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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的眼泪在飞 第七章(2/2)

怎样?为甚么不让我见他,绑架的人不是他,是那三个人冤枉他。”她尖着嗓子叫。

    “别担心,他们兄弟叙旧,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

    “我的律师要保释他。”江心月说。

    警员不出声,仿佛在等待甚么。

    还是江心月最沉不住气。

    “你让我们在这儿等甚么?简直浪费时间,我要保释卢太。”她又嚷道。

    希仁公司的律师来到,匆匆对他低声说了些话,又拿出几份文件给他看。

    大家都望着他,只见他脸色渐变,越来越苍白,越来越坏,最后愤然把文件掷在桌上,大声暍道:

    “竟有——这样的事。”

    众人的眼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连连喘息又努力抑制自己。

    “我们的好儿子。”他终于黯然叹息坐下。

    “甚么事?”曼宁觉得心惊肉跳,近日一连串发生的事几乎令她负荷不了。

    “‘跃马国际’被证实家杰有份,近年我们所有遭横手抢走的生意全是他做的,纽约第五街大厦、德国发展的度假村——”希仁无限感慨,无比心痛,“还有一些香港生意,他故意跟我作对,还与不法之徒勾结,洗黑钱,做假账,所有的一切全证实了。”

    “希仁——这不是真的。”曼宁摇摇欲坠。

    “事实俱在,警方现在要起诉他,连国际商业调查组织也不放过他。

    “这——他为甚么要这么做?”曼宁流下眼泪,儿子始终是儿子,血浓于水,

    “我们的一切难道不是他的?”

    “不知道他怎么想,”希仁也袁声叹息,

    “现在弄得身败名裂——谁也帮不了他,““我知道原因。”江心月忽然说。

    “你说。”希仁看她一眼。

    “你们越老越胡涂,宠信外人,令他觉得没有地位,没有面子,”江心月尖声叫,“你不同意他提出来的所有意见,你对他连外人都不如,他有骨气,有理想,当然自己出来闯。你又不肯给钱支持,他只好走捷径,甚至亏空公款也是你逼出来的。”

    “你——”希仁气结。

    “难道我说得不对?对自己儿子这么刻薄,对外人却如珠如宝,骂你一句老胡涂绝对正确。你对不起家杰。”

    “胡言乱语,”希仁大怒,

    “如果我同意支持他的一套,今日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的是我。你给我住口,家杰是你教坏的。”

    “心月,冷静些。”江中月说。

    “家杰已认罪,”律师在一边说,

    “他会立刻被移交法办。”

    “希仁——”曼宁眼泪汪汪的,

    “去看看他需要甚么帮助,他始终是你——儿子。”

    希仁交待律师一些事,律师频频点头。

    “要不要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律师问。

    “不。”希仁斩钉截铁的拒绝。

    “难怪家杰不满意,要自闯前途,你们抚心自问,对他像儿子吗?”江心月又尖叫。

    希仁根本下理会她。律师收拾文件迳自离开。一刹那间屋子里又安静下来,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有曼宁伤心低泣。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很惊心动魄。

    警员接听,连连点头,把视线移向江中月的脸上,面露满意的笑容。

    “我们的同事已经找到了复墙中仅可容身的秘道,从你的卧室通到陈冬妹和殷传宗暂住的卧室。你还有甚么话要讲。”

    江中月脸色僵白,一言不发,仿似呆了。

    复墙秘道?是电影小说吗?

