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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32部分阅读(2/2)

蒙古人;话太直接;让他这‘道貌岸然’的道德君子压力很大;他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皇上在那边的开销;从此之后从我这里来领取吧;需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十万、百万;千万;只要皇上高兴;要多少给多少。”

    李若凡道:“你是为了弥补亏欠吗?”

    柳乘风正色道:“你错了;我只是希望他永远是个孩子;永远无忧无虑;去做他自己喜欢和想做的事。”

    李若凡沉默。

    “你在想什么?”柳乘风见她默然不语。

    李若凡道:“那么现在;是不是你在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呢?”

    柳乘风哑然失笑;道:“为什么到最后;就总是要牵扯到我的身上?你既然问了;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你登过山吗?”

    李若凡道:“原来这和登山也有典故。”

    柳乘风目光炯炯;眼眸的深处;似乎有火焰在跳跃;他一字一句的道:“你一步步登上去;总是看到你的头顶的高山不可仰止;这个时候;他就会登上山峰;去看看山峰上的景色;而现在;我似乎已经快要到山顶了;我会站在山峰的最顶端;俯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将在我手里缔造。”(未完待续)(。。 )

    第九百八十二章 :我即是国 国即是我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向人吐露自己的心事。

    作为一个当权者;一个主掌无数人生死的人;柳乘风想什么;是极少向人言的。

    作为一个丈夫;他只会捡着好听的;作为一个上司;他总是慷慨激昂;作为别人的仇敌;他也总是冷面无情。

    柳乘风有许多的面孔;不同的面孔对待不同的人;至于他本身是什么面孔;似乎早已忘记了。

    不过今日;那从前的面孔重新捡起;似曾相识又有几分陌生。

    柳乘风坐在椅上;继续道:“从前我听过一句话;叫做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这句话原本我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可是后来;我却是知道;原来这世上竟有这么多一家笑而一路哭的事;既然有一人笑;却有十人哭;那么又何妨让这一人哭;让十人去笑?从此之后;当我渐渐握住了权柄;位极人臣;我已经意识到自己非要做些什么不可了;我不是圣人;治理不出什么万年的盛世;也不是大贤;做不到让让人人欢笑;我做的;不过是我力所能及;能够让多几个人吃饱一些、穿暖一些。”

    柳乘风虎目一张;正色道:“这就是我的理想;当然;这只是政治的抱负;我有私心;我甚至手脚还不干净;对钱财的渴望并不比别人少;所以我不是完人;我只是一个既想保护自己;同时也想做一些事的普通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会令人厌恶;会遭人反感;甚至会遭到反对;喜欢我的人或许不至于爱戴到宁愿为我去死;可是我却知道;厌恶我的人恨不得寝我的皮、吃我的肉。”柳乘风冷笑:“所以这一路来;我注定了没有退路;注定了只能向高处攀爬;因为我要活着。我的命运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我要保护我的亲人;保护我的伙伴;保护那些值得我保护的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局;若是非要用什么来形容。那么我便想起了一句话。叫做千年未有之变局;从这变局中失去了好处的人;随时都想夺回他们的一切;从这变局中得益者;则宁死都要保护这一切。”

    柳乘风眯起眼来;道:“到底;所谓的变局;就是总要有人头落地;总要有人胜利。有人成为脚下的枯骨。”

    柳乘风傲然的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失败者;绝不会是我;也绝不能是我;我不能输;也绝不言败。所以我才不择手段;所以我才需要比任何人都要坚韧;比任何人都要杀伐果断;到了这一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柳乘风站起;目光盯着李若凡。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思;任何人都可以站在我的身后;而任何人千万不要站在我的对面。否则无论是谁;这个人一定会后悔。”

    他手搭在了几案上;幽幽道:“皇上与我亲若兄弟;先帝待我如子侄;这些;我知道;我也能体会;可是皇上太容易受人蛊惑;这个变局;他承担不了;也承担不起;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快活下去好了;这个责任;我来承担;天下的权利;必须全部独揽于柳某人一身;所有人必须臣服;这就是我的游戏规则;谁触犯了这条规则;就是死路一条。”

    “从今以后;我将摄政;我的政令将与王朝的驰道一向通达四方;我的任何决策都将必须贯彻;我即是国;国即是我”

    柳乘风眼睛眯起来;掠过一丝杀机:“有的人糊涂;看不清时势;我会令他们家破人亡;有人聪明;能够认清好歹;那么我便给他无上富贵。本王选了这条路;从今日起;就该是这整个朝廷的百官;整个大明的宗室;整个大明的乡绅、权贵、商贾开始做出选择了;不知李夫人;何去何从?”

