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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第121部分阅读(1/2)

    这倒奇怪了,顾秉言与诚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老爷子却又鼓动着皇上去治诚王的罪,难道他就不怕把他的宝贝儿子也给砍了?林晚荣纳闷了。

    帝师这么一告诫,皇上也冷静了下来,他闭上双眼,双手扁在背后,沉默良久这话题谁敢接上?诸位大人急忙缩回了脑壳,深怕被皇上点中了。

    “徐渭,你说!”无人敢出主意,皇帝也有些恼火了,指着右手第一列的徐文长,点了名字。

    今夜有帝师在场,徐渭除了刚开始与林晚荣打过一个眼色之外,基本就没有出过声。见圣上点中了自己,老徐跨步而出,抱拳道:“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方才帝师之言,正是治国之根本,老臣附议。”

    谋逆之罪,若与庶民相同处置,那便唯有一死了,徐渭言简意赅,分量却是重逾千钧。他与诚王相斗多年,中间恩怨人人都清楚,见他主张严办,大家也不惊讶。

    皇帝哼了一声,怒道:“王兄乃是朕的亲兄弟,便如朕的双手双足,人之一世,岂可自断手足?于文正,你来说说。”

    叫于文正的这位,正是方才推举林三和亲的那位文华阁学士,他的马屁功夫,连林大人也甚是佩服,瞧他站在陈必清身后,地位看来应该不低。

    “微臣以为,皇上心胸广阔、仁爱恩德,胸中蕴藏之智慧,非是我等臣子所能臆测。只要是皇上的主意,那定然英明之至,我等只需深刻领悟,用心体察,纵是学上一辈子,也难理解其万一。”于文正神态严肃,说话声音极大,震得林晚荣耳膜嗡嗡作响。

    皇帝点头微笑:“于爱卿,你便直接说你的看法,朕不会怪你。”

    “是。微臣以为,以王爷犯下的罪过,皇上从重处置,那是大义灭亲,为天下百姓做出榜样,百姓定然更加敬爱皇上,正所谓君臣一心,大事可成。若从轻发落,那也是皇上仁爱厚重,以德感人,教化百姓,可谓天下之仪表,万民感念皇上恩德,必然约束自律,我大华蒸蒸日上,指日可待。”

    这于老兄说了半天,马屁拍了一堆,却等于什么都没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听这于老兄一番话,林大人自愧弗如。

    皇上又点了陈必清名字。陈御史见皇上似乎不愿对诚王用重刑,心下揣摩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道:“以诚王之罪过,便是杀头也不为过。唯吾皇心存仁厚,善待兄弟,不愿手足相残,臣感激感动,但这大罪又非治不可。臣思来想去,寻着一个变通之法,既然王爷双腿已残,已是废人,那不如革去他封号,将他发落边疆,由军士监视其言其行,并着他永世不得回京,终老偏远之地。此举既惩罚了他的罪过,又彰显皇上仁爱之心,天下万民敬仰,岂不两全其美。”

    “臣反对!”徐渭急道:“陈大人这是姑息纵容!诚王心怀谋逆,天怒人怨,若不严惩,如何对天下万民交代。”

    “徐大人,并非要杀人才是罚,去封号,发配边疆,同样是大惩。对一个残废之人施行仁爱之政,更能体现出吾皇英明神武,德厚天下。”

    二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皇帝愤怒一拍龙庭:“够了!你二人休要再言。”

    徐渭和陈必清急急收声,再也不敢说话。皇上哼了一声,缓缓道:“诸卿之心,朕心里有数,也知你们都是为我大华着想。诚王兄是朕的亲兄弟,皇家一脉,唯剩我与他二人,朕怎可再下毒手?先皇在世之时,朕曾发过誓言,今生今世,绝不对兄弟刀斧加身,诸卿可以忘,但是朕绝不敢忘。朕永远不做那手足相残之事!便依着陈爱卿之言,剥去王兄封号,发配川北边远,由驻军就地监管,终生不得回京。”

    徐渭还待再言,皇帝怒瞪了他一眼,老徐便彻底的哑了火。

    什么发配边疆,这不是纵虎归山么?老爷子疯了?!林晚荣那个急啊,就差要跳起来了!

