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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第7部分阅读(2/2)

尔先生--我记不得你的另一个名字,”她说。“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不得不来跟你谈谈--我真的感到必须来。我的意思是,在可怜的里奥太太今天早上出事之后--我心想雪安太太说的相当对--不是巧合,当然也不是中风--如同提莫西太太所暗示的,因为我父亲就中过风,脸上表情相当不一样,而且不管怎么说,医生明明说是脑震荡!”

    她停顿下来,吸了一口气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波洛。

    “是的,”波洛温和地鼓励她说下去。“你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吧?”

    “如同我所说的,我不喜欢这样做--因为她对我那么好。她替我安排在提莫西太太家做事等等。她人真的很好。所以我才感到这么为难,忘恩负义。她甚至把蓝斯贵尼特太太的麝香鼠皮外套送给我,真的非常好看,而且很合身,因为毛多一点并没有关系。而且我要把石榴石胸针还她时她连听都不听--”“你是在说,”波洛温和地说,“班克斯太太?”

    “是的,你知道--”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低下头,闷闷不乐地搓弄着手指。她抬起头来突然咽下一口气说:“你知道,我听到!”

    “你的意思是你碰巧旁听到一些谈话--”“不,”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如女英雄一般果断地摇遥头。“我宁可实话实说。告诉你比较不那么为难,因为你不是英国人。”

    赫邱里。波洛了解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的意思是对外国人来说,偷听人家讲话,偷拆人家的信件,偷看人家随手放着的信件,是稀松平常的事?”

    “噢,我从没偷拆别人的信件,”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以震惊的口吻说。

    “不是这样,不过那天我那天是听到了--理查。亚伯尼瑟先生去见他妹妹的那一天。你知道,我对他那么多年了突然去见她感到好奇。而且我的确怀疑为什么--而且--而且--你知道当你没有多少私生活或多少朋友时,你是会变得有兴趣--我是说,当你跟别人住在一起时。”

    “很自然的事,”波洛说。

    “不错,我确是认为自然……虽然,当然啦,这不太应该。但是我做了!而且我听到他说的话!”

    “你听到亚伯尼瑟先生告诉蓝斯贵尼特太太的话?”

    “是的。他好像是说--‘跟提莫西谈是没有用的。什么事他都嗤之以鼻,根本不听你的。但是我想要把它告诉你,柯娜。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而且虽然你一向喜欢装作天真无知,其实你很有见识,因此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听不太清楚蓝斯贵尼特太太说什么,但是我听到她说‘警察’--然后亚伯尼瑟先生笑得相当大声,说,‘我不能这样做。不能对我的亲侄女这样。’然后我不得不跑到厨房去,因为有东西滚冒出来了,当我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时,亚伯尼瑟先生正在说,‘即使我不得好死,我也不想找警察,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你了解的,不是吗,我的好女孩?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我会采取所有可能的预防措施。’然后,他接着说他立下了新遗嘱,她,柯娜会没事的。然后他说她跟她先生在一起很快乐,还有他过去真是看错了。”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停顿了下来。

    波洛说:“我明白--我明白……”

    “可是我从不想说--告诉别人。我不认为蓝斯贵尼特太太会要我说……可是现在--在里奥太太今天早上受到攻击之后--而你又那么平静地说那是巧合。噢,潘达礼尔先生,那并不是巧合!”

    波洛微微一笑。他说:

    “不,不是巧合……谢谢你来见我,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你很有必要来见我。”

    他费了不少工夫打发掉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而且他急需摆脱她,因为他希望别人再来。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纪尔克莉斯特小姐才刚一走,葛瑞格。班克斯就大步迈过草坪,匆忙走进凉亭。他的脸色苍白,前额贴着几颗汗珠。他的眼神格外激动。

    “好不容易!”他说。“我还以为那个笨女人永远不走了。你今天早上说的全错了,你完全错了。理查。亚伯尼瑟是被人杀害的。我杀了他。”

    赫邱里。波洛让他的眼光在这位激动的年轻人身上上下流动。他没有惊讶的表情。

    “原来你杀了他,是吗?怎么杀的?”