    李若凡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柳乘风;鬼使神差的道:“我还有的选吗?自是愿与殿下同甘共苦;共度时艰;共享富贵。”

    柳乘风微微一笑;笑容添了几分熙和;道:“你试探了我这么久;今日我只不妨把心里的话都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李若凡摇头;道:“殿下不可怕;我已过;殿下就是狼;只有孱弱的羔羊;才害怕殿下。”

    柳乘风呵呵笑道:“不错;是该给这些羊一些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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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懿旨是在次日清早放出的;确切的是这应当是先帝的遗诏;诏书的内容很简单;假若皇上出现变故;则以柳乘风监国。

    先帝的这份遗诏;其实是为了防范未然;他当然知道朱厚照是什么人;也知道朱厚照的性子;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害怕出现臣大欺主的情况;毕竟这满朝的文武;绝不是朱厚照能够驾驭;还有那些貌似忠厚;却是祸国殃民的太监;谁也不能保证最后会闹出什么东西出来;而柳乘风与朱厚照关系匪浅;况且柳乘风又是外姓;由外姓监国;确实比同宗更好一些。

    这就是大明的体制;同宗来监国;最容易发生变故;而外姓根基不稳;就算想造反;也未必能得到全天下藩王和朝廷大臣的一致认同;因此反而外姓更加容易得到信任。

    当然;先帝显然不会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从前所预料的情况;和现在虽有些相似;却又全然不同。

    旨意出来;顿时天下哗然。

    有先帝的遗诏;至少给了柳乘风足够的正当性;谁外姓不能监国;这是先帝的意思;不服气;可以找先帝理去。

    而柳乘风显然也想将那些理的人送去先帝面前慢慢的讲道理;摄政之后;他随即便颁布了诏书;命令厂卫四处出动;以防有人借机滋事。

    而各大的报馆;也在同一时间恭祝柳乘风摄政;聚宝楼里的商贾们疯了;这是极大的利好;商贾们最后一点的担心尽皆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他们眼里;摄政王就是他们的保护神;从此之后;任何商业行为都将得到鼓励;美好的远景已经可以得到预期;于是大量的银钱开始涌入市场;而市场的货物竟是一时出现了短缺;最后各种货物的价格竟都连番暴涨。

    货价日益高涨;这就是膨胀的征兆;这就明货物的价值增加;使得商贾们有了更多投入到生产货物的热情中去;从而带动繁荣;引起各地的工坊不停扩张;使得劳工越来越炙手可热;最后导致薪水的增加。

    不过今次的暴涨与从前不同;这一次来的太过猛烈;以至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甚至是那些乡间的土财主;竟然也知道这世上的生财之道只有开作坊;生产货物;于是不得不将床底下一坛坛的金银取出;投入到这既是投机;又是一充轰烈烈的扩张运动中去。

    不过物价增长;倒是对寻常的百姓有了不少的影响;只是好处却也可以预期;毕竟各地的作坊都在疯狂扩建;导致用工的短缺;作坊主们投入了资本;却是招募不到足够的人手;除了大力从乡间吸引佃农和脓之外;也不得不增加一些薪俸;以保证用工。

    只是这旨意传到内阁时;内阁中的两位大臣却是惊呆了。

    他们想到了诸多可能的情况;甚至想过太后颁布懿旨请柳乘风去摄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连先帝都搀和了一脚。

    杨廷和对柳乘风已是厌恶到了极点;可同时也是畏惧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他已经显出了万般的无奈和灰心丧气;向李东阳道:“李公;事已至此;似已无力回天了;哈哈……真是可笑;可笑啊;都先帝圣明、圣明;却宁愿将江山托付豺狼;也不愿轻信宗室。”

