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三章(2/2)

模仿了;第一个恺撒的目空一切的气质使他轻易便同意了,在他活着的时候,让他在保护神中占据一个席位。他的较为温驯的继承者拒绝了这一十分危险的狂妄作为,而且其后除了疯狂的卡利古拉和图密善之外,再也没有人恢复那一做法。奥古斯都也确曾允许某些省城给他建庙,但条件是对君主的崇拜必须和对罗马的崇拜联系在一起;他允许人们进行可能是以他为对象的迷信活动;但他感到仅由元老院和人民把他作为一个人来崇拜也就够了,明智地把是否应公开将他神化的问题留给他的继承者去考虑。任何一个生前死后不曾被视为暴君的帝王死去以后,元老院一定严肃宣告他已路身神灵之列,这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了;被尊为神的仪式总是和葬礼同时进行。这种合法的,但似乎应该是不明智的渎神活动,与我们的较为严厉的生活原则难以相容,只是天性驯良的多神论者虽略感不满却仍表示接受;不过这却被看作是出于策略上的需要,而并非正规的宗教活动。我们如果拿两安东尼的美德和赫耳枯勒斯或朱庇特的恶行相比,那自然是对那些美德的玷污。甚至恺撒或奥古斯都的性格也远远超过了民间所祀奉的那些神明。前面的这些人生活在那么一个开明的时代,只能说是他们的不幸,因为他们的一切作为都已被如实记录下来,使之不可能像热情的普通平民所希望的那样,随意掺进一些神话成份和神秘色彩了。一旦他们的神的地位被法律所肯定,这件事也便立即被人遗忘,可说既无助于提高他们的声望,也无助于增加后代帝王的荣誉。

    在谈到帝国政府的时候,我们常常用那个众所周知的头衔奥古斯都来称谓它的机智的创始人,而其实这个头衔是在帝国政府已经几乎建成之后才加在他头上的。屋大维这个鲜为人知的名字来之于名为阿里西亚的一个小镇上的一个卑贱的家庭。这名字沾满了流放者的血迹;如果可能,他是极希望完全抹掉他过去的生活经历的。那个闻名于世的恺撒名号是在他成了那位独裁者的养子之后加上的;但他完全知道,他绝不应希望能和那位出类拔萃的人物相提并论,或和他一较高低。元老院有人提议对他们的这位负责人加一新称号;在经过一番严肃的讨论之后,在众多名字中选定了奥古斯都,并认为这个名字最能代表他的酷爱和平和力求圣洁的性格。于是奥古斯都便成了个人的,而恺撒却成为一个家族的荣名。前一名号自然在受此荣名的皇帝死去之后便不再使用;至于后者,不论通过收养或女性姻戚关系如何被许多人滥用,却只有尼禄是最后一位有幸确实能称得上和尤利乌斯①有血缘关系的帝王。但在他故去的时候,近一百年的习惯已使那些名号和皇帝的威严紧密相连,难以分割,因而这种做法,从共和国毁败直到现今,始终由一代代皇帝——其中有罗马人、希腊人、法兰克人和日耳曼人——保留下来。但不久其间也出现了差异。奥古斯都这个神圣的名字后来仅只有君王本人可以采用,而恺撒这个名号却可以比较自由地用在他的亲属们身上;而且,至少自从哈德良继位以后,这个名字只有国家的第二号人物,被视为王位继承人的人才可以采用。

    ①当指尤利乌斯·恺撒。——译者

    奥古斯都何以对他所破坏的自由宪法又怀有由衷的崇敬之心,这只能从这位思想细密的暴君的勤于思考的性格来理解。冷静的头脑、冷漠的感情和怯懦的天性使得他在19岁时便戴上了伪善的假面具,而且其后终身如此。他用同一只手,也许还是用同一种心情,签署了对西塞罗的放逐令和对秦纳①的赦免令。他的善良,甚至连他的邪恶,全都完全是一种伪装,也正是由于自身的不同利害关系的驱使,才使他始而是罗马世界的敌人,继而又成了它的慈父②。在他制订保证皇帝权限的那套巧妙的体系的时候,他的温和态度完全是出之于恐惧。他希望创造出一个政治自由的假象来欺骗人民,并用一个文官政府的假象来欺骗军队。

