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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之刃第4部分阅读(1/2)

    “所以就要看警察会相信谁。没问题的。如果有什么争议的话,我就帮你请律师。”

    阿诚点点头。一直以来令他厌恶的父亲,现在却让他觉得很可靠。

    “还有,你要说当初没想到伴崎他们真的会强暴那个女生。”

    阿诚不太懂泰造的意思,他歪着头。

    “如果你明明知道那些人要非礼女生,还是默默回家的话,你仍然算是共犯吧。事后要是有报警就好了……你没有吧?”

    “嗯……”

    “明知会有人犯罪却置之不理,也是有罪的。所以你要说,你以为他们只会摸一摸那个女生的身体,然后就会放她走了。你要告诉警察伴崎他们是这么说的。”

    “他们会相信吗?”

    “就算不相信,你也要这么坚持。至于没有报警的原因,你只要说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么严重的案子,而且也害怕伴崎他们之后会报复你,这样就可以了。”

    这的确也是事实,阿诚便回答:“是。”

    “你还要说,虽然你从电视或是什么地方得知了那个女生失踪、还有警方发现尸体的事,你也完全没想到那是伴崎他们做的。这一点最重要,你绝对不可以忘记。”

    “嗯,我知道了。”

    “只要强调你没想到会和那个案子有关、还有他们两个威胁你的话,你应该就不会被判什么重刑。我会请律师帮你辩护到无罪的。”

    泰造双手抱胸,闭上眼睛。他的表情是在确认是否还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

    “之后你应该没有和伴崎他们见面了吧?”泰造盯着阿诚问。

    阿诚不发一语,摇了一下头。

    “怎么?不是吗?”

    “之后我又被叫出去了。他们叫我开车过去……”

    “什么时候?”

    “应该是烟火大会过后的两天。”

    “你把车子借给他们了吗?”泰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阿诚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泰造骂了声:“蠢蛋!”

    “你干什么那么唯命是从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什么事都做不好。”

    被这样直截了当戳到痛处的阿诚感到很受伤,同时也很生气。他别过头去。

    “之后呢?”

    “什么?”

    “你还问我啊?你借了他们车子,那还车的时候不就又得和他们见面吗?”

    “有啊。”

    “什么时候?”

    “第二天早上。前一天晚上他就打电话来,叫我去他公寓取车。所以我就去了。”阿诚用有点赌气的口气回答。

    “借车还车时,他们有说什么吗?那两个家伙有说他们杀了女孩吗?有说要用车来载尸体吗?”

    “他们没说得那么白,不过,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有说过一些类似的话。”

    “类似的话?是指什么?说清楚一点。”

    “这种事情我不记得了啦!就是类似‘这也不是我们的错’、‘那是意外’这类的话。”阿诚揪着头发,做出不耐烦的表情。

    泰造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阿诚的旁边。

    床凹陷了下去。

    “那你没有去帮忙搬莲尸体吧?你只是借车给他们吧?”

    “对啦,这不是废话吗?”

    “好。那这部分的事你也要好好告诉警察。你只要说你是把车子借给他们,但是完全不知道

    他们开去做什么。第二天他们还你车时,也什么都没跟你说。你就这样告诉警方,知道吗?”

    “知道了,可是……”

    “什么?”泰造看着阿诚的脸。

    阿诚脑海里浮现敦也和快儿要他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这件事。事实上,阿诚也真的去了卡拉ok,制造了两人的不在场证明。他犹豫是否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没说吗?”泰造带着威胁的口气说。

    “不,没有。”阿诚这样回答。

    他觉得如果说出制造不在场证明的事,一定又会被父亲大骂一顿的。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阿诚战战兢兢地问父亲。

    “什么东西?”

    “因为啊,我觉得我跟快儿说的话可能会有出入欸。那家伙大概会咬定我也是共犯。”

    “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要看警方相信谁的说词了。重要的是有没有证据。你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而已,没有证据显示你是积极地帮忙吧?只要我们抓住这一点,就算要闹上法庭也没问题。总之,杀人的是那两个家伙,警察应该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你不用担心。”

    虽然不知道事情会不会真的进行得那么顺利,阿诚还是点了点头。现在就先照着父亲说的去做吧,他想,对于官司之类的艰深话题,他完全束手无策。

    “这下子你知道了吧。”泰造把手放在阿诚肩上,“从今以后,就交些正经一点的朋友吧。”

    “嗯。”

    “伴崎的那个死党叫做什么?”