    葛瑞格。班克斯微微一笑。

    “在我来说不难。你当然知道这一点。我有十几二十种不同的药可以派上用常至于要怎么下手就需要多花点脑筋,不过最后我想出了一个妙方。

    美妙的是我当时并不需要在现场附近。”

    “聪明,”波洛说。

    “是的。”葛瑞格。班克斯谦虚地低下头。他似乎感到高兴。“是的--我的确认为是聪明的办法。”

    波洛感兴趣地问:

    “你为什么要杀害他?为了会留给你太太的钱?”

    “不,不,当然不是。”葛瑞格突然气血沸腾。“我不是个吃软饭死要钱的人。我不是为了钱才娶苏珊!”

    “不是吗,班克斯先生?”

    “那是他认为的,”葛瑞格突然恶毒地说。“理查。亚伯尼瑟!他喜欢苏珊,他欣赏她,他以她为荣,亚伯尼瑟血统的榜样!但是他认为她屈身下嫁--他认为我不好--他轻视我!我知道我的英语腔调不纯正--我的衣着不得体。他是个势利鬼--令人恶心的势利鬼!”

    “我倒不认为,”波洛温和地说。“就我所听说的,理查。亚伯尼瑟并不势利。”

    “他势利,他势利,”年轻人几近于歇斯底里地说。“他一点都瞧不起我。他嘲笑我--表面上装得很客气,其实我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

    “有可能。”

    “那样对待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以前就尝过苦头了!有个女人常去配药。她对我粗鲁无礼。你知不知道我对她怎么样?”

    “知道,”波洛说。

    葛瑞格吓了一跳。

    “原来你知道那件事?”

    “是的。”

    “她差一点死掉。”他满意地说。“这显示出我不是那种人家随便可以轻视的人!理查。亚伯尼瑟轻视我--结果他怎么了?他命都没有了。”

    “非常成功的谋杀,”波洛语气沉重地恭贺他说。

    他又说:

    “但是为什么要对我--招供?”

    “因为你说你已经调查完毕了!你说他不是被谋杀的。我得让你知道你并不像你自己认为的那样聪明--而且--而且--”“是的,”波洛说,“而且什么?”

    葛瑞格突然瘫坐在长条椅上。他的脸色改变,突然带有失神昏迷的迹象。

    “那是错的--邪恶的……我必须受到惩罚……我必须回到那里--回到惩罚之地……去赎罪!忏悔!报应!”

    他的脸现在布满心醉神迷之色。波洛好奇地审视了他一会儿。

    然后他问:

    “你急于离开你太太到什么程度?”

    葛瑞格脸色兀自一变。

    “苏珊?苏珊好极了--好极了!”

    “是的。苏珊是好极了。这是一大负担。苏珊太爱你了。这也是一项负担吧?”

    葛瑞格直视着前方。然后有点像是个生气的小孩子,说:“为什么她不能不管我?”

    他跳了起来。

    “她现在来了--走到草坪上了。我要走了。但是,你会告诉她我所告诉你的吧?告诉她我已经到警察局去了。去自首。”

    苏珊气急败坏地走进来。

    “葛瑞格呢?他刚刚在这里!我看到他。”

    “不错。”波洛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他来告诉我毒死理查。亚伯尼瑟的人是他……”“真是一派胡言!我希望,你不会相信他吧?”

    “为什么我不该相信他?”

    “理查伯伯死时他根本连这附近的地区都没来过!”

    “也许是没有。柯娜。蓝斯贵尼特死时他在什么地方?”

    “在伦敦。我们两个都在。”

    赫邱里。波洛摇遥头。

    “不,不,这样说是不管用的。比方说,你,那天开车出去,整个下午到不在。我想我知道你去什么地方。你到里契特。圣玛丽去了。”

    “我没做这种事!”

