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帝国的瓦解 第七章(1/2)

    出身野蛮人的皇帝。戈狄安一世至三世。阿拉伯人菲利普。

    在全世界流行的各种形式的政府中,似乎再没有比世袭君主制更容易遭人讥笑的了。父亲死后,整个国家便像一群牛一样,遗传给对人类以及对他自己还全然一无所知,处于襁褓之中的儿子,而这时最英勇的军人和最明智的政治家,全得放弃他们对帝国的自然权利,来到皇子的摇篮之前双膝脆下,严肃声称将对他绝对效忠。我们在讲述这一情景时谁能忍住不发出愤怒的苦笑?一部讽刺作品或一篇激昂的演说可以把这一明显的荒唐做法描绘得淋漓尽致,但是,我们的更为严肃的思想对这种撇开人的感情,建立起一种代代相传的简单规则的一大有用处的偏见却又只能表示尊重;我们对任何一种剥夺广大人民群众为自己选定主子的危险的,恐怕还应说是,理想的权力的做法,都只能欣然赞许。

    茶余酒后朋友们闲聊,我们完全可以设想出一种空想的政府形式,其中政权的交替将通过全社会自由、公正的选举以保证它永远落入最理想的人物手中。可是,经验却早已彻底推翻了这种神话,并告诉我们在一个庞大的社会中,要大家来选举君主是永无可能选出最明智的人物,也根本不可能使选出的人合乎最大多数人的心意的。在人群中只有军队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因而可以有统一的意志,同时也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把他们的意志强加于他们的同胞,但是,士兵的既易于粗暴行事又同时充满奴性的习性使他们极不适宜于充当一个司法机构,或甚至一个民政机构的保卫者。正义、仁德,或政治智慧等等品德,由于他们本身全不具备,也便不可能对别人的这种品德表示赞赏。勇敢永远会得到他们的钦佩,慷慨必能买到他们的选票;但前一种美德常常表现在最野蛮的人身上;而后一种则只有拿公共财产作牺牲才有可能办到;而这二者却全可以被一个觊觎王位的野心家用来对付已占有王位的人。

    这种无可争议的出身特权,在得到时间和舆论的认可之后,可说已成为人世间最简单明了、最不致挑起争端的一种特权了。这种得到普遍承认的权利可以消除许多无端制造纷争的希望,同时一种明确的安全感也使在位的君王免去了许多残暴行径。我们正是得力于这一观念的确立,才使得欧洲的许多温和的君主政府得以一代一代和平过渡。至于它所产生的缺点,我们不能不说,那就是亚洲的**君王,由于常需杀开一条血路才能爬上他父亲的皇座,往往不得不发动内战。然而,即使在东方,这竞争的范围通常也只限制在皇室诸王子之间,一旦那个最幸运的竞争者用明枪或是暗箭清除掉他的弟兄们之后,他便再不用担心一般臣民怀有觊觎王位之心了。但是罗马帝国,在元老院的权威彻底丧失之后,便已整个儿陷入一片巨大的混乱之中。各地方省市的皇室家族,甚至一些贵族家庭,早已被傲慢的共和派作为战利品拴在他们的战车前面。罗马的古老家族已一个接一个在几世恺撒的暴政下相继没落;而当那些王子被共和政体的形式所束缚,并因他们后代的接连失败而感到无望时,要继承制的观念在他们的臣民的头脑中生根显然已是绝不可能的事。既然谁也不可能靠出身来获得登上皇位的权利、那便人人都可以自认为有此德能。这样一来,野心家的最大胆的希望将从法律和偏见的健康的约制中被解放出来,人类中最卑下的成员也可以,而且并非完全胡闹,抱着希望,等待有一天凭着勇气和机遇在军队中获得高位,然后,只要通过一次犯罪行为,便能从他的无能的、不受人民欢迎的主子的手中夺过治理整个世界的权力。在亚历山大·塞维鲁被杀,马克西明登位以后,任何一个在位的皇帝都不可能不随时担心自身的安全,而边境上的每一个野蛮的农民却都可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爬上那威风的但十分危险的地位。