    刹那间传宗知道当自己似梦似醒、似醒非醒的状态时,所见到的黑衣人由墙遁去的绝对不是梦,是真实的一切,卢太做的。

    复墙秘道。

    “你说甚么?”希仁完全不能明白。

    “你家真的某些地方有复墙,为某些目的可秘密自由出入,懂这秘道的人是江中月女士,也就是你们家中的女管家。”警员说。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希仁又惊又怒,这是不能想像,不可思议的。

    卢太脸上神色不停的变化着,却始终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你说,”希仁突然转向江心月,声音又大又凶,

    “江心月,你说。”

    江心月彷似吓呆了,从来没见过希仁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么凶过,何况她从来对希仁都有点畏惧,一时之间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希仁指着江心月和江中月,

    “你们两个一定要弄清楚,这二十年来你们在顾家做了些甚么事,有甚么企图,有甚么目的,否则我绝不罢休。”

    姊妹俩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嘴唇闭得更紧。

    “好,你们不说也罢,我完全交给警方,由他们办,最终你们都会说,”希仁一手挽起曼宁,一手拖着家仪,“我们走。”

    三个人匆匆奔向门边。希仁突然想起甚么似的,转身对着传宗。

    “传宗,我们回去。”

    传宗正在尴尬,他应该走?或继续留下?希仁的叫唤令他的心热起来,在这时希仁还能记得他,关心他,他有说不出的感激、感动。

    “不。殷传宗请留下一会,我们另外有些事要跟你印证。”

    传宗停步,冬姨也挽着他的手示意她要跟着他。

    “我们先走,你随后回来。”希仁只好说。

    “我想留下,”曼宁的面色奇特,

    “希仁,我们陪传宗,好不好?”

    希仁颇意外,却也同意,慢慢走回座位上。

    “这是个巧合,”警员翻着资料,

    “因为陈冬妹多次受伤,我们很怀疑你这突然出现的人是否对顾家杰别有企图,于是查了你的身世。我们发现很巧合也极有趣的一件事。”

    “请说。”传宗沉住气。

    “陈菊妹在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死亡,陈冬妹在一九七六年四月六日到保良局助养殷传宗,在时间上,是否巧合?”警员认真的说。

    冬姨、江心月、江中月齐齐变脸。冬姨显得激动万分,整张脸涨得通红。而江氏姐妹却是惊讶意外兼不能置信。

    其他人倒没有太大反应,只不过是个巧合的日子,但他们仍听得十分专注。

    “警方认为有疑点。”警员直接说,

    “在自己亲姐妹去世之际,谁还能有心情去助养一个孩子,除非有特别意义。你能告诉我,这是为甚么呢?”

    冬姨张口结舌,当然她讲不出话,然她连手语也忘了做,只呆呆的望着那微笑的警员。

    “人家有心助养小孩,还要选时辰不成?有甚么好怀疑的?”江心月尖叫。

    “我们怀疑殷传宗是陈菊妹或陈冬妹的亲人,我们也查过,她姐妹二人俱梳起不嫁。”警员说,“以当时的情况,陈菊妹死亡,陈冬抹环境亦不好,为甚么还要助养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而且十多年来视如己出。”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冬姨身上,只见她呼吸急促,整张脸赤红,眼中泪盈于睫。

    但她是沉默的。她永远不可能讲任何话。

    “冬姨,”传宗走到她身边,双手环抱着她,

    “如果你心中有话,可以用手势告诉我,我转告他们知道。”

    冬姨的视线在室内每一个人脸上掠过,最后停在警员那儿。

    “我们可以请手语专家来帮助你。”他高声说、

    冬姨摇摇头,突然站立起来,脸色由赤红转变成铁青,嘴唇微颤,仿佛就要讲话。

    江心月尖叫一声扑上去,双手紧捏着冬姨的脖子下停摇动她。

    “不是,不是这样,不可能——你是哑的,每个人都说你是哑的,你不能说,不许说,不——”

    她的疯狂动作叫每个人都吓了一大跳,警员和传宗同时用力拉开她,谁知她有那么大的手劲,硬不肯放手。

    冬姨被捏得几乎昏倒过去。

    “放手。”警员逼下得已,用拳头打她背脊,痛极了她才放手。

    “为甚么打人?警察打人,警察打人——”她尖声怪叫,一边仍向冬姨扑去。

    “心月,安静一点。”江中月城府深沉很多,一把抱住她,用力扯到一边,

    “陈冬妹又不关我们的事,你不必紧张。”

    江心月怔怔的望着大家,她知道做错了,她的话和行动已引起大家怀疑。

    她闭紧了嘴不再出声。

    “你不许她说甚么?”警员感兴趣,

    “你和陈冬妹之间有甚么秘密?”

