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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第4部分阅读(2/2)

的抖动。在这种抖动的感召下,黄琳的心软塌了,她的冲动冲破了理智的闸门,竟然伸手抱住了抖动的被团:“璞光,别这样,我是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

    黄琳也哭了,哭泣中的她突然间产生一种奇想来,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安排自己的性生活,百分百地容纳两个爱她的男人呢?女人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爱,也最自豪的就是男人的爱,她一定要好好享受这种爱。

    受环境所迫,黄琳的心已经彻底淫荡了。

    黄琳虽然变成了淫荡的女人,然而回到家里还是产生一种无以承受的罪恶感。夜半时分,她披着满身的风尘,迈着疲惫的双脚走进了那个熟悉的小窝窝,接受着丈夫的端茶送水。正当她打算烧些热水,擦洗一下被方璞光侮辱过多少次的身体时,丈夫竟然光着屁股将她抱进被窝,也不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便不顾一切地过起夫妻生活。黄琳暗自叫苦,面对刘剑东那种亡命般的耕耘,她的身心充满了不适,除了不自在的扭动和轻微性的反抗,就是落下满脸的泪。

    面对泪水潸然的妻子,刘剑东兴致索然,长叹一声倒在黄琳的身旁,凝视着昏黑的天花板问:“你怎么了?”

    黄琳轻声饮泣说:“不知道。”

    刘剑东怀疑地问:“怎么会不知道呢?”

    黄琳倔强地说:“就是不知道嘛。”

    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刘剑东翻了一个身,背对着黄琳想起了心事。他琢磨不透,黄琳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为什么会失去往日的温柔和爱呢?为什么变得烦躁和冷漠?莫不是她和方璞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他是不该怀疑方副局长的,可黄琳的所作所为又不能不令他往这个坎儿上动脑筋。

    面对着纹丝不动的刘剑东,黄琳也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做法过分了。她不明白她的行为,为什么会产生失控的表征?旅游的过程中,她不是在心理上接受了她身边的两个男人,为什么面对心爱的丈夫会产生心理上的错位呢?莫不是她担心这位霸道的丈夫,为不敢像以往那样接受方璞光的馈赠而懊恼?是的,方璞光对黄琳好,好得就像爱自己的妻子一样,每每都要给三金(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给手机,然而这一次黄琳一样也没接。黄琳不是不想接,她是没有勇气接这些爱的实物。她从家里的存折上支取多少钱,就得拿回多少东西交多少差,少了不行,多了更不行。因为她是女人,平白无故地多出物品来,她也感到在刘剑东的面前说不清。

    就这样,带着内心的烦闷和眼前的不如意,黄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她疲惫已极,已经无力顾及丈夫的情绪,更不知道丈夫在她熟睡的多久多时推醒的她。她睁开困涩的眼睛,看到白炽的吸顶灯光下站立着满脸沮丧的刘剑东。

    刘剑东已经离开了黄琳的被窝,穿着一条三角裤衩,手捂着鼻子埋怨说:“你看看,这是怎么搞得嘛!月经来了怎么不注意?真脏!”

    在刘剑东的怨声中,黄琳掀开了温暖的羽绒被,看到了床单上殷红的经血。经血浸染得她满腿满身。她闹不明白,这一次例假的量怎么大到了这种程度?莫不是多了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的劳苦耕耘?不过例假的来临使她明白过来,昨夜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失态般的烦恼。回忆一下这种奇怪的烦恼,黄琳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这种笑容当下激恼了刘剑东。

    刘剑东喘起了粗气,顺手将黄琳的被掀下床去,指着血红的床单发火说:“哟,你可真是恬不知耻,整出这床脏东西,这屋臊臭气,你还能笑得出来呀,可想而知你是一个什么人!”

    黄琳这才注意到卧室里面散发着淡淡的腥臊血气。

    似乎这种血气冲撞了癖好洁净的刘剑东,刘剑东打开空调开关,将阴森的冷气吹到了黄琳赤裸的身体上。

    阳春的天际涂抹着少许严冬的色彩,严冬的冷意体现在夜半的时节。空调的作用下,居室里更是感受到冬的严酷。这种无情的寒带出了黄琳无名的火。黄琳光着身子下了地,冲着刘剑东喊了起来:“刘剑东,有你这样当丈夫的吗?在自己的老婆身上耍坏,你就不感到丢人吗?是的,我来月经,我脏。可哪个女人又不是这种脏呢?你嫌脏就别娶老婆啊!”

