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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微雨 第三章(1/2)

    一进花园,雪凝就听见人声,有客人?

    是

    ——若男、若风、雨浓他们——雨浓来了?雪凝对看电影简直后悔得要命。

    “我们等你晚餐。”冷敖说。

    “对不起。”她低下头,不看任何人。

    “不是下午只有一节课吗?”若风问。

    “我

    ——去看电影。”

    “和方晓晴?”若风不放松。

    “是。”雪凝冷冷地:“我上楼换衣服。”

    在卧室里磨了十五分钟。刚才她不敢看雨浓的表情,却能肯定他望着她。为什么他只望着她呢?

    再下楼时餐桌已摆好,连冷氏夫妇也一起吃,大家都愉快、热闹,惟独她是沉默。

    “今天是冷敖生日,知不知道?”坐在她旁边的若男低声说。

    “啁

    ——”雪凝失神:“我已完全忘了。”

    “还来得及补救。”坐另一边的若风说,他一直在注意雪凝:

    “等会儿我们去夜总会。”

    雪凝皱眉,夜总会?她最讨厌的地方。

    “我们故意去那儿的,”若男十分顽皮:“冷敖竟一次也没去过。”

    “我也没去过。那是声色犬马之地。”雪凝说。

    “清者自清,在乎个人。”若男眨眨眼说。

    雪凝不再说话,心中却在矛盾。去或不去?雨浓呢?他也不像去那种地方的人。

    “我你做舞伴。”若风说。

    “我不跳舞、”雪凝说得又倔又硬又大声。

    雨浓、冷敖和父母的视线都移过来,人人都望住她。她红着脸一声不响,失态了吧

    I

    “我们

    ——只是去坐坐。”雨浓说得十分温柔。

    立刻,雪凝的矛盾消失了,雨浓去呢!她还是不置可否,但

    ——不再抗拒了。

    夜总会和雪凝想象的差不多,是更豪华些。可能经过选择,这间夜总会没有舞小姐,没有杂乱的感觉,气氛居然非常好。冷敖还刻意选了角落的位子。

    雪凝穿了一身细白麻纱衫裙,十分抢眼。她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若风的视线定定停在她脸上,她觉得不耐。这人是怎么回事?脸皮其厚无比。

    雨浓坐在雪凝旁边,却又令她的心隐约地觉得欢喜。

    他们先坐在那儿聊天,客人渐渐多起来时,他们才开始跳舞。

    冷敖和若男十分有默契。若风正想站起来,雨浓已伸出礼貌的右手。

    “我跟你跳,好吗?”他低声说。

    “我

    ——不会跳舞。”雪凝说。她心中的欢喜一下子变得真实,她随雨浓步向舞池。

    雨浓轻拥着她,她只感到他的手十分温暖、稳定。

    “我也跳得不好。但是

    ——我觉得由我跟你跳这第一只舞会比较好。”

    雪凝意外地抬头望他,他正迎着她的视线。他

    ——竟能猜到她的心事?

    “为什么

    ——这么说?”她忍不住问。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应该这样。”他凝望她。

    很奇怪,她并不害羞也不退缩,视线交接处,仿佛

    ——片柔情如海。

    “我

    ——不想跟温若风跳舞,你有法子帮我?”她就这么坦诚地提出要求。

    “我们一直这么跳下去不回座位,或者

    ——我带你离开这儿。”他眼中光芒一闪。

    “你不等哥哥切蛋糕?”她再问。

    “你的事比较重要。”

    “那

    ——”她决定不下。离开这儿他势必送她回家,她却十分留恋和他相拥而舞的味道。

    “我不知道,我

    ——不想那么快回家。”

    他微微扯一下嘴角,好隐约动人的笑容。

    “我们留下来,连续跳二十曲。”他说。声音里竟有童稚的顽皮呢!

    “好。”冷淡的雪凝简直心花怒放。

    雪会融吗?

    他们真在舞池里慢慢地舞着、转个不停,不论什么曲子,一律慢四步对付。

    而且

    ——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对话,只默默地舞着。

    不知道跳了多少首曲子,直到冷敖舞到他们旁边。

    “时间凝住了?”冷敖问。

    他显得意外,雨浓和雪凝不是做这类

    “顽皮”事的人,他远远地一直望着他们,他们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但是,他们一直在舞。

    雨浓耸耸肩,也不解释什么。

    “我们休息一下。”雪凝感觉到若男在注视她。

    说完放开雨浓,转身走向座位。雨浓跟在后面。

    若风单独坐在那儿,很无聊的样子。

    “没想到你喜欢跳舞。”他望着雨浓。

    “念书的时候,以前。”雨浓答得奇怪:“跳舞可以引起很多回忆。”