    大约在上述事件发生之前32年,皇帝塞维鲁从一次东方远征中回来,在色雷斯停留下来举行军人运动会,以庆贺他的小儿子格塔的生日。全国各地的人都成群结队前来一睹他们的君王的风采,这时有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年青的野蛮人,用他的粗野的方言,诚恳地请求能允许他参加摔跤比赛。很显然,如果一个罗马士兵被一个色雷斯的农民摔倒,那无疑会大大有损于训练有素的罗马军队的名声,于是从军营中找来最强健的人和他交手,不料他竟然一连气摔倒了16个对手。他为他的胜利赢得了一些小奖品,同时获准参加了军队。第二天这个幸福的野蛮人,在一群新兵中有似鹤立鸡群,按照他本地区的习俗,和他们一起舞蹈、欢庆。他一发现自己正引起皇帝的注意,便立即跑到他的马边去,徒步和那马并步前进,他跑了很长一段路也毫无倦色。“色雷斯人,”塞维鲁惊奇地说,“你在这一阵长跑之后还能跟人摔跤吗?”“我非常愿意试试,”那个不知疲倦的青年回答说;接着,几乎一口气又摔翻了7个军营中最强壮的士兵。作为他这无与匹敌的勇气和能量的奖赏,他得到了一个金项圈,并马上被指派参加了永远追随着君王的骑兵卫队。

    马克西明,这正是他的名字,虽然出生在帝国境内,却是个不同野蛮民族的混血儿。父亲是哥特人,母亲则属阿兰民族。在任何场合他都能表现出和他的强健相对应的勇气,他天生的凶悍,在对广阔世界有所认识以后,已很快得到收敛或被掩盖起来。在塞维鲁和他儿子的统治时期,他已升为百人队队长,并一直受到这两位皇帝的恩宠和尊重,塞维鲁本人是非常善于知人的。知恩感不容许马克西明在刺杀卡拉卡拉的凶手之下工作。荣誉感又使得他拒绝了埃拉伽巴卢斯加之于他的女性的侮辱。亚历山大登位以后,他又回到宫廷,这位皇帝将他安置在一个对朝廷极有用,对他自己十分光荣的位置上。他被指派担任司令官的第四军团马上成为全军最为纪律严明的卫队。士兵们常把他们喜爱的英雄称作埃杰克斯和赫耳枯勒斯①,由于他得到士兵的普遍赞许,他接连被提升,一直到作了全部军队的最高指挥官;要不是他原来的野性显然尚未能全部消除,皇帝也许会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的儿子了。

    ①分别为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和希腊神话中的英雄。——译者

    这些恩宠并没有使这个色雷斯农民更为忠诚,却反更燃起了他的野心,使他认为只要他处在一人之下,那便还不能说他的地位已和他的才能相等了。尽管他完全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智慧,但他却绝不缺乏自私的机警,这便使他清楚地看到皇帝已完全失去了军队的欢心,并使他想到他应该进一步加深这种不满,以便自己从中取利。有心的分裂活动和肆意的诽谤什么时候也不难对最好的皇帝的执政情况倾泻毒液,甚至诡诈地把他的美德也指责为某些在外表上容易和它相混的罪恶。对于马克西明的代理人的谗言,士兵们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对自己如此忍气吞声,竟然在长达13年的时间中一直支持着一个像个娘儿们一样的叙利亚人,这个一味听命于母亲和元老院的怯懦的奴隶,并接受他加在他们头上的严酷的训练感到十分可耻。现在是时候了,他们大声叫喊着,立即把那个无用的虚假的政府首脑除掉,为自己选一个受过军营训练、经过战争磨练、知道军人的光荣,定会把帝国的财富拿来和他的伙伴们分享的真正的军人来作他们的皇帝和将军吧。那时,在皇帝的亲自指挥下,一支庞大的军队正集中在莱茵河畔,皇帝几乎是刚刚从波斯战场上回来,又不得不立即向日耳曼蛮族进军。他把士兵训练和征募新兵的重要工作全交托给马克西明了。有一天,当他走进训练场的时候,军队,不知是一时冲动还是有计划的预谋,忽然一致尊他为皇帝,他自己一再表示否认的叫喊完全被士兵们的呼声压了下去,于是他们便匆匆赶去杀害亚历山大·塞维鲁,以最后完成他们的叛乱。