    “顾师,您看朕这般处置,可还妥当?!”皇上目光殷殷,急切向顾顺章望来,显然是要寻求他的支持。

    “甚好,甚好!”顾顺章嘉许的对皇帝点点头。笑容中却有种难以言说的神秘:“皇上运筹帷幄处理得体,乃是真正的帝皇风范!”

    第五百零一章 秘辛

    “谢顾师点化。”皇帝点点头,制止了还欲再辨的徐渭,坚定说道:“夫手足乎,血脉相连,人可不仁,吾岂能不义?诸卿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便如此处置,绝不更改!高青,即刻拟旨,诏告天下万民!”

    既然皇上拿定了主意,谁还敢多言。陈必清起身高呼:“皇上胸怀宽广,忠义仁德,爱民之心,苍天可鉴。此举必令天下敬仰,万邦归服,臣感念不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下敬仰,万邦归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长揖到地,齐声唱喏起来。

    皇帝叹了口气,脸色甚是劳累:“那便议到这里吧,朕稍后还要去探望王兄,希望他心里不要怪朕!”

    皇上如此厚待诚王,若是王爷还要埋怨,那真是没有天理了。众臣听得唏嘘感叹,以敬仰慕孺的眼神,躬身望着皇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幕后帘子里。

    一件天大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林晚荣和徐渭面面相觑,没有想像中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的场面,甚至连一句责怪的话语都没有,老爷子就这么善待诚王?

    徐渭与他行出殿外,四处观望一番,见周围无人,这才摇头轻叹,压低了声音道:“小兄,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他怎地犹豫不决了?以诚王的心计,即使没了双腿,也同样是头猛虎,且仇怨更加深刻。若放任他流落川北,那与纵虎归山何异?”

    “徐先生。你和我说这话有什么用?”林晚荣摊着手苦笑:“这事情你也看到了,老爷子早就拿定了主意,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四川那地方,天高皇帝远。川妹子一个赛似一个的水灵,王爷流放到那里,不知道有多舒坦呢。这就叫做因祸得福啊,唉,我怎么就没这种命呢?”

    这不阴不阳的感叹,叫徐渭更加着急起来,他沉默了半晌,眼见四顾无人,忽地拉住林晚荣衣袖,神秘道:“林兄弟。你还记得剿灭白莲教时,那拿炮轰你地佟成么?”

    这个当然记得,若没有这姓佟的。我又怎能和安姐姐相识相知呢?林晚荣点点头笑道:“徐先生,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我想他做什么?”徐渭摇头,脸上带着冷笑:“我是说他那下场——我们难道不能再依法施为?!”

    “徐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半路上动手?”林晚荣也有些吃惊,这老徐搞起斗争来。还真不是善茬!

    徐渭微微点头:“林兄弟,咱们这次把诚王得罪了个透,多留他一天。便是个祸患。既然皇上不忍心下手,也只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动手了。你看如何?!”

    林晚荣沉思一会儿,尚未答话,就见那边厢高平急急走了过来:“林大人,皇上召见!”

    老爷子要见我?林晚荣微微一愣,这个时候,大事都已经决定了,他还找我说些什么?

    “既是皇上召见,小兄你就快去吧。另外。老朽与小兄说过地事情,也请小兄仔细斟酌。”徐渭对他打了个眼色,转身匆匆离去。

    背后杀人的事,我还真没干过,林晚荣心里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答应老徐。

    进了颐年殿的时候,老皇帝双目微闭,脸色平淡如水,正在静气养神,仿似没看见他到来。高平将林晚荣轮椅停好,便默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诺大一个颐年殿,空空荡荡的,便只剩下这一老一少二人。

    皇帝闭目沉思着,脸色苍白中带些红润,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病态。见老爷子不出声,林晚荣索性也闭上眼睛,他这两天困极累极,眼前之人虽是掌控天下的九五之尊,却也挡不住他的睡意。

    “你倒是胆大——,皇帝哼了一声,悠悠道:”——敢在朕的颐年殿打盹!换做别人,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都叫朕给砍了。“

    林晚荣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皇上仁德厚爱,小民谨记在心。但不知皇上深夜召见,对小民又有什么教导?!”