    ①罗马贵族政治家,曾任执行官。——译者

    ②当屋大维来到恺撒的宴会厅的时候,他的脸色像一条变色龙一样不停地变换颜色;最初是煞白,接着变红,然后又变黑,最后他更装出一副维纳斯和格雷斯女神的神态。尤利安在他的精彩小说中所描绘的这一形象是公正而典雅的。但是,对他的性格的改变他认为确系由于内心发生了变化,并把这归功于哲学的影响,那就未免有点过份抬举了哲学和屋大维。(琉善——《诸恺撒》)

    Ⅰ.恺撒被杀时的情景一直都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对他的亲信一直不惜以重金和各种荣誉头衔予以犒偿;可他明明看到阴谋反对他叔父的正就是他的最得宠的朋友们。军队的忠心也许可以在有人公开谋反时保卫他的权势;但他们无论如何警惕也无法保证他不会被一个抱定决心的共和派用一把匕首刺死;而那些至今还怀念布鲁图斯①的罗马人,对于一个肯模仿他的行为的人一定会大加赞赏。恺撒所以会遭到如此下场,既由于他过份显示自己的权势,也由于他拥有的实权本身。执政官或保民官的称号完全可以让他平静地统治下去的。而皇帝的称号却使得罗马人民武装起来置他于死地。奥古斯都深深体会到人类完全是靠名号统治着;他也根本不相信,如果慎重其事地让元老和罗马人民相信,他们现在仍然享有古代的自由权利,他们便可能会甘愿让人奴役。一个无能的元老院和软弱的人民会很高兴接受这种可以聊以自慰的假象,只要奥古斯都的继承人们出于善心,或甚至出于谨慎,尽力维持着那一假象。真正促使那些谋反者起而反对卡利古拉、尼禄和图密善的动机是自我保存,而并非争取自由。他们攻击的目标是暴君本身,而并非要推翻皇权。

    ①罗马政治家,刺杀恺撒的凶手之一。——译者

    的确,似乎也有一次发生的情况是令人难忘的:元老院在不下70年的忍耐之后,却忽然无效地企图恢复那些早已被遗忘的权力。在卡利古拉被刺、皇座空虚的时候,执政官们在朱庇特庙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谴责了已死的恺撒,向少数几个三心二意站到他们的旗帜之下来的军分团提出了争自由的口号,并在84小时中充当了自由共和国的独立的最高领导。但在他们正进行精心安排的时候,禁卫军却作出了决定。格尔马尼库斯的兄弟,愚蠢的克劳狄乌斯这时已在他们的营地之中,穿上了皇帝的紫袍,决定用武力来支持自己竞选。自由的梦从此告一结束;元老们一觉醒来,所面临的却是无可逃避的可怕的苦役。这个被人民所抛弃,并受到武力威胁的软弱无力的会议立即被迫听从禁卫军卫士的决定,只得欣然接受了克劳狄乌斯出于谨慎向他发布并出于慷慨始终未曾收回的赦免状。

    Ⅱ.军队的傲慢无礼使得奥古斯都产生了一种更为不安的恐惧。市民的绝望,在任何时候,至多也不过使他们试图于一些士兵随时都可能干的事。他自己既已引导广大的人民去破坏自己的一切社会职责,那他对他们的权威又如何能够作准!他听到过他们造反时的呼喊声;现在他看到他们静下来进行思考更感到十分可怕。一次革命是花费巨额酬金买来的;而如果再来个第二次革命那所要支付的酬金便可能加倍。军队表明自己对恺撒家族无限忠诚;但这种群众性的忠诚是变化莫测,难以持久的。奥古斯都把充满罗马人偏见的可怕头脑中的一切剩余力量全都动员起来,以为自己所用;依靠法律制裁来增强严格的纪律性;同时,把元老院的权威置于皇帝和军队之间,公然要求他们对他,这个共和国的最高行政长官效忠。

