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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19部分阅读(1/2)

    睁看着他顾及不到的后方慢慢沦陷。他的战士在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敌人的声势却在不断高涨,像是夏季的塔加斯河泛滥的汹涌洪水。

    “大酋长!不好了!迦太基人的骑兵包围我们的侧翼了!”

    传来的消息使得塞叶尼咬紧牙齿的脸上冒出愤怒的青筋。“跟我来!”他挥手带领忠诚于他的战士们迎战,一队几百人的骑手紧跟他们的首领冲向意图攻击他们的迦太基骑兵队。

    迦太基人的骑兵人数并不多,甚至不像来战斗的,为首的军官头盔上插着灰色的鸵鸟羽毛。

    “波斯达。”塞叶尼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迦太基军官,哈斯德鲁巴·吉斯科将军的副官,前些日子他营地里的常客。

    “等等!大酋长阁下,我并不是来战斗的。”波斯达急切地呼喊出声,抢在对方攻击之前,“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我?叫你的将军来!或许应先砍下你的头,再叫你的将军来。”塞叶尼怒吼道。对方是不可饶恕的背信弃义者。

    “不是你想的那样,大酋长阁下!”波斯达的额头上已蒙上一层细汗,如果塞叶尼攻击,他生存的机会不大,“请你冷静,我的将军并没有背叛我们之间的协议,只是突然出现了点异常状况。要知道,如果你输了战争,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假如你落在汉尼拔的兄弟手里,我们的牺牲绝对大于你为输掉战争所付出的代价。”

    “哼!都是只顾自己的自私家伙。吉斯科打算怎么让我赢呢?”

    “现在你的部队士气低落,而迦太基军队越打越勇猛,再加上那个狡猾的小丫头的搅局,赢的希望几乎没有了。逃起吧!我掩护你出去,你可以保命,以后再战,同时我们也消除了威胁,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你要我丢下我的族民和盟友逃跑?”塞叶尼的怒气不仅没有消除,把而更甚了。

    “不是逃跑,只是再次寻找机会。你还有位聪慧的妻子,她会为你想办法的。”

    “卡西娜?是的,还有卡西娜。如果听她的意见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塞叶尼微微垂下头。

    波斯达看出他有所动摇了。“请赶快!假装与我的骑兵战斗,然后从我这里逃走!”

    “夫人还等着你呢!”波斯达加紧催促。

    塞叶尼犹豫着,点头了。

    “塞叶尼逃走了!”有人大喊着,把消息传给了王玉婷。

    王玉婷在镜筒中看见了一群冲出迦太基骑兵包围的卡彼坦尼亚人。“那些家伙怎么打的?这样也放跑了?”她骂着那些迦太基骑兵。“勇敢的人跟我来!让我们去立头功!”在她的召唤下,一百多名卡彼坦尼亚骑手跟着她追了过去。

    远离了战场,身后的呐喊与嚎叫逐渐遥远了。塞叶尼和他的忠心战士们在树林小道间穿行,奔向另一个渡河点。王玉婷穷追不舍,她在一要夺得这场子战争的头号功劳,这样她就有了“将功抵过”的资本,谁想要追究女英雄过去犯下的过失,谁就得有所顾虑,毕竟名人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且她的实力也必定会因这场胜利而再次壮大。

    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了。对方速度比自己快,王玉婷恨不得在马肚上扎一刀,让坐骑更快些。如果她是骑马好手,外加有一匹千里马该多好。正想到这里时,林子里突然窜出匹身形略显瘦小的战马,马背上黑皮肤的年轻战士回头望了她一眼,立刻朝着塞叶尼远去的方向奔去。

    王玉婷急忙勒住缰绳,马停下来了,跟随她的部落战士们也停了下来。树林里轰鸣不断,又一匹战马冲出了林子,马一匹接着一匹从树林里跃出,每匹马上都骑着位黑皮肤的战士,他们挡住了王玉婷的去路,她只能靠边让他们先过。

    王玉婷的记忆还停留在第一个冲出的黑人的骑兵身上,那个人很年轻,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有神。她认识他——他是加鲁,从前与她出生入死的朋友,吉斯科的骑兵,归队后再也没见过面。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远离战场的英狄比利斯的营地里,没有参加决战的人们也同样忙碌着。远方的战斗听说已接近尾声了,塞叶尼带着亲信逃走,目前下落不明。大酋长的失败标志着战争即将结束。

