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七十一章(2/2)

求无厌和掠夺不止了。彼得拉克可能凭想象认为还有一个强大的人民存在;我不十分相信,即使在14世纪他们的人数可能会减少到仅只有可怜的3.3万在册市民之数。从那个时期到利奥十世时期,如果他们真是增加到了8.5万人,那这种市民人数的增长,在某种程度上,对这座古城是十分有害的。

    Ⅳ.我把造成毁坏的最大、最有威力的一个因素留到了最后,那就是罗马人自身之间的内部纷争。在希腊和法兰西皇帝的统治下,这座城市的安宁只是因偶发的,但却也不很少的,叛乱事件所破坏:那违背法令和福音书的教义却可以逍遥法外,既不尊重外出的君主的权威,也不管在眼前的基督教的代理人的尊严的私家战争开始猖獗的时期大约可以从法兰西皇帝衰落,从1世纪初算起。在长达500年的黑暗时期中,罗马始终处于贵族和人民、圭尔夫派和吉贝林派、科隆纳家族和乌尔西尼家族的血腥斗争的煎熬之中;即使有许多事情为历史所遗漏或不值得引起它的注意,我在前面的两章中已充分展示了那社会动乱的前因后果。在这样一个一切争端都靠武力解决,谁也不能把自己的生命财产交托给无力的法律的时期,有钱有势的市民便针对他们所惧怕或憎恨的内部敌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安全,或为了进攻别人武装起来。除威尼斯以外,意大利的所有自由的共和国都处于同样的危险和模式之中;贵族们都窃取了在他们的住处设防,建立坚固的、可以抵御突然进攻的塔楼的特权。城里到处是这种拥兵固守的建筑;如以卢卡为例,城里共有300座塔楼;它的限制塔楼高度不得超过80英尺的法令,可以适当加以伸缩,也适用于其他一些更富有、人口更多的城邦。元老布兰卡勒昂在重建罗马的和平和正义时首先(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拆毁了罗马的140座塔楼;而在那无政府主义的混乱的最后阶段,直至在马丁五世的统治时期,在该城的13或14个区中有一个区还矗立着44座塔楼。古代遗留下来的建筑最多的是被用以达到这种罪恶的目的:那些庙宇和拱门为那些新的砖石结构提供了宽阔而坚实的基础;我们可以明确指出,哪些现代塔楼是建筑在尤利乌斯·恺撒,或提图斯,或两安东尼王朝的凯旋门的基础之上。只须经过一些微小的改造,一座剧院、一座圆形剧场、一座陵墓就能变成一座坚固而宽大的堡垒。我没有必要重述哈德良的防波堤已被加上圣安吉罗城堡的名号,实际也已改作了城堡;塞维鲁的七角大楼已能独自抗拒一支皇家军队;墨特拉的坟墓已深陷于一片外围工事之下;庞培和马塞卢斯的剧场已被萨韦利和乌尔西尼家族所占据;而那座粗劣的要塞竟逐渐被美化,最后变成了一座辉煌、典雅的意大利宫殿。就连教堂也被武器和军事设施包围起来,而那设于圣彼得大教堂屋顶上的大炮更是梵蒂冈的恐惧对象,也是基督教世界的耻辱。所有设防的地方都将遭到攻击,凡受到攻击的地方都可能被摧毁。如果罗马人能够硬从教皇们手中争夺过来圣安吉罗城堡,那是因为他们已通过一条公众的法令,决心摧毁那奴役的象征。每一座设防的建筑都可以被包围,而一形成包围,一切破坏技术和机械都将全力加以利用。在尼古拉四世死去之后,没有君主,也没有一位元老的罗马,整整6个月被抛弃于疯狂的内战之中。“房子,”当时的一位红衣主教与诗人说,“全被飞来的巨大石块砸毁;城墙也被撞墙锤撞得百孔千疮;那些塔楼陷入一片火光和烟雾之中;而那些进攻者则一心想着掳掠和复仇。”这种破坏活动更因法律的专横而登峰造极;意大利的各派轮番向各自的对手进行盲目的无原则的报复,把他们的房屋和城堡夷为平地。拿那和外敌斗争的日子和国内斗争的年代作一比较,我们必须承认,后者对这座城市的破坏作用要更大得多;我们的看法还得到了彼特拉克的证实。“看哪,”这位桂冠诗人说,“这就是罗马的遗迹,就是她的伟大的光辉形象的残余!时间和野蛮人都不能夸口说,是靠它们的功劳造成了这惊人的破坏;这完全是她自己的市民,她的那些出色的子孙们干的;而你们的祖先(他是在给一位叫安尼拔尔狄的贵族写信)撞墙锤所干下的破坏是布匿的英雄们用刀剑无法完成的。”至于最后两个毁败的原因的影响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互相起着作用;因为那些被内战破坏的房屋和塔楼总会需要从那些古代遗迹中得到新的、不断的材料补充。