    皇帝目光如电,紧紧盯住他:“你这是在嘲讽朕么?!”

    “不敢。”林晚荣神色淡淡:“皇上手眼通天,雨露阳光,无处不在,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嘲讽您?难道我就不怕那火药——小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都知道了?!”皇帝脸色如常,转身大笑起来:“林三,你怎地变傻了?!聪明人就要做聪明事,有些话,最好永远烂在心里!”

    林晚荣轻轻摇头,脸色忽地变得黯然:“不是我变傻了!有些话,对着别人,我永远不会讲。我只是希望,仙儿和青旋眼里的父亲大人,永远是那么地慈祥和蔼,看不见那阴暗的一面——”

    “大胆!”皇帝勃然大怒,猛地立起身来,指着他鼻子道:“林三,你这是在教训朕么?!”

    “教训?!”林晚荣也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瘸腿道:“凭我一个几乎断了腿地瘸子,也能教训当今天子?圣上,您这是太抬举我了!”

    皇帝看了他那条伤腿一眼,想起他所做过的事情,神情便渐渐青复了,忽地笑了起来:“那便算是朕抬举你吧!朕明白,你是见了朕对付王兄的手段,怕是将来因应到你身上,心里有些齿冷,对也不对?”

    林晚荣嘿嘿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皇帝缓步跺到他身前,轻轻拍拍他肩膀,无奈叹气:“你不是朕,你如何能够理解朕的心情?身为一国之君,若是没有手段铁腕,如何树权立威,令万民臣服?不错,那赵武是朕安插在诚王身边的眼线,就连绑在赵武身上地火药,也是朕命人精心制作的,只可惜,那威力却还是小了些——饶是如此,能叫他做个废人,尝尝那痛苦的滋味,朕依然很高兴。林三,你办地好,这二十年来,朕从未这样开心过,哈哈哈哈——”老皇帝仰天长笑,脸色潮红中,伴着一阵猛烈的咳嗽,眼角的泪水都咳了出来。

    虽早已看出些端倪,但听老爷子亲口道出,仍是让林晚荣震撼不已。杀人不过头点地,若真要判诚王谋反,直接给他个痛快就是,老爷子为何以折磨亲生兄弟为乐?

    “心狠手辣,阴毒无情,你可以这样咒骂朕,但世上之事,无因哪有果?相比他给朕带来的巨大痛苦,断他两条腿,又算得了什么?”皇帝脸色苍白,淡淡挥了挥手:“自仙儿之后,朕便没有了子嗣,林三,你可知是因何缘故?”

    林晚荣头脑里亮光一闪,惊道:“难道是因为诚王——”

    “不是他还能有谁?”皇帝仰天长啸,声音沙哑凄厉:“二十年前父皇驾崩前夜,他兴兵作乱,攻入相国寺中,杀朕幼子。朕于兵乱之中,为流矢射中腹下,自此便难行人伦,皇家血脉,至我而止!眼见那郭家小姐重现身侧,朕却身残心废,再无往日威风,这种滋味,你可受过?朕这二十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能明白?!林三,你说,是我狠还是他毒?!你说!!!”

    皇帝双眼血红,牙齿紧咬着嘴唇,状若疯狂。林晚荣也呆住了,没想到一段谋反案,背后竟还有这样的恩怨情仇。老爷子昔日正值盛年,却做不成男人,连个儿子都没留下,还有什么比这更难接受的?!难怪他要使出这般手段!

    第501章秘辛

    林晚荣无语摇头。这弟兄俩的恩怨,还真是扯不清!

    颐年殿内气氛一时静谧之极,二人都不说话,唯有那风吹烛火噗噗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你觉如何?!”皇帝终是皇帝,城府之深,无人能及。他暴怒之后,片刻便恢复了平静,神色平淡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朕断他双腿,可有冤枉过他?!”

    “或许没有冤枉吧。”林晚荣摇头轻叹了声,心里也觉疲惫。自古皇家夺嫡,纵是亲兄弟真父子,也一样的阴谋算计,不死不休。诚王与皇帝之间,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也难怪老爷子会养成这多疑阴狠的性格!

