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交易 > 交易第7部分阅读

交易第7部分阅读(1/2)

    法律的严肃性会对你的任何小把戏做出坚定回答的。”李胜说到这里,指着古明梓介绍说:“这是咱们市的纪委书记古明梓同志,滨州市的国有资产倒卖案已经秘密通报到了省委,古明梓同志来滨州,就是专门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工作的,希望胡德本同志予以配合,不要拿法律开玩笑。”

    胡德本的手微微颤抖了,他看了看面对着他的古明梓,有气无力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古明梓说:“胡德本同志,你以这样的态度对待组织谈话是非常危险的,且不说你为什么样的人造假,就是造假的本身就会让你走进铁窗,更何况你是在国家肌体命脉上动刀子。你别以为你的做法天衣无缝,法律无法查到你的漏洞,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通过其他办法找到这桩案子的罪恶点,也会将残害国家肌体的不法分子绳之以法的。可话说回来,不论你的罪证大与小,只要你掀开了这桩倒卖案的案底,拯救已经流失的国有资产,你就是国家的功臣,国家和人民会原谅你的心智迷失,会从宽发落你的罪恶。你的档案我看过,是一个本质不错的好同志,连续两年荣获市委命名的优秀共产党员称号,你为什么不能洁身自好,实实在在地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誉?”

    胡德本满脸的沮丧,他犹豫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痛苦地低下头去。

    的确,此时的胡德本已经精神崩溃了。

    古明梓非常清楚,这样的调查不能操之过急,否则结果会向相反的方向转变,因而拍拍胡德本的肩头,和颜悦色地说:“胡德本同志,你是一名共产党员,何去何从你会做出正确选择的。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希望你放下思想包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想通了就给我或者李局长打个电话。”

    几场夏雨的洗礼,天气突然燥热起来,似乎太阳神摸透了sars疫情危害人间的特点与环境,懂得了sars魔神惧怕的物质,聚集起所有的能量,全力照烤着美丽而富饶的中国大地。疯狂的sars退缩了,进入六月,终于带着沉闷的呻吟离开了中国大地。疫情警报解除了,绿树葱茏的安都市又重新走进繁华的喧嚣。在这种歌舞升平的喧嚣声中,离家一个多月的刘剑东终于在一天上午跨进他所不愿意迈进的家门。

    妻子外遇,为刘剑东生下了他的死敌方璞光的孩子,无形中刺伤了刘剑东的自尊心。一气之下,刘剑东跑到了双硫镇,见到了他许久没有联系的情人张春红。

    张春红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因为遭到前夫迫害,失去了自己所学的专业,被单位贬到偏远的小镇当了一名普通的收税员。然而她的工作做起来是那样的难,她所包干的那个市场是一些地痞无赖汇集的场所,在每一天的工作中,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恶势力对她动手动脚,言语侮辱,行为相逼。收到手的税寥寥无几,所领导不但不去体谅一个女同志在税收中的艰难,还以扣除工资、扣发奖金的手段惩治张春红。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张春红不肯屈服于双硫镇的恶势力、不肯屈就于所长的淫威、不肯与所领导同流合污的结果。

    张春红度日如年,妄图让刘剑东拯救她的苦难她的爱,可在她冲动的一刹那,又失去勇气地退缩了。因为她不想破坏刘剑东和睦的夫妻生活,不想骚扰刘剑东的家。她为刘剑东走到了这一步,她也一定会为刘剑东死。她想,没有生存余地的时候,或许向刘剑东报送一个她自杀的消息,要比打电话求助刘剑东好得多。

    谁知道苍天有眼,就在张春红苦命挣扎、心灰意冷的同时,刘剑东来到了她的身边。

    刘剑东满身的创伤,一脸的凄苦,偎依在他唯一可以信赖的女友张春红的怀里,述说了妻子对他的不忠,述说了妻子生下他人的儿子,述说了他不想再见那个令他伤感令他悲哀的女人。张春红好似黑暗之中看到了黎明,扳起刘剑东湿润的脸颊,大声说道:“这样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这样的家你还有什么必要维持下去,这样的单位你还能待得下去吗?她说你是吃软饭混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这样的软饭你还想长久地吃下去?东,咱们走吧,双双辞职,离开这里,凭着咱们的资历、凭着咱们的专长到海南打天下。”