    “你爱回忆?”若风又问。

    “不!没时间。”雨浓摇头:“回忆是很奢侈的事。”

    若风一直望着雨浓,仿佛想看穿他的心坎。

    “我是个没有什么回忆的人,”他叹口气:“以前太空白、平凡,不值得回想。我只想将来。”

    “很正常、很应该的态度。”

    “但是回忆

    ——我是指往事,能令人生丰富。”雪凝突然说。

    若风意外地转头,她脸上一片平和。

    “你喜欢多姿多彩的人生?”若风问。

    “我不是指自己。各人命运不同,不能强求。”她说。

    “雨浓跟我差不多大,往事

    ——也只不过结过一次婚又离婚,还有一个孩子。”他说。

    雨浓没有表示,雪凝却皱眉。

    若风心胸窄、小气。

    “那

    ——也是种经历。”她忍不住说。

    若风有点变脸,住口不语。

    好在这时若男和冷敖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若男问。

    三个人都没出声,若男看冷敖。

    “是不是怪我们跳得太久?”她开玩笑。

    冷敖看得出雪凝的样子有点不高兴。

    “不如切蛋糕吧!”他说。

    “不好。”雪凝居然反对:“我觉得这气氛不适宜切蛋糕。,

    “那

    ——该怎样?”若男意外。

    “回家。”雪凝说。

    “算了,就这儿,我又不讲究这些。”冷敖说。招侍者送蛋糕过来。

    乐队也为他们奏出生日歌,刚才那阵小小的怪异和不高兴,就这么盖住了。

    吃完蛋糕没有人再跳舞。冷敖的生日会并不如预期那么愉快。

    主要是雪凝,她板起脸,再无一丝的笑容。

    于是,大家的话就少了,只有若男在打圆场。

    回家的时候,若风姊弟一部车,冷敖兄妹坐另一部。雨浓说:

    “我自己叫车。”

    “我们送你过海。”冷敖说。

    雨浓沉思一阵,终于上车。

    雪凝的神色缓和些。

    “刚才怎么回事?”冷敖问。

    雪凝半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不觉得有事。”雨浓淡淡地。

    “气氛明明十分不好,若风很不开心

    ——”

    “他莫名其妙。”雪凝冷哼一声。

    “我跟他不相熟,他脾气古怪?”)令敖问。

    “不觉得。他给我的印象是温暖如风。”雨浓说。

    “是吗?”冷敖忍不住笑。

    “并不了解他,”雨浓想一想:“我和若男熟些。若风是在美国才认识,在留学生的聚会上。”

    “他教你功课,是不是?”冷敖在倒后镜望雪凝。

    “嗯。”

    “很熟?”

    “不。只搭过他一次车,因为晓晴

    ——正好在门口遇到他,”雪凝指指雨浓继续说:

    “就跟他到我们家。”

    “我跟他不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冷敖摇头。

    是他的生日啊!竟弄得不欢而散。

    “也许没有不开心,大家走到别扭的地方去,”雨浓说:“冷敖,抱歉。”

    “无所谓。”冷敖笑一笑:“如果方晓晴在,说不定好一点,有人陪他。”

    方晓晴?

    很快雨浓就到家。下车时,他凝望后面的雪凝。

    “谢谢你陪我跳舞。”转身步入黑暗。

    雪凝换位到前面,兄妹俩沉默地朝回家路上驶去。

    “那温若风

    ——追你?”冷敖问。

    “不。”

    冷敖看她一眼,感觉到她的肯定。于是不再问下去,他绝对相信雪凝。

    “以前你从来没有跳过舞。”他说第二件事。

    “是,每件事情都总有个开始。”她说。

    他又看她一眼。

    一直到回家,他们没再说话。泊好车,穿过花园走进客厅时。

    “雨浓是我极好的朋友。”他说。

    “我知道。”她点点头,仿佛能懂他的话。

    “你知道就好。你是我惟一的,也是最可爱的妹妹。”

    她的黑眸定定地停在他脸上好久。

    “我只相信感觉,他令我有

    ……”她坦率地。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能有意见,”他考虑半晌又说:“我喜欢雨浓,一开始他就把自己的一切表明。”

    “目前

    ——我只是感觉。”她说。

    “有感觉是非常美好的事。”他坐下来:“人的缘分很奇怪,是不是?”

    “你喜欢若男。”她望着他。

    “不知道,但感觉愉快。”

    “看得出来。”她笑起来:“在她面前,你有很多笑容,话也多起来。”

    “自己全然不知。”他透一口气:“刚才若风在吃醋?”