    “为甚么不间陈冬妹?”江中月狡猾极了。

    “陈冬妹若能讲话,两位还能安坐此地吗?”警员也不示弱。

    “为甚么不能?我们没做过亏心事,谁也不怕。”江中月理直气壮,“你现在审陈冬妹,我们要求离开。”

    “不能离开,你们或者很有兴趣听下去,看下去。”警员好像胸有成竹,“你还没说为甚么半夜闯入别人卧室?”

    “我是管家,我一直照顾她——”

    “你来应征当我们管家,到底有何企图?”曼宁忽然问。

    “我只为生活,做一份工作而已。”这话江中月大概已想过千百遍。

    “你从来没说是她——江心月的姐姐。”

    “你们一直歧视心月,认为出自欢场的女人都不好,我为甚么要傻得讲出来?”

    “你分明有企图——”曼宁还要说,中途却被希仁打断。

    “等所有你用的药物、食品化验出来后,她有没有企图就一清二楚了。”他说。

    “你们——你们——”江中月脸色大变。

    忽然间,蹲在冬姨身边的传宗说话了。

    “冬姨表示——她去助养我是因为姐姐,也就是陈菊妹的要求。”他说。

    “为甚么?”警员追问。

    传宗把视线放在冬姨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

    “因为——传宗身世可怜。”从未讲过话和出过声的冬姨突然开口,声音虽然生硬艰涩,然清清楚楚,是她在讲话。

    屋子里每个人都惊呆了。

    传宗张大了口不能置信,他呆呆的望着冬姨,自己反而不会说话了。

    希仁、曼宁和家仪也怔住了,这不可能。

    江心月、江中月姐妹更像见到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连意识都消失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好一阵江心月才尖叫,那声音有如夜枭。

    “冬姨——”传宗意外之余,激动的泪水流下来。他一把抱住地一边说:“原来你能说话,你不是哑的,太好太好了。”

    震惊过后,等大家恢复平静,警员才说:

    “现在你可以把心中的一切告诉大家。”

    “陈冬妹,你是魔鬼,你——你竞骗了我们,我们竞也蠢得信了你,你

    ——”

    “她们再也玩不出花样,你放心说。”警员微笑,换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如果我不扮哑,我活不到今天,”冬姨慢慢的,略生涩的说,

    “即使我扮哑,经过两次受伤和昨夜的事,也九死一生。所有的事都是她们姐妹和姓魏做出来的。”

    江心月想站起来申辩,口唇只动了一下却没有行动。自冬姨出声后,姐妹俩的气焰已一下子消失,脸色死灰。

    “她们做了甚么事?”曼宁第一个忍不住问。

    冬姨望着曼宁半晌,眼泪夺眶而出,突然跪在她面前。

    “夫人,我——对不起你。”

    “这是甚么话,请起,请起。”曼宁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扶起冬姨,

    “你在我们家一再令你受伤,我内疚才是。”

    冬姨又沉默半晌。

    “我讲出来的事是我扮哑半生的秘密。本来我以为不可能有这一天,也没有人肯相信我,但鬼使神差,命中注定似的,情形变成目前这样。传宗竟得你们夫妇爱护重用,冥冥中必有定数,天网恢恢——这是报应。”

