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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这是道歉?(精彩万字更求订阅)(2/2)

抱膝而坐,看他一眼,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不说话。

    鸢夜来坐在硬木板边,语声淡淡,“明日入夜前,你就能回锦绣宫。”

    “你有办法还我清白?”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柔软。

    “你不信我?”他眉头一紧。

    “这次我杀人了,你为什么帮我?”不是不信他,而是他没必要三番四次地帮她。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周扬和鸢夜来都来天牢看她,可见他们待她的心意不是假的。这份情谊,她领了。

    “虽然你心狠手辣,但你不会无故杀人。”鸢夜来清冷的语音宛若一泓清泉,叮咚泫然。

    花腰的唇角微微翘起,想不到这个卑劣小人这么了解自己。

    他默默地看她,她身在天牢,却宁静得不可思议,神色淡然如水,洁净的素颜如片片雪花堆砌,在幽蓝的月华里静谧地绽放,宛若一朵纯澈、高洁的白玉兰,莹莹的雪光令这污秽、森寒的牢房自惭形秽。

    牢房寂静如厮,她知道他在看自己,他凝视的目光清清凉凉,她的腮边却热起来,似有文火在燃烧。

    被一个男人这么瞧着,浑身不自在好伐?

    她想抬头,脖子好像被摁住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擦!她怕他看咩?她才不怕嘞!

    这么想着,花腰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却硬生生地愣住了——他白皙的手伸到她脸庞一侧。

    鸢夜来惊得缩回手,手无所适从,不知放哪里好,“你的鬓发乱了……落下来了……”

    她撸了一下散落的鬓发,尴尬道:“夜深了,你走吧。”

    他深深地注目她片刻,如一道轻烟般离去。

    花腰躺下来,想起刚才看见他那只手的时候自己心跳如鹿,不由得心神一颤。

    哎呀呀,她在想什么呢!鸢夜来可不是一般人,一旦招惹了就摆脱不掉了!

    他拥有一副绝美得令世间男女发狂妒忌的皮囊,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才智谋略,还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地位。他奸恶之名在外,心狠手辣,十恶不赦,这些日子,她与他交手数次,虽然有胜有负,但她可以肯定,他未曾出过全力。

    不知他出尽全力,会是什么样。

    因此,这种妖孽般的人物,惹不起,躲得起。

    ————我是天下无敌、风华绝代的分隔线————

    翌日,花腰吃过早点,就被狱卒带到审讯房。

    审讯房里,连公公坐在案后,嚣张阴毒、不可一世的样子令人痛恨。其实,他年纪不大,最多四十出头,颇有俊色,因为是阉人,变得唇红齿白,整个儿显得妖里妖气,一看便知是奸恶之徒。

    两个身怀武功的公公走过来,一脚踹过来,她早有准备,迅速闪移。

    要老娘向一个阉人下跪,还有比这更逗比的吗?

    “嫌犯还不下跪?”连公公恼怒地喝道。

    “我是主,你是仆,主子向奴才下跪,这是什么宫规?”花腰的雪颈挺得直直的,傲骨铮铮,“虽然我是嫌犯,但只是有嫌疑,我为什么向一个***才下跪?”

    “你只不过是冷宫弃妃,涉嫌杀人,还敢口出狂言?”他恼羞成怒,狠毒之气从狭长的小眼迸出,“大刑伺候!”

    “我是冷宫弃妃,但还是你的主子!”她的杏眸蓄满了刺人的冰凌,“今日你敢伤我半分,他日我定当十倍奉还!”

    连公公气得五官抽搐,眉毛都颤起来了,“今日就让你知道咱家的厉害!”

    一人信步踏入,沉暗的声音飞刀般射来,“连公公未审就先用刑,未免太过狠毒。不知太后知晓,会不会将你治罪?”

    连公公涂着脂粉的老脸顿时沉下来,这魔头来做什么?

    花腰看向周扬,水眸轻眨,他来得可真及时。

    周扬身姿如山岳,威势不凡。两个东厂的人提着一把红檀木雕椅,放在东侧,然后笔直而立。周扬一展墨色披风,潇洒落座,气势惊天。墨色披风飞扬而起,缓缓落下,仿佛一只猛兽,蛰伏着,等待反击的良机。

    花腰不淡定地眼梢一抽,我擦,还搬了东厂的雕椅来坐,要不要这么狂霸拽?

    “此案乃内宫事务,东厂办的是外朝的案件,不得插手内宫事务。督主请便!”连公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东厂办案无数,为太后、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谁说东厂不能插手内宫事务?本督主偏偏要在这里听审,以防有人徇私枉法,冤枉无辜之人!”周扬背靠雕椅,坐姿稍显慵懒,周身上下却透出一股子凛凛的霸气。

    “连公公再不审讯,我可要回牢房睡觉了。”花腰道。

    连公公暂且咽下这口气,喝问:“桃花是方贵人的侍婢,据方贵人说,前日,桃花发现那个叫阿愁的宫女偷了方贵人的红薯,去教训阿愁。你看见桃花打阿愁,便过去喝止,打了桃花一棍,还掌掴桃花十几掌,有没有这回事?”