    金发的“酋长”牵着马,与三名随从在忙碌的营地里漫步。人们已开始准备战后的庆祝活动,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不仅因为胜利以及和平,更为他们爱戴的酋长英狄比利斯将接替塞叶尼的位子,成为新的大酋长。

    “汉尼拔将军,您真的不打算去战场看看吗?”居阿斯摸着光亮的脑袋,他很想去看看的。另两位外围人也有同样的想法,王重阳担心王玉婷的情况,陈志也对古代战争充满好奇。

    汉尼拔牵着马,脚步依旧悠闲,“不急,以后有机会。”他轻轻弹了弹丢皮外套上蓬松的绒毛,“你们为我准备一下,我要换套服装。仗虽然打赢了,不过仍有许多工作必须完成。让疲劳的勇者休息一下吧!这些琐事将由我来做。”

    身后的三名卫兵点头表示明白,汉尼拔果然不是为了访友、观战才特地远到而来的。

    第五十三节 升官或是发财

    “一场伟大的胜利!”

    哈斯德鲁巴望着狼藉的战场,叹感起来。

    已经结束呐喊与杀戮的战场除了无数沾满鲜血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外,依然有许多活人在跑动。这些清理战场的人把仍能继续使用的武器重新回收,抬走友人的遗体,好身埋葬,把值钱的战利品从敌人冰凉的躯壳上摘了下来。

    “伟大吗?如果不能胜利,我们都将进入迦太基伟大的监狱。”随后赶来的吉斯科否定了哈斯德鲁巴的修辞。

    年轻的哈斯德鲁巴回头看了他的同僚一眼,对这个否定不屑于顾,“有些人无论胜败都将去到那个‘伟大’的地方。别以为打了胜仗就可以掩盖从前的罪行,自己犯下的错误,不接受惩罚是无法弥补的。有时间还是收拾几件衣服,准备在监狱里渡过余生吧!”

    “那就让我们看看哈米尔卡的儿子有没有那个本事请我进去了。”吉斯科不轻不重地推了哈斯德鲁巴一把,使他往后小退了两步,“别挡路!我还得赶去慰问我的士兵。”

    哈斯德鲁巴面对吉斯科的无礼,只敢在背后问候几声他的父母。冲上去与他论理,或者把无礼行为归还对方都是不明智的。一个犯了叛国罪的将军还能嚣张几天呢?只等人证、物证收集齐全,回到新迦太基城后,无论多少委屈,一定加以十倍地还回去。

    士兵向哈斯德鲁巴告报说,王玉婷已经回来了。这个消息使得年轻的将军欣喜不已,完全遗忘了刚才受到的不平。王玉婷中途离开战场是为了追击逃跑的塞叶尼,以这位女首领的诡计和勇敢,相信活捉塞叶尼不成问题。只要有了这位大酋长的供词,吉斯科与议员们通敌叛国的罪行很快就可以大白天下了,巴尔西德党也将借此一举清除伊比利亚的所有元老院爪牙。无论从哪一种角度看,都是大功一件。

    王玉婷的神情远没有哈斯德鲁巴那样欢喜,反而非常沮丧,就像一块可口的点心被人硬生生从嘴边夺走了。

    “你好,战无不胜的女首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一定抓住塞叶尼了,对吗?”哈斯德鲁巴打着招呼,迎了上去。

    王玉婷的情绪没有因哈斯德鲁巴的愉快心情而有所改变,她遗憾地说:“你一定要失望了。”她把目光移向身后,一队归来的黑人骑兵在来往的人群中很显眼,“被他们抢先了。”

    “努米底亚人!”哈斯德鲁巴为之一惊。这些听命于吉斯科的骑兵当他需要的时候不知所踪,偏偏在他们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

    当塞叶尼的尸体从哈斯德鲁巴的身边抬过的时候,年轻将军的脸上顿时失去了喜悦,能说出最有说服力证言的嘴巴闭上了。

    哈斯德鲁巴的失落王玉婷不能体会,她感慨的是头号大功被人抢走的愤怒和遗憾。当她率领骑兵队赶到时,先行一步的努米底亚人已结束了战斗,把塞叶尼的生命完结了。动手迅速,出乎了她的意料。

    努米底亚人抬着尸体,走向吉斯科的位置。等到吉斯科确认是塞叶尼后,他们才把它抬走。

    “塞叶尼的妻子卡西娜在哪儿?”吉斯科安心地点点头后,突然向他的副官发问。

    本以为完成使命,可以宽心了的波斯达副官立刻紧张起来,结巴地回答:“是……是这样的。卡西娜……那个女人,她……她……”

    “逃掉了?”

