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风姿物语 > 风姿物语第73部分阅读

风姿物语第73部分阅读(1/2)

    “为什麽没有资格?你爱你的未婚妻,她也爱你,你们是对相爱极深的恋人,这就比什麽资格都正当。人生的事,只要有心,纵到绝处也能逢生,只要你敢去争,谁说没有希望?”

    这番话慷慨激昂,不仅花若鸿目瞪口呆,就连兰斯洛与有雪也惊讶非常,怎也想不到,平素冷漠倨傲的花次郎,现在会突然像变了个人。这麽有力的陈言,也未免太有做戏的天分。

    花若鸿愣道∶“你┅┅你究竟是谁?凭什麽敢这麽说?”

    回答之前,花次郎并非一无所觉,假如回答了这个问题,无疑就又往这泥沼踏深一层,为此,他甚至可以想像源五郎正在外头窃笑。

    可是,此刻他胸中却升起了一股抑制不下的冲动,连自己都很诧异,为何淡漠已久的心境,会没由来地波动得这般厉害。也许,是因为花若鸿的故事、处境,在某方面触动了自己吧!

    所以,当有雪跟着询问∶“对啊!凭什麽敢这麽说,总得给人家一点解释啊?”

    花次郎两眼微闭,睁眼时,斩钉截铁道∶“不凭什麽,就凭我王右军三字,够了吗?”

    “王右军!”花若鸿惊道∶“您就是四骑士里的王右军,王大侠?”

    白夜四骑士中,团长米迦勒、副团长王右军,两人武功、名声远超馀人,是圣殿骑士团的主要支柱。银骑士王右军,既是武炼王字世家的一流高手,又是白鹿洞陆游的七徒之一,尽得「朱鸟刀、白鹿剑」的真传,尤其是一手融书法入剑的神技,令人叹为观止。

    白鹿洞在艾尔铁诺势力及广,花若鸿也曾受教於地方分馆,对这位同属白鹿洞的当世剑侠仰慕之至,现在见到真人,眼中满是兴奋神彩。若有这位四骑士之一的人物亲自力挺,那事情就真的有希望了。

    但再细看,花次郎的相貌虽俊朗,但却有一股掩不住的沧桑感,穿着打扮尚属整齐,却微嫌凌乱,与传闻中王右军的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大有不同,身上的浓郁酒味,更是启人疑窦,不禁纳闷起来。

    花若鸿的疑惑眼神,雪特人立知不妙,道∶“难得副团长肯对你表明身份,唉!石家戒备森严,要不是副团长亲自出马,又有谁能无声无息地将你救出呢?”

    话很有道理,但要做为身份证据,仍嫌不足了点。有雪待要再想话词搪塞,花次郎已冷冷道∶“看你那天动手,也是在白鹿洞练过几年剑的,本门剑法的路数,你认得出来吗?”

    花若鸿点点头,花次郎更不多话,反手扯下腰带,“刷”的一声抖得笔直,跟着手腕挥舞,竟是以腰带代剑,施展起剑法来。

    兰斯洛、有雪不通剑理,只以为花次郎手边没剑,仓促间挥腰带为剑,他花风流本就学武於白鹿洞,现在随便使几套剑法来蒙混,这低辈小子又怎分得出?

    但瞧在花若鸿眼中,那又是另一番眼界,他武功不成,眼力也不足,但依照昔日夫子教学,只见腰带在啪啪碎风声中,依着内劲吞吐忽直忽曲,直者刚烈前冲,曲者回旋百转,刚柔间变幻无定,的确夫子口中是一流高手的剑术。

    一轮舞动,花次郎收劲撤剑,道∶“刚刚使的,你看得出来吗?”