    大家听冬姨说了这么一番话后,都摸下着头脑,你望我我望你,不明白她想说甚么。

    “冬姨——”传宗皱眉。

    “殷传宗——是你们的儿子。”她认真无北、严肃又肯定的宣布,像宣布第三次世界大战般。

    这消息一下子震裂了所有人的心。

    惊愕、意外、不能置信、不可思议,又有着莫名的喜悦,释然,恍然大悟,许许多多说不清的感觉。希仁和曼宁,家仪一起望着传宗,传宗也望着他们,大家都呆在那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边又传来江心月惊心动魄的尖叫,

    “不可能——他不可能留到现在,不可能——”

    “你说的——可是真的?”曼宁颤抖的,眼泪已唏哩哗啦流下来。

    “绝对真实。我姐姐菊妹临死前告诉我的大秘密,并要我立刻助养传宗,将来若有机会可会你们相认。菊妹临死前是良心发现。”

    “不——不——一”江心月仍茫然尖叫。这竟然是事实,令她大受刺激。

    “告诉我,到底是甚么回事?”希仁觉得自己全身乏力,站也站不稳。这事太——出乎人意料之外,这——简直——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菊妹是江心月的心腹,江心月当年和顾夫人皆怀孕,而且同月生产。江心月想的好计,硬说自己早两天出生的婴儿夭折,事实上却把你们的儿子换走,让菊妹送回乡下送给人。菊妹虽然贪江心月的钱,心却没那么坏,把孩子送到保皇局而没带回乡下。这件事本来没有见光的可能,传宗也永远不知自己的身世,但江心月不放心,找人撞伤菊妹,想死无对证,临死时菊妹良心发现,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我。她为我生命安全担心,便叫我扮哑,让我去助养传宗,并好好待他。这就是整个的故事。”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相信她,家杰确是你们真正的儿子,确确实实的。”江心月尖叫,眼泪鼻涕一起流,“求求你们相信我,家杰真的是你们的儿子,陈冬妹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诬赖我。”

    希仁、曼宁、家仪的眼光一起转向传宗,看他们的样子,对冬姨的话早已深信不疑,过往所有迹象,所有事实显示出,传宗和他们之间的确有奇妙的连系和感情,但是——但是——

    “不不不,这要弄清楚,冬姨——一切该有事实证明,你们不能仅相信一面之辞的,不——”传宗说。

    “是不是真的?”希仁老泪纵横。

    “我陈冬妹一生不说假话,半世扮哑巴,为的是证明这件事,也为菊妹报仇。”

    “传宗——”曼宁向前行一步。

    “不不,”传宗双手乱摇,不住后退。这件事令他觉得荒谬绝伦,本能的他拒绝相信,这个年代会有这样的事,简直像个炸弹在他面前爆炸,令他支离破碎,思想都不能集中,“请不要这样,凡事都该有证据——”

    泪然欲涕的曼宁停了步,但眼睛仍不离开他。以前种种一涌而上,他对顾家的特别感情,对曼宁的特别依恋,和他们有难以言喻的连系,还有三翻四次欲离开他们而不得,这算不算是无形的证据?

    “你还看不出冬姨说的是事实?”曼宁哀声说,

    “孩子,你怎忍心拒绝我们?”

    轰然一声,翻江倒海而来的巨大感情冲激在心内翻腾着,与天俱来的亲情撞击着他的灵魂,他怎能拒绝曼宁?他从来都无法拒绝她,从来不能,因为她是——他的母亲?

    “很简单的事,大家可以验血证明。”很久没有说话的警员说。

    “不。我要她说,”传宗忽然转向江心月姐妹,

    “若你还有一丝天良,你告诉我们。”

    “不,家杰才是顾家太少爷,你不是,你是野种,是野种。”江心月已失控,

    竭斯底里地狂叫狂笑,眼泪也跟着狂流,

    “你有甚么资格?只有家杰才是法定的顾家继承人,将拥有顾家的一切,谁也抢不走。永远抢不走。”

    “你安排自己的儿子来谋夺顾家的家产。那时夫人身体极差,儿子由你一手带大,你说,你给顾太吃了甚么?”冬姨冷冷的说。

    “你果然——”希仁脸色大变,

    “你们姐妹做的伤天害理事。”

