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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2/2)

    还裸着身体的凛子好像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用被单裹着全身,转过身来向着窗户。

    “比昨天还红还大。”

    窗帘整个拉开,久木回到床上,与凛子并肩躺着。

    夏天刚刚结束,饱含热气的雾霭弥漫空中,落日融入那雾霭中,看起来膨胀些,但下半部一旦沉入丘陵背后,便急速萎缩,变成血凝成似的鲜红的球。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夕阳。”

    久木听在耳中,想起稍早前凛子说过她子宫像太阳那句话。

    此刻,凛子火热的躯体也像天空中消失的落日一样逐渐冷静下来了吧。

    久木一边想像,一边从凛子身后靠过去,一只手按在她的下腹部。

    夕阳留下鲜红的光芒消失在丘陵那端后,天空迫不及待似地变成紫色,夜幕悄悄掩下。太阳一沉,夜的来临突然加速,刚才还金光闪闪的海面瞬即涂上墨色,远处的江之岛的轮廓随着海边的灯光浮出海上。

    久木昨晚来到这饭店后,才知道江之岛上有座灯塔,灯塔所照射出来的细细光带划过晚霞未央的天空。

    “天黑了。”

    凛子低声说,久木点点头,瞬间,凛子像是想起家里的事,立刻屏息无声。

    听衣川说,凛子的先生是东京某大学医学院教授,年纪比凛子大了近十岁,大概四十七八吧!

    凛子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他“只是认真这点可取”,但是久木通过熟人打听到,他长得又高又帅。

    既然有那样好的丈夫,凛子为什么和自己这样的男人亲密相处呢?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知道就算问凛子,她也不会老实回答;就算知道了答案,也没有什么意义。对久木来说,相会的此时此刻才真正重要。

    他希望两人独处时能忘掉彼此家里的事,沉浸在只有两人的世界里。

    虽然心中这么期待,但凛子刚才望着夜色渐掩的天空时脸上确实笼罩着一层阴翳。

    他和凛子从昨天下午就在一起,今天已是第二天,今晚再宿一夜,她就是连续两晚在外过夜了。

    当然,这是凛子一开始就答应的,可能她只是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突然想起家里而感到不安了吧?

    久木像是要确定女人心中所想似地悄悄伸手到她左乳房下。凛子的乳房不算大,但浑圆而有弹性。久木用手抚摸着那丰腴、柔软的乳房,在感受着它的温润中,继续想着。

    刚才那一瞬间掠过凛子脑海的究竟是什么?

    他很想问,但说出口的是另一句话。

    “要起来吗?”

    看着落日沉入海面,两人还躺在床上。

    “请拉上窗帘好吗?”

    久木照她吩咐拉上窗帘,凛子用床单裹在胸前,下床拾起散落在床边的内衣。

    “好像日夜颠倒似的……”

    回想一下,午后开车从七里滨绕到江之岛,回到饭店时已经三点。

    之后直到太阳西沉,两人都一直在床上。

    久木对自己有些讶异,走到隔壁房间,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来喝。

    就这样眺望黑黑的海好一阵子,凛子淋浴后走出来。她已经换上白色洋装,头发也用同色发带系在脑后。

    “该吃晚饭了,要去外面吃吗?”

    昨晚在饭店二楼可以观海的餐厅吃的晚餐。

    “不是已经订位了吗?”

    吃饭时经理过来打招呼,久木告诉他今晚还住在这里后,他说会准备在这附近打捞的鲜鲍鱼。

    “那就再去一次。”

    是否还留着性爱之后的倦怠?凛子似乎无意离开饭店。

    “今晚恐怕会醉哦!”