    “路子确实是我白鹿洞剑术,但是剑招┅┅”花若鸿不敢明言,自己因为资质过低,所学有限,认不出白鹿洞的中上乘武学。话说不出口,却听得轰然一响,屋子周围四壁像是被利器所切,碎裂颓圪,连带上方屋顶,一起往八方瘫塌,成了一大滩废石碎土。

    屋中四人,半点沙尘也未沾身,自然没事。兰斯洛极为心惊,想不到花次郎功力这等高强,随便用腰带挥洒了几下,就把屋子毁得乾净,如果是切在人体,当真不敢想像。

    有雪则没有那麽好的联想力,迳自对兰斯洛低声道∶“有病啊!没事就拆房子,今晚大家要睡哪里啊!”

    花若鸿朝周围看看,发现了更惊奇的事,塌落在四周的土石,虽然有点模糊,但仍看得出形状,分别堆落成天下为公四字,代表发剑者在出招时,也同时在剑招中蕴含这四字,一齐发出。

    “好┅┅好厉害!丙然是王大侠的挥毫神剑,您果真是王大侠!”

    “嘿!这算得了什麽,不过是你少见多怪而已。只要我愿意,我还可以分别挥出四种不同字体,这才叫高明!”

    相对於花若鸿,花次郎的回答有点肤浅,但从他认真的神情,实在看不出半点说笑话的样子,结果就使得花若鸿敬若天神,完全把这话当了真。

    作为旁观者,兰斯洛与有雪则交换着另类的对话。

    “老四,这就叫一流剑法吗?我觉得就算能用剑挥出四种不同字体,听起来也不怎麽样呢?”

    “是啊!老大,我也觉得花二哥好像是在耍杂技!”

    “难道那个王右军就是四骑士的杂技王?!”

    这番对话如果听到花次郎耳里,一定又生事端,不过,在这戏剧效果最高的一刻,最後的一位演员,也拿准时间登场了。

    “大家聊得很高兴啊┅┅我们的客人清醒了吗?”

    尽避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兰斯洛、有雪都觉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声音来源。

    花次郎没有转头,单是用眼角馀光斜视,却在一瞥之後,身躯微颤,像是忍着强烈冲动一般,竭力僵住面上表情,因为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大笑的场合。

    而由於完全没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看在花若鸿眼中的,就只是一幕圣洁的景象。

    在一把柔和好听的嗓音中,一个女子身影映入眼帘。自己不知道她是怎麽来的,因为屋子被剑气扫平後,周遭视野空旷,不该有人突然出现。但是,她身上的祥和气氛,又完全不让人感到突兀,彷佛只要看到她,心里就很安心。

    她穿着男子打扮,微显纷乱的长发,简单梳束在脑後,但那绝俗的美丽容颜,优雅高贵的气质,却绝不会让人怀疑她的性别。平生从未见过这等美人,一时间甚至错疑自己飘身仙界,遇着了天女。

    在阳光中,她的身上彷佛也笼罩着祥光,看着她的身影,就连身上的疼痛也消失无踪。

    “这位弟兄,你好,严苛的冰雪不会永远存在,你的苦难终究会过去,在你身上,我感觉到神与我们同在。”

    悦耳的嗓音,让花若鸿感动得流下眼泪,听到这言语,他顿时未像此刻一样,深深感觉自己沐浴在神恩之下。

    当然,看在旁人眼中,全是不同的感想。

    源五郎的异常美貌,让所有人在初遇之时误以为他是女性,这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而当他盛装出现时,甚至比任何美女更美,而唯一可供辩证的,就是那柔和好听,却明显是男儿身的嗓音。

    只是,源五郎现在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把声音变得更轻更细,更偏於中性,在不明底细的人听来,确实是难辨雌雄。加上他又把动作放柔,任谁看了,都会相信这是一名倾国佳人。

    不过,如果明知眼前人是男儿身,看在眼底却是这样错乱相貌,一般人大概都很难平心静气去欣赏美感吧!

    “老大┅┅怎┅┅怎麽会这麽像┅┅三哥该不会真的是女人吧!”

