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伊斯兰教的来临 第五十章(2/2)

是最温和的一层中去。赎罪的期限从900年到7000年不等;但那位先知却已明智地许诺,他所有的门徒,不论是何罪过,都将凭着自己的信仰和他的干预,而免除万劫不复的惩罚。迷信总对他的信徒的恐惧心理能产生更为强大的力量,这是完全不足为怪的,因为人的想像总极容易为自己的未来勾画出一幅苦难的景象,却难以画出一幅幸福的图景。只须黑暗和火这两个简单的元素,我们便能创造痛苦的感受,再加上一个永无止境的想像,那痛苦便可以被推向极端。但同样的想法对无尽无休的欢乐却只会发生相反的作用;我们眼前的享受有太多一部分都是来自和不幸的对比或对不幸的解脱。所以很自然,一位阿拉伯的先知非常重视天堂里的树林、泉水和河流所带来的欢乐;但是,他并不鼓励那里幸福的居民去充分享受充满和谐和科学,交谈和友情的生活,却一味大谈珍珠和钻石、丝绸礼服、大理石宫殿、金盘、各种名酒、各种精工制做的精巧器皿、众多的仆役,以及大串大串刺激感官的值钱的奢侈品,这些东西,即使在短暂的人生中,对拥有者来说也很快会变得索然无味了。每一个最平凡的信徒都会有72个年轻貌美、纯真和无比多情的Houris或黑眼睛的少女,供他享用;片刻的欢乐将会延长到1000年,他的多方面的功能将会增加一百倍,以使他能充分享受他应有的福份。尽管并未破除俗人的偏见,天堂的大门却是对男人和女人同样敞开的;只是穆罕默德却并未特别为那些进入天堂的女性提供男性伙伴,担心这或者会引起她们的丈夫的嫉妒,或者引起她们对于永久婚姻的怀疑而影响她们的幸福。这么一个充满肉欲的天堂的形像曾引起许多僧侣的愤怒,也许还有嫉妒:他们谴责穆罕默德的宗教不够纯正;他的谦虚的辩护者被逼得只好说,那只不过是些比喻说法和寓言。但是一些更坚强更笃信的人却毫不以为羞地坚信按《古兰经》的字面解释的含义:如果复活的**不能重新具有并行使其最有价值的一些功能,那**的复活便没有任何意义;而为了使那些双重性质的生物,完美的人得到最完美的幸福,便必须使他的感官和智力方面的享受结合起来。然而,穆罕默德的天堂中的欢乐决不仅限于沉溺于骄奢淫欲;这位先知曾明确宣称,一切下等的欢乐都将被有幸进入神圣幸福中的圣徒和殉教者所忘怀和鄙视了。

    穆罕默德从麦加逃往麦地那

    穆罕默德最早,也最难于征服的是他的妻子、他的仆人、他的学生和他的朋友;因为,他得对一些最熟悉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弱点的人,表明自己是一位先知。不过卡狄亚相信他丈夫的话,并引以为荣;一味顺从和富有感情的泽德只想着自己因此可以获得自由的前景;阿布·塔勒布的儿子著名的阿里以一位年轻的英雄的气概,欢迎他这位堂兄的这种情绪;而阿布伯克尔则以其财富,以及他的温和和诚实的态度进一步肯定了他将来必会继承其位的这位先知的宗教。在他的劝说下,麦加的10位最有声望的市民被传以尚未公开的伊斯兰教的教义;他们在理智和热情的呼声下屈服了;他们学会背诵这一宗教的根本教义,“世上只有一位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徒;”而他们的信仰,甚至在他活着的时候,也将会得到财富和荣誉、军队的指挥权和王国统治权,作为对他们的奖赏。他默默地花了3年时间,完成了他的使命的第一批成果,使14个人改信了他的宗教;但在第四年他便俨然以先知的面貌出现了,决心向他的家人透露一点神的灵气,他筹办了一次酒会,据说是一只羊羔和一碗奶,却要让40位哈希姆的客人一同来享用。“亲戚朋友们,”穆罕默德对与会的人说,“我向你们献上,也只有我能向你们献上,一份最珍贵的礼物,这个世界以及未来世界的财富。真主命令我把你们招来为他服役。你们中有谁愿意分担我的责任?你们中有谁愿意作我的伙伴和我的副手?”没有人回答,一直到那惊愕、怀疑、鄙视的沉默终于被一个不满14岁的少年,在不可耐中鼓起勇气所打破。“哦先知,那个人就是我:不论谁,如敢于反对你,我便将敲掉他的牙,抠出他的眼睛,打断他的腿,撕开他的肚皮。哦,先知,我将作为你的副手,看管着他们。”穆罕默德无比高兴地接受了他的请求,当时还十分可笑地规劝阿布·塔勒布要尊重他儿子的高超地位。阿里的父亲十分严肃地规劝他的侄子放弃他这种不切实际的计划。“不要白费力气劝说我了,”那位无所畏惧的狂热分子对他的叔父和恩人说;“就算你说得让我右手抓住了太阳,左手抓住了月亮,那也不能让我改变主意。”他为完成他的使命坚持了10年;而他在东部和西部推广的宗教在麦加城内也只取得缓慢而艰难的进展。然而,穆罕默德却高兴地看到,他的幼小的一神论者的会众日益壮大起来,这会众尊他为先知,他也及时向他们散播《古兰经》的精神营养。他的徒众的人数根据在他传教的第七年,共有83个男人和18个女性没有去到埃塞俄比亚的这一事实,也可大致有个估计;而且由于他的叔父哈姆扎和凶狠、顽固的欧玛尔的及时皈依,使他的教派立时得到了加强,欧玛尔原来尽全力要彻底毁灭伊斯兰教,现在却转而要尽力量为它的事业奋斗。穆罕默德的慈善事业也不仅限于针对科雷西的部落,或仅限于麦加附近地区:在庄重的节日和香客云集的日子里,他常去卡巴找到每一个部落的人谈话,不论在私下闲谈或公开的演说中,始终劝说大家要相信和崇拜那唯一的神。意识到自己在理和自己力量的虚弱,他强调信教自由,反对使用宗教暴力:但他号召阿拉伯人自觉悔罪,并让他们记住,偶像崇拜的古代阿德人和萨穆德人已被正义的神从地面上完全抹去了。