    第二天,张春红向单位递交了辞呈,在全所一片惊愕的目光下离开了她所厌恶的地方,同刘剑东一起回刘剑东的老家釜南了。

    经过一系列的“防非”检查与隔离,刘剑东和张春红终于住到了一起。他们把父母的家当成了他们的新婚房,重续起分别三年之久的非婚生活。然而这样的生活感受是那样的不同,肌体的交媾是那样的感慨,缠绵的话语是那样的真切。满是心灵疮痍的男女双方,这一次的拥抱与生活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男欢女爱了,这是一种走出爱情深渊的感情回报。他们的爱情之火燃烧了对张春红没有任何好感的刘家父母,生活的最后,竟然双双接纳了这个害他们儿子又爱他们儿子的漂亮女人。

    刘剑东背水一战,终于下定决心,回省城办理他必须办理的手续。

    内心充满痛苦的刘剑东看到了他的妻子,然而他所看到的不是妻子的窘境,不是妻子的憔悴,生过孩子的妻子长得更白更胖,家里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刘剑东惊愕了,在这种愕然的目光下,心怀鬼胎的黄琳痉挛了一下,神经质地扔掉吃奶的婴儿,然而孩子的哭声又揪去了黄琳的心。黄琳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摔疼的孩子,有如受到感染一般,眼里淌下雨洒般的泪。可是刘剑东看得出来,黄琳生活得挺实在,没有留下他离开之后所遗留的精神痕迹,不禁悲哀地想,这就是尽头。或许痛苦只能驻留在刘剑东的心中。谁让他是这场婚姻家庭的受害者?刘剑东伤感地看了一眼床上啼哭的婴儿,说出了离婚的请求。

    黄琳指着床上的婴儿哭着说:“就是因为他?”

    刘剑东痛苦地摇摇头说:“即使没有他,我们的婚姻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黄琳饮泣说:“那就是说,你的出走,乃至你要进行的离婚完全是因为张春红了?是的,你说你是回来办离婚、办辞职的,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孩子的话,你根本没有必要辞什么职。你要辞职,只能说明你和张春红走在了一起。刘剑东,请你告诉我,上一次你旷工,是不是和张春红在一起?这一次的你们是不是打算远走高飞?是不是张春红为了你已经辞职,已经离开她的单位?”

    刘剑东益发惊愕,不禁想到,黄琳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眼能看到他的骨头里面是什么样的颜色。他本能地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黄琳,脸儿一红,不无愧疚地低下头去。

    黄琳鄙夷地笑了,她点了点头说:“是啊,即使没有这孩子,你照样会离家出走,照样会辞职办离婚,因为你是刘剑东,你不这样做的话就失去你刘剑东的本色了。不过刘剑东,我黄琳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任你捏任你玩,既然你走进我的生活里,也休想轻易地摆脱我。这个婚我不离,这个孩子的父亲你必须做。”

    面对黄琳的咬牙切齿,刘剑东傻眼了。他原以为,黄琳是一个有文化有教养的女人,没想到,此时的黄琳竟然是一个市井无赖。

    刘剑东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地说:“黄琳,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黄琳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就是这个样,你害我,难道我就任你宰割不成?”