    “谁┅┅谁知道,什麽叫做男人?什麽又叫做女人?如果男人头女屁股,那种东西又该叫做什麽┅┅!我以後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与这两人相异,素来保持冷肃面孔的花次郎,因为成功抑制住炳哈大笑的冲动,得以如平常那样摆出一张臭脸;然而,也由於他维持着起码的冷静,所以比近乎神智不清醒的三人多看清了些东西。

    也许在花若鸿眼中,女神放在他额上的手掌,焕发着慈光吧!

    事实上,源五郎的手掌确实环绕在一层淡淡白光里,瞧花若鸿的表情,显然是受用之极。

    (真不得了,这小子是什麽来头?以武者之身,兼修回复咒文,这是雷因斯千中无一的特殊人才啊!这种人又怎麽会没被白家挽留,流落到麦第奇家去?)

    花次郎惊异有加,後方的兰斯洛诧异只有更深,因为无论花次郎、源五郎,他们的能力都远远超乎自己估计,这样的人,又为何会和自己结义为兄弟呢?

    片刻之後,花若鸿在回复咒文医治下,所有伤势大见好转,呼吸也健旺许多,源五郎则露出疲态,额头渗汗,显然这动作极耗体力。

    花次郎则心中冷笑,虽然回复咒文大耗施术者元气,但瞧源五郎的根基,这麽牛刀小试一下,怎会累成这样,必是欺外行人不懂,收买人心。

    果然,当花若鸿察觉自己已能下床走动,更是感激涕零,颤声道∶“您┅┅您一定就是米迦勒团长┅┅”

    有雪连忙补上台词∶“对啦!这一位,就是圣殿骑士团的团长,四骑士之首的米迦勒大人,你运气不错,就算在耶路撒冷,也没几个人见过米迦勒大人的真面目呢!”

    白夜四骑士之首的“白骑士”米迦勒,每次上阵都以头盔掩面,真面目一直是个谜,除了传说是个罕有的美人之外,其馀一切俱是未知数,众人在拟定计画时,也便是利用这点,让精熟白鹿洞剑法的花次郎冒充王右军,具有美女相貌的源五郎顶替米迦勒。

    果然,唬得花若鸿一愣一愣,完全不晓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大骗局里。

    “我们这次离开耶路撒冷,主要是调查石家与东方家有何图谋,会碰巧遇到你这件事,相信是神的指引,你且宽心以待,神明不会让善人永处於厄难,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我们会帮助你与未婚妻团圆的。”

    没发现源五郎话中有话,花若鸿满心欢喜地朝众位救命恩人叩谢再三。

    参加招亲的计画,就此定案了。

    第一部第二卷第六章功成有望

    更新时间:2007…4…1214:58:00本章字数:11672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三月自由都市暹罗

    将花若鸿完全唬过,剩下来的工作,就是继续对谎言加工,用更多的谎话来弥补可能的破绽。

    於是,有雪便被授命,对花若鸿灌输错误讯息∶四骑士这次的行动非常机密,为了掩人耳目,团长大人改扮男装,取了假名;副团长冒充花家的旁系高手花风流┅┅

    这些谎言其实漏洞百出,听在兰斯洛耳里,越听越是心虚。他向源五郎悄声问道∶“这样子骗他真的没问题吗?我觉得这些谎话太夸张了。”

    源五郎微笑道∶“语言这种东西啊,如果一开始就打算怀疑它,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也不能抚平人们的疑窦;但反过来说,只要相信了头一句话,後面不管有多荒诞,人们都会深信不疑的。这就是说谎话的技巧。”

    看着那张笑脸,虽然不像花次郎感觉得那麽深刻,但兰斯洛也觉得这个义弟在满身神秘的同时,也存在着等量的谎言,只是,面对那张无邪气的俊美容颜,人们大概很难想像在这和善的微笑之後,也藏着许多只恶魔的黑尾巴吧!

