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九章 技术(续)(1/2)

    获取自然送给的食物——狩猎——设陷阱捕捉——捕鱼——农业——农业工具——田地——牲畜,牧场——战争——武器——甲胄——原始社会中的战争学——较高级民族的战争学

    在研究了人所采用的工具之后,我们将转过来探讨人用来维持自己生存和进行防卫的技术手段。对人来说、获得每天的食物是第一需要。在热带森林里,蒙昧人很容易生活,他们吃自然赐予的食物,例如,像安达曼群岛上的居民们那样,他们采集水果和蜂蜜,在浓密的丛林里猎取野猪,在河岸上捉鳖和捕鱼。巴西的许多森林中的部落,虽然也从事一点农业,但主要是靠自然给予的食物生活。原始人最后也没有遭受贫乏,因为在他们周围有许多野兽在繁殖着,河里的鱼繁衍成群,同时,森林给予他们丰富的根茎、球茎、南瓜、椰子、豆角以及许多其他果实。他们采集野蜜、鸟蛋、腐朽树木中的幼虫,也不嫌弃昆虫,甚至吃蚂蚁。掘土棒是这些原始采集者们的主要工具之一。

    在果实较少的地方,蒙昧人的生活只有到了禽兽和鱼多的时候,才能过得好些。当缺乏这些的时候,生活就变成为了寻求食物而不断奔波。例如,澳大利亚人沿着荒野游荡,寻找可食的根茎和昆虫。落矶山中的低级部落,采集松果和浆果,捉蛇和用带铁梃子的木棍把蜥蜴从洞中拖出来。火地岛的居民沿着令人败兴的、凄凉的河岸游荡,以食软体动物为生,以致在许多世纪中,贝壳和鱼骨以及其他垃圾在这里形成了一排排长长的堤岸,比这里的水所达到的任何水平都高。

    这类贝壳堆,或“贝丘”,是这类部落过去的藏身处所,全世界的河岸上到处可见。例如,在丹麦的河岸上就发现了它们,考古学家在其中翻寻,寻找生活于石器时期的原始西欧人的遗留物。这种人的生活有些像火地岛居民的生活。

    在人类文化的整个水平上,从没有其他生存手段的蒙昧人开始,直到已经开化的部族为止,都有狩猎和捕鱼;不过在这种已经开化的部族那里,禽兽和鱼只是从农村定期得到的粮谷和肉类的一种补充。仔细观察一下猎人和渔夫的手段,我们就会看到,它们大部分都来源于较原始的文化阶段。

    巴西森林中的土著居民们,他们全部生活中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跟踪寻找禽兽,他们机敏地完成这一工作;而这种机敏会引起旁观者的惊讶。作为猎人的博托库多人,活动在丛林周围,了解每一种鸟兽的习惯和特征。浆果和外壳的残余向他们表明:什么动物曾在这个地方吃食过。他们知道,到怎样的高度,经过的犰狳就会把叶子混合起来,于是就可以把它的足迹跟蛇或栖在陆地的龟的足迹区别开来,从而顺着它那鳞甲在泥泞中留下的爪痕追踪到它的洞穴。这种蒙昧人的嗅觉也是如此灵敏,往往在他们跟踪寻找野兽时靠这种嗅觉的帮助。

    他们善于隐藏在树后模仿鸟叫和野兽叫,以便把它们引诱到他那用致命毒药浸过的箭的射程之内。他们甚至学会了翻动鳄鱼带来放置在河岸树叶下的粗糙的蛋,使它们彼此互相磨擦,来引诱鳄鱼。如果有只被他们枪杀的蹲在某种大树枝干上的猿猴,仍然由尾巴挂在那里,他们就会顺着悬挂生长的蔓生植物爬上去取它。没有一个白人能够攀缘这种蔓生植物。最后,他们满载禽兽和有用的野产品,如供做吊床用的棕桐树内皮或准备做饮料的浆果,顺着太阳和高低不平的土地,顺着放直的树枝,穿过浓密的森林,去寻找通向他那茅屋的归途。

    在澳大利亚,土著猎人长时间躺在埋伏地点,以靠近水源的树丛做有效的掩护,直到袋鼠来这里饮水。他们能整日整日地跟踪追逐袋鼠;在不大的火堆旁过夜,以便在黎明时重新开始追逐。他们一直在风中追随,力求不被发觉,等待时机,最后终于得以靠近袋鼠,投出他那很少失误的投枪。土著人一起追捕时,他们用枯树干在两边安装棚篱,像长长的两翼一样,中间口子通向某种陷讲,然后就把袋鼠赶到那里面去。他们还布置大围捕,围绕着半英里大小生有树丛的地区呼喊,叮叮当当地敲击武器,把所有的野兽都赶到圆周中央,于是他们缩小包围,并使用投枪和棍棒。澳大利亚人在捕鸟时也表现了类似的机智。土著人在水下游泳,通过芦苇管来呼吸,或者用水草盖在头上游泳,以便潜入野鸭群中,然后把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拖入水中,掖入自己的腰带里。