    黄琳的叫喊伴随着孩子的号哭,形成一种尖利的噪声迫使刘剑东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刘剑东沉默了。良久的沉默,变成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幽幽的哀鸣一般,顺着刘剑东的喉梗发出一种充满悲哀的回答:“是的,我是和张春红在一起。张春红为了我,的确离开了她的单位。她为了我舍弃了一切。可我,难道就没有思想,我就麻木不仁?那些痛彻心髓的往事就那么容易忘记?如果容易忘记的话?我何必要将我对你的爱坚持到最后?我一夜一夜地不睡,我天天在与自己进行着顽强的思想斗争,因为我承受不了我面对的一切!是的,你可以不给我手续,我甚至满足你的需要,像个犯人似地囚在你的身边。可你面对痛苦的我,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你设身处地地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我的理想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打拼出属于我自己的天地,发展属于我自己的事业,拥有以我为柱梁以我为中心的家庭,拥有疼我爱我的妻子。我的自尊、我的人格不允许我有吃软饭的历史。可是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的话,我就不可能有什么集资房,不可能一转正就成了一个副主任科员,更不可能有一个酷似这个机关大院的土皇帝的儿子了。我娶了一个领导玩过或正在玩弄的女人,好似这是我的最大工作成绩,于是我得到了我应该得到的荣誉,在这个机关好像混得很红。其实狗屁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家伙,是依靠我老婆卖屁股生存的男人。这种男人你拴在身边就不感到碍眼吗?你好碍眼啊,因为你在心里瞧不起我。即使我在你的身边又如何,不论是不是出自于报复,不论是否自暴自弃,去吃你的软饭,吃吕馨兰的软饭,所带给你的不是幸福,而是一种每天流血的创伤。你的心里一定在说,刘剑东怎么是这样一种人,男人的骨气哪里去了?是的,即使今天我离开你,我的伤口也将永远无法愈合,因为不管我走到哪里,我的人生道路上都有一段你为我打造的吃软饭的历史啊。这是我人生经历中永远涂抹不掉的耻辱!”

    刘剑东蹲到了地上,放声大哭。

    这是一个男人的哭。不是大悲大彻的痛苦,他能这样吗?但凡这个家他能多待一天,他也不会走离婚辞职的路,因为他毕竟挣扎到孩子的出生。

    庙毁香尽,覆水难收,事到如今,还有挽回的余地吗?黄琳于心不忍了,她突然间可怜起她爱她又恨的丈夫来,不由自主地产生出放刘剑东一码的想法。在这样的想法的驱使下,黄琳咽下了苦涩的泪水,不情愿地说:“好吧,咱现在就去街道办离婚。”

    第十六章

    黄琳与她的丈夫刘剑东来到了街道办事处。她流着泪,抱着欢蹦乱跳的儿子,和刘剑东一起拿出了红色的结婚证书。刘剑东向办公桌前的工作人员提出了办理离婚手续的请求。

    工作人员是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女同志,她看完有刘剑东和黄琳签名的离婚协议书,再看看刘剑东和黄琳,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孩子的身上。她摇着头问道:“孩子这么小你们就离婚?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黄琳落泪。刘剑东无言以对。

    工作人员说:“回去吧,孩子大一点再离婚吧。”

    刘剑东流露出一脸难言的苦衷。

    黄琳傻怔怔地看着刘剑东。说实在的,她好想让刘剑东留下来,哪怕将来她全力服侍刘剑东,哪怕她将怀里的孩子送人,她也不希望她所爱恋的刘剑东狠心地离开她。的确,黄琳这一生还没有如此低三下四过,因为她割舍不了她的爱,她盼望刘剑东的脸上流露出丝丝微微的眷恋表情。她想,如果刘剑东多看上她一眼,她都会激动地放声大哭。然而她失望了,她除了在刘剑东的脸上找出一脸的不情愿,就是刘剑东表露出她从没有看到过的冷酷。在这样的冷酷面前,黄琳的心颤抖了,因为她面前的刘剑东不再是那个充满傲慢充满懦弱的丈夫,她似乎看到了刘剑东的陌生面,或许这样的陌生面就是刘剑东那颗无法再在省经贸局生存下去的心。谁让她为刘剑东制造了刘剑东无法忍受的吃软饭的“历史”?黄琳感到,刘剑东的冷酷是她罪有应得的结果,因为刘剑东是个记仇的人,因为是她害了充满青春充满活力的刘剑东。

    黄琳不想再害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了。她看到工作人员离开座位,一时心急,不禁说道:“阿姨,给我们办了吧。我不想再害他了。……这孩子不是他的。”

    黄琳松开了抱孩子的双手。这一刹那,她产生出想摔死孩子的心。

    孩子顺着黄琳的身体向地上滑去。滑得工作人员失了神,禁不住大声喊道:“呀!”

    在工作人员的大喊声中,刘剑东下意识地接住了孩子,他一脸惊愕地看着黄琳。

    谁能说,这不是一种爱,一种刻骨铭心的爱呢?