    “快儿啊,菅野快儿。”

    “菅野啊。”泰造撇了撇嘴角,喃喃自语。

    “如果这家伙也像伴崎一样被杀死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阿诚很惊讶地看着父亲。不知道泰造是怎么解读阿诚的反应,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15

    织部他们走向东武伊势崎线的梅岛车站。那是离菅野快儿家最近的车站。

    一走出剪票口 ,他们就看见川崎站在那里看报纸。织部与真野往那儿靠近,川崎好像察觉到了,便抬起头来。

    “你一个人吗?”真野问。

    “仓田在公寓前面监视。”

    川崎说了他学弟的名字。他们隶属今井小组,和久冢小组一样,都是负责凶杀案的。

    “菅野的母亲在家吗?”

    “在。她好像平常都是七点左右出门,店就在锦纟町。”

    “菅野快儿应该……没有跟她接触嘛。”真野心灰意冷地说。

    “没有。”川崎苦笑。“你们呢?有从伴崎的母亲那里问到什么吗?”

    真野突出下唇,摇摇手。

    “我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啦,只是去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而已。自古以来不就常说吗,看到行径恶劣的死小孩,就会想看看父母生得什么样。”

    “伴崎幸代有察觉敦也是被长峰杀死的吗?”

    “没有,她好像还没精力想那么多。光是包庇自己儿子的荒唐行为,就让她用尽心力;。不过啊,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到时候她的表情会是怎样呢?要去看看吗?”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川崎迈开了步伐,织部他们也跟着他走。

    在形式上,现在城东分局和西新井分局两个地方都设置了调査总部。城东分局的总部是调查长峰绘摩的案子,而西新井分局则是调查伴崎敦也被杀的事件。不过,既然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杀死伴崎敦也的就是长峰重树,那么双方联合办案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西新井分局已成为实质上的调查总部。

    但是因为是两个案子,凶手也不同,所以依照所属单位不同,负责调查的人员也就不一样。织部和真野主要是负责查明长峰绘摩弃尸案的真相,如果凶手是伴崎他们的话,收集可以证明他们犯罪的证据就是织部和真野的调査主轴。而川崎他们的任务,则是追査杀死伴崎的凶手。

    “对了,伴崎的母亲在案子发生前认识长峰吗?长峰绘摩的案子发生前。”川崎边走边问。

    “她说完全没听过。那副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不过啊,那个母亲就连亲生儿子的事情都一问三不知哩。”

    “现在的父母都是这样呢。”

    “那伴崎的狐群狗党呢?”

    “我们也去问过了,他们都说在案发之前,不认识长峰和长峰绘摩。据他们说,伴崎应该不是事先就镇定好长峰绘摩的。虽然都是些混混,不过我觉得可以相信他们说的话。”

    “那也就是说,在长峰绘摩的案子发生前,伴崎和长峰父女毫无瓜葛啰?还真的是刚好在街上看见长峰绘摩,就把她给掳走了啊?”

    “是的。”

    “太奇怪了。上面的人怎么看啊?”

    “那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们也很头痛喔。而且我们也还搞不清楚长峰是怎么闯入屋内的。”

    “会不会是刚好门没有上锁?”

    “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

    真野低声回应川崎的话。

    他们两人谈话的内容,织部也都知道。调査总部现在最头痛的一个问题,就是长峰重树是如何知道伴崎敦也这个人的。不过是一般上班族的他,怎么可能具有那种能力和人脉,找出连警察都难以突破的真相?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绘摩被杀以前,长峰就认识伴崎了,然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这个事实。

    另一个问题,就是长峰是如何潜入伴崎房间的。从当时的状况分析,只能说长峰是在伴崎不在家时潜入,然后在看过那卷录像带后,就等着伴崎回来。

    “只要能找到菅野的话,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川崎叹了一口气说。

    菅野快儿的家位于日光街道上,就在前方不远处。那是一栋六层楼的建筑,他住在五楼。三人在建筑物前停下了脚步。

    川崎打了通手机。

    “我是川崎。有没有什么变化……是吗?现在我要和真野先生他们一起去见菅野的母

    亲,你就继续留意周遭的情况。”

    挂断电话后,他和真野、织部互看了一眼。

    “仓田他们在这里的大厦里监视着,好像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我们走吧。”

    菅野大厦的对面也有一栋外观类似的大厦,川崎的同事好像就在那栋大厦里监视着。不用说,他们等的就是长峰重树。杀死伴崎的长峰,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菅野,这很容易就联想得到。

    三人走进了菅野的大厦。因为大门是自动锁的,所以川崎便按下对讲机。应该是菅野快儿母亲的声音。川崎赶紧报上自己的姓名,门就立刻打开了。

    “他母亲的名字是?”走进电梯后,真野问道。

    “路子,道路的路,孩子的子。在店里她也是用这个名字。”

    “你打算把菅野快儿和伴崎一起强暴年轻女性的事告诉他母亲吗?”

