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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贵公子VS天才女》(番外) 第四回(1/2)

    ~第四回~

    希斯路机场内,楼底挑得极高,足以让透明天幕版吸纳外头的晨光,采多层强化玻璃间隔制成的升降机也薰染到半缕光芒,很快的,升降机抵达登机大堂的楼层。j神翼翼的金管家率先走出,领著谷子蓝去走专用通道,仆人甲、乙皆提著简便的行李随後。

    谷子蓝沿著光洁的地板行进,日光照映在地上化为一滩柔和,眩了她的目光。

    不知怎的,她觉得今天的步伐特别沉重,连踏出一步也有困难。

    其实,她想,她是知道原因的。

    她已经有很多天没跟樊景琰说话了……办过婚礼以後,他们见面的日子愈来愈少,因为他俩各为不同的集团工作,常常都要四处出差办工,不能再像以前在贵族学园或旅行时般亲密。

    谷子蓝从不否认自己的自私跟任x,明知道是樊景琰先爱上她,甚至任她予取予求,她从不主动关注他的一切。某程度上来说,她被宠得太满足,在自个儿的世界里享受著他的温柔和眷宠,忘了在外头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在哪。

    所以,即使他出差,致电报平安的人都是他。

    直至樊家姨母来访,她接过那已挂了线的电话,才醒悟她的自私原来亦是一种痛苦。因为,她晓得樊景琰不会挂她的线,但……她没忽略,方提起话筒传来的匆忙挂断声音。

    当然,她可以一直以千百种理由去说服自己他不是有意挂线的,但心头偏是蕴藏著不安的感觉,蔓延滋长,啃食她的心,咬出阵阵痛楚。

    「少n,到了。」金管家提醒身後不知在沉思什麽的谷子蓝,一手推开专用候机室的门。

    正在闭目养神的滕井霏听到声响,缓缓地睁开美目,微笑地看著她最好的朋友及最能干的工作伙伴。

    「小蓝。」

    「小姐。」早已挂上笑容的谷子蓝歛去忧心的神色,上前至滕井霏坐著的沙发旁,拢拢裙子坐下。

    「少n、滕井小姐,再过半小时就要登机了。」金管家尽职地说,两人颔首表示明白。

    「小蓝,其实这地皮挺不错的,比利时那边也传真了照片及法律文件到总部,我们还有必要亲身去一趟吗?」滕井霏问。

    「比利时分部尚未上轨道,传真过来的资料可信x还有待商榷,更何况这是你父亲大人极之重视的新事业,你绝对要去一趟,一来去表现总部对香草工场的重视,二来小姐也要实地考察汲取经验,在股东大会上遇到刁难也能轻松以对。」谷子蓝分析著,只有她跟滕井总裁晓得,除了开发新事业,重要的是修补小姐及加尔的关系。