    听久木这么说,凛子微笑的脸上已无先前的阴霾。

    久木在打电话确认好座位后,和凛子一起到二楼餐厅。4。忐忑晚餐

    今晚是周末,全家出动的客人不少,侍者领他们到经理先已准备好的靠窗座位,两人依着方桌,成V字形而坐,正好面对窗户。

    “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从下午到黄昏,窗前应该都可以看到海景,但在入夜的此刻外边只是漆黑一片,只有窗畔的巨松微微浮现树影。

    “我们倒是映在上面了。”

    夜晚的窗户变成晦亮的镜子,映出坐在桌边的两人,甚至连后面的客人和水晶吊灯都映出来,好像窗户外面还有一个餐厅。

    久木望着玻璃窗中的餐厅,巡视着其中是否有熟人。

    刚才是侍者领着从入口直到里面的座席,没有游目四顾的余暇。轻垂着眼穿梭桌椅之间,那种走法,说他和女人一道出游没有心虚是骗人的。

    而现在他已不在乎有人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虽说已经打定了主意,但还会在意,应该是镰仓这个地方的关系。

    如果是在东京的饭店里,就算有人看见,也可以说是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或假称只是单纯的朋友而打混过去,但是在镰仓的饭店共进晚餐,任谁看到都会认为两人有相当亲密的关系,这也没办法,湘南一带本就有老朋友和亲戚,未必不会碰上。

    难得在久木心中逞强与怯懦这样交锋,到最后就这么说服自己。

    只要说正好有事来这里,顺便和认识的女性吃顿饭就没问题。主意一打定,调回视线,只见凛子挺直着背,姿态优雅地凝视着夜晚的窗户。她那沉稳的侧面,有着任谁看到都无所谓的坚定与沉着。

    进餐前,侍酒师过来询问喝什么饮料,久木先点了白葡萄酒,正吃着前菜,经理用大盘盛着近海捕捞的鲍鱼送过来给他们看。

    “做清蒸和奶油两吃好吗?”

    因为很新鲜,生吃似也不错,但还是听凭师傅处理。

    面对的窗户上依旧倒映着餐厅内景,连附近座席上的每个客人的表情都看得清楚。

    “不知有没有认识的人?”

    久木喝下一口葡萄酒,试探地问凛子。

    “离横滨这么近……”

    凛子的娘家是横滨的有历史的进口家具商,大学也在横滨念的,这一带熟人应该不少。但是凛子头也不回,很干脆地答道:“一个也没有。”

    从进饭店开始,凛子就没有胆怯的感觉,那态度到现在依然没变。

    “刚才太阳下山时,你看起来有些落寞,是想家了吗?”

    “你是说我?”

    “两天不在家……”

    凛子拿着酒杯微笑道:“我担心的是猫咪。”

    “猫咪?”

    “我出来时它不太舒服,不知道怎么样了?”

    久木知道没有小孩的凛子养了只猫,但听她说望着渐黑的天空时所想到的是猫,多少有些愕然。

    但紧接着,久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喂猫的男人的身影。此刻,凛子的先生在老婆不在的家中和猫独处吗?

    老实说,他很在意凛子的先生和家庭,但真要开口探问,却又有些困惑,心里面虽然很想知道,但同时也担心知道太多反而会怕。

    但是刚才听凛子说两天不在家,担心的只是猫,反而她先生的事再次让他心悬。

    “那猫吃什么?”

    “我准备了猫粮,我想不要紧吧!”

    那么,她先生吃什么呢?久木虽然在意,但现在问到这个显然就是多余了,至少不适合当做此刻两人享受进餐乐趣时的话题。

    侍酒师过来为他们斟酒,侍者像配合好似的送上做好的鲍鱼。牛排煎得恰到好处,轻烤制的鲍鱼配着烧肉薄片。

    法国菜中久木也喜欢能够充分发挥材料优势的口味清淡的菜式,凛子这一点似乎相同。

    “开动!”

    性爱之后,凛子似乎觉得饿了,她开心地吃起来,刀叉用在她手中总是美得毫不做作。“真好吃!”