    反正,看花若鸿对有雪的解说频频点头,这个谎言显然是彻底深场於他脑中了。

    因为屋子被弄得四分五裂,众人必须另觅栖身之处,在那之前,源五郎详细询问了花若鸿的武功程度。

    身为不知是第几代的旁系子孙,花若鸿自然不可能捞到花家什麽好处,除了领过一些救济金,花字世家着名的快腿、轻功,他毫无概念,仅会的几套剑法,是从白鹿洞学来。

    白鹿洞在艾尔铁诺地位超然,又有陆游这超级大树庇荫,势力极盛,在各地均设有学堂,供有心受教育之人学习。教育标榜文武合一,因此在读书之馀,夫子也会斟酌授以武艺。

    由於和七大宗门相比,白鹿洞的学堂不拘身份、派门均可入学,就成了平民子弟学文习武的最佳途径,便算是习得家传武功的七大宗门嫡系子弟,往往也会拜入白鹿洞,多学一技傍身,因此,白鹿洞的中、下级武学,尤其是剑术,在大陆上流传极广,花若鸿的武功便是因此而来。

    源五郎叹道∶“花兄弟,虽然我有信心,神必你,但是天助自助者,神迹不会平白出现,既然是要比武招亲,以你现在的武功,我瞧不大成啊!”

    花若鸿惭愧低首,兰斯洛则暗叫废话,如果他的武功成,那还需要你们干嘛?

    源五郎沈吟道∶“这样吧!妥当起见,我先设法提升你的武功┅┅本来花家子弟最应该修习家传快腿,但你既然练的是白鹿洞武学,那也不必舍近求远。为了配合你现有的路子,从现在起,你就跟着花二哥学剑吧!”

    兰斯洛闻言一奇,因为在源五郎原先计画中,并没有提到这个打算,而花次郎的反应更是强烈,冷哼声中,面色一沈,张口便要反对。

    只是,源五郎抢先道∶“不管是花风流,抑或是王右军,都是白鹿洞的成名高手,正是这方面最好的良师,我想这计画没有不妥。”

    看出了花次郎面色不对,花若鸿道∶“这样真的可以吗?王大侠是何等英雄,我这样的窝囊废又怎配蒙他教导┅┅”

    这话正是花次郎的心声,既然被抢先说出,那正好乐得他继续冷笑,不用开口。

    “众生平等,在神的荣光下,人都是一样的。”源五郎笑道∶“好事做到底,副团长一定会答应的,不然那日长街上,他就不会亲自出手助你和你的未婚妻脱险了。”

    这话又掀起了一阵骚动,在花若鸿满怀感激、源五郎先将一军的得意眼神中,花次郎觉得脸上的冰冷笑容,正在逐渐僵凝、崩碎。

    “你这家伙真是阴险,居然把那件事掀出来!”

    “哦?这没什麽不好啊,让受你恩惠的人,对你表达应尽的谢意,花二哥觉得这样让你不舒服吗?”

    由於兰斯洛嚷着有事出门去,有雪带着伤势近乎痊愈的花若鸿找寻适合的栖身处,花次郎与源五郎乃得以撇开众人,进行私下对话。

    “旭烈兀到底是派你来做什麽的?废物处理吗?先是莫名其妙和那两个废物厮混,现在又帮另一个废物来骗我真传。”花次郎道∶“还是,你与那三个废物有什麽关系,所以才这样帮他们?”

    “哦?这样说起来,花二哥和您口中的废物一定有关系了。”源五郎道∶“不然,区区一个废物,又怎值得您出手替他解围呢?”