    麦加的人民由于迷信和妒嫉坚绝拒不相信。该城的年长者,先知的叔叔伯伯们都对这个狂妄的妄图改变他的国家的孤儿表示厌恶:穆罕默德在卡巴所作的虔敬的演说从阿布·塔勒布那里得到的回答是高呼,“市民和香客们,别理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别听他那亵渎神明的胡说八道。坚决不改变对阿尔·拉塔和阿尔·乌扎的崇拜。”然而,阿卜达拉的儿子却始终得到年迈的酋长的欢心:他尽力保护着他的侄子的名声和安全,使他免受一直对哈希姆家族的崇高地位心怀嫉妒的科雷西人的攻击。他们把他们的私怒涂上宗教色彩:在约伯时代,不敬神的罪行都会受到阿拉伯半岛的行政长官的惩罚;而穆罕默德却犯下了抛弃和不承认全民族信奉的神灵的罪行。但麦加的政策是那么松弛无力,科雷西的头人们都并没有把他当一名罪犯来控告,却被迫使用劝说或武力解决的办法。他们一而再地对阿布·塔勒布发出谴责和威胁的信号。“你的侄子批驳我们的宗教;他公然说我们的明智的祖先愚昧无知;立即让他住口,以免他在本城引起一场骚乱和不和。如果他仍坚持下去,我们将对他和他的跟随者采取武力行动,而你却将对本市的流血惨剧负责。”阿布·塔勒布的地位和慎重态度避免了一场宗派之间的暴力活动;门徒中最无能和胆怯的全都退居到了埃塞俄比亚,那位先知也先后藏到城市和乡村的一些他的势力最强大的地方去。由于他仍然受到他的家族的支持,科雷西部落中的其余的人全都拒绝和哈希姆家的儿孙有任何交往——不和他们进行买卖交易,不和他们通婚,只对他们以怒目相向,以迫使他们交出穆罕默德,让他受到众神的公正的制裁。这命令张挂在卡巴庙前让全族人人可见:还有从科雷西派出的使者到非洲的心腹地带去追踪穆斯林的流亡者;他们包围了那位先知和他的最忠心的追随者,切断他们的水源,采取同样的进行伤害和侮辱的手段使彼此的仇恨更为加剧。一个不牢靠的停战协议恢复了外表的和平,一直到阿布·塔勒布的死,在一个由于他的忠诚、慷慨的卡狄亚的去世而使他失去家庭欢乐的时候,把穆罕默德抛给了他的强大的敌人:奥米亚一支的酋长阿布·苏富扬接受了麦加的公共事务的管理权。他是一个狂热的偶像崇拜者,并是哈希姆家族不共戴天的敌人,很快召集科雷西人和他们的同盟者举行会议,以决定那位使徒的命运。把他囚禁起来可能促使他的狂热情绪作出绝望中的斗争;而流放一位能言善辩、深受人民喜爱的狂热分子只会使他的邪说在阿拉伯半岛的各省中到处传播。必须置他于死地;他们还一致同意,一把从各部落收集来的铁打铸的刀,将用来刺进他的胸膛,以使大家分担杀死他的罪责,而使哈希姆人无从进行报复。一位天使或一个密探透露了他们的密谋,穆罕默德除了逃跑别无出路了。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在他的朋友阿布伯克尔的陪伴下,他悄悄逃出了家门:刺客们在门口守望着;可他们被阿里的伪装蒙骗住了,他睡在那位使徒的床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科雷西人尊重这位英勇的青年的虔诚;但一些至今尚存的阿里的诗作却透露出关于他的忧心忡忡、他的柔情和他的宗教信心的有趣的图景。接连3天穆罕默德和他的伙伴都藏在距麦加1里格的托尔古洞里;在每天入夜以前有阿布伯克尔的儿子或女儿为他们偷偷送来情报和食物。不辞辛劳的科雷西人仔细搜寻了该城附近的一切可供藏身的地方:他们已来到那洞的洞口;但在神意的安排下,一片蛛网和一个鸽子窝却使他们断定里面没有人,也根本没人来过那地方。“我们仅只是两个人,”吓得发抖的阿布伯克尔说。“还有一个第三者,”先知回答说,“那就是真主本人。”等搜捕的风稍一平息下来,这两个逃亡者便从山石中出来,骑上了骆驼:在他们前往麦地那的途中,他们被科雷西派来的人追上;他们依靠求情和许愿得以从他们手中脱身。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根阿拉伯人的长矛很可能会重新改变了世界的历史。这位先知从麦加到麦地那的逃跑确定了重大的赫吉拉新纪元,直到12世纪末,它仍一直有别于穆斯林民族的阴历年而被人们使用。

    如果麦地那不曾十分虔诚和敬重地接纳这两位神圣的被逐者,这古兰经的宗教可能会不曾走出摇篮便夭折了。麦地那,或者这个城市,在这位先知在这里立下他的宝座以前,一直被人称作亚特雷布,一直由卡雷吉和奥西人各据一方,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一触即发的多年积下的宿怨:两个拥有一个僧侣族的犹太人的殖民区是他们的低下的同盟者,他们并未使阿拉伯人皈依他们的宗教,却为他们引进了科学和宗教,从而使麦地那不同于众,而成为圣书中的城市。该城的一些最高贵的市民,在往卡巴朝拜的时候,受穆罕默德的鼓动,皈依了他的宗教;他们归来后便到处散播关于真主和他的先知的信仰,而他们的代表更在麦加郊区的一座小山上深夜举行的两次秘密会谈中批准了这一新的联盟。一开始,10个卡雷吉人和2个奥西人在共同的信仰和互爱的情况下联合起来,以他们的妻子儿女和他们的不在场弟兄们的名义,公开宣称,他们将从此永远信奉和遵守《古兰经》中的教义。其次是,一个政治联盟,也是萨拉逊人帝国冒出的第一阵有决定意义的火花。麦地那的73个男人和2名妇女和穆罕默德、他的家人,以及他的门徒们一起举行了一次庄严的会议,互相发誓保证从此彼此忠心不贰。他们以该城的名义许诺,如果他被流放,他们将作为一个盟友接待他,服从他的领导,像对待自己的妻子儿女一样尽一切力量保护着他。“但如果你被国王召回,”他们以讨好的不安的口气问道,“你不会抛弃掉你的新盟友吗?”“现在,一切东西都是我们所共有的,”穆罕默德微笑着回答说,“你的血就是我的血,你的毁灭就如同我的毁灭。我们靠荣誉和利害的纽带彼此联系在一起。我是你们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敌人的仇敌。”“但如果我们在为你工作时被杀害了,”麦地那的代表们大声问道,“那我们将得到什么报酬呢?”“天堂,”那位先知回答。“伸出你的手来。”他伸出一只手来,他们重申顺从和忠心不贰的誓言。他们的条约得到人民的批准,他们全体一致接受了伊斯兰教;他们为这位使徒的被逐高兴,但又为他的安全提心吊胆,并急切地盼望他到来。在经过一段危险和匆促的旅行之后,他在距城2英里的科巴停了下来,然后,在他从麦加逃出的第16天之后,公开进入了麦地那城。有500名市民前去迎接他;人们以表示尊崇和忠诚的呼声欢迎他;穆罕默德骑在一头母骆驼背上。头上遮着雨伞,在他的前面飘扬着一条包头布,以代表一面旗帜。他们在那场大风暴逃散的最忠心的门徒现在都聚集在他的身边;穆斯林的虽然相等,但各不相同的功绩被分别称作Mohagerians和Ansars,麦加的逃亡者和麦地那的相助者。为了根绝嫉妒的种子,穆罕默德让他的主要追随者分成一对对,彼此具有兄弟般的权利和义务;而当阿里觉得自己无人可与匹敌的时候,那位先知却充满柔情地宣称,他将作这位高贵青年的伙伴和弟兄。这一办法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这神圣的兄弟情谊,不论在战争期间或是在和平时期,都受到极大的尊重,双方还总在一种和睦的竞赛中,比赛勇敢和忠诚。只有一次,一个偶然的争吵稍稍打乱了这和谐的气氛:麦地那的一个爱国主义者指控一些外来的民众傲慢无礼,但表示要把他们轰走,他们可不答应;以致他自己的儿子十分热心地提出愿将他父亲的头颅拿来放在先知的脚下。

    穆罕默德自从在麦地那立住脚以后,他便一直拥有了并行使着皇家和教长的职权;不服从一个听命于神的智慧的法官的判决,要求上诉是渎神的行为。作为两个孤儿的遗产的一小块地方被无偿弄到手或花钱买下;他就在那一选定的地方修建了一所房屋和一座礼拜寺,它们的粗糙、简朴的外貌比亚达的哈里发的宫殿和庙宇还更为令人肃然起敬。他的金印或银印上刻着这使徒的头衔;当他在每月的集会上祈祷或讲道的时候,他总倚在一株棕榈树的树干上;很久以后,他才容许自己使用粗木材制成的椅子或讲台。在他统治了6年以后,1500名持刀的穆斯林,在一片田野上,再次重申对他尽忠的誓言;他们的头目也重申直到最后一个人,或直到整个组织解体,也要誓死保护他的安全。麦加的代表和他们呆在同一个帐篷中的时候才惊奇地发现,那些忠心的信徒是那样时刻留意着先知的一言一行,急急忙忙地收集他的唾沫、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他进行除邪仪式用过的废水,似乎这些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先知本身的美德。“我曾见到过,”他说,“波斯的科斯洛埃斯和罗马的恺撒,但我从没见到过一个像穆罕默德一样生活在他的伙伴之中的国王。”虔诚、炽热的热情较之宫廷中的冷漠和冷酷的严厉规矩,表现得更为有力和真实。