    从这一巧妙制度的建立到康茂德之死这漫长的220年间,一个军事政府必然带来的危险,在很大程度上,始终被拖延下来。十分侥幸,军队很少意识到自身的强大和文职政府的软弱无能,而这一点,不论在这以前还是以后,一直都是产生这类灾难的根源。卡利古拉和图密善都是在皇宫之内被他们自己的家臣刺杀的:前者的死在罗马引起的骚乱始终只限于罗马城的四门之内。而尼禄的败亡却使整个帝国都被卷了进去。在短短的18个月中有四位帝王倒在短剑之下;各部队之间争强斗胜的疯狂行径震撼着整个罗马世界。除了这一尽管十分激烈,却为时短暂的军事骚乱之外,自奥古斯都至康茂德的这两个世纪却平安过去,既未曾沾染上内乱的血迹,也未受到革命的骚扰。皇帝的选举活动由元老院主持,并得到士兵们的同意。各军团谨守自己的效忠誓言;必须通过对罗马年鉴的仔细审阅才有可能发现三次关系不大的叛乱,这些叛乱全都在几个月中被平息下去,甚至都没有形成内战威胁。

    在选定君主时,王位的暂时空虚常常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时期。罗马皇帝们,为了免除军团因大局暂时未定而感到的忧虑,也为了消除在选举中进行不正常活动的诱惑,总赋予他们预定的继承人以极大的临时权力,使他能够在他们死后,立即行使继承权,以使帝国人民不会十分注意到君主的更换。就这样,奥古斯都,在几次过早死亡切断了他的大有希望的前程之后,把他的最后希望寄托在提比略身上,他为他的这个养子同时获得了监察官和保民官的权力,并颁发了一条法令,使得那未来的君主对各省份和部队来说都具有和他同等的权力。就这样,韦伯芗大力压下了他的长子的慷慨胸怀。倍受东部军团推崇的提图斯不久前曾指挥这部分军队征服了犹太①。他已是威震四方,但由于他的善良心性被他的少年气盛的行径所掩盖,他的意图总不免遭到怀疑。这位谨慎的君王对那些无稽的风言风雨根本不予理睬,他依然使提图斯获得了与一位帝王的地位相等的全部权力;而这位感恩的儿子也便始终甘心作为一个娇惯的父亲的忠心的管家。

    ①耶路撒冷附近古代巴勒斯坦所属地区。——译者

    明智的韦伯芗不遗余力地采取一切办法以保证完成眼前这次成败未卜的提升。军队的誓言,士兵的效忠,一百年来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永远以恺撒家族和姓氏为其对象;尽管这个家族一直完全靠收养的形式才一代代延续下来,罗马人却仍然把尼禄看作是格尔马尼库斯的孙子和奥古斯都的家族继承人,而对他无比崇敬。要说服禁卫军卫士心甘情愿放弃为暴君的事业效力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伽尔巴、奥托和维特利乌斯的迅速倒台使军队开始懂得罗马皇帝实际是他们的意志的产物,同时是使他们可以自由行动的工具。韦伯芗的出身是很低微的;他的祖父是一个普通士兵,父亲是一个很小的税务官;他完全靠自身的才能,在年事已高的时候,使自己升到了统领整个帝国的地位;但他的才能虽有实用,却并不能使他名声显赫,而他的美德又因为他过于简朴,甚至有些寒酸,而大为减色。这样一位亲王考虑到自己的真正利益在于有一位儿子,他的更有光彩的和善的性格可能会使公众只想到弗拉维家族未来的光荣,而不再注意到他的低微贫贱的出身。在提图斯的温和的治理下,整个罗马世界度过了一阵短暂的幸福时刻,而且他的令人爱戴的名声,在不止15年的时间中,保卫了他的弟弟图密善的恶行。