    黄琳的火气压住了刘剑东的怒气,刘剑东心虚地关上了空调。

    刘剑东的妥协带出了黄琳内心深处的委屈,刹那间,不听话的泪水如泉涌般地落在黄琳光滑白皙的脸颊上。泪眼婆娑的黄琳娇嗔地白了刘剑东一眼,走到了小客厅。她拿木盆对了少许的温水,洗起带血的身体来。

    不管怎么说,这一时刻的黄琳剔除了烦闷心理所造成的危害,以大度的心态面对眼前的一切。她对自己的丈夫充满了爱,她理解刘剑东满脸的厌恶感。因为刘剑东是个新婚男人,不可能懂得和理解女人的生理现象。她是刘剑东的妻子,必须原谅刘剑东的不懂事。

    黄琳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态洗净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粘贴着卫生巾的干净内裤穿到了身上。可是她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惊住了。卧室里面已经变成了极地的冰川,空调里面吹出来的冷风笼罩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黄琳感到了难耐的冷,她本能地打起了寒战,妄图钻进被窝。可是床上的现状已无黄琳的容身之地,染有经血的床单被刘剑东扔在了地上,失去床单覆盖的席梦思床上横卧着熟睡的刘剑东,那条宽大的羽绒被被刘剑东紧紧地裹在了身上。

    黄琳在寒战之中气昏了头。她的情绪再一次变坏,哆嗦着身体看着被窝里的刘剑东。

    刘剑东似乎睡得安稳,睡得惬意,一丝幽幽的梦,一段缠绵的情,情的感召带出了甜美的笑脸。在这脸笑容的驱动下,刘剑东喊出了“红红”的字眼。天啊,红红,不就是刘剑东经常提起的那个张春红吗?张春红把他整得那么惨,他的内心却始终念念不忘那女人,可想而知他已痴情到了何种地步!

    刘剑东的自私和对妻子的不负责任淡化了两个多月建立起来的爱,刘剑东情的呓语让黄琳改变了应有的心态。黄琳不再认为她卑鄙,她无耻,她淫荡。她的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在与方璞光苟合的问题上显得那样的坦然和自若。因为她感到那是一种神圣的爱,是她和璞光真挚的爱的完美体现。

    黄琳改变了上床睡觉的本意。她穿起了衣裳。穿衣的响动惊醒了熟睡的刘剑东。

    刘剑东睁开了睡眼,看到了衣装齐整的妻子从床柜里面掏出另一条羽绒被,怒气冲冲地走向小客厅,方才意识到工作中的冷空调,打着寒战跑下地来,关掉了空调的电源开关。

    黄琳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展着床被,合衣钻进了被子里。

    刘剑东充满歉意地跑过来说:“收拾完了?对不起,我本是想换换空气,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睡着了。”

    黄琳用被蒙住了头,根本不理刘剑东的茬。

    刘剑东掀开被角,扳住黄琳的肩头说:“琳琳,到里屋睡吧,在这儿会着凉的。”

    黄琳奋力地甩开刘剑东的手,尖声喊道:“少碰我,我死我活你管不着。”

    刘剑东尴尬地说:“咋的,刚才的事你还记着哪!”

    他在黄琳的身边发了一阵儿呆,终于抗不住夜半的寒意,满脸愧疚地离开了。

    这是一个体验冬的严酷的春夜,冬的渲染冷落了春的人。

    似乎是一种无形的对峙,黄琳和刘剑东一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倚在冰冷的席梦思床上,似乎谁都领略到家庭破碎的先兆,似乎谁都为家庭战火的再一次燃起而忧心忡忡。空调的风恶魔般地徘徊在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徘徊在他们的脸上,徘徊出无法弥补的隔阂。

