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牡丹亭的夜晚(1/2)

    牡丹亭的夜晚

    拿到友人赠与的昆曲《牡丹亭》戏票,我心里一阵欣喜。几年前,曾有机会目睹白先勇先生出品的“青春版”,因故未能入场。这次是苏州昆曲传习所原汁原味演出,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了。站在中山公园西门口等人,疑似观众或疾或缓飘过,神情柔和,举止透出一股文艺范儿,这让我对这个夜晚充满了期待。

    剧场里也就坐满六七成观众。时间到,学者田青出场主持,沉稳而有**,他如数家珍般介绍起《牡丹亭》来,剧场上空回旋着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当他谈到昆曲的文化价值时,二楼后排突然传来不友好的掌声,大家都愣住了,田青停顿片刻,强硬回应道:我是主办方,我有权说自己想说的话,介绍本来就是活动的一部分,而且不会影响演出……后面勉强安静下来了。

    演出开始。尽管知道剧情,但演员还是很快将观众带进了迷人的梦境。杜丽娘千古春梦做得枝枝蔓蔓,淋漓尽致,打穿了人们那点矜持,把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出来,剧场里清流激荡,氤氤氲氲,我能感受到那种美好的气场。

    至情至性的杜丽娘,正是作者用来承载人生美学的符号,他把人生价值交付这个渴望冲破囚笼的女子: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在躯体毁灭之前,释放自己正当的**。我感觉,汤显祖崇尚爱欲至上,把享受上天赋予的快乐本能,作为最高的美学原则。柔婉多情,缠绵悱恻,剧中人的台词,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心境,青春少女描摹的是沧桑男人的心思。韶光易逝,人生如烟云转瞬即逝。红颜变枯骨,在死亡面前,遵从内心的召唤,轰轰烈烈过一生,短促,却本真。此曲有唐人陈子昂的感怀,“罢了,这梅树依依可人,我杜丽娘若死后得葬于此,幸矣。”我是听到此句始沉入剧情,感怀伤逝。十七岁的青年躺在复旦大草坪上,蝶飞莺啼,草长树高,书其实是看不进去的,心在伊人身上,那个生命中注定要出现的人儿。满园花香带给我的是伤感:伊人何在?撩人的春光里,心头涌上来透彻肺腑的悲哀。

    但观众却不让我沉浸于那种感伤中。

    从演出开始,右边过道里便呼呼生风,一些人侯鸟般迁徙,从后排挪到无人的空位上,管理员坚决劝阻,仍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