    涅尔瓦在图密善被刺杀后几乎还没有穿上紫袍,便已发现他自己的衰老的身躯已无力遏止住在他前任的暴政下已急速加剧的公开叛乱的浪潮。善良的人都十分尊崇他的温和的性格;但日趋堕落的罗马人却需要有一个更为坚强的人物,能以其公正的态度使罪犯们知所畏惧。尽管他有好几个亲属,他却选定了一个与他毫无姻亲关系的人。他收养了当时已40岁,在下日耳曼指挥着一只强大兵力的图拉真;而且很快,通过一次元老院的文件宣称他是他的共事者并是他的王位继承人。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十分感伤的事,在我们为尼禄的罪恶和愚行的令人作呕的叙述弄得疲惫不堪的时候,我们却只能从一些含义不清的片断或意图难以捉摸的颂词中去探索图拉真的实际行为。在图拉真死去250多年之后,元老院,在按照惯例宣告一位新皇帝继位的文告中,还表示希望他在造福人民方面超过奥古斯都,而在善良方面超过图拉真。

    我们可能很容易相信他的国家的父亲曾一再犹豫,应不应该把统治国家的大权交托给他的亲属哈德良这样一个性格多变、真伪难分的人。在他临终之前,机警的皇后普洛提娜或者打消了图拉真的犹豫,或者大胆设法使得收养成为了现实;这一点大概是不容怀疑的,于是哈德良也就平平安安地被公认为他的合法继承人了。上面已曾说过,在他的统治之下,帝国一直处在和平安宁,繁荣昌盛之中。他鼓励发展艺术,改革法律,加强军事训练,并亲身到各省去视察。他的博大而活跃的才智既能照顾到国家全局,又能对各种行政方面的问题洞察入微。但是他的心灵的主导情调却是好奇和虚荣。由于这种情绪总占据上风,也由于它们常被不同的目标所吸引,这便使得哈德良,一时成为一位了不起的皇帝,一时成为一个可笑的舌辩之士,一时又成为一个充满嫉妒心的暴君。他的行为的总的趋向是公正和温和,这是完全值得赞扬的。可是,他在刚继位的最初几天便处死了四个他一向仇恨的任执政的元老,而他们全都一直被认为是帝国的功臣;而一种长时期不愈的痛苦不堪的疾病最后又使他变得喜怒无常,性情残暴。元老院拿不定主意究竟该称他是暴君,还是该尊他为神;最后加之于他的称号是应虔诚的安托尼努斯的请求决定的。

    哈德良的反复无常的性格影响了他对继承人的选定。在权衡了好几个他既尊重又痛恨的才智出众的人物之后,他收养了一个轻浮、淫荡的贵族埃利乌斯·维鲁斯,他以他出色的美貌曾得到安提努斯的情人的青睐。但是当哈德良正为自己的掌声和靠一大笔捐赠才买得其同意的士兵们的欢呼声所陶醉的时候,夭折的命运却把这位新恺撒从他的怀抱中夺走。他仅留下一个儿子。哈德良把这孩子交托给安东尼家请他们照看。皮乌斯①收养了他;而且,在马尔库斯继位的时候,还让他和自己具有同等的统治权。这位年轻的维鲁斯虽然满身恶习,却也有一种美德——他十分尊重他的那位更为明智的共事者,自愿把那令人操心的国家大事全让他去管。那位博学的皇帝尽量掩盖住他的愚蠢,为他的早死悲悼,并竭力使他在死后也留下一个美名。