    穆罕默德对不信其教的人宣战

    在角逐状态中,每一个人都有权使用武力保卫自身和他所拥有的一切;打退,或甚至预防他的敌人对他的暴力行为,把他的敌对活动扩展到能使自己满意和给敌人以足够报复的程度。在阿拉伯人的自由社会中,臣民和市民的职责没有多大的限制作用;穆罕默德,在行使一项和平、仁慈的任务的时候,却被不公正的同胞惩处并驱逐。一群具有独立意志的人民却把这个麦加的逃亡者推上了国君的地位;他被赋予与人结成联盟和进行进攻性或防御性战争的正当权利。人权的不足,得到了充足的神权的补充和武装;这位麦地那的先知,在他的一些新的启示中,拿出了一种更凶恶和具有血腥味的口气,这证明他以前的温和态度实际不过是虚弱的表现:劝说的办法已经试过,等待和忍耐的季节已经结束了,他现在奉命要用宝剑推广他的宗教,毁灭掉偶像崇拜的一切象征,而且不管什么神圣不神圣的日子和月份,穷追世上一切不信教的民族。在《古兰经》中一再重复宣扬的同样这种血腥的教义也被《古兰经》的作者归之于旧约前10章和福音书。但福音书的较温和的调子使人可以把一段含糊的文字解释为,基督并没有给人世带来和平,而只带来一把宝剑:他的忍耐、谦恭的美德不应该和那些有辱他的门徒的名称的王公和主教们的狂热情绪混为一谈。在进行宗教战争的时候,穆罕默德可能更多地效法摩西、以色列的那些法官和国王们的榜样。希伯来的军法至今仍比阿拉伯的立法者更为死板①。万众之主亲身在犹太人面前走过:如果哪一座城市不听从他们的号召,那么所有的男人都将被不加区分一律处死:迦南的7个民族都将被毁灭;不论是悔罪或马上皈依都不再能挽回他们的注定灭亡的命运,在他们的附近地区也不容有任何人继续存活。对穆罕默德的敌人总提出友情,或归顺,或战斗三个条件供他们作公正的选择。如果他们承认信奉伊斯兰教,他们便将加入他的原始门徒的队伍,分享他们所享有的一切尘世和宗教上的利益,并在同一面旗帜下前进,尽力去推广他们所接受的宗教。先知的仁慈将为他的利益所决定:然而,他从来也不把一个已屈服的敌人踩在脚下;他似乎同意他的臣民中罪行最轻的人,只要支付一定数量的贡金便可以容许自去干他们的宗教活动,或至少抱着不完全的信仰。在他统治的最初几个月里,他接受了圣战的教训,在麦地那的城门前竖起了白旗:这位勇武的使徒曾亲身参加过几次战斗或围城活动;并且在10年的时间中曾亲自或由他的副手指挥进行了50次战役。阿拉伯人依然把商人和土匪的职业结合在一起;他为保卫或为了攻击一个商队所采取的小范围的行动,在不知不觉中给他准备下了攻击阿拉伯半岛的部队。战利品的分配工作由神圣的法令加以控制:全部俘获都不容许有丝毫隐瞒地集中在一起:五分之一的金银、俘虏和牛群、动产和不动产由先知保存下来,供教务和慈善事业之用;剩下的完全足够在战斗中获得胜利或守卫帐篷有功的士兵们分享,战死的人的奖赏则由他的遗孀和孤儿领取:为鼓励增强马队、马匹和骑兵一概都分得双份儿。流浪的阿拉伯人被从四面八方吸引到这一宗教和抢劫的旗帜之下来:先知还公开准许把抓到的女俘虏当作自己的妻妾留下;对财富和美女的享用是天堂为英勇的殉救者所准备的欢乐的简单的样品。“刀剑,”穆罕默德说,“既是通往天堂,也是通往地狱的钥匙:为真主的事业流一滴血,进行一夜战斗比两个月的禁食或祷告都更有用得多:不论谁在战场上倒下,他的一切罪过都将得到宽恕:到了最后审判的那一天,他的伤口好像朱砂一样鲜艳、像麝香一样芳香;他丢失的臂膀将长出天使和小天使的翅膀来。”勇猛的阿拉伯人的灵魂被热情之火燃烧起来:那个不可见的世界的图像鲜明地呈现在他们的想象之中;那他们一向十分恐惧的死亡变成了他们所希望和追求的目标。《古兰经》,在无比绝对的意义上,宣扬命运说和宿命论,因而如果一个人完全照他的这一信念行事,那他便会放弃一切辛劳的努力和美德。然而,在各个时代他的影响却大大鼓起了萨拉逊人和土耳其人的勇气。穆罕默德的第一批亲随全都完全无所畏惧地走上战场,坚信命里不该死就决无死的危险:他们注定将死在床铺上;或者相信在敌人的石矢中他们是完全安全,不可能受伤的。

    ①今天的虔诚的基督教徒在阅读具体批评约书亚、大卫等人的申命证的第10和第20章的时候,也大都带有惶恐感而颇感不满。但是主教们,以及过去的犹太的法学博士们却始终欢欣鼓舞地敲打着那面教士之鼓,而且获得了成功。

    也许,如果科雷西人不曾被一个能够切断他们来回穿行于麦地那地段和叙利亚进行贸易的敌人的报复行动所惊扰,他们对穆罕默德的逃跑必会完全感到满意了。阿布·苏富扬本人仅只带领三四十个随从,指挥着共有1000头骆驼的庞大的商队;他的这一行动,由于幸运或巧妙安排竟然躲过了穆罕默德的注意;但这位科雷西的首领却得到消息说,那群神圣的土匪将在他们回来的路上等着他们。他派了一位信使去见他的在麦加的弟兄们,他们非常担心,如果不尽快派出麦加城里的军队前去救援,那他们的商品和食物可能都会被人抢劫一空了。穆罕默德的神圣的队伍由313名穆斯林组成,其中有77个逃亡者,其余全是相助者:他们轮流骑着一个由70只骆驼组成的驼队(亚特雷布的骆驼在战场上是很凶狠的);但他的最早的一批门徒全都贫穷已极。其中只有两人能骑着一匹马上战场。在距麦地那三站地的著名的肥沃的贝德尔河谷里,他的探子告诉他从一边来了一支商队,从另一面来了100匹马、150人组成的科雷西人的队伍。经过短暂的商讨之后,他决定牺牲发财的机会,而去走追求荣誉和报复的道路;他们做了一点简单的工事以掩护他的队伍,也靠着闪着金光流过河谷的一河清水。“哦,真主,”在他看到科雷西人从山上走下来的时候大声叫道,“哦真主,如果我们这些人被消灭了,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来崇拜你呢?——鼓起勇气来,孩子们;彼此靠拢一些;一起放箭,胜利必是你们的。”说完,他便和阿布伯克尔一同登上一个宝座,或一个讲台,立即要求加百列和3000名天使大力相助。他的两眼直盯在战场上:穆斯林的队伍进攻不力,受到敌人的冲击:就在那个决定性的时刻,那位先知从宝座上站起来,跳上马背,往空中撒了一把沙子;“让他们的眼前变成一片混乱。”双方的部队都听到了他雷鸣般的叫喊声:他们幻想见到了天神武士:科雷西人在万分恐惧中纷纷逃窜:最勇敢的七十个人全部被杀;70个俘虏为虔诚的信徒们的第一次胜利增添了光彩。科雷西人的尸体遭到破坏和侮辱:两个最可恨的俘虏被处死;其余的俘虏允许以每个4000银币的价格赎回,这多少弥补了那商队脱逃给他们带来的损失。但是,阿布·苏富扬企图赶着骆驼沿着幼发拉底河在沙漠中寻找一条新路的努力完全是徒劳的:他们终于被兼程前进的穆斯林队伍追上了;如果可以分出2万个银币以满足使徒应保留的五分之一之数,那次所获必是很大一笔财富。公私损失的巨大仇恨使得阿布·苏富扬又聚集起一支3000人的部队,其中700人穿着护胸铁甲,200人骑着马;另有3000头骆驼随着他的队伍前进;他的妻子汉达,带着15个麦加的贵妇人,不停地敲着铃鼓以鼓舞士气,并为卡巴最受人民尊重的神霍巴尔的伟大增加声势。由950名信徒带着真主和穆罕默德的旗帜:众寡的悬殊并不比在贝德尔战场上更为突出;他们自认为必胜的感觉超过了那位使徒作为神和作为人的意识。这第二仗是在距麦地那北面6英里的奥胡德山区进行的:科雷西人排成一个半月形向前推进;骑兵的右翼由阿拉伯人中最凶狠、最善战的伽勒德率领。穆罕默德的队伍则巧妙地布置在山洼中;他们的后面由一支由50名弓箭手组成的分队把守。他们的巨大压力和攻击逼近并突破了偶像崇拜者的中路;但在追击中他们丧失了他们原来依靠的地利:弓箭手放弃了他们原来的位置:穆斯林们在众多战利品的诱惑下,不听统帅的指挥,自己乱作了一团。勇猛的伽勒德带领他的骑兵回过头,来到敌人的侧面和后面,同时大声喊叫,穆罕默德已经被杀死了。他确实被一支标枪刺伤了面部:有两颗牙齿被一块石头砸碎;然而,在那阵混乱和恐惧中,他大骂不信神的人谋杀了一位先知;并祝福那只友善的手为他止住了血。并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点。70个殉教者为了人民的罪孽死去了:他们,那位使徒说,是成对倒下的,每一个弟兄都紧抱着他的已无生气的伙伴;他们的尸体被毫无人性的麦加妇女们肢解了;阿布·苏富扬的妻子还尝过穆罕默德的叔父哈姆扎的心肝。他们可能为自己的迷信欢呼,怒气有所平息;但是穆斯林很快又在战场上集中起来,而科雷西人却缺乏力量或勇气围攻麦地那。该城在第二年受到1万敌人的大军的进攻;这第三次征战根据在阿布·苏富扬的旗帜下作战的民族,根据在城门前挖出的战壕和一个3000名穆斯林居住的篷帐,而被加以不同的名称。谨慎的穆罕默德拒绝了一次全面会战:阿里的英勇在个对个的战斗中表现得最为突出;那一仗已拖延了20天,直到最后联盟自行解体。一阵狂风暴雨,夹着冰雹吹翻了他们的篷帐:他们之间的私愤因一个险恶的敌人的挑动更为加剧;而被他们的同盟者抛弃的科雷西人也不再希望推翻他们的不可战胜的敌人的宝座,或阻止他们的进军了。