    关于他死时的具体情况其说不一。那些认为他至死也不曾了解马克西明完全忘恩负义和充满野心的作家们认为,他在士兵们完全可以看得见的地方简单地吃过一顿饭之后,便回去睡觉,而在那一天的大约七点钟他自己的一部分卫兵冲进御用帐篷里来,连砍数刀,把他们的这个善良的、从不疑人的皇帝杀害了。我们还可以听一听另一种的确看来更为可信的说法:在离开总司令部数英里的地方,马克西明被一个人数众多的分队紫袍加身,他这时对自己的成功主要寄希望于那支庞大军队的隐藏着的心愿,而并非他们的公开的宣言。亚历山大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唤醒他的卫队的忠诚思想,但是他们的极不坚决的效忠表示等到马克西明一露面便完全被打消了,马克西明宣称他是一切军人的朋友,通过各军团的欢呼他已被普遍承认为罗马皇帝。马梅亚的儿子看到自己已被出卖和抛弃,立即退到帐篷里去,至少是希望在自己死到临头的时候,不致受到众多群众的侮辱。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军团司令和几个百人队队长,他们实际是死神的使者;但是,他本应该充满男子气概,豪无畏惧地接受这他一生中的最后一击,而他的于事无补的哭泣和哀求却使他的生命的最后时刻显得大为失色,并使他的无辜和不幸原应引起的正当同情变成了轻蔑。他大声叫喊着,指责他的母亲马梅亚,认为是她的狂妄和贪婪给他带来了这场灾祸。她当时也和她的儿子一同死去。他的最忠心的朋友全都作了士兵们第一阵狂怒下的牺牲品。剩下的则留待这位皇位篡夺者慢慢残暴地加以处置,其中处罚最轻者也被免去一切职务,无情地赶出朝廷和军队之外去。

    从前的暴君,如卡利古拉和尼禄、康茂德和卡拉卡拉,全都是放荡、无知的青年,从小生于宫廷之中,被帝国的骄傲、罗马的奢侈生活和别有用心的阿谀奉承的言词所毁。马克西明的残暴却是出自另一根源:唯恐遭人鄙视。虽然他是依靠士兵的拥戴成事的,他们爱他是因为他具有和他们自己相近似的品德,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的低下的野蛮人出身、他的粗野的外貌、他对文明生活的各种制度的无知与不幸的亚历山大的和蔼的神态形成一种对他自己极为不利的对照。他不会忘记,在他的身份还比较低下时,他曾常常等待在某些狂傲的罗马贵族的门前,而最后却被他们的傲慢的奴仆拒之门外。他也还记得少数在贫穷中救济过他,曾经帮助他实现他的希望的朋友。但是,那些曾一脚将他踢开,和那些曾经保护过这个色雷斯人的人却都犯有一个共同的罪行,都清楚知道他的低下出身。就因为这一罪行许多人被处死了;而通过对他的几个恩人的处决,马克西明便已用血的字迹写下了他的无法抹去的生性下流、忘恩负义的历史。

