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刻的转机

    形势变得越来越糟糕，现在唯一能起作用的就是组里的程序员老大Jordan。我的项目由他开头，转给我和Christian。他一手包办了组里最重要的几个大项目，除非公司倒闭，否则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地位。可 Jordan远在佛罗里达，所有的交流只能通过打电话和邮件。好在美国同事间少去很多钩心斗角，他从排得满满的日程表中挤出了一个小时解释我的项目构架。我一边做，一边问，一边搜索，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只要能做出一个结果，就能说明这个项目存在的意义。

    日子又回到紧急备战的状态。每天晚上工作十几个小时，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办公室捣鼓程序，睁眼便赶往办公室，半夜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休息，睡觉吃饭也成了极其奢侈的事情。项目一点点有了突破，似乎离做出结果越来越近，而我和建志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妙。他是我的指导者，可我们都地位不保。有时，他过来替我加油鼓劲，有时，他在我身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时间紧迫，我已顾不上身旁的变化。

    终于在二月的第一个星期，项目做出了预计的结果。我欣喜若狂，半夜把做好的结果发给了Tom大叔。第二天，我的待遇彻底改变了。Tom大叔半年来第一次大驾光临我的格子间，神采飞扬，极尽赞美之词。不仅如此，整个项目的进展在第一时间通告给全部门。Tom大叔召集所有经理和组长展示我的工作成果。自从Jordan离开项目组后，这是一年多来的第一次突破。我瞬时成了办公室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个月的日夜奋战让我疲惫不堪，Tom大叔很体谅地允许我迟到早退。一日早上十点，我在停车场碰到正准备离去的建志，他的手上拎满塑料袋。

    “我被裁了。” 建志很平静地看着我。

    我的感觉很复杂。他是我的指导者，半年的时间，他教会了我很多。可是在这种时刻，他又恰恰是我同组的竞争对手。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匆匆和他别过之后，我慌忙冲进办公室，电脑里联系名单已经黑去一片。公司没有信守诺言，被特招的毕业生也裁去了一大片，那些和我同时入职的校友，很多状态不明。可刚刚毕业的本科生、研究生，又有多少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自己不可或缺呢？建志的格子间也被清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