    李东阳心里却不认同;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皇上草拟这份遗诏;确实是可行的;且不谁的关系和皇家最近;最重要的是柳乘风只是个外姓;而当时柳乘风不过是个藩王;在朝中的所谓影响力;也不过只是锦衣卫而已;皇上如何能预料到今日这个局面;在当时;柳乘风确实是最好的人选。至少比起号召力强大的宗室们来;却是稳当的多。

    他已经注意到了杨廷和的无奈心情;不禁道:“杨公有何打算。”

    杨廷和道:“还能如何;事到如今;只能致仕告老;这庙堂里的事;再和老夫无关。只是社稷何辜、百姓何辜;哎;老夫心里总是放不下。”

    李东阳却是道:“是该要放下了;若是不放下;则是血流成河;这又是何必?其实从大明门那日的事发生之后;你我就已经输了;愿赌服输。”(未完待续)(。。 )

    第九百八十三章 :楚王摄政

    输……

    杨廷和有些不甘;他总是觉得;在这个关头;自己该要做什么?

    他是大明中枢;是内阁大学士;内阁二字;是何等的光鲜;这个从皇帝秘书渐渐成长而成的机构;在经历了百年的沧海桑田;早已成了整个大明朝的中心;而大学士;更是贵不可言。

    怎么能输;家国社稷;难道能弃之不顾吗?

    杨廷和脸色犹豫不定。

    而他的一切情绪;都被李东阳看在眼里;李东阳表情凝重;道:“杨公还看不开吗?现在大明朝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若是杨公仍然不肯干休;可曾想过;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头落地?不要让别人再抱有希望了;这样做只会流更多的血;会死更多的人;与其如此;不如回到田间;远离庙堂;采菊东篱之下;颐养天年。老夫已经想好了;辞呈明日就递上;无论朝廷准不准;也要挂冠而去;大明朝;已经不是我们的大明朝;这是奈何?”

    他长身而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眼睛微微闭上;嘴唇颤抖;杨廷和不肯放手;他何尝又舍得放;可是正如他所;不要再给别人希望;若是因为他和杨廷和的鼓动;让人生出希望;到了那时;以柳乘风的手段;定是不知要染红多少条河流;急流勇退;既是保全自己;也是保全别人。

    “老夫有笑了;今日先告假;至于杨公有什么打算;老夫亦不好多言;只是希望杨公能以苍生为念;以社稷为重。”

    杨廷和不肯罢休的道:“是谁不肯以苍生为念;不肯以社稷为重?是那柳乘风;是那篡权的楚王”

    “可是闹下去呢?”李东阳不得不驻足;道:“闹下去会如何?闹下去之后;各地以为京师之中有足够多的反柳势力。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就会有人发动叛乱;到了那时;就是叛乱和平叛;这要死多少人?又要流多少血;你我固然死不足惜;可是为此而涂炭生灵;就算是天下重新到了姓朱的手上。又能如何?到了那时;已是满目疮痍;盛世不再;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这就是杨公所期望的吗?老夫还是那句话。不要给人希望;不要助长更多人的野心;一切到了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李东阳罢;拂袖而去。

    他固然心痛;可是他是理智的;他诡计多端;最终还是决心用最直接的办法给这个朝廷出最后一点的力。

    他出了内阁;阳光让他有些头晕眼花。留下了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从这里走出来;十几年如一日;他始终的准时在这里出现;可是今日;背对着身后的青砖白瓦;背对着那熟悉的案牍笔架;李东阳走的很坚决;他没有回头。尽管身体微颤。也没有逗留。

    杨廷和则是呆呆的坐在值房;一动不动。

    此时的他想了太多太多。他有抱负;甚至他有治国的理念;他有让人青眼相看的资历;天下读书人该有的;他都有;别人没有的;也都幸运的集合在他的身上。

    可是现在;他却感觉有些冷;那个从前谋国的阁臣不见了;那个坚决果断的中枢似乎也不见了踪影;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老人;垂垂老矣。

    他叹了口气;浊气出来;让他的心反而有些绞痛;李东阳的话固然是不错;可是他的心;似乎总是迈不过这个坎;他从不认输;也从不服输;可是……

    他也站了起来;起身便走;只不过他的脚步有些椅;走了几步突然驻足;回眸去看那还未熟悉的值房;又是叹息。

    放不下啊;他为此奋斗了一辈子;从四五岁起;为了这个目标;他就开始摇头晃脑的用功苦读;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青灯为伴;书中没有黄金屋;也没有颜如玉;那些统统都是骗人的;而他则是一心苦读;因为他知道;他读的越多;就能离自己的理想更近一步。

