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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第73部分阅读(2/2)

风华又怎麽会知道呢?难道真是鬼物通灵,能自动与神兵有所感应?真是好玄的一件事啊!

    “持有宝刀虽然幸运,但如果持有者自负武力,凡事恃之争勇斗狠,多惹伤亡,最後自伤其身,那麽拥有神兵反而是一种灾祸了。”风华轻声道∶“柳大哥,我之前两次遇着您,您都身上带伤,这样很不好啊!”

    没想到温柔娇怯的风华,突然说出这种观世深沈的语调,兰斯洛一时也答不上话,胡道∶“这个啊,没事的啦,我的伤好得很快,就算有什麽伤也是三两下就好了,你看,几个时辰前你包扎的伤,现在已经完全好罗!”讲完,才想到人家是个瞎子,如何能看?

    但风华却对这番话大感惊奇,伸手到兰斯洛早前几处伤口一探,果然愈合如初,没半点受伤痕迹,心下大奇。

    “怎会这样┅┅这不合医理啊┅┅柳大哥,在这几个时辰里,你可有服用或是擦用什麽特殊药物?没有吗?那麽,是不是有神官帮您施用过回复咒文之类的法术呢?”

    连续几个问题,兰斯洛都答没有,结果风华在一番沈吟後,问道∶“柳大哥,您与雷因斯白家的高人相熟吗?”

    “没有啊,为什麽这麽问?”

    “我以前听教导讲师提过,雷因斯的白字世家,从回复咒文里钻研出一种叫做乙太不灭体的奇功,能疗伤祛毒,催愈患部,当功力修练到绝顶,无论受多麽重的伤,都能在瞬间重组肉体,不死不灭。您的愈合速度异於常人,又没有服用特殊药物,或是接受回复咒文,所以我才猜想柳大哥是否修练过这门奇功。”

    “没有,我既不认识姓白的,也没练过这种东西。”兰斯洛摇头道∶“其实这算什麽奇功?真正要练,就该去练那个袭击我们的玩蛇变态的功夫,刀怎麽砍也砍不进去,这才是有用的真功夫!”

    “你说的,那是护身硬功,当今世上的护身硬功,除了已失传的睥世金绝,就以大地金刚身最为优胜,也流传最广,主要的道理,是凭高密度的真气硬化肉体,修为越强,肉体的硬化程度也越高,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风华娓娓道来,兰斯洛大感惊奇。如果这些剖析,出自花次郎、源五郎之口,那便不足为怪,甚至由阅历丰富的雪特人来讲,那都算正常,可是现在说出这些的,是个生前活在封闭环境里,对外务几乎一窍不通的傻女鬼,怎麽她会知道这些东西呢?

    “风华,你讲的这些是从哪知道的呢?”

    风华轻轻一笑,“也还是有些书能让瞎子看的。”

    没尝过当瞎子的滋味,对风华说的东西,兰斯洛只感觉难以想像。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脑际。从前几次看来,风华在医治的手段上是颇有一套的,起码不曾将自己医得变成与她同类,假如她也懂得医治武学方面的疑难杂症,那是不是可以帮忙解决自己身上的怪症头呢?

    “风华,我有个问题,就是┅┅”

    隐约升起一线希望,兰斯洛赶忙将自己一催运内力,就觉得身体要炸开的怪病,向风华详细叙述。

    早前两次做紧急救护时,风华也隐有所觉,而听兰斯洛的叙述,那明显就是体内真气太过钜量,兰斯洛无法驾驭,所以才会导致如此。一般习武者修练内力,绝少出现这种情形,除非是有人强行灌输大量内力入体。

    把把脉,探测几处穴道的反应,再询问兰斯洛一些问题後,风华更对自己的发现感到惊讶。

    在她过往曾看过的许多病例中,从没有任何人,拥有这等浑厚无匹的内力,这股内力的雄强程度,远远非寻常高手所能企及,换言之,那绝不是单单一两百年的修为而已。

    除了量方面的惊人外,质的方面也同样可观。这股内力是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形式,存於兰斯洛体内,它甚至容不下任何异种真气,只要一感应到异劲入体,便立刻狂暴地将之震溃、消灭,敌劲越强,它也相对的增强。像这麽具有爆发性、毁灭性的内力,还真是首次听闻,创出这套功夫的人,无疑是个天才,但同时也一定是个不顾自己身体状态的人。

    能够与这股内力相应的,必是一套强横霸道的功诀,除了那套功诀之外,其馀所有的内功都会被视为异劲,这也是兰斯洛不能修练内功的主因。

    从威力来看,甚至在兰斯洛提气运劲的刹那,反噬的真气立即就会将他四分五裂!