    大剧场

    这些对一般情况的观察也可单独应用于提图斯的圆形大剧场,它可能因其本身巨大,也可能因其中有尼禄的巨大雕像而获得了大剧场之名:如果听其自然,任凭时间和风雨侵蚀,它或许可以万古长存。曾经计算过它的层数和座位的好奇的考古学家们都倾向于相信,在那石头台阶最高层上面的圆形剧场原来还有几层高起来的木制楼座包围着,它们曾多次被火烧毁,却又被皇帝们一次次重新修复起来。一切贵重的,可拿走的或亵渎神明的东西,那些众神和英雄的雕像,那些雕刻的、用黄铜铸成,或用金、银箔包裹的贵重装饰物,都成为外来侵略或狂热的教派斗争的,成为那些野蛮人或基督教徒的贪婪的首要对象。在圆形大剧场的巨大石块上可以看到许多孔洞,对此的两种可能性最大的猜测代表了各种使之毁败的意外事件。这些石料原是用黄铜或铁的坚固的榫头联接起来的,掠夺者的眼睛也没有忽略掉这些价值较低的金属;这块空地被改作了一个集市或市场;一项古老的调查中曾提到过修建这座圆形大剧场的工匠们;那些缝隙钻成或被扩大成孔洞以便用以插入支撑手工业交易的商店或帐篷的支柱。剥落得仅剩下**裸的巨大骨架的弗拉维圆形剧场,使得北部来的朝圣者看到它感到无限惊诧和景仰;他们的粗野的热情爆发出一句可贵的谚语或格言,在8世纪时被收入尊贵的比德的残篇中:“只要圆形大剧场还存在,罗马也必将存在,一旦圆形大剧场倒塌,罗马也将倒下;而一旦罗马倒下,那世界也便不复存在了。”在现代战争体系中,一个在三座山的控制之下的地点绝不会被选作据点;但是那城墙与拱门的坚固程度可以承受进攻的炮火;因而可以让人数众多的守军驻守在这包围圈中;而当一部分人占领着梵蒂冈和卡匹托里亚丘的时候,另一部分人则潜伏在拉特兰大教堂和大剧场的战壕之中。

