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一章(1/2)

    结果,那天去复检,我偷出了佛经。

    只是用张废报纸简单的包着,我环抱着它。

    楼下,庄颜看见我,向我走来,却,只走几步,他停住了,一双眼出神地盯着我。那里面,是个素颜的女孩儿,裹着黑色的风衣,蓬松着湿润的发,赤脚穿着美丽的高跟鞋。

    “那是什么?”

    淡然地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我先上了车。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有说话。

    这次,坐在院长办公室里,我非常安静。静静听着顾闻的分析,听着庄颜与他的对话,我,只是紧紧抱着佛经。

    回程的路上,我们再次没有交集,连一个对视都没有。

    他没有送我回家,而是,驶向他家。

    “想想,唔————”

    车才停稳,他终于想说话时,一个侧身,我封住了他的唇。

    本来就是故着意的,故着意的想吻,故着意的想诱惑,故着意的想疯狂,故着意的想靡乱————

    被他抱着腿上,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合在小小的驾驶室里:意乱情迷的呢喃,狂热肆意的吻,激情缠绵的抚m,疯一般地爱啊————

    “想想,”分开唇的寸许,庄颜的唇是艳红的,庄颜的眼是迷离的,庄颜的呼吸是错乱的。他想说什么,我却不给他时间,又贴了上去,衔住了他的下唇,然后,是他带着x感小坑的颔,他的喉结————

    “哦————想想————”即使,他的呻吟带着无比的快感,即使,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战抖。他,依然用双手紧紧钳住了我的面颊,分开了彼此。

    在他眼里,我看到了自己————

    微张着唇,氤氲着眼,迷离地望着他,眼里写着未退的激情,以及————淡淡的乞求。

    “想想,这里不行,这里————会伤着你。”还在暧昧地吐呐,他却象在哄个娇气的孩子。

    “我要,我想要你。”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颈窝里传来我闷闷地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我永远在你身边,永远————”抱着我下车,抱着我上楼,一路在耳旁轻轻呢喃着,一路轻拍着我的背。

    是的,他在哄一个吓傻了的孩子,一个被死神吓傻了的孩子.

    “尸体是泥土的再次开始

    尸体不是愤怒也不是疾病

    包含着疲倦、忧伤和天才。”

    此刻,脑海里回旋着的,竟然是诗人海子的这句话。

    我清晰记得,十岁生日那天,爸爸忧郁地抚着我的额说,“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时代,逝去了。”因为,这天,一个名叫海子的天才诗人,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了。他的遗言是:“我的自杀与人无关。”

    记起他,因为他那年25岁。而我,今年整25。

    生命结束在如此美丽的一个年龄,也未必糟糕。微笑着,如是想。

    昨天,庄颜抱着我陷入这柔软的被羽里,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静静地环着我,任我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星空,静静的想,静静的想。

    “两个人同时遥望夜空,一个人看到的是沉沉的黑夜,而另一个看到的却是闪闪的星斗。这就是乐观与悲观的区别。”

    哲人如斯说。欣慰,一整夜,我盯着的全是闪亮的星辰。

    也许,死亡的脚步正在临近,它重重敲击了我的灵魂,让我疼痛,却,还不足以让我心伤。我惧怕它,却还不至于臣服它。

    “帝王都没有把它pk下去,何况我?”

    侧身躺在被羽里,我举起胳膊,无所谓地抖了抖那本佛经。

    “pk谁?”

    我转身看向身后的庄颜。手支着头,他盯着我。难道,他陪着我一宿都没合眼?

    “死神!”

    笑着甩掉那本佛经,我偎进他的怀里,环住他j窄的腰身。

    “我不会让你死的。”

    滑下来,他贴向我。都侧着身子,面对面,眼对眼,唇对唇,心对心。

    “这话说的不好,象琼瑶!”

    娇俏地皱皱鼻头。他微笑着贴近我的唇。

    学着我昨天,他先轻轻含住我的下唇,我的舌才要奉上,他却轻触一下就退了回去,然后,下移。颔,颈,x,腹,最后————一路下滑,慢慢隐没在绒被里。而绒被外的我,咯咯笑地像个童稚的孩子。

    “庄颜!”

    我的尖叫里,魔艳的礼花绽放了!

    他送我回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推开门时,老爸老妈竟然都非常严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笑了笑,我将佛经放在他们面前,

    “完壁归赵。”

    倾身坐在他们对面。

    “想想,这件东西不能开玩笑————”难得老妈这么慎重,我很听话地点点头,

    “对不起。”

    爸爸拿起佛经就要起身,我抬头叫住了他,

    “爸爸,能和你谈谈吗?”

    “进来吧。”

    跟着他走进书房,身后,老妈无奈地摇着头。他们以为我惦记着这本佛经。

    “想想,这本佛经我们家不能————”爸爸开口第一句话,也是佛经。

    “爸爸,我可能得了血癌。”打断他,我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什么?!”佛经重重摔在地上,爸爸看着我,惊骇莫名!

    心里确实泛起酸楚。可,这件事必须让他知道,妈妈的承受能力已经很差,如果我突然有个三长两短,起码,他还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家没有谁有这样的病史,而且,每次检查都说没事,怎么突然————”爸爸很少这样激动的。

    过去默默拣起佛经放在桌上,

    “我有个朋友是同济医院的副院长,他给我做了多次检查,而且把我的病历报告拿去给洛杉矶锡达斯.赛奈医疗中心做了详解,诊断出有可能就是————”

    “不行!一家之言不足信!我现在就去联系钱厘,让他在北京马上给我们联系医院。不,去德国,那里的医疗诊断————”

    “爸爸!”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

    “接受事实吧,何况,血癌也不是无医可治。”

    “可是,想想————”

    “爸爸,我去查过资料,我还年轻,可以尝试造血干细胞自体移植,如果不行,异基因移植,也可以等待合适的匹配者————”

    “那要是找不到匹配者呢!”爸爸忧伤地看着我。这时,我多么希望,他是个乐观主义者。

    “现在还有格列卫治疗——-”

    微笑着安慰他。生的希望不留给自己,可,一定要留给他们。

    “爸爸,相信我,我会珍惜自己。这件事,不要告诉妈妈,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至少,您是冷静的。”

    环抱住我的父亲,看着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容颜,心,是疼的。

    当我离开时,他一直坐在那里,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我默默退出书房。

    这时,荷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了条新短信。我疲惫地拾起手机,上面写到,

    “想想,来接我,我四点到。”

    是阳乐,他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盘唱片,是琼妮.蜜雪儿的《美丽梦境》。这是,我刚才在机场闲逛时,在它的外汇商店看到的一盘碟。吸引我的是它的封套————熊熊烈火的场景下,一个女人手持鲜花心静如水。一下子就让人想起英国诗人萨松的名句:in me the tiger sniffe the rose (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