    选定耶路撒冷作为祈祷的首选kebla,表明了穆罕默德最初偏向犹太人的倾向:如果他们在这位阿拉伯先知的身上看到了以色列的希望和未来的救世主,那这一选择对他们的尘世利益来说,可是一大幸事。他们的顽固态度使他的友情变成了不可调和的仇恨,他并且以这种仇恨情绪至死也对那不幸的人民穷追不舍;他以一位先知和一个征服者的双重身份,使得他的迫害活动一直在两个世界中同时进行。那些凯诺卡依靠城墙的保护住在麦地那城里:他却抓住一个偶然发生暴乱的机会要他们信仰他的宗教,或者在战场上决一胜败。“天哪,”那些吓得发抖的犹太人回答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武器,但我们坚持我们祖先的宗教和信仰;你为什么迫使我们必须进行正当的自卫?”这一场强弱悬殊的战争打了15天便结束了;穆罕默德十分不愿意地接受了他的同盟者的一再请求,同意不杀掉所有的俘虏。但他们的财产被没收了,他们的武器到了穆斯林的手中变得更为有用了;一队700人的可怜的流亡者被和他们的妻子儿女一起赶到叙利亚境内去,开发一块安身之地。纳德希里,由于在一次友好的会见中曾企图谋杀那位先知,罪过就更大了。他包围了距离麦地那3英里的他们的城堡;但他们的坚决抵抗使他们终于能体面地投降了;守兵吹着号角、敲着鼓,被容许排着战斗的队列从容离开。被激怒的犹太人参加了科雷西人的战斗;不等那些民族从那战壕里撒走,穆罕默德,连铠甲也没有脱下,就在那天又出发去消灭敌对的民族,那些科来达的儿孙。在抵抗了25天之后,他们经过考虑决定投降了。他们信赖他们过去的麦地那的盟友的调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盲目信仰可以使人完全丧失人性。一位他们请求给予公正判决的可敬的老者将他们全部判处死刑,700个用铁链锁着的犹太人被一起拉到本城的市场;他们活着走下为处决和埋葬他们而准备好的坟墓;而那位先知却丝毫不动声色地眼看着他的无助的敌人全部被杀死。他们的羊群和骆驼全被穆斯林继承:300套铁护胸、500支长矛、1000根投枪成为了他们的最有用的一部分战利品。在麦地那东北相距6天路程的富足的卡伊巴镇是犹太人在阿拉伯半岛最强有力的据点;那沙漠中的一片肥沃的土地上到处是绿色植物和牛群,并有8个碉堡守护着,这碉堡有些被认为是无法攻破的。穆罕默德的兵力共有200匹马和1400个士兵:在接连八次正规的、痛苦的围攻中,他们已陷入危险、疲劳和饥饿之中;以至最无所畏惧的头目也对战事的前途感到绝望。那先知称阿里为真主的狮子,并以他为榜样又鼓起了他们的信心和勇气:我们也许可以相信希伯来的保护神的巨大神像被他的战无不胜的战刀从胸部一分为二了;但我们却又难以恭维那浪漫主义的描写,说他左手挥动着一面沉重的盾牌,硬用一只手把一座碉堡的大门的门轴卸下来了①。在攻下那些碉堡之后,卡伊巴镇便完全落入敌手。那个部落的首领,当着穆罕默德的面受尽折磨,逼着他交出他私藏的财宝:牧人和农民的勤劳得到暂时加以宽容的报偿:他们可以在征服者表示同意的情况下,增加和他对等平分的收入。在欧玛尔的统治下,卡伊巴的犹太人被迁移到叙利亚去;这位哈里发还假称他的临终的主子的命令,在他的故乡阿拉伯半岛只容许一种真正的宗教存在。

    ①据说,穆罕默德的仆人阿布·拉斐曾说,事后他和另外7个人曾试图从地上搬起那扇门来,但却完全搬不动。阿布·拉斐到是一个见证人,但谁又能为阿布·拉斐的话作证呢?

    一天5次穆罕默德把他的眼睛转向麦加,一种最神圣和最强大的动机敦促他,作为一位征服者,前去重访他被作为流犯驱逐的那座城市和庙宇。不论他醒着还是睡着,卡巴庙总出现在他的想象之中:一种无意义的梦境被转化为神灵显形和预见;他重新举起了圣旗;从这位使徒嘴里过于轻率地吐出了必然胜利的许诺。他从麦地那向麦加的进军显示了朝圣队伍的平静和庄严的气派:经过精心装扮好,准备用作牺牲的70头骆驼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对那片神圣的土地倍加尊重;被捕获的俘虏都无偿释放,以宣扬他的仁厚和虔诚。但是,一旦穆罕默德来到这块平原上,在距麦加城还有一天的路程的时候,他便公开宣称,“他们已把自己用虎皮装扮起来”;科雷西人凭着人数的众多和决心阻止住他前进;沙漠上的无定居的阿拉伯人可能抛弃和出卖了他们不过是希望借机掳掠而追随的一位领导人。那个无所畏惧的狂热分子降而成为了一位冷静、小心的政客:他在和约中放弃了他的真主的使徒的称号;和科雷西人以及他们的同盟者订立了一个以10年为期的和约:约定交出从麦加逃出信奉他的宗教的人;而且仅只约定,在下一年还有权作为朋友进入该城,并可停留3天以便完成进香的各种仪式。在那些穆斯林撤出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羞辱和悲伤的乌云,他们的失望情绪可能使他们会公正地把一切归之于他们过去经常向他求得胜利的证明的一个先知的失误。即将到达麦加的前景重新燃起了香客们的信念和希望:他们的刀上鞘;他们踏着先知的脚步绕着卡巴庙走了7圈:科雷西人已退到山里去,而穆罕默德,在按常规献祭之后,于第4天撤出城去。人民为他的虔诚态度所打动;怀有敌对情绪的头目被吓唬住,或出现了分裂,或已被诱降;前来叙利亚和埃及的征服者卡勒德和阿姆鲁全都及时放弃了维护日益衰落的偶像崇拜的活动。穆罕默德的力量,由于阿拉伯部落的归顺更为加强了;为征服麦加集中了1万士兵的兵力;处于弱者一方的偶像崇拜者是很容易被诬以破坏停战协议的罪名的。热情和纪律催促队伍快速前进,却严格保守着机密,直到1万只火光向惊愕的科雷西人宣告了敌人的意图和他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已经临近。狂傲的阿布·苏富扬交出了城门的钥匙;眼看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旗帜在眼前经过,只感到十分惊羡;看到阿卜达拉的儿子已经得到了一个强大的王国;在奥玛尔的战刀的逼近下,承认自己是真主的使徒。马齐乌斯和苏拉的归来曾被罗马人的血所污染:穆罕默德的复仇行动是受到了宗教热情的刺激,而他的受到伤害的追随者都急于去执行或阻止一场大屠杀的命令。那位胜利的流亡者,并没有放纵他们的和他自己的狂热情绪①,却宽恕了麦加的犯罪分子,并使那里的各派团结起来。他的部队分作三批开进城去:有28个居民死于卡勒德的刀下;有11个男人和6个女人被穆罕默德下令流放;但他却指责他的副手过于残酷;有几个十分可厌的牺牲者确是靠他的仁慈或蔑视得以保全了性命。科雷西的头目们俯伏在他的脚下。“在一个被你们侮弄的人面前,你们还能指望求得什么恩情呢?”“我们指靠着我们的亲人的慷慨。”“你们的信赖是不会落空的:走吧!你们已平安无事,你们自由了。”麦加人民既已接受了伊斯兰教,本应得到他们的宽恕:这位逃亡的传教士在被放逐7年之后,现在在他的故国登上了国王和先知的宝座。但卡巴庙的360个神像却全被胡乱打碎:这个神的住所被重新净化和装修一新:为了给未来作个表率,这位先知再次履行一个普通朝圣者的职务;并订下一个永久性的法令,决不许任何一个不相信真主的人插足这圣城的土地。