    波洛微微一笑。

    “我在这里遇见你,太太,如同我所说的,并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在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侦查庭之后,你在“金武士”饭店的车库。你在那里跟一个技师讲话,而在你身旁是一部坐着一个外国老绅士的车子。你没注意到他,但是他注意到了你。”

    “我不懂你的意思。那天可是举行侦查庭的日子。”

    “啊,但是记得那技师对你说的话吧!他问你是不是死者的亲戚,而你说你是她的侄女。”

    “他是该死的家伙。他们都是该死的家伙。”

    “而他接下去说的是,‘啊,我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他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太太?一定是在里契特。圣玛丽,因为在他脑海里,他觉得见过你是因为你是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侄女。他在她的别墅附近见过你?什么时候?这是一件值得一查的事,不是吗?而调查的结果是你在那里--在里契特。圣玛丽--在柯娜。蓝斯贵尼特死亡的那天下午。你把车停在同一个采石场上,跟侦查庭那天一样。车子被看到了。车号也被记下来了。到了这个时候毛顿督察知道车主是谁了。”

    苏珊凝视着他。她的呼吸有点急促,但是她并没显示出不安的样子。

    “你在胡言乱言,波洛先生。而且你害我忘了来这里要说--我想单独跟你在一起--”“向我坦白说出凶手是你而不是你先生?”

    “不,当然不是这样。你以为我是什么傻瓜?而且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葛瑞格那天根本没有离开伦敦。”

    “既然你自己出去了,这是你不可能知道的事。为什么你到里契特。圣玛丽去,班克斯太太?”

    苏珊深吸一口气。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柯娜在葬礼说的话令我担心。我一直在想着她的话。最后我决定开车去见她,问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念头。葛瑞格认为那是个笨主意,所以我没告诉他我要去什么地方。我大约三点到达那里,敲门拉铃,但是没有人应门,因此我以为她一定出去了或是出远门。就是这样。我没有绕到别墅后面去,要是我去了,我可能就看到窗子破了,我只是回到伦敦,一点都没想到有什么不对劲。”

    波洛一脸不信。他说:

    “为什么你先生要自承罪状?”

    “因为他--”苏珊欲言又止。波洛紧紧追问下去。

    “你正要说‘因为他是疯子’--开玩笑地说--但是这个玩笑太接近事实了,不是吗?”

    “葛瑞格没事。他没事,他没事。”

    “我了解他的一些过去的事,”波洛说。“他在你认识他之前曾在福迪克精神医院待了几个月。”

    “并没有医生证明他是精神病患者。他是自愿的病人。”

    “这是事实。我同意,他不能归类为疯子。但是他确确实实心理不平衡。

    他有一种‘惩罚情结’--我怀疑,是从幼年时代开始。”

    苏珊急忙说:

    “你不了解,波洛先生。葛瑞格一直没有机会。这也就是我急需理查伯伯的钱的原因。理查伯伯太讲求实际了,他无法了解。我知道葛瑞格必须为自己建立起身价。他必须感到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不只是一个供人差遣的药剂师助理。如今一切都会改观了。他将拥有自己的实验室。他能调出他自己的配方。”

    “是的,是的--你会给他土地,让他生根发芽--因为你爱他。太爱他了,不只是为了安定、幸福。但是你不能给一个人他无能消受的东西。到头来,他仍旧是他自己不相当的那个人……”“什么人?”

    “苏珊的丈夫。”

    “你太无情了!简直是胡说八道!”

    “只要跟葛瑞格。班克斯有关的,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想要你伯父的钱--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你丈夫。你有多急着要他的钱?”