    吃饭的时候凛子变得专注而天真,看着凛子,久木的思绪又回到刚刚不久前的床上场面。

    这话确实难以启齿,不过“真好吃”的确也是凛子自身的写照,那柔中带紧的玄妙触感,才真是美味中的美味。

    凛子根本不知道男人正想像着那事,专心地吃着鲍鱼,受到她的影响,久木也把清蒸鲍鱼送进嘴里。

    吃完饭时九点稍过,他们喝完了一瓶白葡萄酒、一瓶红葡萄酒。

    凛子酒量不算好,从脸颊到前胸微微带着酡红,是性爱余韵更添加了醉意吗?她眼角也有些倦意。久木比平常醉得快,但不想就这么回房休息。

    走出餐厅,探头看看大厅深处的酒吧,人声混杂,只好死心回房。

    “到外头看看吧?”

    凛子一说,久木立刻打开通往室外的门,屋前就是庭院,往前走十米是树丛,眼前荡漾着夜晚的大海。

    “有海的味道。”

    有一点风,凛子抒胸吸气,任凭微风轻拂鬓发,久木也配合她的动作深呼吸,感觉海更逼近身边。

    “江之岛围在光中……”

    5。没有真正和谐的夫妻

    如同凛子所说,街灯和车灯照射下的海岸公路勾描着缓缓的弧线到小动岬,自岬尖突出至海上的江之岛,在海边的光亮中像军舰般浮现,位于山顶上的灯塔光芒,随着夜深更增亮度,从山丘上锐利地射进幽暗的海面。

    “好舒服啊……”

    久木靠向迎风而立的凛子,因为手上端着酒杯,无法拥她入怀,只凑近脸深深一吻。在海岸的清爽气息中,知道两人接吻的只有灯塔的光。

    “我去拿酒,威士忌好吗?”

    “我要白兰地!”

    在海风吹拂的夜晚,庭园一隅有着像是招呼两人来坐的白色桌椅。离开餐厅时以为醉了,但被夜里的海风一吹,觉得还没喝够。

    “这是可以看见海的私人酒吧!”如同凛子所说,除了夜空闪烁的星星和浮在海上的灯塔光芒外,没有东西可以潜入他们之间。

    在这秘密的酒吧中举杯共饮,这个小小角落霎时像脱离现实、浮游在梦中世界一般。“真想就这样不动了。”

    凛子的真正意思是两人就这么一直吹着海风,还是不要回东京去?久木想进一步试探。

    “那么就一直待在这里?”

    “你也一起留下吗!”

    “只要有你……”

    两人就这么望着夜空,不久,凛子呢喃道:“可是,很难吧!”

    这是什么意思?久木不懂,他改为想到自己的家庭。

    没有人知道久木此刻在这家饭店。昨天离开公司时只对办公室的小姐说要“早点回去”,对太太也只说“有事要调查,去京都两天”,太太没有多问,她以为要知道他人在哪里,打电话问公司就知道。

    独生女儿结婚后,家里就剩下夫妻两个,太太正热衷于熟人介绍的陶器厂商营业顾问的工作,常常比久木回家还晚。夫妻间也只有些例行性交谈,没有一起吃饭出游的雅兴。

    即使如此,久木也不曾想过要和太太离婚,他只是厌倦现实,不再有心动的感觉,但夫妻到了这个年龄都是这样,他自己也明白。

    至少,在认识凛子以前,他是这么想,也觉得这样就好。

    久木刚起的思绪又让新从海上吹来的夜风给吹到另一端的天空去,代之而来的是担心起凛子的家庭。

    “刚才你说担心猫咪,那你先生呢?”

    在餐厅人多问不出口,在辽阔的夜空下胆子就大了起来。

    “你两天不在家不要紧吗?”

    “以前也曾在外面过过夜。”

    凛子像告诉星星似地仰望夜空回答说。

    “有时是为书法的工作随老师到各地上课,有时是开展览会。”

    “那……这次也是用这个理由吗?”

    “不是,我说今晚要见朋友。”

    “连续两天?”

    “有个好朋友住在逗子,周末嘛!”

    她是用这个藉口混过她先生吗?就算真是这样,万一家中有急事要联络她怎么办?

    “你朋友知道你在这里吗?”

    “我约略提过,没问题的。”

    什么没问题呢?久木还是不太明白,凛子干脆地说:“他不会找我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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