    “不是!是……是……”波斯达想否认漏洞,但又很快承认了,这种事是瞒不过他的将军的。“这个狡猾的女人,看见形势不对,抛弃她的丈夫,溜走了。我派出一队骑兵追击,以为她藏在女眷中,但逃亡的女眷只是诱饵,我上当了。这个诡计多端的卡西娜根本没与她们在一起!”

    “不是她狡猾,是你太愚蠢。”吉斯科将波斯达的失误轻描淡写地带过。“从某种程度上说,卡西娜比塞叶尼更了解我们的计划和用意。”

    “是……是吗?要不要把这件事通知议员们呢?”波斯达的额头上渗出细汗。虽然将军没有明显责怪,但他明白,这件任务没有办好。

    吉斯科哼出一声冷笑,“愚蠢的东西,这种小事需要为国家大事操心的议员阁下们来烦恼吗?为什么跟随着我这么多年,你就没学聪明呢?”

    “这样告诉受人尊敬的议员们,所有的威胁,吉斯科已经为他们清除了,请他们安心。”

    波斯达拭去汗水,连连点头。

    王玉婷看着远处的吉斯科与波斯达,只知道他们在交谈,却因为距离遥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她转向哈斯德鲁巴。哈斯德鲁巴也看着那两人,但眼里全是怀疑与猜忌。他有这样的眼神王玉婷并不意外,这个因家的大致情况她已有了初步了解,执政高层中主要分为了“汉尼拔派”与“汉诺派”,两个派别明斗、暗斗,非常激烈;而她,是夹在中央,里外不是人的“中立派”。稍有闪失,两个派别都将消灭她。

    清理战场的人群里突然有位异国男子在里边穿梭,与伊比利亚人相比,他的身材并不高大,黑头发,嘴唇上留有浓密的黑色大胡子。王玉婷一眼就望见了这个人,这样的面孔在高鼻深目的人面中实在太容易辨认了。“爸爸——”她立刻高挥手臂,希望那人也能瞧见她。

    王重阳果然也看见她了,同样挥着手,并向她跑步奔来。

    “爸爸,你怎么来了?”王玉婷非常意外,一直跟在汉尼拔身边的王重阳竟然会突然来见她,她以为汉尼拔为把她绑住,不会让他离开。

    王重阳没有与她多说话,脸上略带神秘笑容,拉着她往回走。“我们边走边说。”

    “去哪儿?爸爸?”父亲极少这样神秘,王玉婷不禁问。

    “去见个人。”王重阳依旧神秘,可能是顾忌到四周闲杂人员太多,大步往僻静地方走。但他仍然没有忍住秘密,小声对王玉婷泄露,“等会儿汉尼拔会问你问题,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

    果然是去见汉尼拔。王玉婷早就猜到几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汉尼拔老缠着她不放,她只不过冒充了特使,更何况也不是有意冒充的,一个骗子也用不着最高将军亲自监视吧?而且汉尼拔总爱向她提问,每个问题都让她难以回答。“是什么问题?”

    王重阳想了想,给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认为升官好,还是发财好?”

    “什么意思?”王玉婷不知怎样回答,两样都好。

    王重阳叹了口气,解释说,“这是我从汉尼拔平时与我们交谈中意会到的。其实他很赏识你,想要奖赏你。当然,他不会问得这样直截,但大意是这样。本来应该由居阿斯来叫你的,我意识到这个选择的重要性,所以抢了这个任务,顺便提醒你。”

    王玉婷摸着下巴,仔细琢磨了一下,的确是很难回答的问题。从汉尼拔以前的作为来看,他的每一个问题背后都有目的,决不是选择一个答案这样简单。如果选升官,可能被认为有野心;如果选发财,可能被认为贪婪;如果两样都不选,那就是虚伪;更别提她最想的两样都要了。