    “上面指示我告诉她。不过啊,我想她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吧。”

    “这个就不知道了。”真野撇了撇嘴角。

    “但是做母亲的,应该知道自己的儿子成天跟伴崎混在一起吧!”

    “即使如此,母亲碰到自己的小孩就变得盲目了。伴崎的母亲也是这样。就算已经铁证如山了,她大概还是不愿意相信吧。即使心知肚明,也会假装不知道。”

    “那就让她接受事实吧。”川崎诡异地笑着,“要不然,我也打算告诉她,她的儿子将会被杀一事。”

    电梯到了五楼。房子前方也有对讲机。川崎按下按钮后,还没听到回应前,门就打开了。一个留着咖啡色长发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辛苦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是非常抱歉。”菅野路子用很客气的音调说着。

    真野往前走。

    “我们想请教您一下关于令郎的事。”

    “我知道了。请进,不过屋子很小就是了。”

    和伴崎敦也的母亲比起来,织部觉得她非常镇静。不过因为快儿还没被杀害,所以或许这是理所当然的。她看起来大约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但是她的实际年龄一定更大吧。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她却已经化好妆了。

    她虽然说家里很小,但是客厅却很宽敞,搞不好有二十迭榻榻米以上。屋内摆放的摩登风格家具,看起来也不便宜。

    她说要泡咖啡,但是被真野阻止了。

    “令郎还是没有和您联络吗?”

    菅野路子严肃地皴着眉头。

    “没有。他总是这样,人一跑不见,就会好几天都没有消息,这种状况常常发生喔。”

    她想要说的是,菅野快儿出门去旅行失联,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对啊。如果我问太多的话,他会生气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大概都是这样吧。”

    这听起来,也像是认为自己孩子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

    “您没有试着找他吗?”川崎问道。

    “我是想要找他,但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打他的手机,也转到语音信箱……”她这么说着,然后看着三名刑警的脸。“但是就算那个孩子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喔。我之前也跟其他的刑警说过。”

    “帮不上忙?您是指……”真野问。

    “就是伴崎的案子嘛。那真是个悲惨的事件,不过他刚好在那之前出门旅行了。我想我们家的孩子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看起来她好像以为刑警来访的目的是要找杀害伴崎凶手的线索。或者,她只是在装模作样。

    “太太。”川崎用稍微严肃的口气说道,“您应该已经知道被杀害的伴崎生前做了些什么事吧?”

    “什么事是指……”

    “昨天和今天的电视不是都啰啰唆唆地报导了吗?警方发现了一些录像带,里面录了很多有问题的画面。您没看电视吗?”

    菅野垂下眼睛。但是似乎不是害怕,她涂得鲜红的嘴角往下撇。

    “那个我也有看到啦。就是伴崎对女孩子恶作剧嘛。”她吐出一口气,慢慢摇摇头。“伴崎那孩子我多少也认识,他不是那样的小孩喔,我儿子也说他是个好人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他还有一个共犯。”川崎说,“录像带里还有另一个人。我们已经请好几个人确认过了,那就是您府上的快儿。”

    菅野路子涂了黑色眼影的眼睛睁得好大。接下来她皱起了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前额好像都要鼓起来了。

    “那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拚命摇着头说道,眼睛瞪视着川崎。

    川崎从西装口袋取出两张相片放在桌上。那并不是冲洗出来的相片,而是打印出来的。是从录像带画面印出来的。

    相片里有一张年轻人的脸。是一个五官端正的年轻人;短发竖立,好像只有脸部放大,轮廓稍微有些模糊,不过应该不至于影响辨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菅野路子叫道。

    “请仔细看,这不是快儿吗?”

    “不是。”

    “太太,这个很重要;这关系到令郎的性命,所以请您仔细看。应该是快儿吧?如果您觉得这张相片难以辨识的话——我们就只能请您看原版的录像带了。”

    “原版的录像带是什么?”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就是在伴崎敦也房间里找到的录像带。”川崎说。直接说出伴崎敦也的全名,或许代表他在暗示录像带的内容是犯罪的行为吧。

    菅野路子不发一语低下头。她根本没打算看相片。织部从她的表情了解,她已经认出那是她儿子了。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发出比刚才微弱的声音,“我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孩子会做那种事。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半开玩笑,玩过头了。”

    “太太,这是强奸喔。”川崎用冷淡的口气说道,“半开玩笑地强奸吗?”