    在这里,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猎取野鸭的普通形式的著名方法。这种方法在世界上彼此相距十分遥远的地区都可以见到,旅行家们很难猜测:这种方法的想法,是由一个部落向另一个部落传播开来的呢,还是多次由不同的部落和部族完全单独萌生的。在尼罗河上也可以看到这种方法。在那里,一个看来无害的南瓜在水禽中间漂游,它里面却隐藏着一个游泳的埃及人的头。澳大利亚的猎人捕捉小袋鼠也是这样。他把带羽毛的鹰皮拴在一根像钓鱼竿般的长木棍上,一边发出相应的叫声一边让它摆来摆去,直到把动物吸引到猎人便于拿枪刺它的树丛中来。

    在印第安部落“犬肋骨”(Dogrib)中间施用的猎取北方鹿的方法,是以伪装捕兽最完善的方法之一。两个猎人伪装鹿,前一个一手拿鹿头,一手拿一捆树枝。他照活鹿所做的那样,使鹿角同树枝磨擦。两个猎人一起用脚的动作模仿鹿的前后脚。他们就用这种方法进入到鹿群中间,并且杀死最优良的鹿。英国的捕鸟者直到不久前,还习惯于藏在靠轮子移动的木马后面。著名的英国俗语——“以谁来作掩护马”(即藏在谁的背后)中仍然记着这件事。这个俗语现在还常常被人们使用,但人们却已不了解它本来的意义了。

    带狗打猎起源极早,在开化的部落中也常常见到。例如,澳大利亚人显然是为了打猎而驯养他们本地产的野犬。大多数北美印第安人也有自己当地的猎犬。直到欧洲品种的狗分送到全世界以前,狗在原始部落中并非普遍闻名。例如,纽芬兰岛上的土著显然从前就没有狗。

    猎豹或“齐塔”(cheetah)是最大、最凶猛的动物,人利用它凶暴的天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印度和波斯,人们用铁笼子把它运到田野里,然后放到上等野兽面前。叫它扑向猎物时,猎人就用一块带血的肉去引诱它,并给它一条动物的腿作为它在这次攻击中应得的一份。

    在古希腊罗马时代就已经听到关于猛禽的说法。人们训练猛禽到空中去杀死飞禽,或把飞禽驱入网内,以及用爪抓住兔子。鹰猎成为中世纪蒙古皇帝的娱乐,这使它获得了高度的发展。在蒙古,按照马可·波罗的记述,伟大的汗坐在两只象驮着的轿子里,轿上悬挂着金线织的锦缎,覆盖着狮子皮;他来到旷野里消遣,观看他的成千上万饲鹰者嗾鹰扑向野鸡和灰鹤的场景。

    鹰猎从东方也传遍了欧洲。在古代的英国人中,鹰猎也十分闻名。如有必要象征性地描写中世纪的话,除了那种骑在马上、臂上架着带遮头的鹰的骑士和太太的形象,未必能够再选出更具有特征意义的形象了。现在,鹰猎在欧洲几乎是灭绝了,但是在今日,旅行家可以在它初次出现的亚洲某些地区,在波斯或与之邻近的地方更好地去研究它。但是,在这里,跟由狩猎而引起精神上的激动、愉快比较起来,获得营养品就起着完全第二位的作用。这一点,特别显现于像下面这种情况:骑在马上去猎取类似鹿那样的捷足动物。国王猎取鹿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宫廷仪式,参加的有骑兵队和穿着华美礼服的高官显贵。诚然,这类嬉乐在现代欧洲已经趋于衰落,但是,迄今仍在宫廷担任管理捉鹿的猎犬和世袭饲鹰头职务的贵族,就可证明这些嬉乐往日在英国宫廷生活中所起的那种作用。

    由于用火器来代替弓和枪,现代猎人屠杀禽兽的能力大大地增强了。从猎取水牛的美洲土著猎人中,可以很好地观察使用步枪的影响。从前他们冲进水牛群,对这些动物进行了轻率的屠杀;现在,在白人及其来复枪的帮助下,对动物就进行了更加疯狂的杀戮,以致旅行家们常常在整里整里的地方,发现仅仅只为皮和牙齿而遭杀害的水牛的腐烂尸体,嗅到它们的腐臭气昧。