    此时的刘剑东深受感动。他万万没有想到,黄琳能说出这种损害她名誉的话。他的眼里旋出了泪,甚至产生出不想离婚的念头。可是不离婚他和黄琳还能生活下去吗?那种夫敬妇爱的家庭梦还能圆得下去吗?已经失去工作、失去经济来源的张春红还能受得了他的欺骗吗?

    黄琳终于看到了刘剑东爱的表现,透过这种爱,她似乎看到了刘剑东的不忍,看到了刘剑东的回心转意。或许是瞬间的美好想象,黄琳竟然在这种不为明显的“爱”的面前放声大哭。

    孩子在一种从上滑下的运动中品尝到了无限的快感,咧开小嘴嘿嘿地笑了。这种笑又让刘剑东想起了方璞光,想起了那些吃软饭的“历史”。他的泪水倏忽间收回了眼眶,他的脸上倏忽间流露出一种懊恼般的烦。他将孩子生硬地还给了黄琳。生硬的结果换回了黄琳的绝望,伴随着这种绝望,落入黄琳手中的是一本绿色的离婚证书。

    黄琳泪眼模糊地看着刘剑东,看到了手捧着离婚证书的刘剑东所表现出的一脸的兴奋。的确,这才是刘剑东应该得到的结果。

    刘剑东对黄琳真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爱,他走出街道办事处,竟然头都没有回一下,便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这么绝情冷酷的男人,难道是与她同床共枕达一年半之久的丈夫吗?黄琳的心彻底地冷了,冷得她在燥热的街道上打起了寒战。如果不是身边的出租车司机的搀扶,不是好心的司机师傅将她和孩子送入出租车内,她很可能会摔倒在办事处的门前。

    刘剑东并不是绝情忘义的男人,他看出了黄琳的渴望,看出了黄琳哀求般的目光,在这种渴望和哀求的表情中,他的心颤抖了,这种颤抖是对黄琳将来的担忧和不忍,是对黄琳人生道路上的过错所产生出的本能。他真的不知道带着野种的黄琳将来如何面对社会,面对生活,他甚至想要回结婚证,将黄琳负责到底,可是他还能做到这一步吗?是的,他做不到,正因为他做不到这一步,他才在极限的克制下表现出绝情的举动,这种“绝情”带给他的就是一种恨,这种恨的怒火驱使着他回到了省经贸局的机关大院,回到了那幢给他带来辉煌,又为他带来耻辱的办公大楼。他好似一个地痞无赖,敞着上衣,径直走进方副局长办公室。

    方璞光见到刘剑东的一瞬间表露出一脸的惊慌,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以一种从没有出现过的笑脸离开自己的座位,上前迎接刘剑东:“剑东,你回来了!”

    仅此一句,方璞光的眼睛便吃到刘剑东重重的一拳。他眼冒金星,下意识地扶住宽大的写字台,将上万元的笔记本电脑摔到了地上。

    刘剑东怒气冲冲地说:“告诉你方璞光,这一拳是为女人们打的!你道德败坏,玩弄女性,玩了黄琳又玩吕馨兰,害得她们生不如死。”

    刘剑东说到这里,又是一拳打到了方璞光的脸颊。“这一拳是替黄琳打的!你玩弄了黄琳不说,还害得她生出你的儿子,今后让她如何在这个世界混?方璞光,你把黄琳害惨了!她这一辈子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了!”

    方璞光说:“你打吧,只要你能解气,你怎么打都行。不过我求求你,能不能不离开黄琳,黄琳真正爱的人是你。请你也给她一次爱的机会好吗?我会想办法弥补过错的。”

    刘剑东说:“怎么弥补?难道还想让我吃黄琳的软饭吗?你死了这条心吧!这是我的辞职书,你收好了!”