    ①当指安东尼·皮乌斯。——译者

    等到哈德良心绪一平定下来,既不感到高兴,也不十分失望的时候,为使自己流芳百世,他决心要选择一位具有最高品德的人来充实罗马的皇座。他的慧眼毫不费力地发现了一个一生言行无可指责的50来岁的元老和一个大约17岁的青年,他的老成的态度使人一望而知将来必具有极高品德。他于是宣称那年岁大的将成为他的儿子和王位继承人,不过他也必须同时收养那个年轻人作为儿子。这两位安东尼(因为我们这里讲的正是他俩)就这样在42年的时间中始终坚持不变,以这种明智和仁德的精神统治着罗马世界。尽管皮乌斯也有两个儿子,他首先考虑的是国家的富强,而不是家庭的利益,他把女儿福斯丁娜嫁给了年轻的马尔库斯,从元老院获得了保民官和前执政的权利,以高尚的不屑情绪,或者更是不知何为妒嫉的心理,参与了各种繁忙的政务。而在马尔库斯方面,他也十分尊重他的这位恩人的为人,的确爱之如父,尊之如君王;而且,在他去世后,他也完全以他前任的原则和做法为范本来治理国家。他们两人的共同治理,可能是在整个人类历史中唯一一个始终以大多数人民的幸福作为唯一奋斗目标的政府。

    提图斯·安东尼·皮乌斯一直被公正地称做第二努马①。这两位皇帝的最突出的特点同样都是热爱宗教、正义和和平。而后一位的处境则使他的这些美德具有更广阔的用武之地。努马只不过能够制止了一些邻近村庄的村民互相抢夺成熟的庄稼。安东尼却给整个地球的大部分地区带来了和平与安宁。他的统治的一个奇特的特点是给历史提供了极少史料;因为,说穿了,历史往往不过是人类的罪行、愚蠢和不幸遭遇的记录而已。在私生活中,他为人善良而和蔼可亲。天性的纯朴使他从来也没有虚荣和作伪的表现。他决不因为自己富有而追求过度的享受,而倒是十分喜爱纯正的令人开心的社交生活;在他的欢快、开朗的行为中充分显露出他的善良的灵魂。

    ①努马·蓬皮利乌斯公元前7世纪古罗马皇帝。——译者

    马尔库斯·奥雷利乌斯·安东尼的美德则显得更为严厉和复杂得多。那是通过许多次有学识渊博的人参加的会议,许多次耐心的演说和无数个午夜的辛劳,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在刚刚20岁的时候,他便接受了斯多葛派①的严格的思想体系,它教导他要做到身体听命于心灵,感情服从于理智;要把高尚品德视为唯一的善,道德败坏视为唯一的恶,一切身外之物全都无足重轻。他在一个忙乱不堪的军营中所写的《沉思录》至今尚存;他甚至曾屈尊在相当公开的场合作过哲学报告,这是哲人的谦恭或皇帝的威严都难以容许的。但他的一生却可说是对芝诺的教导的最高尚的体现。他对自己严厉,但对别人的缺点却十分宽厚,对全人类公正而仁慈。阿维狄乌斯·卡西乌斯在叙利亚发起一场叛乱,后来他自杀了竟然使他感到非常失望,因为这样便使他失去了一个因为能使一个仇敌成为朋友而感到欣慰的机会;后来他更用事实证明了他这种想法绝非虚妄,因为在元老院情绪激昂,要求重惩那个叛徒的追随者的时候,他却采取了十分宽容的态度。他对战争十分厌恶,认为它是对人的天性的屈辱和摧毁,但在必须进行正当防卫的时候,他却无所畏惧地接连八个冬天在冰封的多瑙河岸边亲冒矢石进行战斗,一直到在那严酷的气候中他的虚弱的身体终于不支而倒下。他死后一直受到对他感恩戴德的后代的无比崇敬,而且在他去世一百多年之后,还有许多人在他们家的神龛中供奉着马尔库斯·安东尼的雕像。

    ①约于公元前300年由芝诺创立的一种古希腊哲学学派。——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