    整整一夜,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

    新婚居室不再是他们温馨的小窝。三十多平米的小天地只不过是他们共同人生的一个落脚点,是他们履行法律义务的代名词,是一个即将破损的“鸽子笼”。

    方璞光再一次得到黄琳与刘剑东关系紧张的消息,这一次的他没有斡旋,没有调解。他甚至庆幸这种夫妻间的感情危机。他正是借着这样的感情危机,坐收他的渔翁之利。

    方璞光家的小区里已经有人关注黄琳的频繁光临。由于古明梓是方璞光家中的常客,方璞光不由自主担起心来,他担心小区里面那些好事的女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将黄琳与他的关系透露给古明梓。为此他花了笔钱,在经常光顾的祥福宾馆包了一间非常便宜的单包套房,将一把钥匙放到了黄琳的手中。

    他们进入套房的第一次结合是刘剑东出差的那天下午,黄琳哭了整整两个小时,无休无止地述说着刘剑东的冷酷,刘剑东的自私。她甚至想到了离婚,想到了独居,想到了以单身女人的身份正式对待方璞光的情。方璞光认为这样固然好,但是方法不可取,因为单身女人风声大,容易招人眼。俗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人人知道了他们间的秘密,恐怕那阵子的他们不断也得断绝这种难舍难分的情了,因为方璞光会因“包二奶”的问题受到党的纪律处分,从而滚出省经贸局,换到其他地方“歇菜”了。

    当然,这样的后果黄琳是不愿意看到的。为了保住这份难得的爱,她也只有咬牙承受没有爱情的婚姻了。她将全部的生活重心放到了方璞光的身上,甚至不顾秘书室的刘剑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约方璞光。这就是女人的爱,这种爱已经强烈到了方璞光不知所措的地步。

    方璞光顾虑重重,沉重的思想压力几乎压抑得他无法喘息。

    在黄琳的问题上,他陷入了极端的困境。

    第十章

    就在方璞光为情所困的时候,古明梓从省纪委带回来的一封检举信替他解了围。这封检举信上告的是洛河县一家建材经销公司打着县经济贸易局的名义,强行垄断建材市场,从中捞取巨额利润的不法行为。检举信里着重提到了省经贸局为这家经销公司开具特殊建材经营许可证的事,无疑证明了特殊商品经审处处长孙强从中渔利,贪赃枉法,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不法商人进行了权钱交易。方璞光清醒地意识到,孙强很可能触犯了党纪国法。

    带着这样的猜度,方璞光不由自主想到了黄琳,他觉得应该把刘剑东和黄琳分开来,应该委以黄琳于重任,让她涉及省局的审批权。因为黄琳是他的情,是他的爱,将这种情爱结合的产物放在重要位置上不就等于这个位置是他的吗?

    可以说,古明梓是方璞光的最佳搭档,因为古明梓并不反对方璞光干涉他的工作,只要有利于党风廉政,有利于纪检工作的开展,由谁领导专案组对于古明梓来说并不重要。这一点方璞光的心里比谁都明白,可是他为了实施他那情的战略,便毫不客气地挂帅专案组组长,在市县有关部门的配合下,不长的时间将案件调查得水落石出。这家公司被地方政府当场取缔,没收非法所得,洛河县经贸局领导受到了党纪政纪处分。

    紧接着,方璞光又顺藤摸瓜,联合洛河县反贪局,对洛河县非法公司经理与省经贸局的特殊商品经审处处长孙强的交易行为展开了全面调查,调查结果果然不出方璞光所料,为了得到建材垄断的许可证,洛河县非法公司经理一次性送给孙强二十万元人民币。

    二十万元受贿案是一桩坐牢判刑的大案,省经贸局采取果断措施,撤去了孙强的党内外一切职务,将孙强移交检察院。

    插手纪检工作的过程中,方璞光更加意识到,古明梓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纪检干部,甚至不客气地说,古明梓是一个纪检盲区的瞎子、聋子。方璞光不明白,省委看上了古明梓的什么长处,竟然让古明梓爬到副厅级别的纪检组长的位置上。他决定不再防备古明梓,他要尽心尽力办他喜欢办的事。

    以党风廉政为话题,在局长工作会议讨论特殊商品经审处负责人的人选时,方璞光一一列举了每一个中层领导的致命弱点与无法胜任此项工作的理由,其目的是排除对这些中层领导的重用。那么谁能胜任这一重要职务呢?在座的副局长们想到了埋头记录的秘书刘剑东,全都陷入到无言的沉默之中。

    方璞光笑着说:“难道我局没有人才了?各位领导,能不能从爱惜人才的角度出发,扩大一下范围,破格提拔一位德才兼备的副处长人选呢?”

