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十九 论王权(2/2)

    至于后妃,她们之中是有残酷的例子的。里维亚因为毒害丈夫而著恶名;罗克撒拉那,梭利满底王后,就是杀害那位出名的王子苏丹穆斯塔发的人,并且在别的方面也曾搅乱其家庭及嗣续;英王爱德华第二底王后在废除并杀害她底丈夫之举中是主要人物。因此,最当防范这种危险的时候,就是当那为后妃者为了要扶立自己底所生而有阴谋的时候,否则就是当她们有外遇的时候。

    至于子嗣,同样地,由他们而来的危难其所致的不幸也是很多的。一般地说来,父亲对儿子生疑忌之心者总是不幸的。穆斯塔发之死(上面已经说到的)对梭利满王室是一种致命伤,因为土耳其王室自梭利满以至今日的王位继承都有不正之嫌疑,恐是外来的血统;因为塞利马斯第二被人认为是私生子也。克瑞斯帕斯(一位非常温顺的青年王子)之见杀于康士坦丁努斯大帝,也同样地是他那个王室底致命伤;因为康士坦丁努斯底两个儿子,康士坦丁努斯和康士坦斯,都死于非命;他底另外的一个儿子,康士坦洽斯,结局也不见佳;他虽然确是病死的,但是他也是在玖利安努斯起兵之后死的。马其顿王腓力普第二底王子德米垂亚斯之死报在他父亲身上,因为他是悔恨而死的。类此的例子很多,但是为父亲的因这种猜疑之心而得到益处的例子却是很少或没有;唯有在做儿子的公然举兵反叛的时候,那可算是例外,如塞利马斯第一之征巴亚塞提,和英王亨利第二之三子是也。

    至于高级僧侣,在他们骄纵有势的时候,也可以由他们发生危险的,如安塞尔马斯和坎特白雷大主教汤玛斯·拜开提底时代尤是也。这两个人几乎以他们底圭杖与帝王底刀剑相争,而奇者,他们所与之抗衡者竟是坚强骄傲的君主,即威廉·鲁夫斯,亨利第一与亨利第二是也。这种危险并非来自僧侣阶级底本身,而是当他们倚仗国外的势力的时候才有的,或者在僧侣们进来及被选的时候,不受职于君主或任何个人而是由民众选出的,在这种时候,才有危险的。

    至于贵族,对他们稍为疏远也不为过;可是压抑他们,也许可以使为帝王者君权更专,但是不甚安全,并且不容易把他心中所欲的事做到。在拙著《英王亨利第七本纪》中常见及此点,即亨利第七是压抑贵族的,因此他底时代乃是充满着艰难与祸乱的;因为那些贵族,虽然仍旧忠于亨利,然而却没有在他底事业上与他合作。因此他就不得不自己来办一切的事了。

    至于那第二流的贵族,他们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因为他们是一个散漫的团体。他们有时候也许放言高论,但是那是没有什么大害的;并且,他们是高级贵族底一种平衡力,使之不能增长得过于强大的;最后,他们因为是最与一般人民接近的掌权者,所以他们也是最能缓和民乱的。

    至于商人,他们可算是“门静脉”;要是他们不繁荣,那末一个国家也许有好的四肢,但是其血管将是空的,其营养将甚为贫乏。加之于他们的赋税很少能于人君底收入有益的,因为他在小处得来的在大处失去了,那就是各项税率固然增加,而商业底总额则减削也。

    至于平民,除非他们有伟大,多能的领袖,或者你对于宗教问题,或他们底风俗,或他们底生计加以干涉的时候,他们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

    至于军人,当他们在一起过着团体生活,并且习于赏赐的时候,他们是一个危险阶级。如此的例子我们可于土耳其之亲卫兵与罗马之护卫军见之;但是训练一部分人,并分级予以武装,由好几个将帅统领,并且不加赏赐,则是自卫的举措而不含危险也。

    为人君者有如天上的星宿,能致福亦能致祸,受很多的尊敬但是没有休息。一切关于帝王的箴言,实际是包含在这两句铭语里的;“记住你是个人”和“记住你是个神或者神底代表”。头一句话约束他们底权力,后一句话控制他们底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