    关于罗马的古代节目的废止的问题,必不能过于偏狭地理解;那些特斯塔克山和阿戈那利斯竞技场的血腥的体育运动,都有该城的法律或习俗加以限制。有威武庄严的元老主持评定胜负和分发作为奖品的、用布料或丝绸制成的金圈,或按当时的叫法:Pallium.每年的开支由犹太人奉献;而徒步、骑马或驾驶战车的竞赛项目,则因有72位罗马青年参加的马上斗枪和马上比武项目,而身价大增。在1332年一场按摩尔人和西班牙人的方式进行的烤牛宴,就在圆形大剧场内举行;当时的实际情况有一部当时写下的日记曾加以描述。剧场中又按需要换上了长凳;一份通告,直发到里米尼和拉文纳,邀请贵族们在这项危险的活动中一显自己的技艺和勇气。罗马的妇女被划分为3个中队,就座于3个楼厅内,这楼厅在这一天,9月3日,都被用大红色的布装扮起来。公正的亚科瓦·迪·罗维雷从第伯河的彼岸将这些妇女领来,她们全是土生土长的、纯种的罗马人,仍然代表着古代特征和气质。城里的其余人仍和往常一样分为科隆纳和乌尔西尼两派:这两派人都为自己的妇女队伍的人数之多和美貌感到骄傲:人们曾盛赞萨维拉·乌尔西尼的超群的美貌;而科隆纳家的人,则因自己家的最年轻的妇女在尼禄塔楼的花园中扭伤了脚,而未能出场感到万分遗憾。冠军赛的前后顺序由一位年高德劭的公民抽签决定;然后他们便手执一支长矛,看来是徒步,下到竞技场或池子中去,与一群野公牛较量。从这群人中,我们的编年史作家选择了20位最杰出的骑士的名字、旗帜颜色和遗言。其中不乏罗马和这个基督教国家的最著名的人物:马拉泰斯塔、波伦塔、德拉·瓦列、卡法雷洛、萨韦利、卡波基奥、孔蒂、安尼拔尔狄、阿尔提里、科尔西:旗帜的颜色随他们当时的兴趣和所在地位而定;他们的遗言则表明他们的希望或绝望,并充满英勇和勇猛的气慨。“我只身一人,就像霍拉提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一位勇敢的陌生人的自信:“我生活在郁闷之中,”一位鳏夫的悲泣:“我在死灰下面燃烧,”一位谨慎的恋人:“我崇拜劳维尼阿或卢克雷蒂娅,”现代狂热情绪的含糊的宣言:“我的信念是纯洁的,”一位穿白号衣的人的座右铭:“谁能比我更凶猛?”或一张狮子皮的格言:“如果我淹死在血泊中,那将是多么快乐的死!”勇而忘生者的愿望。乌尔西尼家族的骄傲或谨慎阻止他们进入战场,那战场现被和他们有世仇的3个对手占领着,他们的铭文体现出科隆纳家族的崇高与伟大:“我尽管悲伤,却很坚强;”“一如我伟大一样的坚强;”“如果我倒下了,”他对观众说,“你们也将和我一同倒下;”暗示(那位当代作家说)其他家族都是梵蒂冈的臣民,而只有他们是朱庇特神庙的支持者。圆形剧场中的战斗是危险而充满血腥味的。每一位竞赛者都轮流下去与一头野公牛较量,胜利可能归于那些四足动物,因为在它们的对手一方,9人受伤18人死去之后,仅剩下11人了。有些最高贵的家庭可能会痛哭不已,但在圣约翰·拉特兰大教堂和斯塔马乔雷·马里拉教堂举行的盛大的葬礼,却为人民提供了另一个节日。毫无疑问,罗马人的鲜血是不应该在这样的战斗中流洒的;然而,在指责他们鲁莽的同时,我们又不得不赞美他们的勇敢;那些高贵的自愿者,在楼座上的一排排美女的注目下,展示他们的英雄气概,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他们与那成千上万的被强行拖上杀人战场的俘虏和罪犯相比,无疑将引起更广泛的同情。

    圆形剧场作此种用途只限于稀有的、甚至是独特的节日:对材料的需求每日不断,而市民却也能不加限制,毫无怨恨地予以满足。14世纪时,一项臭名昭著的和解的法案使得两派都获得同样可以无偿从圆形大剧场这个公共采石场取用石料的特权;波焦哀叹这里的大部分石头都被愚蠢的罗马人烧成了石灰。为阻止这种滥采,为防止有人黑夜到这个广阔而阴暗的地方进行犯罪活动,尤金尼乌斯四世建起一圈围墙把它包围起来;并通过一项长期有效的文书,把这块地面和这座建筑都捐给了附近一座修道院的僧侣。他死后,那围墙在一次群众暴乱中被推倒;而如果他们自己真对他们的先辈的最伟大的纪念物稍存尊敬之心的话,他们这样决心不让它不幸成为私人财产也许是完全对的。它的内部已被毁坏:但是在16世纪中叶,那崇高趣味与学识的时代,外部围墙尚有1612英尺仍然完好无损;有80座上下三层的拱门高达108英尺。对目前的破坏,保罗三世的几个侄子是罪魁祸首;每一个看到这座法尔内塞宫殿的旅行者都会忍不住对这些暴发的亲王的亵渎神明、奢侈无度的罪行发出诅咒。人们对巴尔贝里尼家族也加以类似的指责;而后来的每一代统治者恐怕都曾一次次对它加以损害,直至最开明的教皇本尼狄克十四世把这座圆形大剧场置于宗教的保护之下为止,他这是把一个被迫害与神话传说用如此众多的基督教殉教者的鲜血污染的地方,作为圣地保护起来了。

