着很春天的淡黄色套装,系着花丝巾,手上拿着白大衣和一个大纸袋。“晚餐去吃点儿什么?”久木问。凛子打开纸袋:“我在站前超市买了一点东西,就在这里吃吧!”

    久木当然无异议,出去吃麻烦,在这里反而轻松,还能和凛子嬉戏。

    “你迟到一个小时。”

    久木从身后想拥抱站在厨房的凛子,凛子伸手制止他,“我去安置猫咪了。”

    “放在你妈那里?”

    凛子点头,她一边从纸袋往外拿东西一边说,“被我妈骂了一顿。”

    “为猫咪的事?”

    这一阵子凛子经常不在家,猫咪孤伶伶地也可怜,而她又不想托先生照顾,所以她说想寄养在横滨娘家。

    “妈妈也喜欢猫,寄放在她那里是没问题,可是她非要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惜这里太小,又禁止养宠物。”

    “不是这个意思,她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常不在家而必须把猫咪送出去寄养。”

    的确,自己有家,却要把猫寄养在别处,是不太自然。

    “妈妈知道我时常不在家,有天晚上她打电话到我家我不在,她问过我那么晚去了哪里……”

    看来问题好像波及到了凛子娘家,事态相当严重了。

    “我好几次都想告诉妈妈,但都没说出口……”

    正因为父亲去世不久,就算是凛子,毕竟也说不出夫妻失和的事。

    “可是,妈妈是知道的。”

    “你是说知道我们的事?”

    “去年秋天开始她就觉得有点怪,新年和你见过面后她也提醒过我。”

    “她说什么?”

    “‘你不是另外有喜欢的人吧?’”

    “你怎么说?”

    “当然说没有,可是妈妈的直觉很敏锐……”

    久木还没见过凛子的母亲,只是根据她的话猜想,该是个横滨古老商家出身、高雅端庄的女性。

    “上回我不是没参加侄女的婚宴吗?后来被她说了一顿,三天前晚上她打电话到我家,我又不在……”

    三天前那晚,两人也是留宿涩谷。

    “她说是晴彦接的电话……”

    “晴彦?”

    “就是那个人的名字。”

    久木觉得现在才知道凛子先生的名字很不可思议。

    “他告诉我妈,我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很晚?”

    “他虽然没说我会在外面过夜,但我妈好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

    凛子从架上拿出茶壶和茶叶。

    “妈妈很中意他,说如果我在外面做了错事,她将来没脸去见爸爸。”

    “可是……”久木一时无话可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也不能一直瞒着你妈,虽然难堪,但说了她或许会谅解。”

    “我说啦!”

    “明确说了?”

    凛子用力点头:“让刚刚失去老伴的妈妈伤心我很难过,但我今天全都说了。”

    “然后呢?”

    “妈妈刚开始静静地听着,然后开始发火痛哭……”

    她简短的叙述,描述出了她母亲狼狈的模样。

    “她本来就怀疑,我清楚地说了,还是打击太大,她说她不记得养育过如此不检点的女儿……”久木不语,只是低头听着。

    “这种丢人事也不能跟哥哥和亲戚以及任何人讲,她说爸爸在坟墓里一定也很伤心,她说着就哭了起来,然后又问我,究竟不喜欢那个人哪一点?”凛子停顿一下,“可是说了她也不懂,我没说话,她又问我对方是谁?”

    “你怎么说?”

    “我说了你的事,这事瞒着也不行。”

    凛子回过头来,眼中含着泪水。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久木听到这句话,情不自禁地把凛子紧紧拥入怀中。

    6。情欲火鸟

    凛子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她失去了先生,现在甚至失去了母亲这个最后的堡垒,所能依赖的就只有自己了。久木想到这里,心中忽地涌起就是死也要守护这个女人的激昂情绪。

    凛子此时也相信只有这个男人是她惟一的依靠,于是主动把自己整个交给了她。

    在这种共同感觉中两人紧紧相拥,跌跌撞撞地移到他们惟一的可去之处——卧房,跳水似地前后相迭地扑倒在床上。

    随着轻微的反弹,男人率先搜寻的是女人的双唇,但立刻改变主意,找到她含泪的眼皮,把唇盖了上去。女人倏然像遭到偷袭似地别开脸,男人仍不在乎地吻着。不久,她颤抖的睫毛平静下来,刚流出的泪水有点咸又有点辣地传入男人唇中。

    久木吸吮积存在女人眼中的泪水,打算化解凛子的悲伤。这样做就算没有可以改变现实困难状况的力量,至少也有治愈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悲伤与难过的效果。

    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