    彷佛被说中痛处,花次郎一时间作声不得。

    那天,自己在“楠”饮酒买醉,正喝得起兴,却刚好看到了那白衣小子,一副坐立不安的傻相,引人发噱,再看他瞧见花轿时那种激愤模样,瞎子也知道他是来抢花轿的。

    本来,自己是对那毛头小子嗤之以鼻的,以东方家的势大,他就这麽冲出去,後果肯定是有死无生,这等愚鲁之徒,活着也是多馀,正好看他的死相来下酒。可是,尽避脑子是这麽想,但在自己心里深处,又好似有些羡慕这傻瓜的愚勇,那种为了所爱豁出一切的傻劲。

    结果,花若鸿抢了花轿後,陷身重围,明明四面八方都是刀剑,但他一面挥舞光剑抵挡敌人,一面却把新娘子护在身後,没走出十步,身上已有七八道伤口,新娘子却连血也没给溅到半滴。当看到这幕光景时,自己动容了,无可置疑地,这青年让自己想起了一些往事,尘封已久的往事┅┅

    也因为这样,尽避理智不断地提醒,别要多管闲事,但当两名东方家高手凌空发掌要截下两人,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一道破空剑气,阻住所有追兵,让一双新人得以趁隙脱离现场。

    那时场面一片混乱,自己出手又极微隐密,若不是源五郎这个怪异人妖旁观一切,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结果,这就变成了最大的失算。如果说出手的事实,代表自己心中某处的确在乎着这对小情人的未来,那麽觑准这点的源五郎,无疑便掌握了有利条件。

    “你这家伙也真是不简单啊!挑在这种时候突然说出来┅┅”

    “一流的赌徒,总会设法扣上一手好牌,然後聪明地在该用的时候,打出最具效果的那张王牌,我也只不过是奉行了这个原则而已。”

    “我从来没有收徒的打算,而且,我记得我说过,不做超过花风流应有能力的事。”

    “哦?那您刚才挥剑砍我的时候,怎麽不对自己这麽说说?”

    明明是又败一局了,但不知怎地,凝视着源五郎的笑脸,花次郎发现自己胸中已经没有怒气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种似笑非笑的莞尔。

    “不过,花二哥刚刚的表现真是令人激赏啊!您对若鸿小弟的那番鼓励,说得慷慨激昂,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您是过来人呢!”

    “你又嫌自己命长了吗?”

    “这可不敢当。不过,倘若您非要为支持若鸿小弟的行动找个理由,您那时说的话,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吗?”

    “┅┅”

    “再没有任何理由,比让一对彼此相爱的情侣结成眷属更具有正当性,因为他们相爱,所以我们才给予他帮助,期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和这比起来,什麽武林霸业、权力斗争都是微不足道,这样,不就够了吗?”

    聆听源五郎的话语,花次郎无言以对。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这个自己曾经一度相信,最後破灭无踪的美梦,如今要寄托在别人身上来完成吗?

    真是讽刺极了。

    “你把自己当作什麽?月下老人吗?”

    “是啊,还是全副武装的月下老人呢!”

    源五郎站起身来,回头笑道∶“事情就这麽办吧!传授武功,也不一定要收人为徒啊!假如您真的不愿传武功给那个笨小子,就随便教他几下三脚猫剑招,让他在比武时战死擂台上┅┅总之,这双小情人的将来,就全凭您的打算了。”

    有叹气的冲动,花次郎仰首望天,圆圆的太阳,像是嘲讽自己一样,光华炽盛。可笑的是,看着太阳,自己突然发觉这阳光与源五郎的笑脸无比相像,同样都对自己笑得那麽嚣张┅┅

    时刻已是正午,兰斯洛再度前往沈家梅园。

    风声仍紧,但石存和被自己打成重伤,石存忠大概也为着花若鸿被救一事忙着找人,石家领导阶层乱成一团,正是自己偷跑上街的最佳时机,不趁此时将刀取回,更待何时。

    说来也奇怪,与石存和的血战中,自己身中穿腹而过的那一刀,堪称重伤,但为什麽没多久自己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四处活蹦乱跳。

    那绝不是单纯的忍耐能力,因为刚才撕下包扎一看,所有伤口已经愈合,连结疤都省掉,肌肉完好得找不出受伤的痕迹,活动也没半点窒碍。

    “真古怪!受的伤好像痊愈得越来越快了!”