    菅野路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织部无法判断她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而发抖。

    “这个……怎么知道是不是强奸?只不过是从录像带的画面看起来是那样而已吧?而且我之前听人说过,在打官司的时候录像带根本不能当作证据。”

    这是事实。录像带只能做参考,能视为证据。因为要怎么变造或是加工录像带内容都不是问题。

    “这个女生已经死了。”沉默了一会儿后,真野开口说道,“在荒川发现的女生尸体,就是伴崎他们的檨牲品。那个画面里也有令郎。”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是我孩子杀的吗?这……可是妨害名誉喔。请找律师来跟我谈。”

    织部一边看着歇斯底里的她,一边觉得她和伴崎的母亲根本是一个样。两个人并非完全相信儿子,而且搞不好都知道是自己儿子做的,可是她们还是试图包庇儿子们。

    “如您所言,我们还不知道快儿是否真的有强奸。”川崎用平淡的口气说,“只不过,问题是伴崎被杀了。而杀死他的凶手,现在恐怕已经锁定了快儿。”

    这一瞬间,原本还面色红润的菅野路子,迅速变得面无血色。

    16

    从菅野路子的大厦走出来后不久,真野的手机就响了。刚好是他们到达梅岛车站的时候。

    “喂……是,已经去过了。没办法欸,她好像不知道儿子的行踪……看起来也不像是把儿子藏起来的样子……是,现在我和织部在一起。今井组的人在菅野大厦对面的房子里……咦?现在吗?是没关系啦……请等一下。中井吗?。。。。。。。中井诚。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去看看。地址是……是。。。。。。是。三丁目嘛。”

    织部等真野挂断电话后便说:

    “要去问口供吗?”

    “嗯。伴崎国中时的同学,听说住在这附近的样子。当事人的父亲打电话到西新井分局,说是有些话想要告诉警察。”

    “和伴崎是同学的话,那和菅野也是同学啰?”

    “应该是吧。对了,你有地图吗?”

    “有。”

    织部站着摊开地图,确认真野从电话里问到的地址。确实,好像走路就可以到了。从地址看来——应该不是大厦或公寓,而是独栋建筑。

    “会打电话到西新井分局;应该是要提供有关伴崎凶杀案的情报吧?”

    “不,这也未必,或许只是通知附近的警察局而已。而且如果是伴崎那个案子的话,应该会,说得也是。”

    中井诚的家要从商店林立的大马路再稍微往里走,是栉比鳞次的房屋当中的一间。从小小的门走进去后,一下子就来到了玄关的门前。

    真野在对讲机里报出自己的姓名…门就立刻打开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体格很好,脸晒得黝黑。

    “不好意思,烦劳你们特地跑一趟。我是阿诚的父亲。”男人递出名片,上面印着中井泰造。他好像是在建筑公司上班,职称是课长。

    “请问有什么事吗?”真野问。

    “是的,请先进来吧。”

    织部他们被带到一间小而舒适的客厅。旁边就是餐厅,泰造的妻子表情紧张地为两人端茶水。

    阿诚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小子说那一天他和伴崎他们见过面,而且还一起开车出去。”

    “开车?你的车吗?”

    “是我的车,但有时这小子也会开出去。”

    “车型是?”

    “gloria ;五二年的破车。”

    没错,织部心想,这和目击者的说词一致。

    “你是说,你开那辆车载着伴崎他们吗?”

    “听说是烟火大会那天,他们找他出去的,所以三个人就驾着车出去玩——”

    “先生,对不起,我想要直接听令郎说。”

    “呃,也对,这样比较好。喂,你好好说明一下!”泰造对阿诚说。

    阿诚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快儿说烟火大会之后想要去把马子,所以我们就和敦也三个人开车……到处乱晃……”虽然语尾听不清楚——但是阿诚好像还没说完。

    于是真野催他继续说。

    “然后快儿和敦也叫我停车,我等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就带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坐上车来,叫我开到公寓去……”

    “等一下,那个女孩是他们两个去搭讪的吗?”

    阿诚看着地上左思右想。

    “我也不太清楚。。。。。。看起来好像全身瘫软,失去意识的样子。”

    真野瞥了织部一眼。两人四目交接后,他又重新看着阿诚。

    “那个女生就是那个人吗?就是尸体被发现的长峰绘摩吗?”