    方璞光的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就是想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刘剑东的身上,以便有人提出破格提拔刘剑东的议案。

    然而古明梓和其他五位副局长都没人看好刘剑东,他们看了看埋头记录会议内容的刘剑东,相互间交头接耳,议论不休。刘剑东的心里乐开了花,他认为特殊商品经审处的副处长非他莫属了。他喜形于色,嬉皮笑脸地看着每一位在座的副局长。

    “老古,你是咱们局的纪检权威,你来说一说,从党风廉政的角度出发,谁更能适合特殊商品经审处的副处长?”

    借着刘剑东的得意忘形,方璞光把球踢给了古明梓。因为不再防备一个人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是他最可信赖的朋友了。他希望古明梓能够点出黄琳的名字。

    古明梓轻咳一声,看着刘剑东说:“我今天是不准备发言的,既然璞光同志点了我的将,看来我不发表一下我的意见是混不过去的。其实啊,咱们局的中层干部不算少,但是年龄结构偏大,璞光从社会上招来的五个里,孙强又是这么一种人。所以啊,璞光同志胆小了,害怕了,看到谁心里都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这是难免的,人心叵测,谁也不会钻到谁的心里去看他的本质好与坏。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扩大范围找人才,既培养了年轻人,又增强了重要岗位的安全感。所以我把视野定位在秘书室两位同志的身上。我认为,我们局有两位好秘书,一个是黄琳,另一个就是刘剑东。说真的,这两个年轻人是两块值得千锤百炼的好钢,既然是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这个刃既是秘书岗位,也是特殊商品经审处,秘书的重要性在于他是领导的喉舌,是领导的左膀右臂。经审处副处长的重要性在于他不为金钱所动,铁面无私,甘于奉献,把好人民交付给我们的这道关,否则就会出现第二个孙强,第三个孙强。这就是两个重要岗位都离不开人才的主要原因,黄琳的长处在于写,短时间内能够为领导提供一篇好材料,好文章。刘剑东的长处在于跑腿办事上,只是有一点不太好,据下面的同志议论,他用黄琳当枪手,替他写材料。”

    刘剑东急了,满脸通红地争辩说:“没有,古书记,我怎么会这样做呢?如果这样的话,黄琳会成为我的妻子吗?”

    古明梓脸色阴沉下来,不客气地说:“刘剑东,这是局长工作会议,你只不过是一个记录会议内容的秘书,怎么能擅自打断领导的发言?”

    刘剑东哑口无言,惭愧地低下头去。

    方璞光的内心兴奋不已,他所盼望的就是这样的会议效果,这样的会议效果只有他的好朋友才能为他制造,只有这个冒傻气的小伙子才会充当会议里的反面角色。

    “好了,既然说到这里,我也就没有必要说出我的看法了,还是留点儿余地,看看大家的意见吧。”古明梓真的生了气,他又把球踢给了方璞光。

    方璞光狠狠地瞪了刘剑东一眼,又大度地笑笑说:“年轻人嘛,不太懂事,小毛病总是难免的,老古啊,你还得担待担待,不要记在心上。”

    刘剑东一脸的沮丧,握笔记录的手不住地颤抖。

    刘剑东的不礼貌也激恼了在座的其他局领导。可是他们看到了方璞光的明天,看到了赵和豪的下场。他们不愿意真刀明枪地同方璞光对着干。既然有了古明梓的挑头,他们也就放弃了心中的经审处副处长人选,将话题集中在黄琳的身上。七嘴八舌地讨论起黄琳来,似乎一个在秘书岗位兢兢业业、默默奉献、从不计较个人恩怨得失的才女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了。

    最后,常婧芳副局长总结性地提出了黄琳胜任特殊商品经审处副处长的理由,这理由就是黄琳的才干,就是方副局长慧眼独具,培养出来一个具有一种潜在工作能力的好干部。这种潜能发挥得好与坏,就看领导的重用程度了。

