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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卡尔先生致克莱尔色列先生的信(2/2)

愿意人人都留心自己的知觉,而是认为我们应该相信他高兴给我们提出来的见解或者离奇古怪的东西,尽管我们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些东西。

    针对第三个沉思,你的朋友们指出:第一、并不是所有的人在心里都体验到上帝的观念;第二、如果我有这个观念,我是会懂得它的;第三、许多人看过了我的理由,他们都不相信;第四、从我认识我是不完满的,并不能得出上帝存在这个结论来。但是,如果按照我特意指出的话来理解观念这一词的意思,不管有些人对观念这一词所给的歧义(那些人把这一词局限在做成想象的物质性的东西的影象上了),那么就不能否认有上帝的观念,除非是说不理解下面这句话的意思:我们所能领会到的最完满的东西,因为这就是所有的人对上帝的称呼。为了反驳而说不理解人们嘴里所说的最普通的话的意思,这未免太过份了。此外,用我对观念这一词所指的意思,自称没有上帝的任何观念,这是人们所能做的最亵渎宗教的招供,因为这不仅仅是说人们不能用自然的道理认识上帝,而且也是说,无论是用信仰,或是用任何别的办法,都一点也不能知道上帝,因为,如果没有任何观念(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知觉)与上帝这一词的意思相当,那么说上帝存在也是白说,这就和说一个“无”存在是一样的,那样一来,人们就陷于大逆不道的深渊和极端愚昧无知之中了。

    他们接着说:如果我有这个观念,我就会懂得它。这是毫无根据的;因为,懂得这一词意味着某种限度。一个有限的精神不能懂得无限的上帝。不过这并不妨碍精神知觉他,就象人不能拥抱一座山,可是很可以摸着它一样。

    关于我的理由他们也说:许多人读过了这些理由,可是都没有被它们说服。这也很容易驳斥,因为还有一些别的人,他们懂得了这些理由并且感到满意。因为更应该相信哪管是一个人,这个人没有撒谎的意图,说他看到了或懂得了什么东西,而不应该相信其他一千个人,他们否认这个东西只因为他们没有能够看到或者懂得它。同样,在发现对蹠点上,人们宁愿相信几个环绕过地球一周的水手的汇报而不相信成千个不相信地球是圆的哲学家。至于他们在这里提到的欧几里德几何学原理,好象是这些原理对于不管什么人都是那么容易似的。我请他们考虑一下,在那些被大家公认为在经院哲学上最有学问的人之中,一百个人里连一个理解这些原理的都没有,而理解阿波罗纽斯①或者阿基米德的一切论证的人,一万个人里连一个都没有,虽然他们的论证是和欧几里德的论证同样明显,同样可靠。

    ①Apollonius,公元前三世纪末古希腊几何学家。

    最后他们说:从我认识我是不完满的,不能得出上帝存在这个结论来,他们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我并不是不加上什么别的东西而单从这上面直接推论的。他们不过是使我想起这个作者的伎俩,这个作者惯于把我的理由拿来断章取义,使这些理由让人看起来不完满。

    在他们关于其他三个沉思所指出的全部东西里,我看不出有什么是我在别处没有大量回答过的,比如他们反驳说:第一、用我们心里的某些概念来证明上帝存在,然后又说,如果以前不知道上帝存在,对于任何事物都不能确定,我这是犯了循环论证的错误;第二、对于上帝的认识无助于获得数学真理的认识;第三、上帝可以是骗子。关于这几点,请看我对第二组反驳的答辩第三点和第四点②以及我对第四组反驳的答辩的第二部分末尾。