    他们明明相爱,却碍於面子及一堆自以为为对方好的想法而错开。

    小姐若得不到幸福,她也不能感受最完整的幸福,所以,她只好牺牲樊景琰。

    但,不安的感觉却在膨胀,停不了似的折腾已泛开痛楚的心脏,钻进里头,咬得更深,痛得,快要连笑容也挤不出来。

    「小蓝,我们准备去登机了。」滕井霏站起来,挺直腰板,又望了望谷子蓝,难得看到她出神的模样,但又有点担心。

    「小蓝?」

    「小姐,甚麽事?」

    她的样子还是有点愣。滕井霏轻颦眉,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谷子蓝摇头。

    「那我们去登机了。」

    谷子蓝坐起身,不安如影随形,比鬼魅还要烦人,纠缠著她。转念一想,她顿下脚步。

    正要迈步走出候机室的滕井霏转过头,不解地问:「小蓝,怎麽样了?」

    「小姐。」谷子蓝对上滕井霏明亮却带点惶惑的眸子,道:「我还是不去比利时了。」

    她,要去找樊景琰。

    滕井霏凝看谷子蓝,那双带著决然的眸子让她整张脸仿似亮了起来,一刹间,滕井霏好像有点明白了,她露出抹自信的笑容。

    「你若有要事的话就去吧,我自己一个也可以的。」她是时候要学习独立,不去依赖小蓝或其他人的帮忙。

    她不应该一直绊著小蓝的脚步,将她困囿在自己的烦恼忧愁之中。

    「小姐,你要小心,如果有什麽事的话,就打电话给我。」谷子蓝交代著。

    「这麽不放心我,为什麽不去?」滕井霏打趣道。

    「小姐……」

    小蓝太认真了,滕井霏伸手推著她纤弱的肩膀,边走边说:「我说笑的,你别老是紧张兮兮的。」保镳打开门,她们一前一後地离开候机室,回到宽阔的机场大堂。

    「你去办你的事,我就去比利时。」滕井霏转到谷子蓝面前,续说:「这是小姐的命令。」

    谷子蓝轻声叹息,道:「谢谢小姐。」或许,正如小姐所说,她真的太紧张兮兮了,并不是所有事都非她不可,她应该学著放开手,让小姐独个儿去面对。

    尤其,这是属於小姐的爱情及幸福,旁人只是助力,真正成就的是那两个蒙蔽己心的人。

    「那我去登机了。」滕井霏向她挥手道别,朝登机通道走去,直至远离谷子蓝的线视范围内,她才调回目光,看向随侍在侧的金管家。

    「少n,你现在回大宅吗?」金管家恭敬地问。

    「不。」她查过樊景琰回英国的班机,是一小时後的航班,遂说:「我想去接机。」

    金管家随即了悟。

    「是少爷的班机?」

    谷子蓝点头,由金管家领路,一行人乘升降机去机场的另一边等待。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他们等了整整一小时,从三藩市顺利飞抵的航班中,没樊景琰的踪影,坐在软椅上的谷子蓝失望地看著宽长的通道,最後一名乘客拖拉著行李箱走出。

    「金管家,他是说今天回来的对不?」谷子蓝喃喃问道。没空难的消息、没延误班机的通知,虽然他这数天来没有致电回家,但她深知他为人极重责任感,若行程有变更,理应会告知她。

    家里的私人飞机被其他亲戚借去了,他应该是坐那航班回来的。

    「是的,少n。」金管家察觉谷子蓝的失神,原来漾满期待的小脸黯淡下来,又问:「需要我致电给少爷吗?」

    空无一人的通道上始终只影未见,悬在高处的显示屏变更资讯,下一班来自洛杉矶的航机将抵达机场,所以他真的不在。

    「也好。」

    金管家立即从西服内袋中掏出行动电话拨号,不消数分钟便成功接通了,他把电话递给谷子蓝。

    「琰?」谷子蓝轻唤。

    「你找我有事?」不知怎的,她觉得他的语气很生疏冷淡,心莫名的一阵紧缩。

    「你不是今天回来吗?」她止不住颤蘶蘶的声线。

    「行程有更动,我会多逗留数天。」

    那公式化的口吻让她愈发的心慌,她想马上挂线,或她仅是在作梦,因为她所熟悉的他并非这样子的。

    「你……没有告诉我。」

    「蓝。」他叹息似的唤她,她轻嗯了声,听出了那欲言又止的呼气声,不安感更是强烈。

    「我们还是分开一下冷静比较好。」

    分开……一下冷静?

    霎时,她连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彼端传来一阵吵杂的声响,他掩住了话筒所以听不真切,然後──

    「为……」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欲问。

    「我有事要做,要挂线了。」

    「什麽?」话语轻若呢喃,然而话筒只遗留一下又一下的切线音浪。

    啪一声,行动电话摔落跌在软椅边,再因冲撞力而坠落在光滑的大堂地板上。

    「少n?」金管家忧心地询问,仆人甲则上前捡回行动电话。

    谷子蓝不发一语,空洞的眼眸没有焦点,全身的气力及情绪像是被抽乾,只有鼻尖的浓浓酸意,在不断不断地,泛滥。

    ***

    滂沱大雨在窗外淅沥淅沥地下著,狂风吹卷起雨点,刮落在玻璃窗上,隔著透薄的纱帘,只见天空呈现一片深浓的墨黑,雨不停地洒下,一阵寒意自脚下袭上。

    分不清是室内的空调温度太低,还是暴风雨刮来的凉意,她觉得很冷。

    罩上了宽大的棉质睡裙,双手环抱著曲起的小腿,她踡缩成一团坐在能转动的软椅上,下巴抵著膝盖,长发微乱地披散在两臂,谷子蓝还是觉得很冷。

    「冷……」不自觉地哆嗦,软椅缓缓地转动著。

    去年的冬天,他们到瑞士旅行,雪下得最厉害的日子里,不论她用多少件雪褛裹著自己,还是会觉得冷……

    「好冷……」她记得,当时她把围巾往上拉,颤声说。

    她宁愿躲在暖暖的酒店套房里,用棉被压扁自己,也不要出来受寒,天气冷得她不想动。

    突然,她冷得发僵的身体被纳入温暖的怀抱中,惊讶地抬眼,发现樊景琰打开了他的黑色羽绒长褛,将她整个人包覆著,他的体温很热很暖,当时他什麽也没说,只抱著她走。

    但现在,那温暖的怀抱离她很远。

    或许,她终将永远失去他……

    鼻头又再泛酸,酸涩直伸延至喉头、颈後,压痛她的所有知觉,双眼却可悲得连半滴泪也榨不出,只有那种酸意在腐蚀她的神经,四肢禁不住隐隐抖颤著。即使她现在喊冷,都不会有奇迹出现,那本来专属於她的避风港塌下了。

    皮肤因寒意而起疙瘩,背後还是剩下一片空虚。

    他在哪里?他说什麽?