    刘剑东彻底泄了气,几乎服罪般地低着头。

    古明梓接过刘剑东的会议记录本,记录着会议的重要内容。

    方璞光的确没有反对常婧芳的议案,只是点出了心中的顾虑,认为黄琳是位女同志,工作起来诸多不方便。方璞光的顾虑当场遭到所有副局长的批评,认为方璞光重男轻女的思想会埋没一个人才才能的发挥。方璞光诚意地接受这种批评,当场拍板定案,将聘用秘书工作成绩突出的黄琳为特殊商品经营审批处副处长的议案提交局党组工作会议进行表决。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刘剑东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感到内心充满了压抑,可这种压抑说不清楚来自于何方。他好似麻木了一般,步履艰难地挪入秘书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对面桌上的黄琳。黄琳埋头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她整天打字,整天写东西,写得她平步青云,写得她飞黄腾达。而刘剑东无论如何跑前跑后,如何受到方副局长重用,到头来还是摔了一个大跟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黄琳看到了丈夫的痴呆,看到了丈夫的失态。虽然他们夫妻关系日渐冷漠,虽然刘剑东对她趾高气扬,毫无爱意可言。可是刘剑东毕竟是她的丈夫,她对刘剑东毕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她有些惊慌,吃惊地问:“剑东,你怎么了?”

    刘剑东双眼含泪说:“没什么。”

    黄琳说:“是吗,那你哭什么?”

    刘剑东说:“是吗,我哭了吗?”

    他擦了一把泪,露出了尴尬的笑。他的双眼仍然是久久地看着黄琳,看着黄琳来到他的面前,为他倒了一杯茶水。突然间他明白过来,局领导之所以看中黄琳,是因为黄琳的气质所为,这是一种任何人都为之放心的气质。不像他,满身的傲气,满脸的不可一世,即使方副局长如何重用他,也改变不了他落水的最终下场。

    刘剑东在他的妻子面前看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对他妻子的为人心服口服。他终于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放下了自己的身价,握住黄琳的双手,有些语吃地说:“琳琳,咱们讲和吧,今后,今后咱们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制造矛盾好不好?”

    黄琳含着泪水埋怨说:“我制造啥矛盾?我巴不得咱们家庭和睦,巴不得咱们夫妻恩爱。可你关心过我吗?爱护过我吗?我是个女人,一月一次的脏是生理所为,你连这种脏都容忍不了,咱们的日子还能长久吗?”

    黄琳和刘剑东的夫妻矛盾迎刃而解。

    省经贸局任命黄琳为特殊商品经营审批处副处长,主管经审处的一切工作事务的决定一经宣布,刘剑东立刻表现出结婚以来少有的软弱,以一种唯命是从的秘书心态讨好自己的老婆。从黄琳走进家门,刘剑东始终保持着一张笑脸。他为黄琳换拖鞋,他为黄琳倒茶送水,端菜端饭,在电脑上选黄琳喜爱听的动漫播放给黄琳听。晚上又在大木盆里对好温水,像方璞光伺候黄琳似地脱去黄琳的衣裳,用洗澡巾为黄琳擦洗身体。黄琳算是真正地认识了她的丈夫,她只是想到刘剑东的不懂事,不懂得如何爱家爱老婆,原来刘剑东伺候人的事情做得比她还要好。

    黄琳在刘剑东的行为变化中感到了悲哀。她劝刘剑东不要低三下四,她不希望刘剑东成为假仁假义的势利小人。

    初夏的五月,阳光明媚,繁华的城市伴衬着青草、绿树和鲜花,伴衬着拥挤的楼厦和各色时装的人潮。人潮中流动着一颗热腾腾的心,这颗心就是好运连连的黄琳,就是如日中天的前程、事业和生活,就是她既恨又爱的丈夫刘剑东,就是她想她又念的情人方璞光。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个美好的五月开始的。