    以前在山上,老头子的教育里,总是鼓励男子汉应该多受伤,他说当肉体适应了受伤的频率,新陈代谢速度提升,伤势就会好得快。因为如此,自己的内外伤向来复原得很快。

    可是,这样的情形实在太诡异了,前後不满两个时辰,所有伤口愈合如初,就算自己再怎麽没常识,也晓得这不是人体该有的复原速度。以前痊愈速度快,也不过是比常人少躺上几天,绝不是这样的诡异情形。

    莫非是那女鬼的医治手段太过高明?不,这现象从自己离开杭州後,就已慢慢出现,绝非一日之功。

    “算了,随便吧!好得快总比好得慢强,先不管了。”

    深思远虑并非兰斯洛的个性,既然想不出因由,那就不在这方面多做思考,徒增困扰。

    何况现在另外有值得烦心的事。

    连续看到花次郎、源五郎的惊人本领,兰斯洛心中也起了极大的波涛。和他们相比,自己没有相应实力的狂妄,显得可笑而虚妄,也难怪花老二整天在那边冷笑。

    当源五郎说到要由花次郎负责传授花若鸿武功时,自己甚至有几分欣羡,想跟着一起学。但这样一来,老大的尊严就荡然无存,况且以花老二一贯的冷漠,自己主动上门求教,那大概只会挨到一顿更大声的冷笑吧!

    哼!不教就不教,有什麽了不起,武功也是人创的,人家不教,难道就不能自己创吗?

    所以要先把刀拿回来,人家都说内力是武学的基本,自己身上的内力能如斯深厚,再配上一柄罕有神兵,说不定也能创出什麽一流刀法来。

    当然想到这点,兰斯洛也有些泄气,毕竟身上的内力除了震伤自己之外,鲜少发挥什麽用途。喷血重创石存和的那招堪称妙着,但总不能每次都靠喷血伤人吧!要是对方人多,自己岂非就此狂喷鲜血而死。

    想着想着,已经来到沈家梅园,确认左右无人後,翻墙而入,依记忆中路径来到後方梅园。只是入眼尽是昏暗一片,枝木错杂中,没有见着那袭白色倩影。

    那女鬼说过,自己是寄宿在後园一处古井之中,兰斯洛四周寻觅,终於在东首的一簇梅树间找到了古井。井底黑黝,微有水波,但看来已乾涸大半。

    兰斯洛张口欲唤,对那鬼物仍隐有些胆怯,但既是光天化日,鬼物再厉也是有限,而那女鬼看到自己总是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自己如果还对她心存畏惧,那就真的笑掉人家大牙了。

    “姑娘,小姐,你在里面吗?”

    唤了几声,井底纹风不动,反倒是後头响起人声,冰冰凉凉的感觉,吓人一跳。

    “你┅┅你又来了,身上的伤还好吗?移动太过,当心伤口啊!”

    回转过身,窈窕倩影俏立在前,美丽娴静的脸庞上,透露着温柔的关怀,兰斯洛见她这般关心自己,开口第一句就是探问伤势,心下也是感动,原本的几分怯意消失大半。

    风华伸手探向兰斯洛小肮,似想确认一下伤口,指未到,一股沁凉寒意令兰斯洛汗毛倒竖,下意识往旁一闪,谁知风华这一下扑空,整个身体往前跌去。

    (鬼也会跌跤?真荒唐!)

    兰斯洛感到好笑,所剩的几分怯意完全消失,本能伸手去扶,只是在伸手之後才突然想起,自己与风华的触碰只会从中穿过,扶也扶不着。

    不过,这次却又失算了,因为当手掌与那幽体接触的一刻,轻软触感立刻在掌心出现。

    (咦?)