    他做到了;可是也没有做到;他到达了人生的顶峰;同时也走到了理想的尽头;理想之后是得偿所愿;得偿所愿之后是处处受制;从一生的希望到瞬间的绝望;这个过程实在太短太短;以至于他还没有回过味来;就已经过眼云烟。

    “哎……”浑浊的眼眸中;居然闪动着泪花;他是个性格坚强的人;读书的时候;先生打他的板子他都未曾哭过;他的儿子夭折他也强忍着没有流过眼泪;可是今日;那泪花却是扑簌而下。

    似乎……真的已经结束。

    “何苦;这又是何苦……”他长叹;随即咬牙;旋身便走。

    日落黄昏;点点的余晖不尽的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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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两大大学士的辞呈直接递到了柳乘风的案头;柳乘风只是冷漠的扫视了奏书一眼;随即将奏书递给了一边的焦芳;语气平淡的道:“胜者为王;败者未必是寇;不必穷追了。”

    焦芳在一旁心翼翼的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柳乘风眯着眼;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挽留。”

    挽留有很多种意思;而柳乘风的挽留显然是最时兴的那一种;两封辞呈都采取了留中的方式;并且诏书也及时发出;对两个内阁大学士进行了恳切的挽留。

    紧接着;按照程序;第二封辞呈递上;柳乘风依旧下诏挽留。

    用不了几天;第三封奏书终于又是到了;而这一次;诏命传出;准许李东阳、杨廷和致仕回乡;诏命称许李东阳直内阁、预机务。立朝五十年;柄国十八载;清节不渝;加太子太师。杨廷和力除时弊、博学鸿毅;赠太保。

    其中以对杨廷和的诏书最为耐人寻味;诏书之中特意点明了力除时弊四字;从某种意义上;对杨廷和还是给予了很高的肯定。

    自此;一个崭新的时代悄然揭开了帷幕。

    很快;内阁的人选已经出来;其中楚国领议政李东栋入京;随即拜为户部尚书兼任文渊阁大学士。紧接着便是总制三边的杨一清入京;拜为兵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

    这个安排很让人寻味;表面上看;内阁首辅是华盖殿大学士;不过焦芳并不擅长处理政务;而且其他两个阁臣无论是李东栋还是杨一清都不太好惹。

    李东栋不必;虽然他入京拜相招致了许多人的反对;可是天下人谁不知道;摄政王就是李东栋;李东栋就是摄政王;二人关系如漆似胶;比如楚王的内宅寻常人都不得出入;唯有李东栋能不受拘束;单单这层关系;精明如焦芳;又怎么敢对李东栋指手画脚。

    而这杨一清;其实也大有来头;他最先是管理马政;隶属兵部事务;据当年新军缺马;楚王指了名让杨一清交出健马若干;而杨一清居然没有推辞;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此后他开始崭露头角;在刘大夏的推荐下总制三边。

    总制三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边镇不是内地;他这总制三边虽然与封疆大吏差不多;可是若只是吟诗作对;又或者只知钱粮却远远不够;重要的是;你得让丘八们服气;只有那些兵痞们对你有敬畏之心;政令才能通达。

    这就需要点手腕了;一个读书人;想要得到丘八的尊敬显然有些难;不过杨一清做到了;而且还做的很出色;甚至是军伍经验较为丰富的柳乘风;对这个人都有很高的评价。

    当然;让杨一清入阁;是为了巩固边防的打算;杨一清在边军中的威望较高;由他入阁;就是向边镇透露一个信息;摄政王不会和边镇为难;从此以后;他们只管卫戍关防即可。

    杨一清这种人;当然不是软柿子;也不是焦芳想拿捏就拿捏。

    结果就是;虽然内阁大臣有了三六九等;可事实上却各有各自的底蕴。

    有了自己的班底;而接下来;柳乘风的诏书就是开始对读书人动手了;这些读书人;这些时日骂也骂够了;对柳乘风可谓深痛恶绝;而开考取吏;一下子在读书人之中顿时引起了哗然。