    刘剑东将一封电脑打印的辞职信扔到了方璞光的面前,一转身离开了方副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口站了许多人,有王明伟,还有王明伟的妻子吕馨兰。吕馨兰用一种掩饰着激动的目光注视着刘剑东。刘剑东内心一震,然而立刻恢复了常态,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楼,离开了河西省经济贸易局。痛快!长时间忍受压抑的刘剑东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就在刘剑东叫住一辆出租汽车,准备离开这个令他感慨令他痛心的地界时,吕馨兰大声喊着刘剑东的名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的身体不再苗条,她的肚腹已经显出了高山,她的感情已经系到了刘剑东的身上,因为她怀着刘剑东的孩子。

    刘剑东从出租车上下来,让出租汽车离开。吕馨兰跑到刘剑东面前,一把抱住刘剑东,将一身的汗水和满脸的热泪洒在了刘剑东的身上。

    “剑东,别离开我!”

    这样的哭声,这样的泪水,还能说吕馨兰的身上充满了邪恶,充满了不轨吗?

    刘剑东充满怜爱地伸出双手,以非常温柔的动作捧起吕馨兰的脸。这张脸是那样的娇美,那样的细腻,又是那样的令他依依不舍。

    刘剑东眼含着热泪,吻了一下吕馨兰的脸颊说:“不离开你你养我啊!”

    吕馨兰哭着说:“是的,我养你!我这就跟王明伟办离婚。”

    刘剑东说:“别说傻话了,我是一个苦行僧,注定今生漂泊不定,任何我爱的女人跟我都会受罪的。答应我,好好和王主任过日子。”

    吕馨兰撅着小嘴说:“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方璞光的儿子你都看得出来,难道你的儿子王明伟就看不出来了?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就是离婚吗?离了婚我就自由了,就能带着咱们的儿子找你去。”

    刘剑东可不想让吕馨兰去海南,因为那里有他的女人张春红。他擦了一下吕馨兰的泪水说:“别说傻话了,养好咱们的儿子。”

    刘剑东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放到了吕馨兰的手中。吕馨兰展开纸条,泪眼一看,竟然是一张工商银行三万元的定期存款。

    刘剑东说:“馨兰,这点钱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本想着离开之前寄到你爸妈的手里,现在老天助我,又让咱们见了一面。馨兰,我会对孩子负责的,等我到海南站住脚,我会定期寄钱到你爸妈手里的。”

    吕馨兰再一次哭了,发自内心地哭起来。

    方璞光这一顿打挨得可不轻,眼睛疼了一天没有缓过劲儿来,况且他还以为刘剑东待在黄琳家,就没有像往常那样,到黄琳的家里照顾孩子和大人。然而就是因为方璞光的没有去,黄琳在家出事了。

    黄琳拿着离婚证,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哭,哭她的命运,哭她的悲哀。在这种哭的面前,她的脑海里好像出现了刘剑东感情复杂的表征。这种表征好像让她猜出了什么,她迫不及待地逗笑可爱的儿子。儿子的笑真的让她看到了方璞光。或许就是这种“方璞光”的出现,激恼了感情脆弱的刘剑东,导致刘剑东狠心地离开她,连最后的一句告别话语都没有说。

    或许这就是一种恨,说不清楚恨的是刘剑东,还是那个害她家庭破碎的方璞光,她一气之下将孩子摔到了床上。孩子的哭声揉碎了她的心,她又于心不忍地抱起了孩子。就这样,黄琳抱抱让她无法割舍的孩子,哭哭自己悲伤痛苦的命运,时间也就划到了后半夜。后半夜的黄琳喂饱了吃奶的孩子,在孩子酣酣入睡之后,她梳好自己的妆,穿好与刘剑东结婚时的婚礼服,将一瓶准备好的安眠药吞服下去……

    黄琳就是这样失去了知觉。

    黄琳没了反应,孩子不会沉默啊。临近天亮时,孩子号哭起来,没完没了的,直直哭到上午十点钟。邻居家的老太太发现不对劲儿,摁响了黄琳家的防盗门门铃,然而门铃摁了一遍又一遍,除了孩子的哭声外,房中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老太太也听说了方璞光与黄琳的瓜葛,虽然认为这是伤风败俗的丑事,可是想到儿子儿媳全在机关大院工作,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跌跌撞撞地跑进办公楼,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机关会议室,冲着正在捂着伤眼讲着话的方璞光大声喊道:“方局长,快去救人啊!黄琳可能出事了!”