    方自错愕,耳边响起惊呼声,兰斯洛这才察觉着手处竟是女儿家胸口。

    他吃惊,对方的反应只有更甚,像只受惊的白兔,慌乱想站直身子,却因为目不视物,仓皇间反而整个身体都往後跌去,全贴靠在兰斯洛怀里。

    跌来的劲道不重,可是冰寒刺骨的感觉却让兰斯洛往後退去,两具人体就这样跌坐在井边。

    很难去形容那是什麽感觉,无疑她的身体极冷,但搂在怀里的感觉,却不像抱一块大冰那麽死板。或许是天生丽质,风华的肌肤细致幼滑,碰起来像是细细的雪沙,是种触觉上的至高享受,教人期待倘若这样的肌肤能有微温,那是多麽一件美事。

    回忆伸手误碰的那一瞬,感觉是出乎预料的饱满结实。与外表看来的纤弱骨感不符,这女鬼似乎有副值得骄傲的好身材。想到这些,兰斯洛心头一荡,侧目看去,怀中大美人羞得两颊晕红,像是天边晚霞映着白玉壁,更添艳色。

    惊艳的美感,甚至是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开片刻。

    “你的味道┅┅很舒服┅┅”

    咦?什麽意思?

    两人靠在一起的当口,风华忽然冒出来的一句,教兰斯洛摸不着头脑。

    “平常我听见陌生人的声音,心底都要害怕,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只有你和他们不一样。”风华怯声道∶“你的胸口┅┅有山的味道┅和┅你在一起,就像和小动物相处一样,让我很安心┅┅”

    这几句话,让兰斯洛更觉得没头没脑,浑然不解其意,但看着怀中美人羞态,被她喜欢总比被她讨厌要好,当下也就含糊过去。

    “沈┅┅沈姑娘!”

    “嗯!我不姓沈耶!”

    兰斯洛奇道∶“这梅园是沈家的,你不姓沈,那姓什麽?”

    风华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姓沈,也没有姓,就是叫做风华。”

    “这就奇了,那你是怎麽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眼睛闭上以後,身体就飘呀飘的,醒过来就身在这里,再也离不开了。”

    兰斯洛心中暗叹,这女的生前必是个糊涂人,才会连死了都做糊涂鬼。只是现在当然不好意思对她直说,反正知道称呼,有得叫就行了。

    “柳公子┅┅”

    “呃!别叫得那麽文诌诌的,我会不习惯。我看这样吧!我就叫你风华,你叫我柳大哥,这样我们都省事点。”兰斯洛迳自道∶“对了,几个时辰前我离开的时候,把配刀留在这里了,你有看到吗?”

    “嗯!我帮您收起来了,现在交还给您。”也不见风华有什麽动作,手一展,自袖中将刀取出,递还兰斯洛。

    拔刀看看,锋刃透着寒光,兰斯洛满意地点点头,有了神兵在手,心中又踏实多了。

    “这柄宝刀不是一般的凡品,更绝不应流於世俗,柳大哥是从哪里取得的呢?”

    从获得这柄无名宝刀以来,因为觊觎它的锋锐,前前後後不知惹来多少麻烦,但像风华这样给予如此高度评价的,倒是头一遭,不过,此刀是兰斯洛在离开杭州後,於一次异遇中所得,他本身对此刀并无所知,所以只有支吾其词的混过去。

    “这柄刀的本身,沾泄了极大的不祥与杀气,是完全为了杀戮而铸造的凶器,但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又几乎没有沾过血腥,反而被另一种伟大的心灵力量影响,升华了刀的灵气,使之不致祸及其主,柳大哥能持有它,真是一件难得机运。”

    兰斯洛呐呐说不出话,刀上的血腥,多半是到自己手上後才添上的,换言之,在上任主人手里,这柄刀搞不好从没伤过人命。

    只是,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