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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吻别》 最终话(1/2)

    最终话 宣之於口

    他在忙进忙出。

    睁眼双眼,舜柔想起牀,却觉得浑身发热,全身的骨头像是酥掉了,肌r酸软,连提手也费力,眨眼,她竭力抬起一掌搁在自己的额上,很烫!急忙移开掌心,此时,痕痒感在喉间发酵,难受得紧。

    「咳──咳──」她闭眼咳嗽,想抚顺气息,却累得动不了手。

    高大的身躯欺近,暖和的大掌扶起她的半身,在她背上来回拍抚,顺了顺她的呼吸,另一手不忘取过滑落至牀边的毛巾,她又咳了几声,不久才停歇,指掌下意识地触上乾涸的颈。见状,他走离,然後又拿来一杯热开水给她喝。

    舜柔一口一口地喝著,热开水抑下了喉间的不适。

    郝天渊一直在忙进忙出,她想起来了,这几天她病了,最初连意识也很朦胧,每当睡醒时,她就见他在照顾自己,一时喂食白粥,一时替她盖被子。这次病得真重……

    以前的她身体颇健康的,只是有一点小毛病,至少能照顾自己。自从他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舜柔好像变软弱了,她明明是很独立、很能料理自己的,为什麽不知不觉中,她需要他的照顾?会习惯依赖他?

    他卸下了她对外的武装,全心全意地在他刻意营造的关怀之中喘息,承担起她的责任……虽然有个人可依赖的感觉是很好,但她也是贪心自私的人,会怕这样的依赖终会消失,那时她还能独力撑过来吗?

    「好点了没?」郝天渊把药丸放在她面前,让她服下。

    「好多了。」声音略微沙哑,但她的确比前几天好多了,服过药,她又喝了口水。

    「那再休息一下。」他边说边为她盖好被子,後站起来。

    怅然若失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不知怎的,有他在身边,身体不再这麽难受,若他不为她抚顺气息,她定会咳得死去活来……她真的不想变得依赖,但看著他远离牀边,不晓得他要往哪,他们的距离在数秒间拉远,舜柔就觉得难过极了。

    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吗?除了身体虚弱了,连心也怯懦起来吗?

    舜柔往被窝外伸出手,想抓著些什麽,却只能任冰冷的气流滑出指缝间。

    她到底在想什麽?她怕,但又渴望得到。他不多话,照顾她的时候,偶然询问她还有否不适而已,他这样很好、很好啊……她想他说什麽?

    这触m不定的感觉是什麽?不安像小虫子啃蚀她的思想,他曾表示过对她的在乎,但她受过伤,不敢再爱,只是一味的推拒……是自己懦弱,她能怪什麽?难道再伤一次吗?不被爱的话别去爱就好了……战战兢兢、亦步亦趋的爱情她要不起,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足以牵动自己的情绪,不能自控,也不敢误会那些举动有什麽意思,除了欺骗自己他不在乎,她找不到方法保护自己。

    陷落的心,早就找不到回头的路,伫在原地,起码不用再受什麽苦。

    被伤害,真的很痛、很痛的。

    沁凉的毛巾置在发烫的额上,她定定地看著那去而复返的男人,正忧心地瞧著她的脸。

    「还是不舒服?」郝天渊问。

    「不。」其实舒服多了……她只是没想到他的离开,是为她替换毛巾而已。

    「肚子饿就说一声。」

    「好……」看著他犹豫不定的神色,小手扯著他欲离开的衣袖,她抓得住了,郝天渊回身望她。

    「舜柔?」

    「你会让我离开吗?」舜柔哑著嗓子问。

    放她离开?郝天渊怔愣,她还是没放下过这念头,甚至不愿原谅他?撇过头,他不想看著她被病痛折腾的小脸,不想因她而心软,明明就不想放开,却要熬著心痛放手,郝天渊不希望有这一天。

    他不会说什麽甜言蜜语,挽留的好听说话他也不晓,其实他不了解她。舜柔的倔强和固执像千年不移的巨岩,不论怎麽移也不动半分,该怎办才能令她不再离开,他没头绪。从来,他的苦心经营,均不在对人付出感情那方面,现下,他只能跟随自己的感觉去行事。

    以为他听不清楚,她又道:

    「假如有一天,我找到珍惜我的人,你会放我走吗?」

    郝天渊想挣脱她的手,但她执意抓紧他的衣袖,迫他面对眼前的问题,他背过身。

    「不会。」

    「放手,对你对我都好。」她淡淡地说,目光眷恋地留连在他的背影上。

    「我不会。」郝天渊坚定地说,尽量压下对她存著离开念头而生的怒气。

    舜柔心一动,她说服自己是因为病重而生的动摇。其实,她又想他怎样呢?他不是她肚里的蛔虫,不会永远心有灵犀地知道她想要什麽、她想他说什麽,为什麽她要迫他呢?