    ①在征服麦加之后,伏尔泰笔下的穆斯林们设想出并犯下了种种极为可怕的罪行。这位诗人承认,他所讲的并没有真正的历史依据,而只是认为queceluiquifaitlaguerreàsapatrieaunomdeDieuestcapabledetout(法语:意为那个以上帝的名义在自己的国家发动战争的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译者)这话既欠仁厚,亦乏哲理;对英雄们的名声和民族宗教理应给以适当的尊敬。我听说有一位在巴黎的土耳其使臣对于这一悲剧的描述感到十分惊愕。

    对麦加的征服决定了阿拉伯部族的归顺和信仰;这些部族,随着世事的变迁,曾经服从过,或违背过那位先知的动人的说教或武力。对各种宗教仪式和宗教上的意见无动于衷,仍是贝多维恩人的特性;他们完全可以,一如他们表示信奉时一样,不甚在意地接受古兰经的教义。然而,仍有一部分残余的顽固分子坚信他们的祖先的宗教和自由,霍那因之战从那些穆罕默德发誓要消灭而塔耶夫发誓要加以保卫的偶像中,获得了一个正当的名称。4000名异教徒秘密前进,赶着要去偷袭那位征服者:他们怜悯并厌恶科雷西人的漫不经心,却依赖着一个前不久刚刚否认他们的神灵、愿认贼作父的人民的愿望,或帮助。那先知举起了麦地那和麦加的旗帜;一大群贝多维恩人增加了他的部队的力量或人数,共有1.2万个穆斯林冒失而有罪地自信自己刀枪不入。他们毫不在意地往下进入霍那因河谷:那里的高地已经被联军的弓箭手和弹弓手占据;他的部队在数量上不如敌人,纪律混乱,勇气全消,那些科雷西人眼看他们很快就将全被消灭,不免喜形于色。这时,那先知,骑在一匹白色的骡马背上,也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他试图向敌人的长矛扑去落得个光荣战死:他的10个忠诚的伙伴却用武器和自己的胸膛隔开了刺向他的长矛;其中有3人当场倒在他的脚下了:“哦,我的弟兄们,”他再三愤怒而悲伤地大叫着,“我是阿卜达拉的儿子,我是真理的使徒!哦,人们,坚守你们的信仰吧!哦,真主,快从天上派人来救救我们!”他的叔父阿巴斯,像荷马笔下的英雄们一样,用他的超常的洪亮的声音,让整个山谷回荡着关于真主过去的恩惠和许诺的经历:于是四处逃散的穆斯林全都重新回到那神圣的旗帜之下;穆罕默德高兴地看到,那火炉是重新燃烧起来了:他的指挥和自己做出的榜样使他的人再次进入了战场,他更鼓舞他的得胜的军队向给他们带来羞辱的敌人以残酷的打击和报复。从霍那因的战场上,他毫不迟延地指挥队伍向距离麦加东南6英里的塔耶夫包围,这是一个强有力的重要据点,它的肥沃的土地在阿拉伯半岛的沙漠中为叙利亚生产水果。一个友好的曾受过围城技术训练(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的部落向他提供了一队善斗的山羊和一些军用机械,另外还有500名工匠兵。但他提出给塔耶夫的奴隶以自由的做法都是徒劳的;同样无用的是,他违反自己的法令毁掉那里的果树,由矿工挖开那里的土地,然后让他的部队从挖出的缺口进攻,在围攻了20天之后,这先知开始下令撤退了;不过他撤退时却唱着表示胜利的、赞美真主的歌,并假惺惺地为这个城市的不信真主的市民们的悔罪和安全祈祷。这次幸运的远征所获战利品共有俘虏6000人、骆驼2.4万头、羊4万只和4000英两白银:一个曾在霍那因战场作战的部族用他们奉献给偶像的牺牲赎回了他们的俘虏:但穆罕默德却自动放弃掉他应从他的士兵们那里分走的五分之一的战利品,以弥补那一损失,并希望,为了他们好,他能占有和蒂哈马省的树木一样多的羊群。他并不指责科雷西人的不忠,却企图通过异常的慷慨行为,割掉他们的舌头(他自己这么讲的),确保他们的忠诚:竟然给了阿布·苏富扬300头骆驼和20英两白银;于是麦加完全实心实意地归顺了这个大为有利可图的《古兰经》的宗教。

    流亡者和相助者都抱怨说,他们承担了战争的重负,而在庆功时却被忽略了。“天哪,”他们的机智的领导人回答说,“让我用一些只是过眼烟云的礼品来安抚这些新近的敌人、这些不可靠的新入教者吧。我的生命和一切的一切可以全由你们保卫。你们是我的逃亡时的伙伴、我的王国的伙伴和我的天国的伙伴。”塔耶夫的代表们由于害怕再次遭到围攻,也追随在他的左右。“哦,真主的使徒,请允许我们有3年和平时间,让我们仍奉行我们的古代宗教吧。”“一个月也不行,一小时也不行。”“那至少别让我们祷告。”“没有祷告活动,还算什么宗教?”他们只好无声地屈服了:他们的庙宇被毁,所有阿拉伯半岛的偶像都遭到同样的毁灭的命运。他的副将们,在红海、大洋和波斯湾的岸边都受到一个忠心的人民的热烈的欢呼;在麦地那的宝库前跪拜的使臣(用阿拉伯人的语言来说)多得像棕榈树成熟时期的果实。整个民族都已屈服于真主和穆罕默德的权杖:贡金的带有侮辱性的名称取消了:那自愿或被迫交出用于慈善事业的捐赠或什一税被专用于宗教活动;共有14.4万个穆斯林陪伴着那位使徒进行了他最后的一次朝圣活动。