    在文明世界,就像禽兽的储存量一样,为了维持人的生存而对禽兽的需要性大大减少了。这也像因为屠杀禽兽那样,是因为农业兴盛起来了。但是,猎人生活从最古的时候起,对人来说就是坚毅和勇敢精神的学校。在这种生活里,成功乃至狩猎过程本身,都给人一种最紧张的愉快。因此,狩猎是在它的实际利益已经减少以后人为地保持下来的。在已经开化的国家里,在狩猎按其困难性和危险性来说,都十分接近野蛮人生活条件的地方,可以研究狩猎的最高形式,可以研究在苏格兰如何猎取野乌鸡,在澳大利亚如何猎取野猪。至于谈到射击那些例如像后院任何一只母鸡那样的,用粮食喂养得如此驯顺的野鸡,那是狩猎的最可怜的方式。

    现在我们转过来谈谈用罗网陷阱捕捉禽兽的方法。在澳大利亚可以看到这种方法之一种极有兴味的最简单形式。在那里,土著人躺在岩石上,手里拿着一条鱼假装熟睡,直到大鹰或乌鸦来叼住这块诱饵不放。自然,它们就落入了饥饿人的手中,他就把它们捉住并且吃掉。原始的猎人们很容易想到借助狼阱来捕捉野兽。狼阱最简单的形式就是普通的陷阱,其深浅以掉进去的笨重动物一下子蹦不上来为度。蒙昧期的猎人们挖掘这类陷阱,并用枯树枝或草皮把它覆盖住,就像非洲的布须曼人,为了捕捉河马或大象所做的那样。在软毛兽繁殖的地方,猎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安置狼阱。最聪明的是用木板盖住陷阱,只要动物一踏上这块木板,它就会翻动。不只是狼阱,就是其他一般形式的捕捉器,所根据的也是这个原理。只要动物一踩中机关,捕捉器就砰地一声关闭,就拉紧绕在它身上的活套,或把标枪投到它身上。所有这些方法,在未开化世界都是非常闻名的。

    借助拉紧握在手中或固定在棍端的活套捕捉鸟兽的技术,到处流传。最熟练地用套索捕捉的例子,想必就是墨西哥的骑马牧童坐在马上抛掷套索。但是,应当指出,它不是美洲土著人的发明。它是由西班牙人连同它的名字一起带来的,它的名字不是别的,正是经过改造的拉丁词,意思是绳。为了用套绳来捕兽,就必须把它放在野兽经过的窄路上,以便野兽能够把头伸到它里面去。例如,北美的印第安人就是这样做的。但是,也可以把套绳固定在某种使之向后弯曲的树枝上,当动物碰到它时,它就伸直开来,于是就捉住了这个动物。或者像马来半岛上的蒙昧人所做的,把带有韧性竹竿的枪安置在隘路上,把竹竿弯成弓形,当动物使竹竿放松时,枪就刺进了它。我们已经提到过这样的假设:这类捕捉装置首先导致弓箭的发明。在像西伯利亚这样的地方,就是把真正的弓和箭安装成捕兽设施。这种设施用现代化的方法加以改善就成了弹簧枪。

    罗网——这是一种可以称为历史的工具,因此,它在世界上的几乎一切社会中都很闻名。澳大利亚的土著用罗网捕捉禽兽,就像亚述人或英国的禁区狩猎者那样,比起他们来,在用罗网捕捉野鸟的技术方面一点也不差。为了熟悉这种技术发展的顶点,就应该研究一下古代埃及墓碑上所描绘的狩猎场面,一在那上面可以看到会闭的马尾套,里面捉住了成打的雁。甚至描绘着死人的灵魂在阴曹地府也沉浸在这种得意的欢乐之中。

    在多种多样的捕鱼方法中,最容易的,是人碰上时机,这在原始部落中是极为普通的。每天水落的时候,在河的桥墩旁,在低岸上,在内地水灾后的小河附近,在小水塘里,留下了大量的鱼。遇到这类时机,蒙昧人就有足够的智慧来帮助其天性。火地人就是在低水水平面的岸上设立栏栅,然而在南非,当洪水泛滥时,在江河的广大浅岸上则用石头堆积的墙分隔开来。由此可见,我们的鱼梁和鱼俱并不是文明中的新事物。同样,毒杀和麻醉鱼的方法也不是文明人的发明,因为在南美热带森林部落中间可以看到它的全部光辉,他们为这个目的采集了大约二十种不同的植物。不过,这种方法在原始部落中能如此闻名,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时常有这种情况:在这里,大戟属或别的属有毒品种的树枝或果实落到某一森林的池塘里,常使水中含上素质,这类情况很容易使任何一个看到的蒙昧人受到启示。