    “你自放心。”皇上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朕永远不会拿那手段对付你的,不仅因为你是青旋和仙儿的夫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连天下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都可以轻易放弃!也正是这一点,叫朕尤为恼火!你有头脑。有手段,知人心,为上之道、阴险之谋也不比朕差,为何就偏偏缺乏野心?要知道,朕辛辛苦苦打下来这江山,将来就只能指望着你——”

    “慢着,慢着!”听到皇帝绕来绕去,话题又要回到老路上,林晚荣头大了。急急道:“皇上,你招我来,就是为了讲这些吗?”

    “是朕要讲的吗?”皇帝虎目一瞪:“在朕心里,青旋和仙儿,便与朕的江山社稷一样重要。你下次若再敢拿他们威胁朕,朕定然砍了你的脑袋,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了!”林晚荣忙不迭的点头。

    皇帝哼了一声,冷道:“朕今夜叫你来,便是要嘱托你,王兄之事,朕心意已决,你们莫要再在背后耍些手腕。”

    这老头莫非能掐会算,刚才还和老徐商量地事情,他怎么就知晓了?林晚荣背后冷汗籁籁,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既然是你决定的事情,我怎么敢耍手段呢?!我可是个爱惜名声的人!”

    “爱惜名声就好!”皇帝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虽立了些功劳,但根基尚浅,在此事上不可贪功,要及时退出。须知满朝地文武,眼光都盯在你身上呢,你要摆出高姿态,叫大家都知道,那功劳是你的,但你却不是阴险小人,不会做那落井下石之事,人心么,自然也就向着你了。待你从北上回来,手握了兵权,则可一呼百应,朕也可以放心将这江山交——”

    “皇上,说点别的吧!”林晚荣心里发毛,赶紧打断他的话,小着声道:“要将诚王流放川北,你就不怕他再次谋反?!”

    皇帝面色淡淡:“朕早已说过,朕心意已决,此事不待你管!你只管放心办你的事,绝不会有人拖你后腿!”

    二人一时无话。眼瞅着时间不早了,林晚荣就要抱拳告退,皇帝哼了声:“怎么,就要走了么?”

    见老爷子面色不善,林晚荣心里一紧:“皇上,您还有事情交代?”

    老皇帝不紧不慢开口:“朕方才与你讲述地秘辛,连我在内,当今世上唯有三人知晓——你以为是人人都可听得么?!”

    “不会吧?!皇上,难道你要杀人灭口?!”林晚荣小心翼翼问道。

    “朕倒是想灭口。”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皇帝笑道:“只怕朕的两位公主饶不了朕!也好,你这死罪可免,活罪就跑不掉了!”

    林晚荣嘿嘿干笑两声:“什么死罪活罪地,皇上,我听不太懂!”

    老皇帝叹了口气,声音抖地低沉起来:“再过一日,我大华百万雄师,便要挥师北上了,你应该记得吧?!”

    林晚荣点点头:“当然记得,连我这瘸子,都要随军呢!”

    “那好!”皇帝抖地站起:“林三,朕赦了你这瘸子的死罪,但你必须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皇帝浓眉微蹙,浑身杀气隐现:“——擒那突厥可汗!

    第五零二章 帝王之师

    抓突厥可汗?林晚荣为难道:“老爷子,这个太难了点吧!李泰将军戎马一生,斩杀胡人无数,依然连那突厥可汗的模样都没见过,何况我还是第一次去!不要说抓突厥可汗,只要能不被突厥人抓了,我就直念阿弥陀佛了!”

    他说的可怜兮兮,脸上一副悲惨的样子,皇上摇头笑道:“尚未出征,怎地说出这样的丧气话!你抓突厥可汗不易,可那突厥人想抓你,不也同样甚难?朕只是希望你此次随军,能打出我大华的威风士气,保我大华边关安宁,十年之内再无烽火。你可有信心做到?”

    十年之内无烽火?这要求太高了些!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办到的话,李泰也不会望穿了白首。林晚荣苦笑:“信心倒是有,不过能不能真的做到,我就不敢说了。毕竟突厥人不是白莲教!”

    “无妨,”皇帝大度的挥挥手:“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对你,朕有信心,你还从来未叫朕失望过!”