    面对着他的臣民中出身特别高贵或才能出类拔萃的许多人,这个暴君的阴暗、残忍的心灵,不可能不处处疑神疑鬼。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一听到谋反的声音,他便会变得无尽无休的残忍横暴。有一个企图谋杀他的计划不知是实有其事,还是完全出于他的想象,一个兼任执政官的元老马格努斯被指控为这一计划的主谋。于是,没有任何证据,不经过任何审讯,不容有任何辩解的机会,马格努斯便被同另外4000个据说是他的同谋者一同处死了。在意大利以及在整个帝国到处是蛆虫一般的密探和告密人。仅因遭到随便一个人的指控,曾经作过几个省的总督、指挥过军队,曾得到过执政和胜利勋章的首席罗马贵族,也会被捆绑起来用车押解着匆匆赶去面见皇帝。没收财产、流放,或简单处死,都被看作是他的宽容。对有些不幸的牺牲者他下令给缝在刚杀死的牛马皮中,另一些则被扔给凶猛的野兽,或用棍棒打死。在他进行统治的3年中他始终懒得去罗马或意大利走一走。他的营帐,有时从莱茵河畔移到多瑙河岸边去,便是他的严酷的独裁统治的中心,这种独裁统治置一切法律和正义的原则于不顾,完全靠公认的刀剑的力量支撑着。任何一个出身高贵、学业有成或熟悉民政事务的人都不容和他接近;一个罗马皇帝的宫廷却使得古代奴隶和格斗士首领的观念又复活了,他们这类人的野蛮力量早已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可怕亦可恶的印象。

    只要马克西明的残暴始终只限于对待著名的元老,或甚至只限于那些在宫廷或在部队之中甘愿让自己受命运捉弄的大胆的冒险家,那绝大部分人民对他们的苦难根本不会在意,或者也许还会感到几分高兴。但是,这暴君的贪婪,在士兵们的无厌的贪求的刺激之下,最后侵犯到公共财产了。帝国的每一个城市都有独立的财政收入,主要用于为广大市民购买谷物和支付运动会和文娱节目的开支。当局一声令下,整个这一大笔财富立即全被没收,拨归皇帝的金库使用。神庙里最有价值的金银供器全被拿走,神灵、英雄和帝王们的铜像全被熔化掉,铸成了钱币。这类冒犯神灵的命令不经过骚乱和屠杀是很难顺利执行的,在许多地方,人民宁冒杀身的危险也要保卫他们的神坛,也不愿袖手旁观,干看着自己的城市遭到战争的掠夺和洗劫。那些分得从神庙中掠夺来的财富的士兵本身,在拿到钱时,也止不住心情忐忑;因为尽管在进行抢夺时他们已横下一条心,事后他们却也害怕受到他们的朋友和亲戚的责骂。一种愤怒的呼声响彻罗马世界全境,呼喊着要向人类的共同敌人报仇;最后,由于一个对个人进行压迫的法令,一个平静的没有武力的省被迫直接针对着他起来谋反了。

    非洲的地方财政长官,真不愧为这么一个主子的得意奴仆,他居然认为对富有的人科以巨额罚金或没收其财产乃是皇室财政收入的一个最有油水的来源。针对意大利某些富有的青年曾作出一种极不公正的判决,目的实际是要剥夺掉他们所获得的大部分遗产。在这种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们已感到完全绝望,于是决心要么设法阻止自身的毁灭,要么彻底完蛋了事。他们费尽气力终于让那个十分贪婪的财政官允准对他们宽限三天,然后就利用这三天的时间,集中了一大批对老爷们的命令一味盲目服从的奴隶和农民,拿起棍棒和板斧等一些生锈的武器把自己武装起来了。组织这次阴谋的头目们,在他们获准前往会见地方财政长官时,用暗藏在衣服里面的匕首将他刺死,然后,借助于追随他们的声势浩大的队伍,他们夺下了提斯德鲁斯小镇,在那里举起了反对罗马帝国君王的义旗。他们寄希望于人们对马克西明的仇恨,并十分正确地决定推举戈狄安作罗马皇帝,以代替那个可恶的暴君,因为戈狄安的仁慈的品德早已得到罗马人民的爱戴和尊重,而他在该省的威望必会使他们的这一举动为人民所重视并立即稳住局势。但他们所选定的对象前执政官戈狄安却实心实意地拒绝接受这一危险的荣誉,含着眼泪请求他们容他能平静地结束他的清白的晚年,不要让他在风烛残年中再沾染上内乱的血污了。他们威胁着强迫他接受了皇帝的紫袍,实在说,这也确是他能逃脱多疑的马克西明的残暴的唯一避难所;因为,根据暴君的逻辑,谁被认为具有当皇帝的资格便是死罪,谁思考过这个问题便是已经谋反了。