    但是,既然如此,为什麽他还能毫发无伤地活到现在┅┅

    风华是闭着眼眸诊断的,看她想得入神,表情越来越凝重,兰斯洛的心也直往下沈。

    “喂!这表情是什麽意思?我的身体没有得救了吗?”

    “柳大哥,你所谓的得救,指得是什麽呢?”

    “当然是希望有办法来运用这些内力啦!空有一身内力却没得用,这不等於有一堆美食摆在眼前却不能吃。就算真的用不了,起码也要让我能改练其他的功夫,别一练就吐血。不然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的武功起非一世都是三脚猫?”

    “可是,柳大哥练武功又是为了什麽呢?武功的目的就是为了杀生,武功越好,杀害的生命就越多,倘使您真的能运用体内的真气,将来造成的杀孽一定也很重,如果事情变成那样,那我还是宁愿你保持现在这样子。”

    从语气中,兰斯洛听出蹊跷,莫非自己的身体有法可治?不过,看风华说话的态度坚决,如果不先摆平她的心结,定然无法让她为己治疗。

    “呃!话不能这样讲,武功的目的是杀人,这点我非常明白,所以才一天到晚被会武功的人追杀,这世上有许多会武功的坏人,像那天的玩蛇变态,就是一个例子。即使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是会找上门来,要是我不会武功,又要怎麽活下去?又怎麽还有馀力保护你或是更多无辜的人呢?”

    一番慷慨陈词,兰斯洛自以为得体。当然,如果让风华晓得,自己砍人多过人砍自己,那这篇谎话肯定告吹;如果再让她知道柳一刀之名,其实是轰动全大陆的采花淫贼,这篇话就变成大笑话了。

    “柳大哥是说,你学武功只是为了自卫吗?”

    “就是这样,其实我最不喜欢杀生了,但就算我不去争勇斗狠,你也不能眼睁睁看我给人一刀宰了吧!”

    几番问答,兰斯洛的话让风华心中了动摇。

    这个人,自己是不是应该救呢?

    身为医者,不管病人是什麽身份、状况,只要有法可想,自己就该当伸出援手,这是最起码的医德。

    那柄无名宝刀的杀气这麽重,这麽的渴求鲜血,但沾泄的血腥味却不成比例,大概正因为像柳大哥说的一样,只是用来自卫吧!

    他给人的感觉,身上的气味,怎样都不像是坏人。那麽┅┅

    希望这次没有救错人!

    “好,我帮你!”

    距离救出花若鸿七天之後,东方家的招亲公告,已在自由都市各地造成轰动。

    左右自由都市的两大势力,东方世家、青楼联盟,後者因为结构松散,又没有自成体系的神功秘诀,吸引力不大;东方家则因为长期排外,外人纵使有心投效,也欲荐无门。

    这次如果当上东方家的女婿,除了有大笔嫁妆,说不定还能学到东方家的独门武学,这样的吸引力,不仅是自由都市,整个大陆的年轻才俊都急忙从各地赶来。

    像这样的招亲,并非绝无仅有,七大宗门的其馀几家,都曾赐姓予自家培养的美貌歌妓、侍女,以族女之名比武招亲,吸纳高手入赘,增强家族实力,石字世家当家主石崇,就常常使用这种手法。

    不过,以往这类的招亲,都对参加者极尽礼遇,纵使落选,仍会奉送微薄的车马费,算是不枉此行。然而此次东方家招亲,布告上讲的是不限资格,却对参加者徵收相当数目的报名费。人尽皆知,东方家在前阵子的大地震中,财物、建筑损失惨重,因此不免有人怀疑,东方家是不是也打算趁此次招亲,大大敛财一笔,弥补极度亏损的财政赤字。

    当然,这样的说法,听在知晓招亲内情之人的耳里,是非常肤浅可笑的,至少,源五郎就对这推测露出莞尔微笑。

    “靠报名费敛财?东方玄虎那老头才不作这种小孩把戏,光是石家的聘礼,就够抵上所有报名费还不止了。”源五郎喃喃道∶“可是,与其他家族军事同盟所带来的利益,又远远高过那些财宝,所以可怜的石存忠才被退婚啊!”