    “我不太记得她的脸——只是在想会不会是她……”

    “哎呀,这个孩子的意思是说,他看到新闻报导被杀死的伴崎,有可能就是杀害川口女孩凶手的新闻报导之后,才在想会不会就是那个女生啦。在那之前,他好像完全没想到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太迟钝了,还是少一根筋,真是不好意思。”

    “现在那辆车在哪里呢?”真野问泰造。

    “停在停车场。沿着前面这条路走二十公尺左右,有一个月租的停车场。”

    “可以看看您的车吗?”

    “请、请。现在我马上开过来。”

    真野用手制止正要起身的泰造。“不,不用了。”

    “我们分局里有专家,所以我会拜托他们来看。”真野这样说完后便对织部使了个眼色。

    织部说声“失陪一下”,就站起身来。他是要向调查总部报告。

    织部联络久冢请鉴识课的人过来。当他再次回到屋内时,侦讯阿诚的工作已经进展到相当的程度。

    “也就是说——烟火大会的那天晚上,伴崎他们不知从哪里带来一个女孩坐上你的车,然后直接开到伴崎的公寓;但是你父亲叫你把车开回去;所以你就回家了。两天之后,伴崎打电话给你——说要借车,你不知道他要借车的目的。当天晚上他打电话来,第二天一早你就去他的公寓取车,当时菅野也在,但是他们两人的样子看起来并无异状。——事情就是这样吗?”

    “嗯,大概……就是这样。”阿诚用细微的声音回答。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呀,真是有够丢人的!”泰造的脸搭拉了下来,“再怎么被威胁,也不至于要对那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掳回陌生女孩的同伴唯命是从吧?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啊!我已经这样大骂过他了。不过,听说那两个人之前好像就常干这种勾当,只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凑巧,好像都没有幔纱蠡觯虼苏飧龊19硬乓晕獯斡Ω靡膊换嵊惺隆k约词箍吹降缡由喜ケㄗ糯n谟幸幻e伲约胺11帜歉雠氖宓刃挛牛餐耆挥邢氲交崾峭桓鋈恕!?br />

    “是这样吗?”真野问阿诚。

    阿诚略微点点头。

    “那为什么你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和那个案子有关呢?”

    “因为那个……新闻报导说敦也是杀死川口女孩的凶手,我才想到可能是那天那个女孩……如果是真的,那就惨了。”

    “所以你觉得你最好应该跟警察说明,掳走女孩时你们在一起,还有你曾借车给他们吗?”

    “是的。”

    “原来是这样啊。”真野点点头看了看泰造。“我们可以请令郎到警察局去,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我们会尽量让他早点回来的。”

    “现在吗?”

    “麻烦您。”真野低下头。

    “如果有需要的话也没办法。”泰造斜着眼看着儿子,“嗯,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您能去是最好不过了。”

    “那我去准备一下——喂!”

    泰造拍了拍阿诚的肩膀,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接着便走出客厅了。

    真野转向织部。“已经通知组长了吗?”

    “通知了,鉴识课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听说我们小组的人也会同行。”

    “知道了。等他们到了之后,我们再和中井父子一起去西新井分局吧。”

    “好。”

    织部点头时,阿诚的母亲开口了。“对不起。”在此之前,她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丈夫和儿子说话。

    “有什么事吗?”真野问。

    母亲舔着嘴唇慢慢说道:

    “我的孩子会被判刑吗?”

    “这个……”真野低声说着,“我们也不能说什么,这要看检察官怎么判断。刚才令郎说掳走女孩时他也在场,而且还开车,我不知道检察官会如何看待这些行为欸。”

    “果真是这样。”母亲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太懦弱了,一受到威胁就什么都不敢说,总是唯命是从……”

    “他和其他两人之间的利害关系我们今后会再调査,所以如果确定他真的受到威胁的话,我想我们也会让检察官理解实际的状况。”

    母亲点点头说:“是这样吗?”

    她看起来放心多了。

    “我们先去外面等啰。”真野站起来;对织部使了个眼色。织部也站起来。

    “你觉得中井诚的话如何?”走到外面后,真野问织部。

    “我想大致可以相信。”织部率直地回答,“那卷录像带里也没有中井,所以他应该不在强暴长峰绘摩的现场吧。”

    “那弃尸呢?你觉得他有参与吗?”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很低。如果他有参与的话,应该就不会打电话过来了吧。而且只要抓到菅野,所有的事都会真相大白的。”

    “是啊——大体上我也这么觉得。”

    “有什么细节是你很在意的吗?”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啦!”真野不再说下去,只是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