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季羡林，大师的背影（2）

    人们都很珍视自己的“第一”，这本《落叶集》占了我两个第一：一是我购买的第一本诗集，一是我惟一没见作者本人而得到的签名本。

    对我而言，艾青一直闪烁在诗里。

    我眼中的新凤霞

    去北京组稿，闲暇下来，就想到要去拜望张中行先生。张中老已经搬家，由北大燕园迁至德胜门外，我辗转换车，来到他家楼下，买了个大西瓜，捧着上了三楼。

    果然张先生见面就埋怨，说我不该花这个冤枉钱，因为时令不到，西瓜还正贵，而家里并没有人可以消费，我只好说：“吃不吃由您，买不买由我。”

    张先生答应为我主持的栏目写文章，定下题目，他说近日寄给我。我想顺藤摸瓜，就说可不可以再介绍一位名家，这自然就说到新凤霞。张先生说：“没问题，我跟吴祖光和新凤霞关系很深，我给你打个电话吧。”在他那个小笔记本上翻号码，抄起电话，问：“是祖光兄吗？凤大姐在吗？”这也是只有他们这个年岁的人可以这样开玩笑：张中行先生88岁（1987年），吴祖光81岁，新凤霞61岁，而他们却如此称兄道弟！我在旁边听了，不禁抿嘴微笑。

    有了这个尚方宝剑，我准备去新凤霞家去。

    新凤霞的名气，还用我在这里赘述吗？在30岁以上的人中，说她家喻户晓，好像都不过份。她演的《刘巧儿》，曾是妇孺皆知的名剧。据说有一年，中国作家代表团一行数10人，去山西大同煤矿体验生活，当主持人介绍“这位就是著名作家吴祖光先生”时，台下的掌声并不热烈，因为吴祖光先生虽然也是文化界的名家，但其作品远远没有《刘巧儿》流传得那么广，主持人又补充道：“吴先生就是唱《刘巧儿》的新凤霞的丈夫……”台下竟然掌声热烈非凡。

    就我个人而言，《刘巧儿》的一些唱段，也是至今还萦绕耳畔的，而且看剧照，新凤霞的美丽，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后来发现比我直率的人还有，那就是黄永玉先生，他在为新凤霞的《我当小演员的时候》写的序文中，第一句话就是：“新凤霞真漂亮！”所以当我站在新凤霞面前时，我明显感到她化了妆，涂了口红，女人爱美的心情永远没有变，而以新凤霞这样演员出身的人，对化妆自然有特殊的研究，因而，虽然年纪不饶人，但是我仍然觉得她还漂亮，以至后来熟识了，我还忍不住当面赞扬过。

    新凤霞坐在里间的硬木凳上，旁边倚着一副拐杖，她自“文革”时因吴祖光错划右派受株连，被下放改造，因病得不到治疗而瘫痪后，不但失去了登台演出的机会，而且出门的机会也不多。她如今的日常生活，主要是读书看报，画画写作。我从她捡出的几篇文章中挑选，认为《义父齐白石教我画画》一文较适合我刊，就决定拿走，算算字数，我脑子一转，说：“凤阿姨（我先称凤老，她说还不到老的时候，叫我凤阿姨吧，喊吴祖光老我不管），这篇稿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