    “不要信她,那不是真的。你们一直爱家杰,不是吗?他才是你们的好儿子,这些外人野种才是谋夺家产,你千万别相信——”

    “戏演完了,江心月女士。”警员在一边冶笑,

    “你最好说真话,因为我们有一个最有力的证人。”

    “不可能!谁?不可能。”江心月惊叫。

    深沉的江中月到这时才长长透一口气,摇摇头,一副放弃的样子。

    “你想眼他见面吗?好,等着。”探员走出房门,五分钟后带来一个人。

    顾家杰。

    他垂头丧气,满脸苍白,已完全失去往日的气焰和神采。他只垂着头,不看任何人。

    “你不是有话说吗?说吧。”警员说。

    气氛很僵,屋子里没一个人出声。

    自家杰进来,江心月也沉默了。眼中开始有一抹畏惧,紧紧的盯着家杰。

    突然,令大家意外的是家杰跪下来,痛哭流涕的对大家说:

    “我对不起大家,我知错了。”

    他知错,是哪件事呢?

    “你错在甚么地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家仪轻声问,

    “你到底是谁?”

    家杰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更细。

    “我是顾家杰,是你的堂哥。”他终于说。

    “家杰——”江心月叫得惊天动地,她扑向家杰,一把抱住自己的亲生儿子,呼天抢地,

    “你不必告诉他们,没有人能证实,你不必

    ——”

    “我内疚了五年,再下去我会疯,”家杰倒非坏人,

    “这五年里我做错了许多事,我不能平衡,我霸占人家的地位、人家的亲情、人家的一切。我不能心安,也不能原谅自己,我竟是那么贪心、邪恶的一个人,每天都在欺骗人,尤其是对我那么好的伯父、伯娘,我不能原谅自己。请你——我们收手吧。”

    “你——你这蠢人,我们已几乎成功了,不是吗?若非他出现!”江心月咬牙切齿的指着传宗,“他居然还能在香港,居然还出现,是他破坏了一切。”

    家杰抬起头,恳切求恕的望着传宗。

    “你原谅我们,传宗。”他说。

    此时传宗恼中空白一片,甚么都没有了。一件又一件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实打乱了他的思想意识,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传宗,”曼宁已站在他身边,

    “难道你还不肯认我吗?”

    传宗热泪满盈,用力的拥抱曼宁。多么奇妙,这个令他亲切、仰慕、乐于亲近的人,竟然是母亲,亲生的,这简直是上帝的恩赐,上天对他太好太好,好到——他觉得幸福从全身每一个细胞溢了出来。

    “妈妈——”他哑着声音叫。

    希仁和家仪都流出眼泪,太意料之外的结局竟令他们有点不知所措。

    “事情到此也可结束。”警员轻咳一声,

    “江中月被控伤人罪,顾家杰的案件由商业调查科起诉。至于江心月,你们要告她甚么?到目前为止,警方都无法起诉她,虽然她犯了罪。”

    希仁看看曼宁,她正无限喜悦与满足的拥着传宗,家仪也握紧了这才相认哥哥的手,他心中充满了幸福感觉。

    “我们不预备告她,毕竟我们也团圆了。以后我不要再看见这个人,她和我们顾家再无关系,就是这样。”他说。

    “顾家杰亏空公款的事呢?”

    “那是我们的家事,算了吧。”希仁宽宏大量,

    “他已有他其他应得的罪名,不是吗?”

    “希仁——”曼宁轻轻叫。

    “你不满意?”希仁间。

    “你说的正是我心中想的,”她很感激,“但是家杰——你让他以后还能回公司。”

    希仁看家杰一眼,毕竟有二十几年的父子情。他轻叹一声。

    “如果你愿意,将来回来吧。”他说,

    “毕竟你也姓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