    “我要求不回座位,我不和若风跳舞。”她坦然。

    “我们兄妹都极端,我们极相像。”

    “哥哥

    ——我可以喜欢雨浓吗?”她犹豫着。和刚才的肯定完全不同。

    “你不是告诉了我吗?”他意外:“事情总有开始。”

    “刚才温若风令雨浓难堪,我很生气。”她终于说。

    “雨浓何等人?他会生气?”他极有把握。

    “但是

    ——”她眨眨眼,浓黑的睫毛掀上去又盖下来:

    “我并不知他心意。”

    “你有的是时间,是不是?”冷敖变得温暖。

    她咬着唇,展开一个好美好动人的微笑,然后欣然而起,走上楼去。

    冷敖望着她的背影,雪凝也长大了。

    并不如预期的如意,一切没有进展。

    雨浓没有来

    “约会”雪凝。甚至周末他来冷家,并没有对雪凝特别些。

    或者

    ——雪凝的感觉错误?

    又是周末,她不再急急赶回家。

    冷敖和他们有固定的周末约会,雨浓是少不了的。上星期,温若风没来,他知难而退?

    “我们去逛街。”雪凝提议。

    “不想动。”晓晴神情一点也不开朗,这不是平日的她:

    “我们去尖沙咀或中环找家好些的咖啡座消磨一个下午。”

    “什么时候学到的习惯?”

    “你不明白。心情不好的时候往那儿一坐,看四面八方的人什么都不想,那会是件不错的事。”

    “你心情不好?”雪凝问。

    “那天早晨上学,看见冷敖在车站接温若男。”她坦率地:“真的有些不舒服。”

    雪凝摇摇头,她一直不敢把这事告诉晓晴。

    “我们找家情调最好的咖啡座去喝茶。”她说。

    两人坐巴士到九龙,周末尖沙咀竟有那么多人,简直吓死人。

    “没有预期的情调。”晓晴说。

    “我想起日本的小咖啡座,”雪凝忽然说:“去年寒假我们去时不是坐过几间?真的很不错。”

    “那是日本情调。记不记得那个只会讲几个英文单词的漂亮大男生?”晓晴有了笑容。

    “连样子都记不住。”

    “那真是开心。他居然敢向你搭讪啊!”晓晴仿佛忘了自己烦恼:“后来知道是鸡同鸭讲,红脸的样子好可爱。”

    “我从来不觉日本人可爱。”

    “不要歧视,你真有那么强的民族意识?”

    “谁知道?只是没有兴趣而已。”雪凝摇头。

    “今年冬天我们再去,好不好?”

    “到时候再说。”雪凝在沉思:“如果我再去,当然不是为咖啡座的男生,我怀念山中日式的酒店。”

    “你真怪,那种榻榻米有什么好?”

    “不知道。”

    叫了饮品之后,两人又相对无言。

    “你为什么情绪低落?”晓晴问。

    “不是低落,只是不高涨。”

    “嫌日子过得太平淡?”

    “不

    ——生活圈子太小,身边来来去去只有那么些人,很闷。”

    “如果你愿意,可以令男生排队。”晓晴笑。

    “我想

    ——我得罪了温若风。”

    “是吗?为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很难讲。”雪凝望着眼前的杯子:“也许我太不婉转,但这是我心中的感觉。”

    “上课时他仍然时时望着你。”

    “我没有再抬头,我觉得很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雪凝不肯说:“我只是想他更明白些我的心意。”

    “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又没真来追我?”雪凝摇头。

    “放心,不会有事。”晓晴十分了解的样子:“现在的男性们对女土、对小姐、对爱情已不再有耐性,不接受他,掉头就走,不会等待。”

    “但愿如此。”

    “根本如此。香港那么多女孩子,漂亮的也不少,哪还能像十几二十年前,爱了就一辈子,好好坏坏至死不悔。现在啊!现实极了。”

    “说得好像自己受了刺激。”

    “陈荫不是不再来缠我了吗?”晓晴笑:“多拒绝几次,自然是知难而退。”

    “爱情在我们这一代真变了质?”雪凝问。

    “社会变了嘛!这个时代已没有永恒事物,爱情不改变才是怪事。”晓晴笑:“你能要求一个油脂飞爱油脂妹生生世世?”

    雪凝被逗得笑起来。

    “总不能一概而论吧!”

    “不知道。我现在对冷敖一往情深;但绝对不但保遇到个更好的会不变心。”

    “你倒坦白。”雪凝吸一口气。

    变心

    ——是种怎样的心理呢?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试试这滋味?