    难忘的初夏日,难忘的五月。

    黄琳主管特殊商品经营审批工作,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正常的家庭生活全然被打破。一天到晚,大小事务接连不断,各色饭局应接不暇。黄琳是一个不善酒量的女人,虽然有办事员小侯挡驾陪酒,可她经常还是醉意朦胧地被人送回家中,有时还是酩酊大醉,不得不在属员肖婷芳的保护下住进宾馆,让刘剑东独守空房。刘剑东内心叫苦,除了第二天上班向方副局长述说一下黄琳的行踪,述说他对夜不归宿的妻子的担忧,再无其他办法可言。方璞光劝慰刘剑东眼光放远一些,不要老是瞅着家庭的小圈圈,应该以工作为重,以大局为重,要先公后私,全力支持黄琳的工作。如此一来,黄琳更加自由了,甚至找个借口就可以睡到方璞光的怀里。

    黄琳名副其实地成了两个男人的老婆。

    特殊商品经审处是一个权力审批部门,那些等待审批的商家老板为了早日拿到特殊或危险商品经营许可证,除了请客送礼,唯一的方法就是给主管负责人行贿。一日宴席过后,黄琳带着三分醉意,拒绝了安中市华兴工贸公司经理张龙泉的车接车送,自己乘出租来到了祥福宾馆,与守在客房与她厮混的方璞光幽会。

    方璞光之所以加大与黄琳幽会的力度,是因为他已经完全离不开黄琳了,好似黄琳是他的一盏指路明灯,是他的精神支柱一般。他为黄琳日渐发胖的体态而兴奋,他为黄琳温柔贤惠的柔情而倾心。黄琳在他面前再也没有了腼腆,再也没有了拘束。她已把他看成了真正的丈夫,这是他的心里升起莫大欣慰的主要原因。他享受着黄琳的爱,享受着黄琳步入客房的拥抱和亲吻。在这种拥抱的过程中,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扒开黄琳的西装,抚摸那令他痴迷的身体,吮吸那红如唇胭的乳头。他感到这是一团美妙绝伦的肉,抚摸起来是那样的光滑,含入口中是那样的清醇。他在享受着这团白玉般的肉体,享受着肉体所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

    黄琳在方璞光充满淫荡的抚摸下轻声说:“好了,我得冲下澡,这身酒气你不感到刺鼻吗?”

    方璞光亲吻黄琳的脖颈,如梦呓般地说:“不,我喜欢带点酒气的你。”

    就在这时,黄琳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黄琳以为是刘剑东打来的电话,不禁眉头一皱,厌烦地说:“真是讨厌,一天到晚监视我。”

    她拿起床上的皮包,拉开了皮包的拉链,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沓钱。黄琳大吃一惊,连忙将皮包里的东西倒在床上,竟然倒出十沓崭新的百元人民币。这是整整十万元的钱。面对这样的钱,黄琳方寸大乱,不知所措地看着方璞光。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方璞光安慰说:“别急,你先看看是谁来的电话。”

    黄琳打开了手机盖,手机的彩色屏幕上显示着安中市华兴工贸公司经理张龙泉的手机号码。方璞光果断地说:“你就说你头疼,要睡觉,有啥事情明天再说。”

    黄琳摁下了通话键,手机里面传来张龙泉粗哑的声音:“黄处长,你到家了吗?”

    黄琳“嗯”了一声。张龙泉说:“你没落下你的皮包吧?”

    黄琳以三分愠恼的口吻回应说:“什么落不落的,皮包是我的,不在我手上还在你那里吗?”

    张龙泉说:“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打开皮包了吗?”

    黄琳说:“张经理,你有啥话能不能明天再说?我现在头疼,要睡觉。”

    张龙泉说:“噢,噢,是的,是的,那咱们明天再谈,再见。”

    与张龙泉的通话结束了。黄琳的眼睛盯着床上的那堆钱,精神陷入到高度的恐惧之中。方璞光将钱收起,在床上摞起了一个小方块。

    黄琳心虚地问:“怎么办?”

    方璞光笑笑说:“这是好事呀,你就收起来吧。”

    黄琳诧异地说了一声:“啥?”

    她好像不认识方璞光一样,双眼久久地盯着方璞光的脸。

    方璞光饱含微笑地摸了一下黄琳的脸,开导说:“你呀,真是一个小孩子。你知道吗?这是你的劳动所得,是你加班加点的劳动报酬。现在不是一切以‘税’字说话吗?国家大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