    诏书一出;各家报馆争先报导;先只是复述诏书中的内容;随即便是分析开考取吏的利弊;最后就是相互对骂;反对者自是理直气壮;支持者似乎也渐渐有些市场;绝不肯吃亏。

    只不过骂归骂;骂来骂去还是读书人骂读书人;似乎和柳乘风也没太大的关系;至少相当一段时间内;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不过既然是第一件拿来抓的头等大事;自然绝不容有差错;好在有楚国的经验在;而内阁学士李东栋显然对此事有许多的经验;因此这个重担;也就交在了他的身上。

    一场变革;在无数的骂声和欢呼之中蹒跚而行;这似乎……早已是大明朝改不了的积习。(。。 )

    第九百八十四章 :盛极之世

    无论多少人咒骂;该来的还是来了;三年一次的科考;终于撤销;礼部那边;固然有许多读书人长跪于地;放声恸哭

    可是时势不可逆转;三年的科举;直接改为了一年一轮的开考;与此同时;为了照顾一些已有功名的读书人;朝廷亦给予了一定优待;所有秀才;可以不经考试;直接录取为吏

    于是乎;那些有望仕途的人顿时万念俱焚;而一群得意者则是兴高采烈的背起了行囊

    朝廷颁布的吏法之中;对于吏员做了很详细的解释;吏员不同于寻常的杂役;在法之中将官制分为了十等;除了九品的芝麻官之外;这十品便是吏员;名称上虽然以吏为称呼;其实从本质上;吏其实还是纳入了官的范畴;或者是官员的预备队;虽然暂时做的是从前下九流的工作;可是身份已经有了完全的转变

    其实读书人最在乎就是身份;就是脸面;在这一点上;朝廷给予了相当的照顾

    除此之外;所有吏员的薪俸;改由朝廷发放;吏部在每个布政司都设立了经历司;也即将吏部的职能加扩大化;从此之后;无论是一品亦或是十品的吏员;也都纳入了吏部考核的内容

    这就是等于是给了大家一个编制;没有编制你就是下九流;有了编制;你就有体面;也会有希望

    一连的举措;让人欢喜让人忧那些进士、举人亦或者是考试极好的秀才们;自是对此极为不满;抨击不已;不过进士和举人倒是暂时没有后顾之忧;朝廷照样还会委任官职;所以也只是兔死狐悲的发泄而已抨击最大的;反而是一些自认为自己有机会荣登科榜之人;他们有很大的机会一步登天;现如今却必须从底层做起;利益严重受损不骂不足以平愤

    当然;高兴的还是大多数

    大多数的秀才;除了免除徭役;给予一定的特权之外;一导不中举人;中不了进士;从此再无前程可言;这天下谁都热衷做官;偏偏许多人考试水平不够根本就过不了那几十万人上百万人争抢几千个不到名额的独木桥;而如今朝廷在考试方面可开了源这就意味着大家做官的机会大;将来做官;再不是看谁做的文章好;而是谁的差事办得好

    与此同时;朝廷还对一些贱籍给予了准考;对于原先的差役;也进行了鼓励;也就是;就算你是寻常的书办、文吏甚至是杂役只要你愿意考;朝廷还会愿意给一些优惠的政策;毕竟他们经验丰富;但是文化水平却往往比不上秀才;只要肯用心;照样有‘转正’的机会

    几条措施;让天下的官员呜呼哀哉可是偏偏;他们却发现自己除了抱怨;似乎也得不到太多的响应;士人之间根据各自的利益开始离心莫是读书人之间生出了龌龊;便是在最基层的县衙里;往往是长官们痛骂朝廷国策;可是下头的文吏、书办甚至是杂役都不做声;不做声就是代表不认同;因为双方的利益已经不一致

    而偏偏;官老爷都是清贵人;地方或是部院的治理表面上是他们动手;可是真正做事的却是这些底层;这些底层的人集体对朝廷国策的拥护;使得这些人除了每日借酒消愁;又或者是抨击痛骂;似乎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原本以为颁布出来会天下大乱的事;结果却是风平浪静;除了骂声之外;国策很快推行;势不可挡