    还有一种蒙昧人采用的方法,就是用搭钩搭鱼,或用枪扎鱼。这种枪的边刃上有小齿或芒刺,为了增强效力,常常把枪的尖端分成若干带齿的小角。有人这样描写从事捕鱼的澳大利亚人:他横卧在树皮制的小划子上,把枪头放进水中,准备一声不响地刺穿进水去。更加精彩的是,他能在水下睁着眼睛,这样,不只水面的波纹不会妨碍他察看,光的折射也不会干扰他瞄准。由于光的折射,处在水面上的人要投准水下的某种物体,那是多么困难。蒙昧人也知道,黑夜降临之后,鱼就向亮处游去,于是就在火把的亮光下用搭钩搭捕鲑鱼,这种方法在苏格兰或挪威用得较少,但在整个美丽如画的温哥华岛上的印第安人中间,却都可以看到。许多原始部落以惊人的敏捷性用弓来射鱼,这可以看作是用搭钩搭捕鱼的变种。

    钓鱼钩这种器材,并不是所有蒙昧部落都知道,但是有一些蒙昧部落知道。澳大利亚人用贝壳制成钓钩,也有的把大鹰的爪绑在木棍上用来捕鱼。和现代欧洲的钓鱼者相类似,古代埃及人坐在江河或池塘旁边,借助木棍和钓竿用青铜制的钓钩来捕鱼。希腊人利用人造的蝇虫来钓鱼,如果不用钓竿,那么在任何情况下都用钓丝。一般地说,有趣极了,现代的钓鱼者在其方法方面,跟最原始人和古代人的方法相去不远:蒙昧人那种带有三四个锯齿状小角的捕鱼枪,和我们海员今天在用的称作搭鱼钓杆极为相似。只不过我们是用铁而不是用木头或鱼齿做头儿。美洲的捕鲸业者所使用的带索的鱼叉,也是这样。这种鱼叉带有一个装得不牢固的头儿,当穿入鲸鱼身上时,头儿就与柄脱离了,它只靠一根长绳和漂浮的木柄连结着。这种工具是从阿留申群岛人的带索鱼叉模仿来的,区别只在于它的头儿是铜制的而不是骨制的。我们现代的捕鱼者大规模地从事捕鱼,他们用轮船曳网,席卷整个海湾,但是,他们一面用网捕鱼,一面仍采用搭钩搭鱼和钓鱼这种最简单的方法,和我们上面谈到的那些民族中见到的方法非常相似。

    因此,人甚至当他像低级动物那样以采集野果和捉禽兽、捕鱼虾为生的时候,在其较为发达的智慧的指导下,已使用了获取这些食物的较为复杂的方法。过渡到下一个高级阶段的时候,他便开始为自己储备食物。

    不能认为农业是一种十分艰巨的或非凡的发明。即使是最粗野的蒙昧人,当他熟悉了他所采集到的可食植物的性能以后,也应该清楚地知道,种籽或根,要是种在适当地点的土壤中,就必定会生长。因此,假如有如此之多的部落只限于采集自然给予的东西,而自己什么也不种植,那么,这并不能充分说明他们愚昧,而是说明了他们游牧的生活方式,说明风土恶劣,或者说明简直是懒惰。就连文化非常低的人,如果他们成年生活在一个地方,土壤和气候又都很良好,他们大部分人都会开始种植东西,例如像巴西的印第安人所做的那样,他们在自己的茅屋周围开垦了一块不大的林地,以便种上玉蜀黍、香蕉和草棉一类的植物。

    认真研究一下世界上用来作食物的植物,我们就会发现,它们之中,只有像椰子果或木菠萝这样不多的一些植物,是在野生的状态中繁殖的。它们之中的大多数,都在农业的影响下改变着形态。也有另一种情况,有可能找到某些处于野生状态的植物,但可证明,它是已经由人多少改良过的,像马铃薯就是这样,它被发现时是在智利的峭壁上野生的。只是,许多人工栽培的植物的起源,已经被遗忘了,并且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故事。这类植物就有属于那些通过耕种成为粮谷的可食用的禾本科植物,如小麦,大麦,裸麦,这些植物在现时人们的经济生活中起着十分巨大的作用。这些禾本科植物由野生祖先变成为种植植物,显然早在有史时期到临之前,这也就是把农业的开端推移到还要古远的时期。

    埃及和巴比伦连同它们的政府和部队、教堂和宫殿,证明农业的最初萌芽大概有多古远。要知道,只有在许多世纪农业的基础下,才能形成这些人口众多的古代国家。植物,它们只要在某个地方一次受到培植,那就为自己在现世界开辟了从一个部族到另一个部族的道路。例如,美洲的欧洲侵略者们把玉米或玉蜀黍带进了欧洲。玉蜀黍从太古时代起就在整个美洲种植了,而现在,成为供给意大利农民每天午餐的玉米饭或粥。玉蜀黍现在也在日本培植,直至南非,它在南非是殖民的每天食物。

    如果注意到原始部落如何耕地,那就可以知道关于发明农业工具的许多事情。类似澳大利亚人一样的流浪的蒙昧人,随身带着尖头的木棍,用来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