    当赫拉克利乌斯从波斯战争中凯旋的时候,他在埃米萨接待了要求全世界的帝王和民族都来信奉伊斯兰教的穆罕默德的一个使臣。在这个基础上,阿拉伯半岛上的人们以为:那位基督教皇帝一定秘密改变信仰了:好虚荣的希腊人想象着麦地那的君王曾亲临拜访,并从丰富的皇家财富中分得一片富足的领地,同时获得容其安全撤出叙利亚省的许诺。但是赫拉克利乌斯和穆罕默德的友情却转瞬即逝:这新宗教并不曾消除萨拉逊人的掠夺精神,却反使之有所增强;而一位使臣的被杀更提供了3000名士兵侵入一直向约旦东部延伸的巴勒斯坦的领土的正当借口。那神圣的旗帜交托给了泽德;这个新兴教派是如此严守纪律或充满热情,那些最高贵的头目也毫无怨言地在那位使徒的奴隶手下工作。在他死后,雅法和阿卜达拉相继掌握指挥大权了,而如果这三人都不幸战死,那部队已被授权自己选出一位统帅。这三个人都在穆塔战场上牺牲了,那是让穆斯林们在一个外敌面前初试锋芒的军事行动。泽德走在战斗的最前列像一个士兵一样倒下了;雅法也死得非常英勇,令人难忘:他失去了右手:他于是把旗子转移到左手中举着:左手也破砍掉了,他就便用血淋淋的双臂抱着它,直到他全身50处受伤光荣地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前进,”阿卜达拉填补上他留下的空缺,大声叫喊着,“放心地前进吧,等着我们的不是胜利便是天堂。”一支罗马人的长矛在这两种选择中作出了决定;但那倒下的旗帜却立即被麦加的新入教者伽勒德抓在手中了:9把长刀都被他用手折断;他的英勇阻止并击退了人数更多的基督教徒的进攻。当晚在军营中举行的会议上,他被选为总司令:第二天,他灵巧的调度保证了胜利的取得或萨拉逊人的撤退;伽勒德也因而被称为上帝之剑,而闻名于自己的弟兄和敌人之中。在讲台上,穆罕默德以先知的狂热情绪,大讲幸福的烈士们的花冠如何华美,可在私下里他仍然露出了一般人的天性:当他对着泽德的女儿痛哭的时候,他颇为吃惊了:“我看到什么了?”那惊愕的信徒问道。“你瞧,”那使徒回答说,“一个朋友在悼念他的一位最忠诚的朋友的死。”在征服麦加之后,这位阿拉伯半岛的君主装着正准备对付赫拉克利乌斯的敌对行动;却忽然公开向罗马人宣战,而并不试图掩饰这一行动的艰苦性及其危险。他尽量给那些穆斯林打气:他们说到没有经费、没有马达、没有给养;又赶上正是收割季节,而且盛夏的高温令人难以忍受:“地狱里还要更热得多,”生气的先知说。他讨厌逼迫他们去打仗;但他回来以后,却谴责了一些犯有严重错误的人,并给以开除出教50天的惩罚。他们的失职更增强了阿卜达拉、奥斯曼,以及那些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财产的忠诚伙伴们的高尚品德;穆罕默德在1万头马匹和2万名步兵的头上展开了他的大旗。那次进军真是苦难重重:灼热、充满疫疠之气的沙漠风更增强了行路人的困顿和干渴:10个人轮流骑一头骆驼;最后他们竟不得不无耻地从那有用的动物的腹中取水解渴。在半路上,在离麦地那和大马士革还有10天路程的地方,他们在塔布克树林和泉水边休息。以此为界,穆罕默德决定停止再进行任何战争行动:他声称他对对方的和平态度已甚为满意,很可能他是被东部皇帝的军事部署给吓住了。但是,行动积极、无所畏惧的卡勒德到处宣扬他的威名;而这先知又接受了从幼发拉底到位于红海尽头的阿拉伯的许多部落和城市的归顺。对于他的基督教臣民,穆罕默德一般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贸易自由,保护他们的财产和货物,并容许他们信奉自己的宗教。他们的阿拉伯弟兄的软弱曾阻止了他们起而反对他的野心;基督的门徒现在却和犹太人的仇敌互相友好了;现在对世界上最强大的一种宗教提出优惠的投降条件,是完全符合一位征服者的利益的。

    穆罕默德之死

    一直到63岁,穆罕默德的体力都还能应付他的世俗和宗教使命让他付出的辛劳。他不时发作的癫痫病,这个希腊人加之于他的荒唐的诽谤,倒更值得人们同情,而非惹人厌恶;但他认真地相信,这是因为在卡伊巴有一个犹太妇女为了报仇让他服了毒药。在4年的时间里他的健康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他也越来越虚弱;而他的致命的疾病则是接连14天,不时使他丧失理智的高烧。每当他清楚知道自己死期将临的时候,他总以自己的谦恭或悔罪来教诲他的弟兄们。“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这位使徒站在讲台上说,“我曾不公正地鞭打过他,我这里让他如数在我自己的脊背上抽打。我有没有无端破坏过某一位穆斯林的名声?让他站出来当着在场的这么多人的面指出我的错误。有没有人被夺走了什么货物?我的为数不多的财产将用以连本带利付清那全部的债务。”“有的,”在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叫着说,“我应得的三个银币一直没有得到。”穆罕默德听他讲了一下情况,满足了他的要求,并感谢这位债主现在就提出,而没有等到那审判日才提出他的要求。他以相当坚定的态度面对着死亡的来临;给他的奴隶以自由(按表上所列,共有17个男奴隶和11个女奴隶);详细地对自己的葬礼进行了安排;劝止了为他哭泣的朋友们的悲哀,并给他们以和平的祝福。直到他死前的第三天,他仍按规矩进行公共祈祷仪式;他原选定阿布伯克尔接替他的位置,似乎表明他有意让这位年迈的、忠诚的朋友作他的宗教和政治领导的继承人;但他明智地谢绝了一次更明显的提名可能招来的危险和妒嫉。在一个他的理智显然并非完全清醒的时候,他命人拿来纸和墨水,要用它写,或更正确地说,口述一部圣书,讲述他所获得的神示的全部内容及其完成情况:在他的病房中马上引起了一场他是否应该在权威性方面压过《古兰经》的争论;这先知于是指责他的门徒不应该意气用事。如果他的这点绵薄的努力能有助于维护他的妻子们和伙伴们的传统,他现在在他的家庭的怀抱之中,并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表现了一位使徒的尊严和一个狂热信徒的信念;他描绘了加百列对他的几次拜访,他向地球作了一次永久的告别;不但对最高神灵的仁慈,也对他的恩惠表示了满腔热情的信心。在他们的亲切交谈中,他提到了他的特权问题,死神在恭敬地征得这位先知的许可之前不允许擅自带走他的灵魂。这一要求得到了准允;于是穆罕默德立即陷入化解的痛苦之中:他把头枕在他最心爱的妻子艾莎的膝上;他因剧烈的痛苦昏厥过去;在他恢复知觉的时候,他抬起头来望着屋顶,虽然声音有些颤抖,神态却十分坚定,讲出了他的最后几句断断续续,但仍清楚明白的话:“哦真主,……宽恕我的种种罪过……对,我来了,……来到我天上的同胞们之中了;”他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铺在地上的毛毯上死去了。由于这一悲痛事件远征叙利亚的行动只得中止了:军队停留在麦地那的城门口:头目们都聚集在他们的眼看待死的主子的周围。先知所在的这座城市,特别是那所房子里,到处是一片悲痛的哭泣之声,或无声的绝望;现在只有一种狂热情绪能唤起一线希望和安慰。“我们的真主的见证,我们和真主之间的中间人和联系人,他怎么可能会死呢?真主作证,他没有死:和摩西、耶稣一样,他只是陷入一种神圣的昏迷之中,不一会儿他就会回到他的忠诚的人民中来的。”明摆着的情况公然不予承认;欧玛尔拔出刀来,威胁着哪个不信神的人敢说先知已经死去,便砍掉谁的头。这场混乱终于靠阿布伯克尔的威望和冷静的态度平息下去。“你们所崇拜的,”他对欧玛尔和在场的人群说道,“究竟是穆罕默德还是穆罕默德所代表的真主呢?穆罕默德的真主是永生的;但这先知却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而且根据他自己的预言,他现在已经经历了一般凡人的命运。”他被他的最亲近的家人虔诚地埋葬在他躺着咽气的地方:麦地那由于成为穆罕默德死去和埋葬的地方顿时身价百倍;许许多多去麦加的朝圣者常常离开大道,前来这简朴的先知的坟头出于至诚地鞠躬致敬。

