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江南晚秋琐记(1/2)

    江南晚秋琐记

    晚秋和冬天的界限没来由地暧昧起来,分不清自己是在哪一个季节里彷徨。北京大街上,金灿灿的银杏树披头散发,似**的信众,在含糊的时令里孤独地燃烧,又仿佛清高的剩女,不顾一切地发起情来,在绿草映衬下,给予观者梵高式的一击。在残剩的阳光里,踩着老槐树遒劲的影子,人们露出婴孩般的喜悦。

    南方就不同了。也许罢。

    高铁变得拥挤起来,人们已经忘记了温州事故——别人大约总是脆弱的,会让黑暗吞噬,我总归要幸运一点。通向江南的路让人显得温柔一些,这或许只是我的幻觉。杭宁苏锡常,一串引人遐思的地名,如今蜕化为汉字,躺在历史的幽暗处,发出鬼魅似的柔光。

    过了长江,心一下子柔软起来。被高楼肆意切割的大地,因树的姿色而挤出一抹迷人的醉红。在绿的底色上,窜出枫叶清亮的橘红,好似惹人怜爱的风尘女的浅笑,令人遐想,又怅然若失。江南已经很老了,而这些好看的酒窝和红唇,只是落幕前凄美的化妆。

    规划师栽种的树及花草,让持续隆起的城市显得不那么逼仄。无语的植物带给人生的抚慰,但很不可靠。人类证明自己需要另一样东西,那便是记忆。石头木头垒砌的建筑在,则记忆在,进入历史气场,在触摸人事之际,感受活的价值。人这么脆弱的动物,一旦失去记忆,也就迷失在虚假的时间里,沉沦下去。

    去一个地方,想看他不变的东西,而常州新得令人害怕。为了和标志性建筑天宁宝塔对称,还修了一个没有由头的,组成滑稽的吉祥双塔。大道,楼宇,行道树,汽车东突西奔,溢出来的人四处张望,随时炸响的喇叭声,与眼睛同在的炫目广告牌,这一切组成格式化的城市场景。悠闲的地方是在公园,吊嗓子,下棋,用粗笔蘸水书写唐诗宋词。想透口气的远离城市,于郊外做成一团。南京汤山镇,蒋公别墅所在地,人们排队进入温泉浴池,领受来自大地深处圣汤的沐浴。滑腻的水从饥渴的身体表面流过,催开了沐浴者拘谨的嘴巴。土菜馆人声沸腾,人们不是来吃味道的,而是演示自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