    ②“第三点和第四点”,法文第二版缺。

    但是他们在最后加上的一段,我不知道我们的作者是否曾在他的反驳书里写过,虽然很象是他的话。他们说:许多才智超众的人物以为清楚地看到我作为我的物理学原理而建立的数学的广延不过是我想出来的东西,它在我的精神之外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存在性,因为它不过是我从物体中抽象出来的东西;从而,我的全部物理学不过是幻想的、虚构的东西,就跟一切纯数学一样,而在上帝所创造的东西的实在物理学里,必须有一种实在的、坚实的、非想象的物质。这就是所有反驳中的最妙的反驳,是在这里提到的才智超众的人物们的全部学说的缩写。我们能够理解和领会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幻象和我们精神的虚构,没有实际的存在性,从而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能够理解、领会或想象的,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应该认为是真实的,这就是说,必须把理性完全拒之于大门之外,满足于做猴子和鹦鹉而不再做人,以便有资格挤入才智超众的人的行列之内。因为如果我们能够领会的东西都应该被认为是错误的,理由就是因为我们能够领会它们,那么除非是我们只有把不领会的东西当做真实的接受过来,用这些东西做成我们的学说,象猴子那样模仿别人而不知道为什么去模仿,象鹦鹉那样说些不明白意思的话,此外还剩下什么呢?不过,他们在这里把我的物理学同纯数学结合到一起,这倒使我差堪自慰,因为我特别希望我的物理学同纯数学相似。

    至于他们在最后加上的两个问题,即:灵魂如果不是物质的,它怎么去推动**,以及它怎么能接受物体性的东西的外貌。这两个问题不过是在这里给我机会去通知我们的作者,当他在反驳我的借口下向我提出一大堆这样的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对于证明我所写的东西是不必要的,而且最愚昧无知的人能够在一刻钟之内解决的问题比最有学问的人一辈子解决得还要多,因此他的反驳是没有道理的。这就是我用不着费事就解答这两个问题的任何一个的原因。这两个问题要事先把说明灵魂和**之间的结合做为前提,而对于这个说明,我还没有谈到。但是,我要向你说,这两个问题所包含的全部困难之处不过是从一个假定产生的,而这个假定是错误的,是绝对不能得到证明的。这个错误的假定是:如果灵魂和**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实体,那么这就妨碍它们能够互相发生作用。因为相反,那些承认象热量、重量、以及诸如此类的实在的偶性的人,他们并不怀疑这些偶性可以作用于物体;而且,虽然如此,在它们和它之间,也就是在一些偶性和一个实体之间,比两个实体之间有着更大的差别。

    此外,既然我有笔在手,我就在这里再指出我在这本《意见书》里找到的两处暧昧不清的地方,因为我觉得它们可以最容易使不太留心的读者们感到惊奇;而且我以此来向你证明如果我在这里碰到我认为值得答辩的什么别的东西,我是不会放过的。

    第一个是在第63页上,在那里,因为我在一个地方说过:当灵魂怀疑一切物质性的东西的存在时,它只是在严格的意义上把它自己认识为一个非物质性的实体;而在七、八行以下,为了指出在只是在严格的意义上这几个字上我指的并不是完全排除或者否定,而是从物质的东西里抽出来,我曾说,虽然如此,还不能肯定在灵魂里就没有物体性的东西;尽管他们在这上面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们竟对待我如此地不公正,以致想要说服读者们,说我说只是在严格的意义上是想要排除物体,这样,就使我和以后我说我不想排除物体相矛盾。他们接着指责我在第六个沉思里假定了我在以前没有证明过的什么东西做根据,说这样一来我就做了一个错误的推论。对于这样的一些东西,我都不去答辩,因为很容易认出这个指责是错误的,这在该整本书里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且,如果我不是认识作者的品德,并且不是相信他是第一个陷入一个如此错误的信仰里的话,我就会怀疑他是成心这样做的。

    另外一个暧昧的地方是在第84页上,在那里他想要让区别和抽出是一个意思,尽管二者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把一个实体同它的偶性相区别,就要既考虑这一个,也要考虑那一个,这对于认识实体是有很大帮助的;而如果仅仅用抽出的办法把实体从它的偶性分开,也就是说,如果只考虑实体而不想到它的偶性,这就妨碍人们很好地认识它,因为只有通过各个偶性才能显出实体来。

    先生,这就是我认为应该对这一本厚厚的《意见书》做的全部答复;因为,如果我一个个地驳斥他所有的反驳,虽然我也许更能满足作者的朋友们,可是我认为却满足不了我的朋友们,他们会有理由埋怨我把时间用在这么不必要的事情上,那样一来,就会使凡是想要浪费时间来向我提出一些无聊的问题的人都来支配我的闲暇时间了。不过,对于你的关心,我是十分感谢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