    看着招亲公告,源五郎忙着整理刚由青楼在此地分舵取回的各项情报。他除了要知道暹罗城中的大小变化,也要靠这些资料来判断,七大宗门的首脑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以便做出相对的应变。

    麦第奇家的旭烈兀,是大陆上首推的金头脑,但石家的石崇,也是出了名的狡狯老狐,和他们比起,东方玄虎的级数不过是个小策士。

    仔细想来,如果有石崇背後操盘,石存忠实在不该这麽狼狈地被摆一道,可是事情既然发生,石家会有什麽举动,就相当耐人寻味?他们采取的行动,又会对其他几家造成什麽刺激?其馀几家首脑又会如何回应?

    这些都是要事先思考妥当的事!源五郎此时的工作,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沙盘推演,计算对己身有利的条件,累积筹码,确保己方的小团体在大小状况中都能稳占优势。

    这些听起来都不是容易的事,但这名外表温文,总是挂着一抹让人安心微笑的男子,的确慢慢将之付诸实现了。

    不过,和他这边的情形相比,另外也有人对自己的工作情形,感到非常不满意。

    “不干了!不干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发出连串抱怨声,花次郎大步踏进房来,脸上表情有如刚刚吸过大量毒气,虚脱乏力。

    “怎麽了?徒弟不好教吗?”

    “少胡扯,我只是实现赌输的承诺,为了让石家摔一次重筋斗,才帮你调教那废物,可不是和他有什麽师徒关系。”

    “好,好,我知道。那调教的进度怎样呢?”

    “那废物简直比猪还笨,我教一头山羊┅┅不,就算教沱屎也比他聪明百倍!”

    “咦?古有贤人令顽石点头,想不到花二哥居然教屎学剑,还能让一沱屎比人脑聪明百倍,您真是伟大,我真是渺小。”

    “呃┅┅我只是比喻。”花次郎甩头道∶“唉呀!总之就是蠢得要命,内力也差,领悟又慢,繁复一点的剑招全记不住,这哪可能在招亲之前调教好,我看还是直接准备去订棺材吧!”

    “别这麽丧气嘛!距离公告的预赛日期还有十天,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哼!还有什麽办法?我前两天把白鹿洞几套入门剑法节选了一下,再编排了些口诀,要他每天反覆演练一千次,希望熟而生巧之後,有点奇迹出现。”花次郎不怀好意地笑道∶“喂!你这专管神迹的米迦勒,怎麽不显显灵啊!真要那麽想帮人家,就捐个一百几十年的内力出来吧!”

    武功增强之道,主要关键就是击出力道、招式变化,前者为一切之根本,但个人内力修为,绝非一蹴可成,纵使服食奇珍,或得高人传赠功力,令修为一夜暴增,但如果没有相当的缓冲时间吸纳,与本身内力同化,外来劲力不用多久就会化为乌有,使自己被打回原形。

    当然也有人另辟捷径,想出某些招式或功诀,刺激本身潜力,使实力遽增,但这种方法却属高度危险,稍一不慎,行功半途便爆体而亡。

    花若鸿的资质尚非驽钝,但也实在算不上俊才,花次郎连教七天之後,本来就对教育工作兴趣缺缺的他,更是大叹“朽木不可雕也”。

    “对了,我们的大哥又出门了吗?”

    “真抱歉,别算我在内,那废物只是你们的大哥,与我无关。”花次郎道∶“不知道又跑去哪里混了,石家的人都想找到他生煎活剥,这没脑子的废物偏爱上街大摇大摆,出了事怪得谁来?”

    连续七天,每过正午,兰斯洛就像是与人有约一般,坐立不安,找个理由便独自离开,也从不交代去了哪里,直到夜幕低垂,才满面春风地回到众人藏身处。

    这情形当然透着古怪,但此时人人有事在忙,只求兰斯洛别主动惹事,谁也没兴趣多管他半分。

    不过,花次郎仍觉得有点稀奇,因为在他指点花若鸿学剑时,兰斯洛总会若有意、若无意地站在一旁,注意着花次郎指点的每个诀窍。

    本来偷窥旁人传功,是武林大忌,但花若鸿练习的白鹿洞剑法,并不能算是上乘武学,江湖上颇有流传,花次郎更是不将之放在眼里。加上兰斯洛站得远远,单是看见动作,却听不见某些施展时要注意的诀窍,用处不大,资质差一点的人,说不定还会反伤自身,所以花次郎仅是冷笑着等看好戏。

    “还有,二哥,你传人武功要认真一点啊!大哥说,你尽是挑些简单的东西来胡混。”

    “哼!那废物的话也能作准吗?我整理过的剑招虽然简单,但绝不是那麽容易就能上手的。”

    源五郎笑道∶“是吗?但我看大哥没花几下功夫就使得熟练,招数施展时并无窒碍啊!”