    戈狄安家族

    戈狄安家是罗马元老院中名声最为显赫的一个家族。从父亲方面说,他是格拉古的后代;从母亲方面说,图拉真皇帝是他的先辈。一笔巨大的财产使他能够维持着自己的显赫出身,在享受这笔财产的时候,他更表露出高雅的情趣和善良的天性。罗马皇宫在大庞培入主以前,早已在几代人的时间中,都由戈狄安家族占有。宫里以陈列大批古老的海军战利品而闻名,也装点着许多现代绘画。他在通往普拉内斯特的路边修建的别墅,以其无比华美和广阔的浴场、三座长100英尺的宏伟的大厅和一座由200根昂贵的被称为大理石四绝的石柱支撑着的廊柱而闻名于世。公共娱乐活动全由他自己掏钱,而且每次都有数百头野兽和格斗士参加,那气派似乎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臣民所应有的享受;另外,别的一些执政官虽也颇为慷慨,但他们最多限于在罗马进行有数的几次庄严的节日仪式,而戈狄安,当他作营造官的时候,在一年中每个月都要举行一次,而当他作了执政官时,更扩展到在意大利各个主要城市中同时进行。他曾两次被光荣地委以执政官的重任,一次由卡拉卡拉,一次由亚历山大委任,因为他具有能获得善良的君主的尊重而又不致引起暴君们的妒心的非凡才能。他的悠久的岁月都平静地用于研究文学和享受罗马荣誉;而当元老院提出加给他前执政官头衔并已得到亚历山大批准的时候,他看来是十分明智的请求交出指挥军队和管理几个省份的权利。在这位皇帝生存期间,非洲人民在他的忠诚的代理人的治理之下,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在野蛮无理的马克西明篡夺王位之后,戈狄安尽力减缓了许多他未能事先制止的苦难。在他迫不得已接受皇帝的紫袍的时候,他已有80余岁高龄;他堪称是幸福的安东尼时代的十分难得的最后的余庆,他在自己的行为中重现了两安东尼的美德,这在一部三十卷的高雅的诗集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作为他的副职官员随同这位德高望重的前执政官一起前往非洲的他的儿子,后来也同样被称为皇帝。他的作人态度稍欠纯正,但他的性格却也和他父亲一样和蔼可亲。22个正式娶下的妻妾和一所藏书六万二千卷的图书室,表明了他的兴趣的广泛;而根据他遗留下的产品来看,显然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确系为了实用,而并非装装样子而已。罗马人民承认小戈狄安的长相极像西庇阿·阿非利加①但他们更为高兴的发现那母亲却是安托尼努斯·皮乌斯的孙女儿,他们按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的设想,把公众的希望寄托于他们认为自那以后一直蛰伏在一种奢侈的懒散悠闲生活之中的美德的复活。

    ①公元前3—2世纪以善战闻名的罗马将领。——译者

    当戈狄安父子已使这次人民选举的骚乱平息下去以后,他们便把皇宫迁到了迦太基。在那里,他们受到了重视他们的美德的非洲人的热烈欢呼。那些非洲人,自从哈德良的访问之后,一直再也没有见到过一位罗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