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生态学和文化人类学的启示(2/2)

请参见该书p. 12:

    “用一块土地本身而不再用这块土地上实际生长的食物作为生存竞争的目标,以便使每个个体或家族单位拥有自己可资利用的资源,乃是(动物)有可能具备的最为简单且最直接的自我控制(成员数量的)习俗。……在后面几章里,我们将用大量的篇幅来研究几乎是无限多样的限制成员数量分布密度的因素。……刚刚讨论过的觅食区域问题足够具体了。……我们可以发现,抽象目标乃是群居动物所具有的一个特别显著的特征。”

    另见该书p. 190:

    “就人类而言,在这一方面也没有多少新东西,除了复杂程度以外;所有约定性行为,原本都是社会性的和道德性的行为;并且,为防止成员分布的密度超过最合适的程度而演化出来的初级习俗体系,不仅源出于最低级的脊椎动物,而且在无脊椎动物中也得到了相当稳固的确立。因此,这样的习俗远非人类所独有的属性。”

    ②David Lack,

    The Life of the Robin, revised edition(London, 1946), p. 35.

    正是通过上述诸项研究, 迷人的动物世界才一点一点地展示在了我们的眼前。①然而,

    我们在这里不可能再举更多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 而必须把我们的关注重点转向对那些与生活在由各种规则支配的群体中的人紧密相关的问题的讨论,

    亦即人在逐渐培育理性和语言并运用它们来传播和实施这些规则的过程中所产生的那些问题。就此而言,

    我们只要认识到下面这个事实就足够了:人类社会的确存在着这样一些规则, 它们不仅承担着一种为维续某群体所必需的功能, 而且也得到了有效的传播和实施,

    尽管它们从来就不是“发明出来的”, 从来就没有形诸于文字, 也从来不具有一种为任何人所知道的“目的”。

    ①除了Konrad Z.

    Lorenz与N. Tinbergen所撰写的名著以外, 另请参见I. Eibl-Eibesfeldt, Grundlagen der

    vergleichenden Verhaltens- forschung——Ethologie(Munich, 1967);and Robert

    Ardrey, The Territorial Imperative(New York, 1966).

    此一意义上的规则, 意味着以某种特定的方式作为或不作为的偏好或倾向,

    它呈现于我们所谓的惯例①或习俗之中;因此,

    这样的规则乃是行动的决定因素之一,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 这种规则未必呈现于每个单项行动之中,

    而只会存在于大多数行动之中。任何一项这样的规则在发挥它的作用的时候, 都一定会与其他的规则或倾向并与特定的驱动力相结合,

    而且还常常会与它们发生竞争;再者, 一项规则是否会在一个特定的情势中胜出,

    将取决于它所指向的那种倾向所具有的力量以及同时也在发挥作用的其他倾向或驱动力所具有的力量。在即时**求与那种固有的规则或抑制力量之间常常会发生冲突,

    而这一点已在对动物的观察中得到了明证。②

    ①参见J. Rawls,

    “Justice as faimess”, Philosophical Review, lxvii, 195.

    ②例如, 可参见Konrad Z.

    Lorenz在其著作King Solomon's Ring (London and New York, 1952, p.

    188)中所做的描述;而这段文字, 我们将在本章的后面段落中加以引证。

    这里必须予以特别强调的是,

    高级动物所具有的这些偏好或倾向往往会具有一种高度一般的或高度抽象的特性, 亦即是说, 它们所指向的乃是一类范围极为宽泛的行动,

    尽管这些行动在细节上可能会极不相同。在这个意义上讲,

    它们肯定会比极不成熟的语言所能表达的任何东西都更为抽象。为了理解那些长期被遵循的规则逐渐得到阐释或阐明的过程, 我们就必须牢记这样一个事实,

    即抽象远非语言的产物, 因为它们早在心智发展出语言之前就已经为心智所获致了。①因此,

    这些既支配行动又支配思想的规则的起源和功能的问题, 乃是一个与它们如何被人们渐渐地以文字的方式予以阐明的问题完全不同的问题。毋庸置疑的是, 即使在今天,

    那些以文字的方式得到阐明而且能够经由语言而传播的规则, 也只是那个支配着人(作为一种社会存在)之行动的整个规则系统的一部分。举例而言,

    我本人就怀疑是否有人曾成功地阐明过“公平竞技”(fair play)这个说法中所隐含的全部规则。

    ①请参见拙文:“The

    Primacy of the abstract”, in A. Koestler and J. R. Smithies(eds)Beyond

    Reductionism:New Perspectives in the Life Sciences (London, 1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