    “什麽?”花次郎惊道∶“这┅┅这怎麽会?就算是秉赋聪颖之人,也得两天时光才能┅┅”

    花次郎是真的感到诧异。经过自己整理,传授花若鸿的剑招看似简单,但若不得剑诀配合,使用时便有许多窒碍,施展不开。仅是远远观看,记下招式,又能即学即通,自行克服障碍问题,那已是世上少有的武学高才。若是已成名的剑术高手,或是源五郎这样的天纵奇才,自己还肯相信,但要说那只反应迟钝的大山猴,这怎麽可能┅┅

    “哈!一句话就把你试出来。还说人家笨得像沱屎,原来是你自己教的东西有问题。”

    “你刚刚说的┅┅是用来试探我的?”

    “谁知道。”源五郎神秘地微笑,“也许是真的。”

    “是真的吗?”

    “说不定是假的喔!”

    “你┅┅你这个死人妖,存心想和我耗下去┅┅”

    源五郎微笑不语,花次郎正想着要如何逼供,传入两人耳中的微弱厮杀声,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第一部第二卷第七章大显神威

    更新时间:2007…4…1214:58:00本章字数:9376

    低头走在往流民窟的路上,花若鸿的表情委实欠缺活力。

    当知道大名鼎鼎的剑侠王右军,要传授自己剑术,心里当真欣喜得要飞上天去,但七日来,并没有学到任何想像中的神妙剑法,只是反覆练习依稀与白鹿洞入门剑法相似的平实剑招。

    招数上极为类似,所不同的,就是王大侠令自己默背的内息口诀,出剑收剑时以内息相辅,若是一个接应不上,动作就伸展不开,剑招随之大乱。简单的口诀、平实的剑招,就仅是这两者,每天重复练习一千次。

    或许自己眼光不够,但左看右看,怎样也不觉得这些平凡得乏味的东西,能让武艺低微的自己缔造奇迹,在比武招亲上力败群雄,赢回爱人。

    特别是,刚才办完报名手续,知道参加比武招亲的,不但有自由都市各地赶来的少年俊杰,更有石字世家大太保石存忠这样的重头人物。论武功,自己一世也及不上人家,更枉论其他。

    (王大侠那样的高手,怎麽可能平白传我神剑,我们非亲非故┅┅不,就算沾亲带故,普天下又哪有这等美事?是我把一切想得太乐观了┅┅)

    明知比武招亲毫无胜算,现在再怎麽拼命苦练,也是全无意义,那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再尝一次失败的苦果呢?

    越想越是丧气,方自长吁短叹,一只手冷不防地拍上肩头。

    “若鸿老弟,干什麽这麽没精神啊!”

    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没人在後,再把目光往下移,这才看见五短身材的雪特人,亲昵地对己微笑。

    “有雪先生,您好。”虽然雪特人的身份是杂役,但花若鸿不敢怠慢,一样敬称先生。

    “不好!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有雪忽然面色凝重,让花若鸿不知身犯何事。

    有雪摇头叹道∶“我看你出来报名,久久不归,就来找你,怎晓得你傻头傻脑,连给大批人跟踪了好长距离都没发现。”

    循着有雪指示看去,花若鸿登时脸色大变,果然有七八人分散在周围,注意这边,其中有几人面孔依稀眼熟,换言之,己方两人已被石家亲卫队包围了,看他们神情杀气腾腾,似乎随时准备发难。

    花若鸿神色紧张,手也按在剑炳上,悄声道∶“有雪先生,这些人来意不善,我拼了命也要把他们挡住,您先赶回去求援,希望王大侠他们能来帮手。”

    “你这人良心倒不错,居然没打算独自偷跑,难怪我们副团长肯传你剑术。嘿!可是凭你武功,阻挡得住那八个人吗?没两下功夫我们就完蛋。”有雪正色道∶“放心!我既然现身,就绝对有自信,能保你安然离开。”

    素来嬉笑成性的雪特人,难得出现正经表情,如果是相处多日的兰斯洛,就会猜到这居心不良的矮鬼必有诈谋。但一心将有雪当作是白夜四骑士随从的花若鸿,根本忘记了雪特人的劣根族性,将他的话奉如纶音。

    “老弟,便宜你了,这次为了你,我不得不露相了。”有雪悄声道∶“其实,我也是四骑士之一。”

    “您也是?”花若鸿实在难以置信,特别是,神圣的白夜四骑士怎麽可能会是雪特人呢?