    罗马城的修复

    当彼特拉克第一次尽情观赏那些残破碎块之美也非言词所能形容于万一的伟大纪念物的时候,他对罗马人自身的无动于衷的冷漠态度不免感到震惊;当他发现,除了他的朋友里恩齐和科隆纳家族的一人外,一位来自罗讷河的陌生人,对这个首都的这些古迹,竟然比该市的贵族和土生土长的市民更为熟悉得多的时候,他只是感到丢人,而非兴奋。大约在13世纪之初写成的对该城的一项古老的调查,详尽地展示了罗马人的无知与轻信;且不要去谈在人名和地名上的诸多错误,只是那关于卡匹托里亚丘的传说就足以使人忍不住轻蔑和气愤地一笑。“卡匹托里亚丘,”一位不知名的作家写道,“是因为它是世界之首所以才这么命名的①;过去执政官和元老们都住在这里,统治着该城和整个世界。那坚固而高大的城墙上布满了玻璃和金子,并冠以雕刻得无比富丽、复杂的屋檐。在那城堡下面耸立着一座大部分用金子做成,并装饰着多种珍贵宝石的宫殿,其价值估计为整个世界的三分之一。所有各省的雕像都按秩序排列着;每一个雕像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小铃铛;经过魔法的奇妙安排,如果某一省发生了反对罗马的叛乱,它的雕像就会转向那一方向的天空,铃铛也会作响,于是朱庇特神庙的先知便报告这一预兆,元老院也便得知危险已经临近了。”另一个较为次要,但也同样荒唐的例子或可见之于那早已从君士坦丁浴场运到基里那尔山丘的,由两个**青年牵着的两匹大理石马。毫无根据地给他们加上菲迪亚斯和普拉克西特列斯的名字或许还可以原谅;但是怎么也不能把这些希腊雕刻家生存的年代挪后400多年,从伯里克利时代移到提比略时代了;他们也不应被变为两个哲学家或魔法师,以**作为真理和知识的象征,向皇帝表露了他的最秘密的行动;他们在拒绝了一切金钱方面的酬谢之后,请求准许他们有幸永远留下这自身的石像。罗马人就这样相信魔法的力量,竟变得对艺术的美完全无动于衷了:波焦所能看到的雕像不过5个;那些被偶然或有意埋入废墟下的大量的雕像,很幸运,推迟到一个较为安全、较为开明的时代才出土。现在装饰着梵蒂冈的尼罗河,在一些工人在密涅瓦的一座神庙或女修道院附近挖掘一个葡萄园时已曾被探索过;但是那位因常有一些好奇的人前来参观感到厌烦的不耐烦的园主,又把那些不值钱的大理石埋回到原来的墓坑中去。一座10英尺高的庞培雕像的发现引起了一场诉讼风波。它是在一堵界墙下被找到的:那位公正的法官曾提出把它的头从身子上分离开,以满足两位相邻的主人的合理要求;要不是由于一位红衣主教的干涉和一位教皇的慷慨,把这位罗马英雄从他的野蛮的同胞们的手中解救出来,那项判决就会付诸实施了。