    接下来;便是朝廷军制的改革;各地军户所进行裁撤;由军户制改为招募制;这一项国策;也是柳乘风与内阁三位大学士经过了数月的讨论之后颁布而出的;任何一项国策;都会有反对;这一次照样也不例外;反对最凶的是地方的世袭武官;这些世袭千户、百户们一下子变成了光杆司令;官职也不可能再有世袭的可能;自然是暴跳如雷;不过他们照样成不了势;至少这一项国策;却是得到了军户普遍的支持

    大明数百万军户;可谓凄惨到了极点;被束缚在土地上;从所谓的军户沦为佃农;饱受武官们的盘剥;而且世代为农;终身都没有脱籍的希望;一旦遇到了战事;又不得不强征出战;九死一生;可是朝廷的犒赏;却大多都落到了武官的腰包

    若是从前;至多就当自己的佃农也就罢了;反正给地主种地也是种;给武官种地也是种;只是这些年;工坊的大量出现;使得务工成了时尚;谁都知道;务工的收益大;在土地上找饭吃往往辛苦一年一家人连饭都吃不饱;可是做工不但不能维持家中勉强能有口饭吃;还能有些许的积蓄

    于是大量的佃户涌入作坊;这就使得地租越来越低;乡绅们为了留住佃户;不得不给佃户一些优待盘剥渐渐减轻了许多;使得乡间的佃户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如此一来;在军户所里种地不但远远比不上务工;比不上佃农了;军户们生活困顿凄惨;再加上和其他人有了对比;心中早有积怨;此时朝廷突然下旨;对世袭的武官来虽是灭顶之灾;可是对军户们来收却是久旱甘霖

    武官们就算不满;难道还想反了不成;他要是敢反;又有谁肯响应?甚至根本不必动用官军;直接一两个差役就可以将其就地正法

    法的实施拉开了正德三年的序幕;大量的军户从土地中解放;使得正急剧扩张中的作坊加如虎添翼;而读书;也渐渐成了时尚;从前的时候;读书只限于做官;一般百姓;岂能承受?可是现在却大大不同;开考取吏;拓宽了他们跨入这个门槛的渠道;使得多人愿意让子侄读书写字;当然;重要的是;随着工坊的发展;各种各样的读书人的需求也逐渐增加;在这种巨大的需求之下;读书人变得炙手可热

    从前读书;无非就是科举一条独木桥而已;让人望而生畏;可是现在;却有百种、千种的道路;学了算数;可以做算数;学了律法;可以做律师;便是只是寻常的读书写字;亦可在各家作坊中寻到清闲高薪的差事;科举固然是远大的前程;可是和这些眼前的利益相比;纵然是读过书只是比没读过书的收入高一两倍;大多数人;也都愿意接受这知识的普及

    再加上朝廷延续先帝的国策;大力建设学堂;于是这求学读书之人;是比之从前多了十倍、百倍

    正德三年四月;从各地传来的奏书竟都是歌颂之声;原来大家所担忧的地方叛乱;甚至是宗室谋反;似乎都成了久远的笑话这个世道;谁也不在乎谁在主政;最重要的是;天下有没有动乱的基础;若是民怨沸腾;便是朝廷再如何正统;照样是揭竿而起;烽火四起;可是有九成人满意;人人有了饭吃;有了对生活的好预期;所谓的正统;所谓的道义;一切都成了空话

    而柳乘风所针对的几项革;却都恰到好处;往往是拉拢了大部分的人;用来打压少部分人;少部分人生怨;纵然他们掌握了全天下的舆论;却又如何?任何一个朝廷;从来都不在乎叫骂的

    当然;革也是因势利导;若无先帝时的积累;若不是朝廷有了足够的开销;任何一项革都只是个笑话;这些改革;若是放到了现在;或许是恰到好处;可要是放到二十年前;或许就成了天下动乱的隐患;就如王莽政;虽然政的内容可谓前;结果却是加了朝的覆亡;大明的律法放到了秦汉;保准要天下大乱一般

    正德四年初;整个王朝仍然欣欣向荣;而这时候;内阁大学士焦芳终于坐不住了

    为政数年;焦芳在内阁虽然做了不少的事;可是他武不如杨一清;文不如李东栋;高不成低不就;似乎渐渐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唯一庆幸的是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