    她皱皱眉头,脚步已跟着王重阳来到了僻静树林背后。王重阳咳嗽两声,提醒她目的地到了。王玉婷抬起头,一位年轻的迦太基军官站在她的眼前。汉尼拔已脱去了酋长的服饰,换上了迦太基军官的制服与甲胄,这套服装与哈斯德鲁巴的金色甲胄,以及缀以宝石的披风比起来实在太过朴实了,甚至她所见过的普通军官的服饰也比它华丽。

    王重阳在汉尼拔的眼神示意下离去。不过他没有完全执行将军的命令,躲在一棵大树背后,担心地偷看着。

    汉尼拔对着她温和地微笑。王玉婷抽动嘴角,她可笑不出来。回答难题的时候到了。

    第五十四节 升官或是发财(2)

    树林远方移动着来来回回的小人影,王玉婷假意观察着那些在营地中忙碌的人,心中思考着怎么应付,她的心里已经略微有了答案,就看迦太基的将军会怎样问话了。

    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望着远方出神,不过迦太基的青年将领从没这样认为过,他那双褐色眼睛似乎能洞悉所有人的内心世界,他知道这个女孩不可能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发呆,他更知道她的父亲已经给了她提示,故作走神的外表下有一颗不断思索着的心。因此,他不打算唤回“走神”的女孩,而是直截与她对话。

    “你一次比一次让我惊奇。第一次遇见你时,我以为你只是被无辜卷进凶案的小女孩,一个与父亲、兄弟旅行的孩子。在此之前,我很难想象天真无邪的少女竟拥有奥德修斯的诡计。我已经了解到了你在战斗中的表现,出人意料,却又令人满意。”汉尼拔首先夸奖了对方几句。

    在经历了上次对话的先褒后贬之后,王玉婷对他的夸奖已不那么想入非非、得意忘形了。她只是露着接受夸奖的微笑,不说一句话,心里猜想汉尼拔又将怎样批评,他又能找出什么毛病。

    不过汉尼拔接下来的话不仅不是批评,反而使她大吃一惊。“我非常满意你在这场战斗中的扮演的角色。适时地引导了胜利,而且没有夺走将军的光彩,虽然你的风头最劲,但却把胜利者的最终殊荣留给了两位将军,非常正确。这样你就不会因功劳过大,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了。”迦太基的将军接着赞扬下去。

    王玉婷依然没说话,事实上她并不是为了避免树大招风而有意错过了最大荣誉,只是为了贪图一个功劳才中途离开了战场。这个看上去无所不知的迦太基将军不可能不明白她的真实意图,上一次硬是把她的胜利曲解为失败,这次竟反了过来,把中途离开战场的大意给了个合理解释。王玉婷更加不明白他的企图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为防止再次被牵着鼻子走,她主动提问,让他有什么就快说。

    汉尼拔见到她的直截,也没了继续拐弯抹角的兴趣,十分干脆地说:“请小姐来,只是为了谈件事。”

    王玉婷不自觉地咽下口唾沫。要当官,还是要发财的问题终于到了。

    汉尼拔放缓语速,似乎担心她这个外国人听不清。“这场与卡彼坦尼亚暴动部落的战争本来是我们迦太基人自己的事,小姐你伸出援手,帮助我们取得胜利,身为为国效力的迦太将领,我对你表示感激。为了感谢你在战争中的贡献,我将代表国家给你一笔金钱,另外我允许你的父亲退役,并为你们父女安置住处。你大可以放心,巴尔卡家出手绝不吝啬。你认为怎么样呢?”

    汉尼拔的话令王玉婷意外,他根本没提官职的事,只有让她“发财”的奖励而已。不过她并不失望,金钱也是她渴求的。唯一的顾虑就是汉尼拔的用意是什么?她可是有把柄握在他手上的人,他会这么慷慨?有可能是以此使她从公众视线消失,然后让她这个假信使真正的“消失”掉,因此王玉婷没有马上答应。

    “除了金钱,还有别的奖赏吗?”她试探地问。

    “你不喜欢拥有大笔财富,与父亲幸福地生活吗?”汉尼拔反问。他的目光直入王玉婷眼里,就像看到了眼球最里层的内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揭发你,拆穿元老议会假特使的身份。相反,我会维护你的这个身份,不会让你受到损伤。与其提防我,还不如留意吉斯科,因为那封密信被巴尔西德党得到的关系,他非常希望特使是个冒牌货。”