    那也只能怪我太出色了,你习惯了我的出众,自然不知道失败的滋味了,林晚荣叹了声。

    皇帝似是没有看见他的苦脸,笑道:“你手下的胡不归、杜修元、李圣,还有那个许震,朕都已经重赏过了,对他们,你只管放心大胆的使用。”

    林晚荣敏感的嗅出了点别的味道,皱眉道:“皇上,你的意思是,还有些人,是我不能放心用的?”

    “朕没有说过,是你自己猜的。”皇帝面色不变,缓缓道:“朕只是希望你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勿要轻信于人。莫要等到大祸临头,再去寻那后悔药!”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晚荣有心问的详细些,只是老爷子似乎不愿多谈,林晚荣一时也没办法。

    自宫里出来,已是月上中空,高酋仍在门口等着。林晚荣懒散的伸了伸腰,笑道:“高大哥,咱们快些回家,巧巧她们大概等的急了。待会儿我请你喝茶吃糕茬!”

    “是。”高酋应了一声,接着面上露出些难色:“林兄弟,有位老先生要见你!”

    林晚荣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急急摇头:“什么老先生?!我现在谁也不想见,就想回家。高大哥,你转告他,就说我现在没空,等改天再约!”

    话声未落,便听旁边传来一声清朗的大笑:“林大人,你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了!”

    挨着宫门口的城墙边上,停着一方小轿,帘子掀开,顾顺章缓步走出,步履景衫,仪态潇洒,正对着林晚荣点头微笑。

    “哎呀,原来是顾先生啊,失敬失敬!”林晚荣急急抱拳,偷偷朝高酋眨了眨眼:“高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早知道是帝师召见,我林三就算是奔断了腿,也一定会健步如飞赶到的!叫帝师久等,小子惭愧,惭愧!”

    顾顺章微微笑道:“林大人,你说的好听,只怕心里却是埋怨我这老头子不识时务,打扰了你与家人的团聚。这一声抱歉,该是老朽来说才是。”

    “没有的事,顾先生太客气了。”林晚荣急忙打哈哈,神态甚是谦卑:“不知道帝师召见小子,有何嘱托训导?您老只管道来!”

    顾顺章缓缓踱了几步,走近林晚荣身前,目光盯在他身上,却不说话。

    这老头脸色平淡,眼神似笑非笑,被他盯住了,林晚荣顿时浑身的不自在,便将高酋拉到身前:“高大哥,今夜的月亮太晒人,你帮我挡一挡。”

    帝师微微点头,忽地笑了起来:“林大人,有个问题,老夫不知当问不当问!”

    “顾先生干嘛这么客气呢。”这老头目光灼灼,仿佛打量小偷似的,被他盯的久了,林晚荣也有些恼火,嘿嘿笑了几声:“您是名闻天下的帝师,连皇上都得听您的。你有问题,我敢不答么?!”

    顾顺章摇头微笑:“林大人,老朽这一年来虽是游历四方,但你的故事,却是天下传诵,酒楼茶肆之间,我也听说了不少。老朽很是好奇,我大华的土地上,何人能教导出你这般杰出的人才?大人仙乡何处,能告知老朽么?!”

    “小子乃是荆楚人氏,家中凋落,仅剩我一人。我少年便外出游历,多年未归故乡,连仙乡的名字样貌都不记得了,惭愧,惭愧的很!”林晚荣假惺惺叹气。这一套说辞,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当初进萧家的时候,便与夫人说过一遍。

    “原来是荆楚人氏。”顾顺章点了点头:“老朽本以为,你是真的来自泰山脚下呢——”

    “什么,你说什么?”林晚荣大惊失色:“顾先生,什么泰山脚下,你说的清楚茬!”

    见他神色紧张,顾顺章抱歉笑道:“老朽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你不要往心里去。”

    林晚荣脸色煞白,手心里满是汗珠,努力的青定了自己情绪:“顾先生,什么道听途说?你能不能讲的详细些,我还从没听过呢!”

    顾顺章点了点头:“我在高丽游历时,正逢你的事迹传至那里,且你提出的一体连横设想,在高丽引起了轩然大波。关于你的身份来历,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你是大华暗中培育的惊世鬼才,也有人说你是从西洋归来的游子,更有甚者,说你是金陵玄武湖的水怪所化。呵呵,这些话儿,老夫如何信得?!后来,老夫与一位高丽奇人谈起此事,那奇人掐指一算,便说你生于泰山!”

