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可以浑施色相者也。予非能创新，但能复古。

    方巾与有带飘巾，同为儒者之罚飘巾儒雅风流，方巾老成持重，以之分别老少，可称得宜。近日梨园，每遇穷愁患难之士，即戴方巾，不知何所取义？至纱帽巾之有飘带者，制原不佳，戴于粗豪公子之首，果觉相称。至于软翅纱帽，极美观瞻，曩时《张生逾墙》等剧往往用之，近皆除去，亦不得其解。

    【译文】

    记得我小时候看戏，戏中凡是秀才去赶考，或者去拜见当权贵人，秀才穿的都是圆领的青衫，没有穿蓝衫的，最近三十年来才看到演员穿这种蓝衫。近来演秀才时则是蓝衫与青衫都用，以此区分他是君子还是小人。凡是演君子的，如正生、小生和外、末的角色，仍然穿的是圆领的青衫，只有在净、丑角色扮演小人时，才穿蓝衫。这个惯例是什么人开的，实在很难让人理解。青衿是朝廷中的贵重衣罚从贤良愚笨来说，只有圣人的徒弟才可以穿它；从身份的贵贱来说，只有具备士大夫资格的人才可以穿它。有名的官宦、大贤的人都穿过蓝衫，什么时候变成了小人的服装，一定要让净、丑角色穿呢？这种戏场演出当中的恶习应当首先革除。或者仍然按照以前的惯例，只用青衫而不用蓝衫；如果按照新规矩，那么无论是君子与小人，都可以穿青衫和蓝衫，千万不要只让花脸穿蓝衫，使读书人蒙受耻辱。

    近来唱戏用的服装，可以说是奢侈浪费到了极点。如果演的是富贵人家或是使人欢娱的剧本，就不得不这样奢侈，似乎难以要求俭朴。但有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是：女人穿的衣服贵在轻柔，而近来女人穿的戏装，却坚硬得像盔甲，披肩大而且厚，上面夹了两层还围上一层金箔锦缎。衣服的下部有前后两幅，叫做“遮羞”的，一定要用硬布裱上几道棱子做成。这是战场上穿的衣服，名字叫“纸甲”，唱歌跳舞的台上怎么能用这种东西呢？应当换上轻软飘逸的衣服，让它随身环绕，宽松得体。至于衣服上所绣的图案，只适宜用两种，不要绣其他的图案，上身的衣服适宜绣凤鸟，下身的衣服适宜绣云霞，这是规定。“霓裳羽衣”四个字，已经形成了规定，不像点缀其他的衣服，可以胡乱用图案。我虽然不能创新，却能恢复古人的做法。

    方巾和有带的飘巾，都是读书人的服饰。披飘巾显得人儒雅风流，戴方巾衬得人老成持重，用来区分老人和年轻人，可以说是非常恰当。近来戏场上，每当扮演穷苦潦倒、遭遇灾难的士人，就戴方巾，不知道这种做法的根据是什么？至于有飘带的纱帽，做工本来就不精致，戴在粗犷豪爽的公子头上，的确很相称。至于软翅纱帽，看上去非常美观，过去演《张生逾墙》等剧经常用它，近来都废掉了，也让人无法理解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