    “真不明白?”晓晴指着窗外:“那么多男男女女都双双对对,惟独我们寂寞。”

    “若不是我们要求高,就是我们欠缺吸引力。”

    “才怪。”晓晴说:“看那一桌的两个人,一进来就盯着我们。”

    “无聊。”雪凝的脸色更冷漠。

    “冷敖他们又是在家下围棋、聊天?他们不厌?”

    “他们是他们,和我们不同。”雪凝有些不自在:“也许再过十年,我也会像他们。”

    “再过十年还不嫁?”

    “为什么一定要嫁?”雪凝最不以为然:“没有人规定人一定要结婚,尤其是女人。我最反对人说什么适婚年龄。”

    “不跟你讨论这种问题。”晓晴说:“我现在寂寞。”

    “真要命。要陈荫出来陪你。”

    “世界上的事真如此,我爱的不爱我,不爱的人,又拚命追。”

    “别口响,说不定陈荫已改了目标,你现在叫他还未必肯出来。”

    “女人真被动?”晓晴扮个鬼脸:“以前没有温若男,我还可以在冷敖面前亮亮相;现在只能单思了。”

    “没这么严重吧!”

    “冷敖

    ——说过什么吗?”晓晴问。

    “他觉得和若男一起很愉快。”

    “够了,这一句就够了。”晓晴狠狠地吞下一块芝士蛋糕:“我全无希望。”

    “明知没希望就别再走这条路咯!”

    “明知山有虎,唉!大多数人都在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做这种傻事。”

    “好,证明自己不傻,我们看电影去,笑片,笑一场出来什么都不记得的那种。”雪凝说。

    “算了,我们回你家晚餐,至少看得见冷敖。”

    雪凝摇头。痴心女子。

    一个男人走过来,是个穿得很时髦,样子颇斯文又带点艺术家味道的男孩子

    ——不知道是否因为如此,他看来有一丝“姐”气,或者是错觉。

    “我姓殷,是广告公司的人,请问

    ——”他盯着雪凝看:“有没有兴趣拍广告。”

    雪凝原本冷漠的脸更加上一层冰霜。

    “没兴趣。”说话的是晓晴。

    “这是我的名片,”姓殷的留下一张名片:“可以考虑一下,有兴趣可以给我电话。”

    他依然礼貌地微笑,然后转身而去。

    “居然有这样的事,”晓晴望望名片:“殷浩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原是极普通的名字。”雪凝说:“走吧!我已受到打扰,那男人还没走。”

    “别这么小气!”晓晴笑:“人家又没有恶意,那男人也不像坏人。”

    “坏人脸上有字啊!”

    “殷浩光,殷浩光

    ——”晓晴默默地念着:“真是熟悉的名字

    —殷浩光,不记得。”

    “如果你想拍广告,过去吧!”

    “人家看中的是你,我才不自作多情呢!”

    “真的快走。看,被这么一搞,四周的人都在望我们,算什么呢?”雪凝红着脸。

    “你脸皮真薄。”晓晴只好跟着离开:“殷浩光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名字。”

    “充其量是个娱乐圈人士啦!”

    “啊

    ——对了!最年轻的导演。”晓晴叫起来:

    “是了,他是个导演。”

    “不是说一个招牌掉下来,起码压死一个导演吗?”雪凝笑:“总不至于你想拍戏吧

    ]”

    “我只想清楚这个名字,”晓晴吸一口气:“我什么都不想,心中只有冷敖。”

    “听你真真假假地说了几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哥哥?”雪凝忍不住问。

    “这种事

    ——还有什么真假?”晓晴望着前面:

    “你没有这种经验,喜欢一个人而他不知道,或没反应,或他喜欢别人,那种感觉

    ——心是会痛的。”

    雪凝颇为动容。

    她从来没把晓晴的这份感情当真的看过,晓晴说会心痛,这

    ——这是真的?

    “晓晴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替我担心,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被人喜欢是另一回事。好在有人喜欢我,我能在这中间找到平衡。”

    “你的开朗个性实在很可爱。”

    “人就是在这种自我开解中活下去。”

    “什么时候讲话变得这么深奥了呢?”

    “你不明白

    ——”晓晴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掠过一抹似真似幻的痛苦:

    “有一段时候——夜晚我常常会哭的。”

    “真是

    ——这样?”

    “现在不会了。”她努力使自己笑得更好:“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突然间雪凝觉得,长大是件很好的事,至少能把得稳自己的感情。

    “我们回家吧!”她觉得面对雨浓不是件难事了。

    她曾觉得她和雨浓没有进展,她很怕再面对他。

    “面对得多,冷敖再好不过是个男人。”晓晴说。

    家里静悄悄的并不像有人,难道他们没有来?前前后后找了一遍,果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