    苏珊气得转身冲出凉亭。

    “我想,”麦克。雪安轻描淡写地说,“顺路来跟你道别。”

    他微笑着,令人陶醉的微笑。

    波洛知道这个人的魅力。

    他默默地端详麦克。雪安一阵子。他感到好像全屋子里的人,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最少,因为麦克。雪安只表现出他想要表现出的一面。

    “你太太,”波洛搭讪地说,“是位很不平凡的女人。”

    麦克扬起眉头。

    “你这样认为?她很可爱,我同意。但是头脑并不太出众,或许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

    “她从不想表现得太聪明,”波洛说。“但是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这一点很少人能做到。”

    “啊!”麦克再度露出微笑。“你是指那张孔雀石桌的事?”

    “也许,”波洛停顿一下,然后又说:“还有桌上的东西。”

    “你是说,那些蜡花?”

    “那些蜡花。”

    麦克皱起眉头。

    “我不太了解你,波洛先生。然而,”他的脸上再度亮起微笑。“我说不出我有多感谢你让我们都脱离了灾厄。不用说其他的,光是让人怀疑我们之中有一个涉嫌谋害可怜的老理查舅舅,就是件令人难受的事。”

    “当你跟他见面时,他在你眼中就是这样?”波洛询问说。“可怜的老理查舅舅?”

    “当然他那时一点也没有老的样子,而且--”“而且各方面官能都很正常--”“噢,是的。”

    “而且事实上,相当精明?”

    “也许。”

    “精于判断人。”

    脸上微笑依旧。

    “这一点你不能指望我同意,波洛先生,他对我不中意。”

    “他认为你是不忠实的类型,也许吧?”波洛试探说。

    麦克笑了出来。

    “多陈腐的观念!”

    “不过却是事实,不是吗?”

    “我怀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波洛十指交叉。

    “都调查过了,你知道。”他低声说。

    “你调查过了?”

    “不只是我。”

    麦克。雪安的眼光像探照灯似的快速扫过他的脸。波洛注意到他的反应很快。麦克。雪安绝不是傻子。

    “你的意思--警方感兴趣?”

    “他们一直就不满意,你知道,把柯娜。蓝斯贵尼特的遇害看作是偶发事件。”

    “而他们对我进行调查?”

    波洛绷着脸说:

    “他们对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亲戚在她遇害那天的行踪感兴趣。”

    “那就麻烦了,”麦克以迷人、亲密但却悲伤的态度说。

    “是吧,雪安先生?”

    “比你所想像的还麻烦!你知道,我告诉罗莎蒙那天我跟一个叫奥斯卡。路易士的吃午饭。”

    “而事实上你并没有?”

    “是的。事实上我开车去见一个叫苏瑞儿。凡顿的女人--相当出名的一个女演员。我在她上一出戏里跟她在一起。有点棘手,我知道--因为虽然警方没有问题,但是罗莎蒙那一关就不太好过了。”

    “啊!”波洛态度谨慎地说,“你的这份友谊出了点小问题?”

    “是的……事实上--罗莎蒙令我答应不再见她。”

    “嗯,我能了解,是可能有麻烦……要保守秘密,你跟那位女士发生了恋情?”

    “嗯,只不过是那么一回事!我并不真的爱她。”

    “但是她爱你?”

    “哦,她是有点烦人……女人确实粘人。无论如何,如同你所说的,警方对我的行踪应该会满意。”

    “你这样认为?”

    “呃,我不太可能拿斧头去杀柯娜,如果我正好在好几里外跟苏瑞儿调情。她在肯特有幢小别墅。”

    “我明白--我明白--而这位丹顿小姐,她会替你作证?”

    “她不会喜欢--但是事关谋杀案,我想她不得不。”

    “也许,即使你当时并没有去跟她调情,她也会。”

    “你这是什么意思?”麦克突然表情像被雷击一般。

    “那位女士喜欢你。女人喜欢一个人时,会替他作证--即使是假的,她们也会发誓说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并不重要。你得说服的人不是我。”

    “那么是谁?”