    穆罕默德的为人和私生活

    在穆罕默德的生命结束之后,人们也许想到我应该权衡一下他一生的功过,并说一说,对这个非同一般的人物是否应称他为狂热教徒或江湖骗子更为恰当一些。即使我本人和阿卜达拉的儿子私交很深,这工作也仍然十分困难,很难保证一定能写得成功:现在是相距12个世纪,我只能透过宗教的迷濛的烟雾窥伺他的模糊的身影;即使我能够真实地勾画出他在一个时辰内的准确形象,那飘忽的相似也必然不能同样适用于赫拉山的孤独者、麦加的传教者和阿拉伯半岛的征服者。这位一次巨大革命的创始人似乎从来具有虔诚、沉思的天性;因而一旦通过一次联姻使自己逃离贫困之苦的时候,他便避开了放纵野心和贪婪的道路;直至他40岁,他一直过着清白的生活,很可能会无声无息了却一生了。和神结合是最能和人的天性和理智一拍即合的想法;而只要随便和那些犹太人和基督教徒谈谈,便会告诉他麦加的偶像崇拜是多么可鄙、可厌。一个人,一个市民,有责任向人们传授得救的学说,把自己的国家从罪恶和错误中解救出来。人的思想如顽固地死抓住一个目标,便会把一种一般的责任变成为一种特殊的使命;出于理解或想象中的热忱的设想会让人感到似乎是上天的启示;思索的过程将会在狂喜和幻境中消失;内在激情,那看不见的牵线者,将被描绘成具有上帝的天使的形象和属性。从狂热分子跨向江湖骗子的一步是极易失足和危险的;苏格拉底的精灵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聪明人如何可能欺骗自己、好人如何可能欺骗别人、良心如何可能沉睡在自我蒙混和有意行骗的迷蒙的中间状态中的难忘的例证。善心人可能相信穆罕默德的动机不外是出于纯正、真诚的慈悲心肠;但一个正常的传教师是不可能喜爱一些拒绝他的要求、鄙视他的议论、迫害他的生命的顽固的不信教的人的;他也许可以原谅他们个人之间的不和,他们会合法地痛恨真正的仇敌;骄傲和复仇的严酷的热情已在穆罕默德的胸中燃烧起来,他像尼尼微的先知一样,一心想消灭掉原来受他控制的那些叛徒。麦加的不公正的做法和麦地那的选择使这个普通市民一变而成为一位亲王,使这个低下的传教士一变而成为军队的司令;但他的剑却曾按圣徒的例子加以神圣化;同样那个让有罪的世界遭受瘟疫和地震灾祸之苦的真主,可能为了使他们皈依或为了惩罚他们,给他的仆人们以勇气。在行使政府权力的时候,他被迫压下自己的严峻的宗教狂热情绪,在一定程度上顺从他的追随者的偏见和热情,以至甚至利用人类的各种罪恶作为使他们得救的工具。对欺骗和伪证、残暴和不公的利用常常大有助于宣传他的宗教信仰;而穆罕默德却指挥或赞同,对从战场上脱逃的犹太人和偶像崇拜者的暗杀。由于这类事件的一再发生,穆罕默德的形象必然逐渐受到污损;一位先知要在他的教派和朋友们中间维持一定的声誉便必须在个人和社会品德方面有所表现,而这类表现也很难完全消除这类罪恶习惯所造成的影响。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中,勃勃的野心是他的主导情绪;一位政治家必会怀疑他(这个处处得手的骗子!)对的年轻人的狂热和他的皈依者的轻信必然暗中好笑①。一位哲学家则会说,他们的轻信和他的成功将会更强劲地加强他负有神灵交托给他的使命的信心,他的利益和宗教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而他的良心将由于他深信只有他得到神的特许,免受具体的和道德的法令的约束而得到了安抚。如果他还保留有一丝一毫天生的纯真,那穆罕默德的罪过应可以作为他的真诚的见证而得到宽恕。在真理的支持下,欺骗和编造谎言的技术或许会被看作不是那么有罪;而如果他不是深感他要达到的目的的重要性和正义,他必会对自己所采取的手段的卑下感到不堪了。即使在一位征服者或一位教士身上,我也能偶然见到表现真正人性的一句话或一个行动;而在穆罕默德的命令中还有,在出卖俘虏时母亲决不能和她们的孩子们分开的规定,都可能会使历史学家的批评难以出口,或大为缓和了。

    ①伏尔泰在他的连篇累牍的巨制中,曾有一处把这位年迈的先知比作一位fakir“quidétachelachainedesoncoupourendonnersurlesoreillesasesconfreres”(法语:伊斯兰行脚僧,“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戴着锁链只是为了把它加在他的会友们的头上。”)

    颇识大体的穆罕默德厌恶皇家的虚假排场;这位真主的使徒一直参加各种一般奴仆们干的家务劳动,他生火、扫地、挤奶,并亲手修补自己的鞋和羊毛衣服。由于讨厌一个隐士的悔罪活动和所谓的美德,他毫无难色、也毫不夸耀地吃着一般阿位伯人和士兵们的俭朴的饭食。遇到盛大节日,他也用农村所有的丰盛的食品宴请他的伙伴们;但在他自己的家居生活中,这位先知的炉灶中常常几个星期也不起火。禁酒令便是先从他自己做起;饿了也只不过吃下少量的燕麦面包:他极喜欢奶和蜜的味道;但他一般用饭只不过吃些枣和水。香料和女人是他的天性所要求,而他的宗教不加禁止的两种感官享受;穆罕默德更肯定说这种无害的欢乐更增强了他的宗教热情。气候的炎热使阿拉伯人血热如焚,古代的作品早已注意到他们淫荡的气质。他们的这种放荡完全依靠民法和《古兰经》的法令加以节制:他们的**行为早已受到指责:无限量的多妻制最后定为4个合法的妻子或妾;她们具有同等上床和支配嫁妆的权利;离婚自由不被鼓励;通奸被作为重罪严惩;婚外偷情,不论男女,一律重责100皮鞭。这些都表明了这位立法者清醒的、合理的观念;但在私生活中,穆罕默德却完全放纵一个男人的**,滥用了一位先知的权利。一次神的特殊启示使他免除了他加之于他的民族的法令的约束;所有的妇女全都毫无保留地任他为所欲为;而这一奇特的特权在虔诚的穆斯林心中所引起的是羡慕,而不是谴责,是敬仰而不是嫉妒。如果我们记得智者所罗门共有700个妻子、300妾,我们倒应该赞扬这位阿拉伯人的俭朴,他一共只有17或15位妻子;另外还有11个妇女单独住在麦地那先知的住房的四周,轮着拨儿接受他的床头的恩宠。尤为奇怪的是,她们,除了阿布伯克尔的女儿艾莎之外,全都是寡妇。她无疑是个处女,因为穆罕默德和她举行婚礼的时候(那里的气候使人过早成熟到如此程度),她才仅仅19岁。她的年轻、美貌和气质都使她很快大大出人头地:她受到先知的宠爱和信赖;而且,在他死后,阿布伯克尔的女儿,在颇长一段时间内,被尊为信徒们的母亲。她的行为根本不够检点,让人生疑:有一次在夜行军中,她无意落在后面了,而第2天早晨艾莎却同一个男人一道回来了。穆罕默德本来生性十分妒嫉;但是一个神的启示告诉他,她是清白的:他斥责了控告她的人,并颁布了一条保持内部安宁的法令,一个女人必须同时有4个男人看到她正在和人通奸才能定罪。在他和泽德的妻子泽涅布,以及和一个埃及女俘虏偷情的活动中,这位多情的先知竟有点完全不顾自己的名声了。有一天在他的旧日的奴隶和养子泽德的家里,他透过单薄的衣服看到了泽涅布的美,立即大声发出对她的赞赏和爱慕之情。那忠顺的,或出于感激之心的旧日奴隶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毫不犹豫地满足了他的恩公的爱欲。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引起了一些怀疑和议论,于是加百列天使从天上下来帮助处理这件事,废除了他们之间的收养关系,并温和地责备这位先知不该不信赖真主对他的宽容。他的一个妻子,欧玛尔的女儿海弗娜有一次在她自己的床上看到他正搂着他的埃及俘虏玛丽:她答应原谅他们,并严守秘密;他发誓从此不再占有她。双方都已忘记了这回事;加百列却再次从天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本《古兰经》,解除了他的誓约,并劝告他只管和他的俘虏和小妾们尽情求欢,不要去理睬他的妻子们的喊叫。他于是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单独和玛丽尽情欢乐了13天,以示顺从天使的命令。在他完全满足并已对他的妻子们作出报复之后,他把他的11个妻子叫到他面前来,指责她们不听话和行为不端,并威胁她们要和她们在今世和死后的世界中离婚——这可是个非常可怕的惩罚,因为凡是上过先知的床的妇女便决无第二次结婚的希望。也许穆罕默德的淫荡无度确由于传统所说他的天生的或超自然的天赋①:他具有不下于30个一般亚当的子孙中男人的能力;这位先知可能在第13个难关中超过了希腊的赫耳枯勒斯②。另一个严肃的可以原谅他的理由是他对卡狄亚的忠贞。在他们婚后24年的生活中,她的年轻的丈夫一直完全放弃一夫多妻制规定的权利,而这位可敬的夫人的骄傲或柔情也从未容许一个情敌破坏他们的生活。在她死后他把她算在4个完美妇女之列,其他3个便是摩西的妹妹、耶稣的母亲和他所最喜爱的女儿法迪玛。“她不是已经老了吗?”艾莎以美貌年华的傲慢问道;“真主不是已经让一个比她更好的来代替她了吗?”“不对,真主作证,”穆罕默德怀着无限真诚的感激之情说,“不可能有谁能比她更好!当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她却始终相信我;在我受到世人的迫害,穷困潦倒的时候,她解救了我的危难。”