    他说,分开一下冷静……比较好。

    为什麽要分开?不好不好!她一点也不觉得好……她不想分开,不想知道什麽叫作分开……他不爱她了吗?爱的话,为什麽要分开?

    她明白不应该太自私、更不应有持无恐,以为他会不断地付出和疼宠她,而不需要她去做些什麽。但是,她从不曾想过他们分开的一天。

    「铃铃──铃铃──」书房里的电话响闹著,谷子蓝没分心理会,软椅缓慢地转动,窗外的雨还是下得凶,答答答的拍在窗上散开。

    「铃铃──铃铃──」

    最後,她还是伸手按下了扩音器的开关,喇叭里传出滕井霏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蓝,刚刚我去那幅地皮,你知道怎麽了吗?那里竟然有另一批人在看,还要是斐格企业的人,说他们也跟地主洽商了,准备要签约!」

    谷子蓝仿若未闻,椅子转向玻璃窗前,她默然地看著玻璃上的水点,呈线状滑下。

    「加尔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不喜欢我加入香草业,我就偏要加入给他看!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麽他会知道我们看中这幅地皮?我怕他们会签约,现在正赶去斐格企业的总部,我要他好好交代清楚!小蓝,我快到了,迟些再跟你联络。」然後,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樊景琰是否知道她的盘算,所以不高兴,一怒之下说要分开?但他的语调很淡漠、很平静,不觉得他在生气,还是连生她的气也不愿?

    这下该怎麽办?向来j明的脑袋却想不到半个法子,除了空荡荡的感觉,就只剩下两人的回忆碎片,不断地在拼拼凑凑。

    她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但这刻才发现,她需要樊景琰。

    或许,她应该大声哭出来,那麽心就不会刺痛著。

    可是,泪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一直蓄积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建了一座泪塘。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少天,两三天的光景吧……但对於她来说,时间已不具意义,若她必须失去他的话。

    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说她智商高,是个天才,只是脑筋灵活聪明又有什麽用?即使是天才,都不确保她在爱情上有绝对的优势,她明明知道,感情有多脆弱,但她还是自私地利用樊景琰的爱去成就自己所有的愿望……

    这样的聪明才智,她宁可不要。

    软椅又慢慢地转了一圈,玻璃窗外的雨似乎愈下愈起劲,啪答啪答的响声和著狂风奏出轰烈的交响乐章,但她却觉得这里很静、很冷,像是置身在另一个孤独的世界。

    「喀啦。」书房的门被推开。谷子蓝依然缩成一团坐在椅上,凝看著被雨水打蒙的窗子,没回应,她知道是金管家。

    这几天,每每到了用膳的时候,金管家便会不厌其烦地来劝喻她吃点东西。

    她知道即使不饿也应该吃点东西果腹,但她连移动半分也不想,在听到他说分开的瞬间,她怀疑除了空洞和寒冷,她的身体再也不能有其他感觉。

    再过一会,金管家便会放弃劝说离开,还她清静的空间,所以她不动不言不语,只管默默地躲在这儿,或许有天醒来,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场梦。

    沉稳的跫音趋近,然後顿下,一声轻得必须要留心听才能发现的叹息传来,那种感觉,仿若是在很久远的日子里听过。

    泪雾模糊了双眼,她的心不规则地跃动著,不敢胡乱猜忖、不敢轻易回首,她希望把这突来的声音当幻觉处理。

    「蓝。」带点无奈,又带点宠溺的声音响起,一滴泪,被她眨落。

    樊景琰一把按著她的肩头,将纤弱得可以的她扳到面前,他不曾见过这样的蓝。即使她外表清秀柔弱,但x格坚强固执,那双眼睛总是带点慧黠的光辉,不像现在,全身泛著轻颤,眼里藏著氤氲水气,似乎脆弱得用力一点就会握碎的模样。

    「身体不舒服吗?」他问,边探著她冰凉的额头。

    谷子蓝深深地看著他,看见那熟悉的担忧脸庞,确定额上的确残存著他手的体温,忽地倾身抱著那久违的伟岸身躯,小脸埋进他的x怀里,藉以汲取他的体温,袪掉快要冷毙她的寒意。

    他回来了,他没一去不回。

    一滴又一滴的泪滚落脸颊,灼热她的双颊,也灼痛了樊景琰。

    「蓝,你怎麽了?」他无法不去担心,曾力劝自己给时间两人去检视他们的关系,让她找清楚想要的是爱情还是恩情,亦希望自己别霸道地逼迫她,要她一味地只为他而生存。

    但是,当金管家向他报告她不愿进食数天的事,他连一刻也不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为了确定她一切安好。

    他实在没法放著她不管,没法去迫自己忽视她,或者他早就该有体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