    波洛微微一笑。

    “毛顿督察--他现在正从侧门的台阶那边走出来。”

    麦克。雪安突然转身。

    (23)

    “我听说你在这里,波洛先生。”毛顿督察说。

    他们两人在庭院阳台上走着。

    “我跟马奇田的巴威尔督察长一起过来。赖拉比医生打电话告诉他有关里奥。亚伯尼瑟太太的事,他过来这里调查一下。医生觉得那件事情不单纯。”

    “那你呢,我的朋友,”波洛探询说,“你怎么也来了?这里离你柏克郡可是千里迢迢。”

    “我想要问几个问题--而我想问这几个问题的人似乎都聚集在这里,实在非常方便。”他顿了顿,然后又说,“你的杰作?”

    “是的,我的杰作。”

    “结果里奥。亚伯尼瑟太太被人击昏了。”

    “这你不应该怪我。如果她来找我……但是她并没有。她反倒舍近求远打电话给她在伦敦的律师。”

    “而在正要向他吐露时--瘫倒在地!”

    “如同你所说的--瘫倒在地!”

    “那么她跟他说了些什么?”

    “很少。她只有机会跟他说到她在照镜子看自己。”

    “啊!呃,”毛顿督察颇富哲理地说,“女人是会这样。”突然他以锐利的眼光看着波洛,“这对你来说是有启发的作用?”

    “是的,我想我知道她那时正要告诉他什么。”

    “你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猜测者,不是吗?一向都是。怎么样,她要告诉他什么?”

    “对不起,你是在调查理查。亚伯尼瑟之死吗?”

    “就任务上说,不是。实际上,当然啦,如果跟蓝斯贵尼特太太遇害有关联--”“是有关联,但是我的朋友,我要求你再多给我几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我该知道我所猜想的--仅仅是猜想,你了解--是否正确,如果是--”“如果正确,那怎么样?”

    “那么我就可以把一件具体的证据交到你的手中。”

    “我们当然可以这样做,”毛顿督察有所感触地说。他斜瞟了波洛一眼。

    “你在保留什么?”

    “没有,完全没有。由于我所猜想的那件证据实际上可能不存在。我只是从一些片断的谈话中推论出它的存在。我可能,”波洛以全然言不由衷的口吻说,“是猜错了。”

    毛顿微微一笑。

    “但是这种情形并不常发生在你身上吧?”

    “是不常发生。虽然我承认--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是发生过在我身上。”

    “我该说我乐于听你这么说--老是猜对有时候未免太单调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波洛语气坚定。

    毛顿督察笑出声来。

    “那么你是要求我暂时不要问那些人问题。”

    “不,不,一点也不。照你的计划去进行。我想你并不想逮捕任何人吧?”

    毛顿摇遥头。

    “还早。我们得先得到检查官的批准--我们离这还有一大段距离。不,只是要某些人交代一下那天的行踪--为了谨慎起见,也许。”

    “我明白,班克斯太太?”

    “你真聪明,不是吗?是的。她那天在那里。她的车子停在那采石场里。”

    “实际上并没有人看到她开那部车?”

    “没有。”

    督察又说,“你知道,对她不利的是,她从没有提过她那天到哪里。她得好好解释清楚。”

    “她对解释很有一套,”波洛冷淡地说。

    “是的。聪明的少妇。也许是有点太聪明了。”

    “太聪明总是不智之举。凶手就是因为这样被捕的。关于乔治。柯罗斯菲尔德,有没有再调查出什么来?”

    “没什么特别的。他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类型。火车、公车上多的是像他一样的年轻人。人们在事后一个星期左右,很难记得清楚他们是哪一天在什么地方,或是注意到某一个人。”

    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

    “我们获得一项相当古怪的消息--从某一所修道院的院长那里。她有两个修女出去挨家劝募。好像她们在蓝斯贵尼特太太遇害的前一天到过她的别墅去,但是她们敲了半天门,又猛按门铃,却没有人来应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北上参加亚伯尼瑟的葬礼而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休假到伯恩尼茅斯去游览。

    问题是她们说‘屋子里有人在’,她们说她们听到哀叹呻吟声。我问过是不是她们记错了日期,应该是晚一天,但是院长相当确信就是她说的那一天。因为她们记载在一本簿子里。是不是某人趁两个妇人都不在的时候,跑进去找什么东西?我不太重视她们所谓的哀叹呻吟声。即使是修女也可能添油加醋,而且发生谋杀案的地方当然容易让人联想起呻吟声。问题是,有没有不该在那别墅而在里面的人?如果有,是谁?所有亚伯尼瑟家的人都在葬礼上。”

    波洛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在那个地区募捐的那些修女,第二天有没有再去试试?”