    为什麽她还是不能死心?

    也许飞蛾,总是不畏死地扑向光源,直至被熊熊烈火烤焦焚毁才能罢休,她不能或忘关於他的一切。

    低叹一声,她嘲弄自己的软弱。

    「别想些有的没的,你还要顾著孩子。」郝天渊企图转移她问话的目标。

    原来……原来只是因为孩子?

    舜柔直视他的双眼,可他却回避到别处,失望油然而生。难怪呵!难怪像他这般心机深沉的人竟会在她身边照顾她,还特地带她到墓园、在园子种茉莉花,他是要她离不开郝家吗?以这些困著她,让她留下照顾孩子……明明知道她在问什麽,他却置若罔闻。

    「这就是你不愿放手的原因?」舜柔问,早已不再怀一丝希望。

    咯咯叩门声敲进,舜柔松开手,让他站起身回应:

    「进来。」

    凛就著木门边推开走进,没多看在牀缘互看的两人,对著郝天渊的背说:

    「神,有些事要请示你。」

    「我知道了。」

    「好好休息吧。」郝天渊又说,然後强势地要舜柔躺下,为她盖妥被子。在她闭上眼休息时,他对著她的睡颜怔忡了一下,然後才转身跟凛离开。

    不一会儿,舜柔才张开眼睛,翠绿的瞳孔少掉病弱的迷蒙,她对著门板呐道: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他知道她的无助、晓得她的犹豫,但他始终也不给她安心的谎言……为什麽她只能成为他利用的工具?她骗不了自己,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勉力在牀上坐起来,舜柔拿起在旁边柜子上的室内电话,按下了数字键,拨通电话。

    「喂?」不甚耐烦的男音传来。

    「是我。」舜柔轻声说,一顿,鼓起了勇气才继续说:

    「你的承诺还有效吗?」

    「有。」

    「我在郝家别墅,带我跟孩子离开。」

    「半小时内到。」说毕,对方便挂线了。舜柔这才按下指尖的颤抖,挂线,她坐在牀上发愣,半晌,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麽,甩甩头,她掀起被子,忍耐著发热的身体,下牀收拾行李。

    待会,她还要偷偷带走孩子。

    一阵晕眩感袭来,舜柔紧抓著当天离开郝家的白色袋子,以稳住快昏厥的身体,她伸手探了探额上的体温,好烫!她抽回手,赫然瞥见牀上躺著白色的毛巾,是他为她替换的那一幅……下意识的,她拈来那还是冰凉的毛巾,泪滴凝在眼眶。

    她真的、真的很想相信,他待她好是出於爱,即使是喜欢也好。

    自醒来後,她看见了不一样的他,不再对她不闻不问,也不再残忍地伤害她,但在他心中,她是什麽样的存在,他却不给答案。

    就只是照顾孩子的女人?如同他当初说的,留下她和孩子,是他最大的让步?他怎麽不明白,她要的不是让步……既然给不来感情,又何必待她温柔……她实在不想再陷入任何的圈套之中,天晓得他又在打什麽主意,他心机深沉,甚至可比jehovah更狠,他真的能不再管jehovah吗?

    舜柔要的不是愧疚也不是算计,在用钢龙弹那刻,她已不想活了。

    假如有一天jehovah要取她x命,郝天渊是否会为了弟弟而牺牲她?再一次不顾而去?

    忽视那刨心挖肺的痛苦,她小心地走进育婴室,抱起熟睡中的孩子,再提著袋子,走出阳台。目测与地面的距离大约数尺,她取出收缩型铁索,把铁钩勒上阳台的柱子,然後她握紧铁索,一个翻身,拉动铁索往下坠。

    无声无息地抵达草坪,舜柔急步绕过正门走出郝家别墅的范围,一眼就看到冥的车子停泊在对面,她抱著孩子走上他的车。

    在驾驶座的冥瞧她安顿妥当,才拉动车杆,发起引擎。

    「现在後悔还来得及。」他淡漠地道。

    舜柔只静了半秒,她看著孩子酣睡的模样,下决定:

    「开车吧。」

    「到哪儿?」冥边问边踏油门,方向盘一摇,在夜色中驶离郝家别墅。

    「当初决定的地方。」舜柔倚在座位上答,看著忽明忽暗的街道,一盏盏伫立的街灯映出了孤寂,身体又再泛起难受的热度,她终於閤上眼,不再去理身後的一切。

    大半生,她认命地过,跟随别人的步伐、顺应强者的一举一动,换来的未必是平淡顺遂。

    现在,她仅是为自己的人生下决定,离开那伤她太深的男人。

    ***

    白皑皑的雪花飘摇垂落,静默的街头都覆上了一层银白,虽然是晴朗的白昼,但却被雪掩去了大部分的阳光,四下只有一两名行人在道上漫步。

    「等──等等!」略为沙哑的男音高扬。

    手捧著塞满了蔬果的纸袋,另一手顺道拉一下偏了的镶毛帽子,舜柔自超级市场走出,循著熟悉的路线准备回家。

    「等等啊!」男音趋近,然而舜柔却没停下来。

    走没两步,肩膀在被大掌按下之际,舜柔俐落地旋身,面向著他,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愕了一下。这是个典型的法国男x,高頫、褐金色发、偏白的皮肤上有不易察觉的雀班,见舜柔在打量他,他微笑。

    「有什麽事?」舜柔问,认为他一直在叫的应该是自己。

    不过,那法国男人只是凝看著她,傻愣愣地笑著,舜柔无奈地转身,迳自走回家。

    「啊!等等!」法国男人见舜柔又再背向他离开,忙不迭追上去喊停,刚刚在超级市场里的惊鸿一瞥,就让他对这娇小的东方女子很有好感,虽五官不是绝顶美丽,但柔和妩媚的气质却使他移不开眼。

    「这个。」好不容易跟她并肩而走,他马上拿出一个橘子递向她,舜柔才停下来。

    「是不是你的?」他问。

    舜柔检查了一下袋子,好像是少了一个橘子,随即拿过他递上的橘子,边走边道谢:

    「是我的,谢谢。」

    法国男子不被舜柔淡漠的神态击退,极有耐x地跟著她,一直走著。

    「有没有空喝杯咖啡?」他提出邀约。

    「不好意思,没空。」舜柔正眼也不瞧他一下,答道,心里哀叹今天的运气不济,又遇到像蟑螂般打不死的法国男人。她是哪儿吸引他们了?为什麽以前的自己总被误认为是男人,现在却变成趋之若鹜的对象?也许她应该建议他们到亚洲走一趟,该会发现她这种女子俯拾皆是,实在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来搭讪。

    「我叫路易斯,你呢?」他再接再厉,毫无退缩的迹象。

    「不便奉告。」

    舜柔转弯,这叫路易斯的男人快要跟到她家门了,她要快快打发掉他。

    「你住这附近?」

    「不好意思,我孩子等著我回家。」舜柔突然停下来对他说,路易斯甫听到,有点晴天霹雳的感觉,想不到眼前的东方女子竟是已婚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只好mm鼻子离去。

    「吁。」舜柔抱稳袋子,慢慢走在雪地上,尽头的红砖矮楼便是她的住处。

    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显得有点急促,舜柔放慢脚步,朝天翻了个白眼,想不到这路易斯如此难缠,在那大掌又再落在她肩上之前,她边说边回身:

    「我的丈夫和孩子在等著,麻烦……你……」接触上那双久违的灰瞳,舜柔慑著了,一瞬间只能站著,作不了其他反应。

    「你说什麽?」危险的灰眸眯起,郝天渊没听漏她刚才的话语,妒意马上横生,他迫问:

    「你何时嫁的?」

    舜柔听不清楚他说什麽,脑袋的运作在见到他开始便停止运作……他为什麽会在这儿?他怎知她在这儿?疑团涌上,她的心纠结著,她不知所措,刹那间,逃离的念头升起。

    郝天渊伸手想抓她,她下意识地把纸袋抛向他,然後转身拔腿就跑,直跑上红砖小楼,颤著手拿出钥匙钻进屋里,啪的一声关上门。

    看著舜柔避他如蛇蝎的样子,郝天渊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莞尔,雪地上铺满了蔬果,在她情急之下丢弃的东西,他弯身一个一个、一件一件地拾起,他不急,因为他已找到她了。

    把最後一个苹果放进纸袋里,郝天渊捧著纸袋走上红砖楼房的阶梯,一步步的走上去,然後在二楼的木门前停步,他自裤袋中一捞,微笑著抽出一串钥匙。半年了,他终於找到她。

    舜柔著急地开启暖炉,她抱著自己的双臂,她到底在抖些什麽啊?不过是见到郝天渊而已……她为什麽要这麽紧张?为什麽要这麽大惊小怪?天啊!她到底是怎样了?呃……不、不!为什麽他会知道她在这儿?他来找她干麽?