    花腰回道:“有这回事。阿愁年纪大了,被桃花打得遍体鳞伤,再打下去会出人命,我就阻止了桃花。再说,桃花和阿愁同是奴婢,没有资格对阿愁私下用刑!”

    “桃花辱骂你,是不是?”

    “是!”

    “你与桃花结怨在前,昨日桃花去找阿愁,你便用银针杀死她,是不是?”连公公怒问。

    “不是!我没有杀桃花!昨日午膳后我就没有出门!”花腰严词否认。

    “杀死桃花的凶器是三枚银针,跟你用的银针一模一样,你还想砌词狡辩?”

    “我所用的银针是再普通不过的绣花针,照公公这么说,宫里的秀娘岂不是也有杀人嫌疑?公公还不把那些秀娘押入天牢审讯?”

    连公公被她这番话堵得语塞。

    周扬也没料到,瑶儿的嘴皮子这般厉害。他讥诮道:“连公公要不要东厂帮忙,把那些秀娘抓回天牢审讯一二?”

    连公公原以为今日一审就能让她认罪,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更没想到花婕妤这般伶牙俐齿。再审下去,她也不会认罪。于是,他说明日再审,命狱卒把嫌犯关入牢房。接着,他匆匆离开天牢,去请旨。

    周扬不能在天牢多待,在牢房前心疼地看她。一ye之间,她的气色就不好了,他一定要尽快行动,争取在入夜之前把她救出天牢。

    “瑶儿,你受苦了。”他的眼里溢满了款款柔情。

    “没事,蹲牢房不算什么苦。”花腰轻然一笑。

    他再安慰几句,便匆匆离去。

    ————我是天下无敌、风华绝代的分隔线————

    宫道上,一人健步如飞,正往万寿宫赶去。

    周扬猛地顿足,看见鸢夜来快步走来,这小子刚从万寿宫出来?

    鸢夜来在他面前止步,悠冷的目光落在旖旎而去的宫殿群,“想去万寿宫?必是白走一趟。”

    “你去过了?”周扬心下一动,看来这小子不会袖手旁观。

    “我不像你这么蠢。”鸢夜来的唇角滑出一丝讥笑。

    “你找死!”周扬眉宇一凛,攥紧拳头。

    若非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他一定教训这个道貌岸然的奸臣!

    鸢夜来道:“东厂的情报举国无双,你这个令朝野闻风丧胆的东厂魔头,想必搜集了不少徐家犯案的罪证。半个时辰前,有人将徐家知法犯法的罪证扔到都察院,相信再过半个时辰,都察院那几个刚正不阿的老臣会把那些罪证呈给太后。”

    周扬心头一颤,徐家要遭殃了。

    是谁做的?是这个恶贯满盈的奸臣?他为什么这么做?

    想到此,他隐隐地猜到了什么,眸色霎时阴冷了几分。

    方才从天牢出来,黑鹰就来禀报,一早洛阳的大街小巷、市井坊陌就流传开一件事:徐家仗着是大周第一外戚周家的外家,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横行乡里,不仅霸占良田果园,还强抢民女。当然这些不足以诛杀徐家,工部侍郎徐大人贪墨,中饱私囊,徐冲将朝廷的铁矿占有己有,才是让徐家满门抄斩的死罪!这次,都察院得到徐家的罪证,朝廷要对徐家开刀,不会再姑息养奸。

    洛阳百姓早就对徐家的恶行怀恨在心,听到这样的事,奔走呼告,不出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方才,周扬就觉得这些传言有蹊跷,此时细细想来,想必这些都是这小子的手笔!

    单单都察院呈上徐家犯事的罪证,太后看在周家的面上,定会强压下来。而倘若洛阳城传开这件事,流言满天飞,那就不一样了,太后想徇私压下,便会背上骂名,刚刚稳定三年的民心将再次动荡。

    鸢夜来这招,委实高妙!

    “你抬出徐家,是为了救瑶儿?”周扬艰涩地问。其实,他并非没想到这次瑶儿受害是何人的阴谋,并非没想到用徐家来牵制,只是,徐家与周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狠不下心,想用别的方法救瑶儿。

    “瑶儿不是你能叫的!”鸢夜来终于正视他,眸色淡漠得不近人情。

    周扬不与他计较,的确,在这件事上,自己太过妇人之仁。

    鸢夜来道:“东厂再不去抓捕,只怕徐家的人跑得无影无踪。”

    周扬邪狂道:“想逃出我这个大魔头的手掌心,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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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的人犹如一群饿狼闯进徐家大宅,遇到府卫的抵抗,一路斩杀,尸首遍地。最终,东厂把徐家三十余口押入东厂大牢,行事可谓雷厉风行,令人丧胆。