    有雪沈声道∶“这事内幕复杂,我一时间很难对你解释,那些人快要杀过来了,凭我的武功,要消灭他们轻而易举,但此地是大庭广众,我不能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暴露我惊世骇俗的武功,这样会破坏我们便装前来的目的。”

    一番话说得神秘兮兮,花若鸿只有一个劲地点头,有雪道∶“等一会儿我施放烟雾,流民窟的方向在东,你与我并肩往东闯,我会在烟幕中解决掉所有跟踪者,这样就不怕露了形迹,而你什麽也别管,直接向东闯,明白吗?”

    “明白。”

    “好,你真聪明。”有雪感叹地拍拍花若鸿,跟着扯开喉咙,骂了一大堆各种方言的脏话,最後嚷道∶“姓石的狗种,我们现在要走了,你们够胆的就跟过来,让我把你们一个个全了结掉!”

    话音停顿同时,烟幕弹掷地,大量白色浓烟急速散开,遮掩住两人身形。就在左右行人为之愕然时,埋伏左右的石家亲卫队急忙现身涌上,包围拦截。

    可是这烟雾实在是千百年来雪特族人的保命秘方,爆开之後立即遮蔽景物,伸手不见五指,更难辨周遭景物,为了怕误伤同伴,也不敢胡乱挥刀,反而就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有人向东闯了!大家快来!”

    “是上次的花家小子,给他趁乱闯出去了。”

    “快追,目标雪特人一定和他走一路。”

    这推论有部份正确,只是,如果尽如他们所料,那麽有雪就不必故意说那麽一堆谎言了。

    这边引起的骚动还未停止,那边又乱起来。

    “西边有人闯关。”

    “有贼人从西边溜了。”

    “是雪特人。”

    “***,那该死的雪特人从西边溜走了。”

    “唉呀!中计了,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啊!”

    连走了两个人,亲卫队的士气大受打击,他们原本偶遇到那日与兰斯洛、花风流一起出现的雪特人,想跟踪他找到仇人落脚处,怎知雪特人也机警,发现有人跟踪,故意绕来绕去,众人颇觉气馁,便想直接宰了他去邀功,哪晓得他忽然找上了前日离奇失踪的花家小子,更利用他甩开跟踪,真是狡猾。

    “你们两个,赶快去通知大爷,剩下的人和我继续追,那个花家小子会莫名其妙被人救走,一定和花风流那档人有关,跑了雪特矮鬼,追那小子也是一样!”

    花若鸿发力狂奔,弄不清楚状况的他,仍在为着自己能全身而退暗叹感谢,但没隔多久,後方脚步声响起,石家亲卫队竟觅迹追来,在发现他的行踪後,更用烟花火箭通知附近同伴,绝不能让敌人逃逸。

    石家人自从来暹罗之後,与东方家联盟计画告吹、石存悌死亡、石存和重伤,连逮着的俘虏都莫名其妙给人救走,连串的不顺遂,来暹罗城的石家人都为之士气低落。石存忠也发现了这点,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花次郎等人找到,用之血祭,来提振士气。

    花若鸿且战且走,主力放在拖延,总算是运气不错,成功退至流民窟附近,但也终於给人截下,团团围住。

    一名亲卫队员大笑道∶“小子,你伤好得倒快,短短几天伤全没了,这次我们就把你打成残废,看你要花多久时间疗伤!”

    花若鸿浑身微颤,上次落败被擒,石家子弟将他当作是练拳沙包,打得不成人形,这几人恰好也在其中,回忆那时的惨痛画面,不禁发起抖来。

    (不能那麽丢脸,拼也要拼一拼!)