    “事实上她们是再去过--在约一个星期之后。实际上就在侦查庭那一天,我相信。”

    “那就符合了,”赫邱里。波洛说。“那就非常符合了。”毛顿督察注视着他。

    “为什么对修女这么有兴趣?”

    “她们一直强迫性地激起我的注意力。我想这也难逃你的注意,督察先生,修女再去的那天就是下过毒的结婚蛋糕送进别墅里的那一天。”

    “你不会认为--这可是荒谬的想法吧?”

    “我的想法从来就不荒谬,”赫邱里。波洛尖刻地说。“现在,我的朋友,我该让你去进行你的问话和调查亚伯尼瑟太太受到攻击的事。我自己得去找理查。亚伯尼瑟的甥女。”

    “你对班克斯太太说话可得小心一点。”

    “我并不是指班克斯太太。我是指理查。亚伯尼瑟的甥女。”

    波洛看到罗莎蒙坐在一张长条椅上,俯视着一条瀑布的水汇聚成的小溪,流过浓密的石楠花丛。

    “我希望,我没打扰到欧菲莉儿(莎翁《哈姆雷特》剧中女主人翁),”波洛说着在她身旁坐下。“也许,你正在揣摩这个角色吧?”

    “我从没有演过莎士比亚的戏,”罗莎蒙说。“除了有一次在《威尼斯商人》中饰演杰西嘉,一个蹩脚的角色。”

    “然而并非没有悲怆感。‘美妙的音乐从不叫我心喜。’她的负担多重啊,可怜的杰西嘉,被人痛恨、轻蔑的犹太人的女儿。当她带着她父亲的金币,奔向她的爱人时,她对她自己该有多大的怀疑。有了金币的杰西嘉是一个人--没有金币的杰西嘉可能又是另一个人。”

    罗莎蒙转过头来看他。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她带点谴责意味地说。她低头看了下腕表。“十二点已经过了。”

    “我没搭上火车,”波洛说。

    “为什么?”

    “你认为有原因的?”

    “我想是的,你相当守时,不是吗?如果你想赶上某一班火车,我想你一定会赶上。”

    “你的判断令人激赏。你知不知道,太太,我一直坐在那小凉亭里,希望你也许会去找我?”

    罗莎蒙注视着他。

    “为什么我该去?你在书房里已经跟我们道过别了。”

    “不错。那么没有什么--你想要对我说的?”

    “没有,”罗莎蒙摇遥头。“我有很多事情要想。重要的事情。”

    “我明白。”

    “我不常作这么多思考,”罗莎蒙说。“这似乎是浪费时间。但是这是重要的,我想一个人应该为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好好计划一下。”

    “那就是你正在做的?”

    “呃,是的……我正试着对某一件事下定决心。”

    “关于你先生?”

    “可以这么说。”

    波洛等待了一下,然后说:

    “毛顿督察刚刚到达这里,”他料到罗莎蒙会发问,因而继续说:“他是负责调查蓝斯贵尼特太太死亡事件的警官。他来这里是要你们大家说明一下她遇害那天你们各自的行踪。”

    “我明白,不在场证明。”罗莎蒙愉悦地说。

    她美丽的脸孔露出调侃的意味。

    “那可够麦克受了,”她说,“他以为我不知道他那天是去跟个女人幽会。”

    “你怎么知道?”

    “从他说他要去跟奥斯卡一起吃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