    王玉婷眨着眼睛,不太明白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汉尼拔补充说:“还不明白吗?如果使者是冒充的,密信也就没有可信度了,吉斯科与议员们的威胁将完全消除。女首领能在战场上看清敌人,也请你在另一个战场上分清敌友。现在,我们有共同敌人。”

    “你是说,让我们合作?你想利用我除掉对手?”王玉婷直截了当地说出自以为是的理解。

    她的猜测惹来汉尼拔的笑意,将军随即否定了她,“尊敬的使者小姐,别太高估自己了,不是合作,你还没有与我合作的实力。”

    “我有!”王玉婷不服地大叫起来。她想接着说下去,但后面的话语被汉尼拔打断了。

    “你是说部落联军吗?”汉尼拔的笑意更浓,“没用的。首先,那并不是效忠你的军队;其次,你并不是部落首领。而且你领导的军队已经解散了。战争结束了,他们将回到各自部落中,与家人团聚,听从他们的部落领袖的命令,而不是你。你的实力根本不真实。”

    王玉婷没了话语。她其实早就知道,安巴利敬重英狄比利斯甚于她,莫里将回到部落接任酋长,其余从各部落聚集一堂的人们也将返回各自的家园,他们不可能与她长久在一起。

    汉尼拔紧接着收回笑容,认真地对王玉婷说:“不用担心,暂时隐藏自己是适时宜的战术。这也是为你着想,你已经引起议员们的注意了,需要回避一下,而以后你将拥有女性无法想象的地位和权力,我可以向你保证。”

    王玉婷不屑地哼出一声。树林外的马蹄声打扰了两人的交谈,有人骑马靠近了这片林子。林子里的三个人,王玉婷与汉尼拔,以及隐藏着的王重阳同时透过树杆间的空隙把目光移向树林外。

    哈斯德鲁巴骑着马,缓慢地在树林外游走。他看到王玉婷突然神秘地离开,所以跟了过来,但她与那个带走她的男子进入树林后就没了踪影。哈斯德鲁巴因此徘徊了一阵,希望能找到他们,或者能听见意想不到的秘密。

    树林里传出枯叶被挤压的沙沙异响,树杆间出现了一对人影,一男一女从里边走了出来。年轻的女孩他认识,刚刚离去的女首领王玉婷就是她,而另一名男子……

    哈斯德鲁巴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跨坐在马背上,竟一时忘了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将军的卫兵们跳下坐骑,向走出树林的金发男子齐刷刷敬礼。哈斯德鲁巴这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一位卫兵提醒他,他此时仍呆坐在马背上,他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的。

    “哥哥……”哈斯德鲁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人是谁,他拖着虚弱的脚步,扑倒在那人身上,直到抱住他,他才相信这是真实的。“哥哥!你总算来了!”

    “塞叶尼死了,吉斯科干的,所有知道内情的卡彼坦尼亚人都被他灭了口。现在我们怎么办?已经没有可提供证词的证人了,我们要怎样指挥他们?”哈斯德鲁巴急着向他的兄长汇报他遇上的难题。

    汉尼拔完全没有着难的神情流露出来,甚至对这件事有些漠不关心。“意料之中。”他低语出一声短句。接着大声对他的弟弟说:“哈斯德鲁巴,你应该自己想想我们该怎么办?我需要你的意见。”

    “可是,哥哥……”哈斯德鲁巴明显感到了汉尼拔对他的不满,他立刻闭嘴了。

    “走吧!现在我要去你的军营。”汉尼拔注视前方,但话是对着身后的哈斯德鲁巴说的。哈斯德鲁巴立刻露出喜悦,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正需要能压制吉斯科,主持大局的人。

    汉尼拔迈出几步后,突然转身面对王玉婷。王玉婷一直注意着重逢的兄弟俩的一举一动,虽然她不明白他们对话内容所指的具体事件,但一定与阴谋脱不了关系。

    “明天的酋长会议,也请女首领务必出席。”汉尼拔向她发出邀请。

    王玉婷没有马上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还有,请当心吉斯科。”汉尼拔再次提醒。

    “我知道谁好谁坏!”王玉婷有些不以为然地大吼。

    汉尼拔也没再继续多说,默默地与哈斯德鲁巴及卫兵们离开了。

    王玉婷依旧注视着他们,直至他们消失在视线中。王重阳此时也从树林里窜了出来。“这次麻烦了。”他叹出口气,“本以为选择了金钱就可以脱身,但汉尼拔的意图似乎是要你为他效力。”