    ①此字原文为Capitol(因其为朱庇特神庙所在地故有时亦译作“朱庇特神庙”),从字根上看原有“头”或“头部”之意。——译者

    然而野蛮的阴云终被逐渐驱散了;马丁五世和他的继承者的和平统治修复了该城的各种纪念物,并恢复了这个基督教国家的秩序。罗马的进步,自15世纪以来,已不是自由与勤奋的自然结果。一座大城市的首要的、最出自天然的根基,是四周有一片能为它提供生活资料、制造业和外贸资源的人民勤劳和人口稠密的农村。但是罗马的大部分郊区都变成了一片凄凉的空旷的荒野:亲王和教士们的抛荒的田产由一群懒惰的穷苦无告的奴仆经营耕种;而那点微薄的收获又被一个垄断的商行,为了自身的利益储存起来或出口外销。一座大都市发展的第一个更偏于人为的原因是作为君主的住地、奢侈的宫廷生活的花销,以及各附属省份的岁贡。这些省份和贡金在帝国衰亡后都不复存在了;如果梵蒂冈还能吸引一些秘鲁的白银和巴西的黄金向它流来,那红衣主教们每年的收入、政府机构收受的费用、朝圣者和客户的供奉,以及教会的残存的税收,还可以提供一笔可怜的、没有保障的经费,以维持朝廷和这座城市的懒散生活。罗马的人口已大大低于欧洲一般大都市的水平,居民总数不超过17万;而且在它那宽大的围墙之内,覆盖着7座小山丘的,大部分是葡萄园和废墟。这座现代城市的美与辉煌或可以归之于政府的管理不当和迷信的影响。每一代的统治(很少例外)无不突出表现出,有一个靠无儿女的教皇大慷教会和国家之慨富足起来的新的家族迅速兴起。这些幸运的皇子皇孙的宫殿全是最阔绰的典雅与奴役相结合的巨大建筑:建筑、绘画和雕刻的完美艺术都成了为他们服务的牺牲品;他们的游廊和花园都装饰着他们由于赏识或虚荣而收集到的古代最珍贵的艺术作品。教会的年收入被教皇们自己用于大搞天主教的礼拜活动,还算用得其所;但要一一列举他们虔诚地修建起来的许多祭坛、礼拜堂和教堂便未免多余,因为这些小星星在那太阳般的梵蒂冈和从古至今用于宗教建筑的最辉煌的结构圣彼得大教堂的圆屋顶映照下,完全暗然无光了。尤利乌斯二世、利奥十世和西克塔斯五世的名声,有布兰曼特和丰塔纳、拉斐尔和米开朗琪罗的出众的才能相伴;那在宫殿和神庙上展示出的同样的宏伟,实际是以同等的热情,力图复活和模仿古代的工艺。倒地的方塔又被重新竖立起来,而且都立在最显眼的地方;恺撒和执政官们的11条水槽中有3条被修复;人工河流经过一系列长长的旧的或新的拱桥,源源不断地将有益健康的清水注入大理石浴池:而那无心攀登圣彼得大教堂石阶的观光者则被一根埃及的花岗岩柱所阻留,这柱子矗立在两道经年不绝的清泉之间,高达120英尺。古代罗马的地图、著述和建筑,都已有辛勤的考古学家和他们的学生们加以阐述;而那些英雄的足迹,那些帝国的、而非迷信的遗迹正受到来自过去曾经是野蛮地区的遥远的新的一代朝圣者的虔诚的拜访。

    对罗马帝国衰亡的最后思考

    对于这些朝圣者以及每一位读者来说,一部罗马帝国衰亡史必然会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它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或许也是最可怕的一个场面。各种各样的原因及其进步的结果都与人类编年史中许多最有趣的事件交织在一起:诸如那赖以长期维护着一个自由共和国的名称和形象的恺撒们的诡诈的策略;那军事独裁统治的混乱;基督教各派的发生和确立;君士坦丁堡的建立;那君主国的划分;日耳曼和西徐亚野蛮民族的入侵与定居;民事法律的制定;穆罕默德的人品及宗教信仰;教皇的世俗统治权;查理大帝的西罗马帝国的恢复与衰落;拉丁人在东部的十字军远征;撒拉逊人和土耳其人的征服;希腊王国的毁败;罗马在中世纪时期的状况和革命等等。一位历史学家可能会为他的题目的重要性与多样性而欢呼;但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的时候,他必然常会责怪他的素材的不足。我是在置身于朱庇特神庙的废墟之中的时候,首次想到要写一部后来消遣和消磨了我的几乎近20年生命的这部书,而现在,不管与我自己的愿望相去多么遥远,我终于要把它奉献给好奇而热情的公众了。

    1787年6月27日于洛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