    她才躲了半年,以为他找不到自己了……在她以为日子再度平静下来之时,为什麽他又要出现?老天安排的是哪一出戏啊?舜柔抓紧大褛的毛毛边,有点心慌意乱。

    「喀啦。」

    舜柔贬贬眼,再看著面前的大门,她好像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大门,缓缓的被推开,那个她极欲逃避的男人正捧著她抛下的纸袋走进屋来,她定眼看著他手上那串跟她一模一样的钥匙。

    「你怎麽会有钥匙?」她瞠目问。

    「你何时结婚的?」他带上门,边问边在门旁的沙发上放下纸袋。

    舜柔无言看著他,依然慑人的目光、一如记忆中的俊容,她渐渐往後退,他看出她又想逃,在她再转身之前,他一个箭步上前攫著她的肩膊,迫她面向著他,低头,他的鼻尖抵著她的。

    他没想过,他竟会如此的思念她。

    再次看见她柔美的脸庞,翡翠般的眼珠,心头有阵暖流滑过,他终於找到她了……他实在不想再经历失去她的滋味,这辈子,他已尝过两次,不需要再添一回。可是,她在楼下的话他没忘……

    「你何时结婚了?」郝天渊问,忍不住那浓浓的妒意。

    「嘎?」舜柔有些失神,瞬即想到将计就计,瞎扯道:

    「几个月前。」

    「他呢?」紧抓著她肩头的力道加重了。

    「他?」他在问谁?舜柔有点头昏。

    「你、的、丈、夫。」他压抑著怒火,慢慢地说清楚。

    「他……上班去了。」舜柔垂著头说。郝天渊乘时打量四周,又执起她的左手,狐疑地问:

    「指环呢?」

    盯著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舜柔有点头痛了,郝天渊比那些法国男人还难打发,她也恨起自己那蹩脚的谎言,但她也起了始,总要圆谎吧。

    「收起来了。」她仍低垂著头道。

    「你撒谎。」撤回她肩头上的手,他改而揽著她的腰,把她塞进自己的怀中。屋里g本没半样男x用品,连一双男装鞋也没有,她在骗谁啊?

    舜柔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念他,想念偎在他x前的温暖及感觉。为什麽他要来?他可以放手的……女人、孩子,他想要的话怎会没有?为什麽他要追来法国?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测。

    「随你怎想,反正这是事实。」她暗自咬牙,力持镇静地道,不给他有机会瞧出一丝端倪,即使两手掌心早已紧张得冒汗,她也不要示弱。

    「你……」郝天渊被她的倔强打倒,却又担心她虽没丈夫,可能也会被其他男人盯上,他在露面之前就已偷偷在跟踪她,自然看见那缠人的法国男人,难保她不会因赌气而做出什麽事来……想到这个,陌生的醋意泛滥。

    「为什麽你会有钥匙?」想起他竟有钥匙,舜柔纳闷。

    「向你的屋主买的。」郝天渊答。

    恍惚有些什麽在揪动心弦,但痛苦的回忆却如幻灯片般逐格逐格在眼前播放,她忘不了抛不掉,假如她真有那份勇气,她就不会离开。舜柔弄不清郝天渊的心意,他是个j明的人,脑里无时无刻盘踞著计算,他会有感情吗?她又不再是棋子了吗?不然,他为什麽大费周章来寻她,还买下了钥匙?

    是他说,他无心爱人。

    是他说,她不应得寸进尺。

    究竟眼前这一切,是为什麽?为什麽她万念俱灰,拿枪毙了自己,也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她想认命,但留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边很痛苦,每天就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拿捏进退的分际,她到底是欠了他什麽,才要落得这境况?她只是想简单地生活,不再奢求,跟孩子一直生活,这样也算奢望吗?

    「你走吧……我丈夫很快就回来了。」舜柔清澄的眼眸对著他,劝说。

    到这时候,她还要骗他?郝天渊不悦地看著她,却又看见一副熟悉的表情──决然,那天她开枪之前的表情,就是决然。於是,他松开在她腰间的手,把钥匙放在她手心上。

    金属制的钥匙在手心上冷冰冰的,舜柔没再看他,只道:

    「你回去吧,不送。」然後,她背过身,准备走向寝室。

    「我会等。」在门关上之前,他朗声道。在带她到墓园那一天,他就想这样跟她说了。不论等到哪一天,他都会等她再次敞开心。

    而她的答覆是,关上了那扇门。

    他说到做到。

    舜柔早应料到的,他是一个有毅力且忠於承诺的人,那天他信誓旦旦地说会等,她不应置之不理。她怎会忘了,他是这麽忠实地履行对jehovah母亲的承诺,处处照顾他,那麽现下,她的惊讶反而显得可笑了。

    一如半年来的习惯,每到清晨她会拉开寝室窗边的布帘,让和暖的阳光迤逦入室内,也让婴儿牀上的孩子自然睡醒。只是,今天这狭小的窗棂外,她看见了站在雪地的郝天渊。

    二楼不算高,足以让她瞧清楚街灯旁杵立的他。仅披著一件宽大的黑冬衣,连顶帽子也没有,郝天渊就这样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昨晚没下雪,因此她难以推算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他不冷吗?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