    “也好。如果他真给我钱,我还不敢要呢!我就知道,我们了解太多事,他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王玉婷看着营地忙碌着的小黑点,她有些茫然。未来越来越是个未知数,更何况大部分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

    第五十五节 善后

    从哈斯德鲁巴·吉斯科晋升为将军时起,波斯达就以副官身份伴随左右了。在此之前,波斯达也曾跟随过别的将军,因此他熟知身为一名副官——将军的贴心人,应该怎样应付他的上司,特别是当将军发怒的时候。

    吉斯科将军现在就处于愤怒中,他极少将他的情绪表露出来,除非在一件极为紧急的事件处理上出现了重大失误,英俊的面孔才有可能被无法抑制的激动所扭曲。

    一枚印章在地面上打着旋,波斯达的额头上显现出一块红斑,过段时间它可能会变成淤青色,甚至流出鲜血。波斯达副官只能怪自己倒霉,当他向吉斯科汇报犯人的审讯结果时,忘记了把其中一些不中听的供词修辞后再告诉将军,自然惹怒了吉斯科。吉斯科正要在一份文件上盖下印迹,随手便把印章扔了出去。

    波斯达不敢捂住额头上的痛处,他恭敬地站立着,留意长官的一举一动。

    吉斯科显然已无心处理文件了,尽管它们已经堆积,急需处理,可将军的心思早就转移,有更紧急的事需要他做决定。从塞叶尼的部落里抓来的几名长老,经过秘密审讯,他们在残酷刑罚下用最后一口气供出了隐藏的知情者。塞叶尼的心腹之一,奥来尔酋长竟同样了解他与塞叶尼之间的协定。吉斯科不明了奥来尔是怎样发觉秘密的,对他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背信弃义的酋长现在不仅健康地活着,而且受到了汉尼拔的邀请,正在参加酋长会议的路上。谁知道他为了谋求更高利益,会向汉尼拔透露些什么?

    “愚蠢的东西!你早就察觉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怒气终于冲破喉咙,吉斯科冲着副官大吼。

    波斯达副官低头不语,像个认罪的犯人。他无意中说溜了嘴,提到自己曾怀疑过奥来尔发觉了塞叶尼与迦太基议会的微妙关系。不过他本人并不在意,奥来尔是塞叶尼的忠诚朋友,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大碍。他的这种大意思想使得吉斯科怒上加怒,以至最后把所有怒气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吉斯科的泄愤是突然的却又短暂的,将军很快恢复了冷静,俊美的脸又如往昔般端正迷人了。他压下仍波动着的情绪,平静地说:“好了,波斯达。现在不是追究你的责任的时候,我们应当妥善处理战争的遗留问题。奥来尔应该怎样处理,你知道吗?”

    波斯达想了想,“是的,将军。我明白,这次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但愿你的作为如你的承诺那样,尽管补救对目前的情况来说可能已经晚了。”吉斯科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叹气。奥来尔现在可能已经在酋长会议上与汉尼拔见面了,只希望这位酋长如平常那样,对任何秘密保持一定程度的沉默。只要今天他没有向汉尼拔抖出秘密,吉斯科才有机会渡过危机。

    “不管他有没有泄露不该泄露的秘密,今天晚上行动,知道了吗?”吉斯科命令道。

    波斯达沉默地向将军行礼,他接受了命令。

    应汉尼拔的邀请,王玉婷出席了战争结束的第一次卡彼坦尼亚酋长会议,不过她实在看不出这场漫长的会议对她有什么意义。酋长们讨论着每一个战争的遗留问题,每一个问题在友好的协商下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争论最激烈的莫过于领地的重新分配,酋长们无不想为自己的部落争得更大的放牧区和狩猎区,但经过汉尼拔与英狄比利斯的调解也没出现大矛盾。

    王玉婷至始至终发不了言,她也没有资格发言,有所问题和利益与她没有关系,她只能作为无聊的听众,默默注视酋长们的举动,听他们以怎样的语言技巧为自己谋利,除了能了解这些,王玉婷实在想不到汉尼拔叫她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