    存着可能有人来援的希望,花若鸿挥起长剑,夺路外闯。日前抢花轿时,他用的是光剑,但跟从花次郎学剑後,受命弃用,目前手中的仅是普通长剑,对着石家子弟的大地金刚身,他内力既浅,又不似兰斯洛一般手持神兵,剑尖一刺上人体便给弹回,几个照面一过,就给逼得险象环生。

    一切只是重演那日失手被擒的景象,花若鸿剧喘着气,剑招更形散乱。花次郎在这几日传他的剑法,必须先行运气,方能顺利递出,值此生死关头,哪有闲暇做这等事,因此仅是单纯使用旧日所学的白鹿洞剑法抗敌。

    再拆三招,他右侧破绽大露,一名亲卫队员逮着空隙,挥刀砍下,要先卸下他一条手臂。花若鸿已不及招架,明知无用,也只好本能地回剑直刺对方胸口。

    怎知道情急中意志专一,这七天来每日千次的效果显现出来,下意识地气与招合,一剑刺出,像是尖针插入木板一样的感觉,成功突破大地金刚身的阻碍,刺进那人胸口。

    那人露出古怪表情,仰天便倒。直至鲜血喷在脸上,花若鸿才敢相信自己的战绩。

    (王大侠果真厉害,他的剑法真是效果惊人。)

    可惜,兴奋一时间冲昏了头,当第二道攻击迎面而来,花若鸿慌乱中运不起气来,长剑一下便给对方砸飞,背後也挨了一刀。

    (完蛋了,这次真的要没命了┅┅阿翠┅┅)

    以为自己死到临头,花若鸿第一反应便是闭上眼睛,但是,眼睛才一闭上,耳里便响起古怪声音,跟着便是铁器落地的声响。

    睁开眼来,面前那名正要挥刀砍下的亲卫队员,手里持着半截断刀,额上迸现一道血痕,瞪着大眼身亡当场。

    “既然知道我传你的剑法有用,为何又愚蠢地用回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倘若靠你的烂武功就能克敌致胜,那你又何必向我学剑?”

    冷冷的声音充满讽刺意味,但听在此刻花若鸿的耳里,却如闻仙乐。

    “王┅┅花大侠,您来了!”

    欣喜之馀,甚至忘了自己犹自给人包围,回头去看。一名亲卫队员见花若鸿转头,心想花风流与此尚有十数尺,救援效果有限,自己先砍了花若鸿,那也是功劳一件。

    “人似乎永远都不能记取教训,你同夥的尸体就倒在旁边,你真认为这点距离对我是障碍?”

    这次花若鸿看得很清楚,花次郎手里拿着根去叶树枝,迳自一挥,隔着十馀尺距离,无形剑气先断刀,後杀人,乾净俐落。

    这手功夫当场震慑住所有亲卫队员,他们面露惧色,只是拿捏不定该往前围攻,还是立即撤退。

    “杀喽罗实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对胆敢惹到我头上的人,更绝不轻饶。”花次郎冷笑道∶“我数到十之後发剑,你们跑得了就跑吧!”

    众人所在之处是一条巷道,巷子颇长,但是在中段处有一个可以左转的小道。纵是凌空以剑气杀人,但剑气是直线进行,只要能在花次郎发剑之前,转入那小巷中,便有生机。

    觑明眼前局势,没等花次郎数数,亲卫队员大叫一声,一齐转身逃命。

    “十、九、八┅┅”

    花次郎斜眼念数,他一如自己所宣称的那样,没兴趣屠杀喽罗,但让敌人全数安然退走,又实在不合自己个性,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捉最後的一两个,杀了了事。

    看在旁人眼里,一定会觉得这人残忍好杀,草菅人命,不过这个习惯冷笑的倨傲男子,才不管别人怎麽想。

    “二、一!太慢了!”

    花次郎将十数完,手里树枝立即挥动。他佩带的光剑在与源五郎动手时,负荷过度炸成粉碎,眼下没了趁手兵器,只得折枝替代,随炸随换。

    无形剑气凌空而至,如果砍实,殿後的三人必定身首异处,然而,在剑气及体之前,一道人影忽地窜出,两掌推出,凭着混参大地金刚身的掌劲,将剑气一举轰溃。

    逃散的亲卫队员,这时也纷纷掉转过头,聚集在来人身後,向大公子行礼。

    “花兄真是会找地方,居然肯屈藏此地,无怪小弟这几天找你不到。”

    自从与东方家的关系破裂,石存忠便一直在找花风流、兰斯洛,想一报杀弟之仇,刚刚一接到手下传报,立即赶来,终於在此碰个正着。

    “现在找着了,你又能如何?几日不见,你的跟班又少了,怎麽石家这趟阵亡率挺高麽?”花次郎冷笑道∶“闲话少说,石老大,你我今天这仗打是不打?”

    石存悌之死,主要肇因在於兰斯洛,但一来这解释人家未必会听,二来以花次郎的自傲,也绝不屑向人低头解释,既然对方摆明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