    好似听到地震的警报一般,方璞光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顾不得与会的人员,更是无法顾及胀痛的伤眼,不顾一切地跑向电梯,跑出办公楼,跑向黄琳的家。

    方璞光的身后尾随着一大群的工作人员。这群工作人员不能不说是一个行动的集体。然而集体的带头人最先赶到黄琳的家门口时,却表现出束手无策的悲哀。黄琳家的防盗门紧锁着。

    “琳!琳!你这是干什么!”方璞光扯出哭腔浓烈的高嗓门,不断地捶打防盗铁门。

    机关的年轻人掂来了铁榔头,砸开了黄琳家的钢筋窗护栏,跳进房内,运出来了尚在呼吸的黄琳和哭哑了嗓子的婴儿。

    方璞光的确是疯了,他几乎粗鲁般地推开搬运黄琳的人们,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量,一个人抱起黄琳的身体,一直跑到家属院平房区巷口的“宝马”轿车前。司机小李早已打开了车门。在小李的帮助下,方璞光将黄琳抱到了车内,紧紧贴着黄琳的脸,好像与黄琳做最后的诀别一般。

    “宝马”轿车风驰电掣般地奔向医院。

    因救治及时,昏迷了两天两夜的黄琳终于苏醒过来了。

    这两天,方璞光抛开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静静地守候在黄琳的床前,饿了,就着瓶装矿泉水,嚼上两口软面包。瞌睡了,倒在病房的沙发上躺一会儿,一步也没有离开过黄琳的病房。

    在黄琳将要苏醒的时候,方璞光的手机响了起来。方璞光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古明梓的电话,他连忙穿鞋,离开黄琳的病房接电话。

    “怎么,你现在还没有睡觉啊!”手机里传来古明梓的声音。

    “没,没有,你呢?怎么你也没有睡觉?”

    方璞光以为他与黄琳的丑事败露,言语中不禁带出张皇之色。方璞光慌乱的声音搅动了古明梓的心。古明梓不知道方璞光为何如此慌张,莫不是他从何种渠道得知了古明梓调查滨州国有资产倒卖案的消息?可是想一想,这种消息的透露几乎微乎其微,因为涉及调查案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组织严格的筛选,都是向组织立下军令状的党的骨干分子,这些党的精英夜以继日,忙碌奔波,着重从胡德本的身上打开突破口。功夫不负有心人,近日来,胡德本在市纪委工作人员的劝导下终于开了口,他交代了自己为方璞光造假的事实,上缴了通过造假从方璞光手上得到的五十万元赃款。不仅如此,胡德本好像早已意识到有今天的结果似的,在纪委工作人员准备进一步寻找案件的蛛丝马迹时,他竟然像变戏法似地抱来了一大摞的账本复印件。这些复印账本正是当时的三家国企被假账替换下来的真实账本。

    古明梓不敢做片刻耽搁,立刻向王喆书记进行了全面汇报。王喆指出,纪委立刻组织专案组,选派政治可靠、具有强烈保密意识的审计人员对胡德本交出来的账本进行全面审计。仅仅一天的时间,五名专案组成员全部到位,在纪委签下了与自己命运紧密相连的保密合同。

    拿着这些专案组成员签订的保密合同,古明梓思绪万千。虽然这起专案的起因是通过他的怀疑建立的,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象到案件的侦破工作会像今天这样能有如此迅猛的进展。在这样的工作进展面前,古明梓的心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只是感到紧张,这是一种从没有体验过的紧张,紧张得他的心始终高速度的狂跳。他躺到床上想稳稳心,可是他的睡眠不但没有缓解心的狂跳,还带出了想给案件的调查对象、他的好朋友打打电话的欲望。至于电话里面说些什么,他根本没有去想,也根本不想去想。他只是认为,深更半夜里,方璞光的手机早已关了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方璞光竟然接下了他的电话。

    古明梓也像方璞光一样,慌乱不已,本能地说道:“我失眠,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咱们俩共事的往事。”

    方璞光一看好友的电话与黄琳的意外毫无瓜葛,不自然的心态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随声附和地说:“是啊,这样的失眠我也经常有。失眠的时候也是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古明梓说:“那么今天呢?今天你怎么不睡觉?”

    方璞光想说他也失眠的诳语,可是转念一想,他与黄琳的关系已经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