    难道是个算命先生?!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林晚荣从来不相信这些,他小心翼翼道:“顾先生,你说的这位高丽奇人,他是高丽人么?!”

    “这个我倒未曾问起。”顾顺章摇头道。

    “那他是男还是女?多大年纪了?叫什么名字?!”

    顾顺章仔细回味了一下:“这个倒是没注意——”见林晚荣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顾先生急忙笑道:“你莫要误会,老朽与这奇人谈话之时都是隔着帘子,且由他人代传,老朽连他面目都未见到!”

    不会吧?什么奇人有这么大的架子?!林晚荣顿时有些失望:“顾先生,你既然连他面目都未见到,又怎么知道他是高丽奇人?!”

    “传说这位奇人精天通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此事在高丽早有传闻,老朽也是慕名而去。”顾先生点头道:“老朽虽自问读书破万卷,只是在此奇人面前,却也占不得半丝便宜,反而时常为他问倒!又恰逢彼时,你在高丽风头最劲,我便向那奇人求教你的来历。起初他不愿意说,后来得知我来自大华,他便占卜了一卦,这才有了你生于泰山之说。但我再问及其他事情,他却不肯谈起!”

    难道真的是位神人?林晚荣哦了一声,叹道:“等我从北方回来,我也到高丽去拜访拜访这位奇人,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

    “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顾顺章点头微笑:“不过你可要抓紧些,莫要等到高丽被东瀛攻陷了再去,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知道,知道,”林晚荣嘻嘻笑道:“我是大华忠勇军的统帅,万一那高丽被攻陷了,我可比您焦急的多。”

    “焦急?!”顾顺章笑得甚是神秘:“林大人太见外了!高丽人急,东瀛人急,但绝不会是林大人你着急!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到哪里去寻找呢?!”

    帝师就是帝师,眼光果然狠毒,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脸上现出几分得色。

    顾顺章渐渐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林三,有一件事情,老朽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这老头变脸的本事,都快赶上老爷子了!林晚荣点头道:“顾先生请讲!”

    顾顺章叹了口气,目光远盼,悠悠道:“此次与突厥大战,你到底有几分取胜的把握?!”

    这个问题谁敢回答?林晚荣耸阜肩,无奈道:“顾先生,您不是为难我么?这个问题你该问李泰上将军去!”

    顾顺章默默摇头,苦笑道:“这问题,我已经问了他三十余年,其结果么,你也看到了!今次有你随军出征,却给老朽增添了许多的希望,凭你那才学,纵不是大胜,突厥人也绝对占不了好去。我只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句,这一仗,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要我老实回答么?”林晚荣双手一摊,无奈道:“顾先生,不瞒您说,我半分把握都没有!我这才是第一次跟胡人交手——给我个十年时间,没准有些希望!”

    顾顺章失望的摇摇头:“十年是不可能的,你只有五个月!今次出兵不同往日,我大华的兴衰成败就在此一举。若是胜了,则大华威名千古、万世流芳。若是败了,则大华分崩离析,国将不国!”

    有这么严重?过去的几十年中,大华和突厥交战,不也是负多胜少吗,怎么就没见崩溃?!他不解的哼了一声。

    “你可知,皇上为什么要急着对诚王动手?”顾顺章轻轻叹了一声:“只怕是他的身子骨——”他感慨着,停住了话题。

    “顾先生,你搞反了吧,明明是王爷谋反,殿上大家都看到的,你怎么说是皇上对诚王动手?!”林晚荣诡辩道。

    “是么?!”顾顺章神色不变,平静道:“那赵武的身份,你不清楚?!”

    他这一问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林晚荣握紧了双拳,手心里汗珠涔涔。赵武的真实身份,只有皇上知道,再算上后知后觉的诚王和自己,撑死了也不过三人,顾顺章怎会知道?这帝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勿要惊讶!”顾师叹了口气:“那赵武,便是我亲自推荐给皇上的。”

    “你推荐的?!”林晚荣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