    ①Sibiroburadgenerationem,quantumtrigintavirihabent,inessejactaret:itautunicahorapossetundecimfoeminissatisfacere,utexArabumlibrisrefertStus.PetrusPaschasius,c.2(Maracci)。阿尔·亚那比记录下他自己的证据,表明他的性功能之强非任何人所能及;而阿布尔费达还提到阿里在他死后给他擦身时发出的喊叫:“tepenistuuscoelumversuserectusest.”

    ②希腊神话中说赫耳枯勒斯神经失常后求救于优利西乌斯国王,他便为他安排了杀猛狮,清理积年牛圈等十二难关,他都一一度过。此处所说第十三难关意义甚明。——译者

    尽管穆罕默德有许多妻妾,他却没有留下一个男嗣。在655或656年,他的女婿阿里当了教长,但他的后代并没有掌权。

    穆罕默德的影响

    穆罕默德的才能是完全值得我们大加赞扬的:但他的成功也许有些过于引起了我们的赞美。一大群人竟会改变宗教接受一个能说会道的狂热分子的教义和热情,我们是否会感到奇怪?在基督教会中,许多异端邪说都曾采用过同样这种诱惑的办法,而且从使徒时期到宗教改革时期,一直不停地有人重复使用。这是不是有点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一个普通市民竟然能抓住兵权和国家权杖,把全国同胞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靠他的得胜的军队建立起一个君主国家?在一页页东部各朝代的史料中,有100个幸运的篡位者从较低下的出身登上了皇座,克服了更为艰险的难关,占据了更大的帝国,征服了更多的土地。穆罕默德也同样学会一面传教,一面战斗;这在本质上互相对立的二者的结合既提高了他的才能,也有助于他取得成功:强制和劝导、热情和恐惧不停地彼此相互作用,直到一切障碍都在它们的无坚不摧的力量面前让步。他的声音呼唤着阿拉伯人奔向自由和胜利、奔向武装和抢劫、奔向在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纵情欢乐:他所加之于大众的限制都是为树立他的先知的形象所必需,为使人民顺从所必需;而唯一对他的成功作梗的是他的关于神的统一和完美的清醒的教义。值得让我们感到吃惊的,不是他的宗教得以传播,而是它的经久不变:他在麦加和麦地那刻下的同样的纯正、完美的铭文,在经过12个世纪,历经印度、阿非利加和土耳其的皈依《古兰经》的新教徒的变革之后,仍然保留下来。如果基督教的使徒圣彼得和圣保罗能够再回到梵蒂冈来,他们很可能一定要问,在这宏伟的大庙中,以如此神秘的仪式礼拜的神灵叫什么名字;在牛津或日内瓦,他们可能不致于那么吃惊;但很可能他们仍有责任去阅读教会所编写的教义问答,研究正统评论家对他们自己的作品和他们的主的讲话所作的评论。但圣索菲亚教堂的加大和更加宏伟的土耳其式的圆屋顶,代表着穆罕默德亲手在麦地那建立的简陋的神殿。穆罕默德的信徒们始终拒绝把他们信仰和崇拜的对象降至人的感官和想象所及的水平的诱惑。“我相信只有一个真主,而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徒,”这是伊斯兰教徒永远不变的简单信条。思想中的神的形象从不曾受到被变成可见偶像的亵渎;先知的荣誉也从未曾超出人的崇高品德的范围;而他的活生生的观念把他的门徒们的感激之情限制在理智和宗教的范围之内。阿里的信徒们确也把他们的英雄的英灵、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们视为神灵;有些波斯的学者假装认为神的本质已附着在阿訇们的身上;但他们的迷信思想普遍受到宋尼特派的谴责;而他们的不敬神思想已经提供了一个及时的反对圣徒和殉道者崇拜的警告。关于神的属性的形而上学的问题和人的自由,在穆罕默德的信徒以及基督教徒们的学校中都一直在大力宣扬;但是在前一类学校中,它们决不牵动人民的热情,或扰乱城邦的宁静。这一重要差异的原因可能是由于皇权和教士权力的分离或联合的不同。让先知的继承人和信徒们的总司令尽力压制和阻止一切宗教方面的革新是符合哈里发的利益的:教士们的规章、纪律和他们的世俗和宗教方面的野心,一般的穆斯林是完全不知道的;司掌法令的贤者是信徒们的良心的指导和指南。从大西洋边直到恒河两岸,《古兰经》被视为,不仅是神学上的,而且是民事和刑事诉讼的根本**;节制人的行动和财产的法律是受着真主的永无失误、永不改变的意志的控制的。这一宗教方面的奴性措施也伴随着一些实际不便之处;那些完全无知的立法人员常常被自己的以及他的国人的偏见所误;而阿拉伯半岛沙漠中的制度可能对于伊斯巴汗和君士坦丁堡的富庶和众多的人口是不相适应的。遇上这种情况,民事法官便会恭敬地把圣书顶在头上,提出一个更符合平等原则和当时的习俗和政策的灵巧的解释予以解决。

    关于穆罕默德的为人我们最后要考虑到的一点,是他对于公众的幸福所产生的有利或有害的影响。他的最凶恶、最顽固的基督教,或犹太敌人也肯定会承认,他是奉行一种伪称的使命,宣讲一种极有益的学说,只是这学说不如他们自己的完备罢了。他虔诚地假定,承认他们的事先的启示的真实性和神圣性,承认这体现了它们的创始人的美德和奇迹,并以此作为他的宗教的基础。阿拉伯半岛的偶像在真主的宝座前被粉碎了;以人为牺牲的血污已通过祷告、禁食以及表示虔诚的可喜或无害的做法——加以清洗;而他在未来世界的奖和惩则以最适合无知和纵欲的一代人的口味加以描绘。穆罕默德也许没有能力提出一个道德和政治的体制来为他的同胞们所用;但他在那些信徒们的心中灌输了一种仁慈和友爱的精神;提倡奉行社会公德;并通过他的法令和权利限制住报仇的狂热和对孤儿寡母的欺凌。原来敌对的部落在同一信仰和服从同一主子的情况下联合起来,一直无味地消耗于内部斗争的精力被充分引向对外敌的战争。如果当时的冲击力量不是那么强烈,那内部完全自由、对外力量强大的阿拉伯半岛很可能会在几代本地君王的统治下不断繁荣。由于领土的迅速大面积扩张,它终于丧失了主权。阿拉伯民族的殖民地遍布东部和西部,他们的血统完全和他们所收新教徒和俘虏的血统相混。在三代哈里发统治之后,皇座从麦地那迁到了大马士革河谷和底格里斯河畔;那圣城受到了反宗教的战争的蹂躏;阿拉伯半岛完全臣服于一个臣民,也许还是一位外地人的棍棒之下;而沙漠中的贝多维恩人,在从他们的统治的梦中醒来之后,又恢复了他们从前的孤独的独立。们所收新教徒和俘虏的血统相混。在三代哈里发统治之后,皇座从麦地那迁到了大马士革河谷和底格里斯河畔;那圣城受到了反宗教的战争的蹂躏;阿拉伯半岛完全臣服于一个臣民,也许还是一位外地人的棍棒之下;而沙漠中的贝多维恩人,在从他们的统治的梦中醒来之后,又恢复了他们从前的孤独的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