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七、在斯诺最后的日子里(1/2)

    七、在斯诺最后的日子里

    1972年,中国人民的朋友、美国著名作家埃德加·斯诺先生病重期间,中国政府从在阿尔及利亚援助的中国医疗队选派了一支医疗小组奔赴日内瓦,到斯诺先生寓所为他治病,受到了世界人民的赞誉。

    (一)

    那是一段铭心刻骨的记忆。

    1971年3月,斯诺先生偕夫人从中国旅行归去,回到了瑞士的故园。就在他们继那部震惊世界的名著《西行漫记》(即《红星照耀中国》)之后,正着手准备另一部反映中国革命历程的《漫长的革命》的时候,癌魔悄悄地向斯诺袭来,而且来势凶猛。

    斯诺住进了洛桑医院。经过4个多小时的胰腺癌探查手术,医生发现癌细胞已经广泛地转移到腹腔、肝脏,肝功能衰竭,恶液质严重,治疗相当困难。当手术车把斯诺推回病房时,只见他眼窝深陷,目光迟钝、脸色渗白,嘴角颤抖,痛苦地低吟着。

    当斯诺夫人疲于奔波,为孩子的父亲寻求良医妙方不得而濒临绝望的时候,周恩来总理的一封信使他们全家惊喜万分。信中附有**和邓颖超的嘱笔问候,诚挚地希望斯诺来北京治疗。这封凝聚着中国**领袖的情深意厚的信对躺在病床上的斯诺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他决心要以顽强的毅力恢复“最低限度活动能力”,完成那构思已久的《漫长的革命》。

    中国驻瑞士大使陈志方及夫人王静又一次来到斯诺家中探望,并把中国政府的决定告诉了斯诺夫人:**、周总理派出的医疗小组已登上飞往瑞土的飞机;北京已在天坛医院准备了一套房间,接待斯诺一家4口——斯诺及夫人、儿子克里斯多弗及女儿西安;还租好了法国航空公司一架飞机,专设一张病床直飞中国。

    然而,66岁的斯诺先生手术后非常虚弱,已经无法支持近20小时的高空飞行。马海德博土立即向国内汇报了这一情况。中国政府只好改变初衷,决定就近从在阿尔及利亚工作的医疗队抽派一支医疗小组赶赴日内瓦,协同马海德博士率领的北京医疗小组到斯诺寓所为他治病。

    1972年1月22日。中国驻阿尔及利亚大使馆内,林中大使在召开紧急会议,他神情严肃地对匆匆赶来的4名医疗队员说:“我们接到国内紧急命令,决定派你们4人立即赶赴日内瓦,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著名作家斯诺先生治病,尽一切可能减少他的痛苦,延长生命。每两天把情况向国内汇报一次。”

    一向沉静、稳重、临床经验丰富的张锦坤被委任负责带队。他接受任务后,心中一怔,似有千斤重担落在肩上。队员们都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国际任务,他们不仅要履行救死扶伤的神圣职责,而且还肩负着传播友谊的光荣使命。

    张锦坤带领的医疗小组的另3名成员,在24小时中迅速作好了各种准备工作。配备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输血、输液装置,各种必需药品、器材和抢救设备,并根据斯诺先生的血型,准备了大冰筒的鲜血,登上了当日抵日内瓦的飞机。

    (二)

    1972年1月24日,对斯诺一家人来说,是一个历史性的日子。

    3辆黑色轿车慢慢地驶过车道,停在日内瓦蒙莱湖畔的一幢别墅旁。马海德博士首先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进屋,斯诺夫人迎上前,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周总理派我们来了!”马海德博士急切地说。这时,斯诺夫人激动的泪珠又—次滚满两腮:是啊!**、周总理,派马海德和医疗队来了……

    接着进来的是北京外科医生黄国俊和护士李仲萍,后面是从阿尔及利亚赶来的医疗小组的同志们。

    被誉为“胃肠道的坚强卫士”的武汉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消化科专家张锦坤,神情严肃、专注,颇有学者风度;

    武汉医学院附属二院麻醉师丁素琴,年届“而立”,看上去却精神焕发,像个女大学生;

    武汉市儿童医院护士长卜秀莲,温柔、秀丽,是照顾重病号有经验的护士;

    北京中医研究针炙医师张贻弓,一位典型的既通中医又懂西医的东方女医生。

    斯诺夫人热泪盈眶,激动地同她们一一握手。突然,门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闯入眼帘:那是秀气的徐尔维——一年前斯诺夫妇在中国旅行时的向导、翻译,大使及夫人王静,司机李培根和赵英家。

    医疗队的到来,使斯诺先生非常兴奋。他咬着牙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热情地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白衣天使。当陈大使告诉他“中国政府,**、周总理派医生护士来探望您”时,他笑起来了,并风趣地说:“谢谢,你们来得真快。现在陆军、海军都备齐了,只剩空军了!”(意思是说他马上就能坐飞机去北京了。)

    中国医疗小组的同志们向斯诺一家作了短暂的问候,就下楼商量治疗方案,开始了抢救斯诺先生的紧张战斗。

    (三)

    当天晚上,马海德对斯诺夫人说:“我们原准备在北京把一所医院改成您的家;现在我们要把你们的家改成—所医院。”

    于是,斯诺夫妇卧室里的一张大床,被一张医疗床替换了,房间布置得安静、雅致。窗台上摆着斯诺最喜欢的“圣诞节一品红”。窗外,是一直延伸到湖边的田野.冬日的太阳从果树丛间透过来,驱散了降阵寒意。底楼是书房,这里除了沙发和坐椅外,几乎全被书占领。墙上挂着1936年斯诺在陕北为**拍摄的那张著名的照片和1970年访华时斯诺夫妇和**在**城楼上的合影。很快,这间小书房变成了小药房。书架给腾了出来。放置各式各样的药罐、药瓶、药水和药片,标签上汉字夹杂着拉丁字母。这间小书房还成了医疗小组开会,讨论病历,交接班的医疗护理办公室和会议室。

    医疗小组6个同志分成两组,夜以继日地工作。他们在马海德博士的指挥下,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家只有一个愿望:把中国人民对这位美国朋友的浓厚感情全部倾注于对他的精心治疗和悉心护埋中。无论有多大的困难,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若,延长他的生命,他们都要竭尽全力去克服。

    每天清晨、傍晚,医疗小组举行例行的交班讨论会。有时,他们也邀请斯诺夫人和孩子们参加,以便斯诺家人能清楚地知道斯诺的病情和治疗方案。讨论时,大家不分医护,不分专业,激烈而认真。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