    不少民众围观这场令人魂飞魄散的抓捕,难得的第一次称赞东厂这些朝廷的鹰犬。

    这件事不仅震动了朝野,也震动了万寿宫的周太后。

    自然,周太后压不住徐家一案,饶是周贵妃哭泣求情,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周贵妃疲惫地回漪兰殿,在寒风凄凄的宫道上,她看见两个男子站在凛冽的风里,墨色披风和深紫蟒袍被风鼓荡而起,恣意张扬。暮色四合,青黛色的薄雾里,那两个风华绝世的男子并肩而立,俊美的容颜从薄雾中浮出来,宛若精雕细琢的立体浮雕,令人一见难忘。

    她坐在镶金绘彩的华丽凤辇上,凤辇停在他们面前,却没有放在地上。她慵然而坐,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冰冷笑意,一如高傲的女王,接见她的臣子。

    鸢夜来和周扬略略欠身,“拜见贵妃娘娘。”

    “周扬,你自毁前程,本宫不会阻止你。这是你的损失!”周贵妃柔声缓缓,却藏着冰寒的锋锐之气,“五年前,相爷端了赵家和唐家,手段狠辣,行事如风雷。今日,相爷把徐家三十余人下狱,不输五年前的雷厉风行。相爷一出手就朝野震动,这洛阳城也要震上一两个月,令人胆战心惊呀。这奸臣之名,怕是更响亮了,享誉四海。”

    “臣这奸臣之名再响亮,也及不上娘娘‘洛阳四艳’之首的美誉响亮。”鸢夜来语音浅浅,薄唇仿佛含了一缕春风。

    “为了一个贱人,与本宫作对,与太后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相爷可要想清楚了。”她精心匀妆的眉目亮若星辰、美艳如妖,乌黑的睫羽缓缓一眨,高贵,孤傲,冰冷,令人不敢靠近。

    “娘娘貌若天仙,这一言一行,却远远不及九天仙子的风范,还请娘娘自重。”他淡淡道。

    周贵妃涂了猩红蔻丹的玉指猝然收缩,美眸冷凝,冰寒的怒气乍泄而出,“相爷用徐家要挟本宫,本是一招好棋,不过本宫并不在乎徐家人的生死,本宫只要那贱人死!”

    鸢夜来清冷的眸光扫向她,“娘娘觉得臣救不了花婕妤?”

    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莫非相爷还能颠倒是非?”

    “臣最擅长的便是颠倒是非。”他浅笑,风光霁月。

    “瑶儿没有杀人,总会真相大白。”周扬森冷道。

    “你们想救她一命,只怕来不及了。”

    周贵妃纤长如蝶羽的眼睫轻轻一眨,端的万种风情,美得令人屏息,可是眸里的狠毒分外明显。

    鸢夜来和周扬对视一眼,糟糕!瑶儿有危险!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身,施展轻功朝天牢疾奔而去。

    周贵妃看着他们瞬间消失,心里闷闷的痛,渐渐变成了锐如刀割的痛。

    鸢夜来,我周子衿绝不会轻易认输!我会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有多么错!

    等你赶到天牢的时候,那贱人已变成一具烧焦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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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茶的时间之前,天牢。

    连公公将一只食盒交给狱卒,低声嘱咐了两句。

    狱卒把食盒拎到花腰的牢房,“黑鹰大人送来的晚膳。”

    她接过食盒,把一碗饭、三碟菜端出来。饭菜很香,闻之食欲大增,她确实饿了,便开吃。可是,她正张嘴咬鸡腿的时候,忽然停住,眉心微颦。

    鸡腿,红烧肉,山药排骨……周扬送来的膳食,从来不是这些家常的大鱼大肉,而是御厨做出来的精致膳食,比这些精细十倍!

    她用银针试毒,果然,银针变黑了。

    诬陷她杀人不成,就毒死她,周贵妃可真是恨她入骨啊!

    周贵妃,你非要置我于死地,我非要活得好好的!

    忽然,花腰闻到一股怪味,好像是烟味。她连忙往外看,不好,左侧和右侧的牢房都起火了,且火势蔓延得很快,两间牢房被熊熊的大火吞噬。再过片刻,大火就会蔓延到她的牢房。

    妈蛋!下毒毒不死她,就纵火烧死她!

    她用银针开铁锁,可是,狱卒长持剑刺过来,不让她靠近铁锁。她怒极,三枚银针脱手而出,狱卒大惊,闪身避开。她趁机上前去开锁,狱卒的长剑再次刺过来。

    花腰出其不意地将银针射向他,刺中他的脖颈,他慢慢地倒地,气绝身亡。

    天牢密不透风,呛鼻的浓烟弥漫了整个牢房,咳嗽声、呼救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充斥了整个牢房。可是,看不见半个狱卒的身影。

    她捂住口鼻,咳了一阵,继续开锁。

    然而,大火已经烧过来,铁栏和铁锁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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