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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温暖的方式爱你:意林优秀作者十年珍藏版 第九章(4)(2/2)

的母爱只给一个孩子。看来他这个孩子在母亲心目中是没有缺憾的,倒是他觉得自己和父母身上有太多不完美,心里不说,却是暗暗划了一道又一道,那种遗憾和委屈时时会通过说话方式的改变,以及做事时的别扭表现出来。父母当然再明白不过,依然看他是小孩子,任由他在心情不好时闹一闹,他那点小聪明,装着看不破。只有在看他实在太忙,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父母时,他们才会背着他悄悄议论:当初再生个女儿该多好,好帮帮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

    这次母亲生病输液,没有姐姐妹妹帮他,却有另一个男人帮他,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着的。可是他忘记了,父亲跟他一样粗枝大叶,母亲什么时候口渴,什么时候需要动动身子,什么时候需要上厕所,父亲和他一样迟钝、糊涂,做起事来也不好意思,叫母亲好气又好笑。他们都忘记了,当他们生病时,她是怎么悉心照料的,他们只记得自己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病人。有时候病好了,还赖在病床上不想起来蹦跳一番,奇怪生病竟也生出留恋和幸福感来。恐怕永远不会有人提醒他,这个小家过生活,主要还是靠他母亲。只要母亲好,他们两个大男人就糟不到哪里去。在这个家里,最应该感到遗憾和委屈的应该是母亲,可是她对谁都没有讲过。她总是很满足,在外人面前还会夸他们。母亲这次生病,他们偶尔体现出来的细心和爱护,也会让她感动半天。一次,母亲说身上有些冷,他不声不响脱下外套,给她盖上,父亲也不声不响伸出手,去捂她的手。他们都不知道,这种平时少见的“待遇”让她淌下了眼泪。还怕他们多想,悄悄转过身,装着困乏去睡觉。刚“睡”去一会儿,母亲又转过来,让他赶紧穿上外套,怕他冻感冒,声称自己不冷了,还有点热燥。他听话地穿上外套,而父亲也急忙抽出手,脸色红红的,肯定也觉得有点热。他可能又忘记了,小时候,在冬夜,母亲是怎样“优待”他的:总是提前钻进被窝,暖热了才叫他进来睡。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睡得太沉太痴呆,尿湿了左边,又尿湿了右边,母亲就把他放在肚子上,让他趴在母亲温暖的肚子上睡。然而现在,连父亲都不会在病床的另一头为她暖一暖被窝,他则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