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三十一(1/2)

    自从戴面具的女性把纱由救出来後,就安排纱由接受武技警备队的保护。一直到事情告一个段落前,纱由都过著深居简出的生活,三餐有人准备,定时的关切,偶尔会透漏一点外界的消息。

    那天听到彦凤受伤的事情,纱由差点要冲到医院,可是却被留守的武技警备队给拦阻下来。接下来,像是骨牌效应一般,整个东科岛开始翻天覆地,事情一件一件的暴发,她却只能躲在这个被人筑起的堡垒,哪里都不能去,那种焦虑、失落和无力感,沉重的打压了她,逼的她喘不过气。

    然後,等到一切都平息的这个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却反而不敢离开。

    今天,是纱由在受保护後,第一次见到武技警备队以外的人。她对这个辅导员的印象已经很淡薄,甚至想不起她是否真的认识辅导员。

    辅导员在口沫横飞後,盯著纱由,对方的反应实在冷淡到让人感到悲哀。

    「算了,交给我来好了。」紫把辅导员赶到一边去,自己凑到纱由的面前。「奶还记得我吗?」

    非常单刀直入的发问,纱由很认真的看著紫。

    「┅┅不,没有印象。」纱由老实的说。

    紫挑了眉。「很好!但我把奶记的很清楚。我姓叶名紫,以前说过要收留奶当我家的小孩。」

    纱由缓缓的眨几下眼睛,小时候的记忆似乎渐渐回来。

    「虽然奶逃『家』逃的够久了,但我还是很有度量的愿意原谅奶。所以,奶要不要跟我走?」

    辅导员和律师两人几乎想对紫翻白眼,有人这麽说话的吗?

    「跟我走有好处喔!食衣住行样样不缺,奶想跟谁在一起是奶的自由,我不会干涉。重点是,奶不用为了保护底下的小弟浪费自己的生命,每天都在男人堆里混,怎麽可能混的出什麽名声?黑道、帮派、刀械,枪炮弹药这类东西,都不是适合奶的东西。」

    纱由的表情闪过一丝的怒气。

    「还有啊!女孩子总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逛街买衣服,偶尔跟朋友喝个下午茶之类的,难道奶都不会向往这样的生活?人生真的失去很多光彩啊!」

    「或许一切如奶所说,但我从来不觉得这样哪里不好!」纱由愠怒的说。

    「为什麽?这里有奶无法离开的原因?男人?小弟?帮派?还是什麽?」紫依然是那副让人火大的轻浮。

    「这跟奶没有关系。」

    「为什麽要生气?奶觉得我侮辱到奶?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喔!奶原本就不适合这种世界。」

    「我适不适合是我自己决定的!」

    「在我面前,奶还是少说这种话比较好。」紫的眼神变的深沉。「遥远的过去,我负责照顾奶,奶尊我为师,我将我所拥有的一切知识授予於奶,而奶也不负我的期望般的努力学习。」

    纱由张大眼睛,直觉的紫是一个神经病!「奶到底在说什麽!」

    「奶失去我的庇护太久,无法马上想起我很正常,但奶会明白的,我的存在对奶有多大的意义。」

    紫的话意境太深奥,没有人能明白,或者应该说,没人想明白。

    「对了!奶想不想跟奶妹妹生活在一起?」

    紫突然跳回现实,纱由的脑袋跟著跳针。

    「拜托奶说话有条理一点啦!」辅导员头痛不已。

    「到底想不想啦?我可以让奶们生活在一起喔!只要奶跟著我。」紫完全不理会辅导员,迳自说自己想说的话。

    「为什麽这样问?」纱由愣愣的反问。

    「她和想奶一起生活。或许更应该说,这是她心里最深的期待。」

    「期待?可是我┅┅」

    「奶所有的烦恼都不是烦恼!」紫打断纱由。「奶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了!只要奶愿意,我可以为奶排除一切的阻碍。就跟遥远的过去一样,奶是我怀中那个撒娇的徒弟,我则是为奶遮风挡雨的师父。」

    错愕表现在纱由的脸上,完全无法理解的她,只看到紫笑的温柔。缓缓的,从灵魂深处浮上来的熟悉感,让她失了神。

    「生命有其轨迹,跨过漫长的时光,奶们终将会再会,回到最初。」纱由蓦然想起这句话。

    有个偶然在路边公车站牌下遇到的老太太,她慈祥的问著∶「奶相不相信命运?」

    纱由愣了几秒,摇头。

    老太太露出亲切的笑容,没有因纱由的回答而感到失望。

    「在不久的未来,循著奶的足迹而来的人,会为奶打造一个遮风避雨的家,从他眼中坚定和慈爱,奶会明白,漫长时光的漂流终到尽头,随风飘落的种子即将落土,在他的护下生根发芽。无谓恐惧,难言喜悦,因为生命有其轨迹,跨过漫长的时光,奶们终将会再会,回到最初。」

    纱由都还搞不清楚状况,老太太就已经朗读完像诗歌的词语,又是一副亲切的微笑。

    然後,不知何时从身旁出现的女孩,轻蹙眉头。

    「┅┅我们回去吧!曾祖母。」

    老太太在女孩的搀扶下离开,那时的相遇像烟火,让人印象深刻,却也容易消失。直到现在,纱由才觉得那时的记忆开始鲜明起来。

    纱由现在才想起来,她小时候和紫见过。在一群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中,活泼的、可爱的、年纪小的总是会先被注意,她并不是这样的孩子,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很不显眼,可是,紫却蹲在她面前,只问一句∶要不要当我女儿?

    多年後的今天,紫还是在纱由面前,说著同样的事。

    「为什麽?奶没有孩子吗?」纱由问出当年不敢问的话。

    「我有啊!年纪比奶还小。」紫露出不解的表情。「难道我就不能再有一个孩子吗?」

    紫问的真率,让纱由沉默。

    「真可惜,如果小希或小珞在的话,一定能知道奶现在想什麽?」紫懊恼的说。

    纱由抿著嘴,望向紫的眼神充满无助。「请告诉我,被选择的孩子,真的会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