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教育和学习手艺

    年轻人就像马驹一样，在没有被教育和惩罚制服以前，总是不驯顺的和愚笨的。对这个问题采取轻视的态度，就像对解决这个问题缺乏足够的明智一样，一直是世界上产生深仇大恨和发生骚乱的原因。

    因此，共和国的法律要求不仅父亲、而且所有的监督人和公职人员都有责任教育儿童，用正确的守则教育儿童，并要他们学习某一种手艺，使任何一个教区的儿童不致像许多人那样虚度光阴，使他们受到人（而不是野兽）所应该受到的教育，使共和国能够由勤劳的、聪明的、有经验的人建立起来，而不是由愚蠢的懒汉建立起来。

    人的年龄分为四个时期：幼年、青年、成年和老年。从出生到四十岁可以算作幼年和青年时期。在这个时期，从婴儿断奶起（母亲用自己的奶喂孩子，如果母亲没有什么先天的缺陷妨碍做到这一点的话），双亲就要教育他，使他对所有的人都采取亲切的、谦逊的态度。然后，双亲把他送到学校里去学习共和国的法律（他的智力在学校里逐渐成熟，从幼年期逐渐进入青年期）一直学习到熟悉了所有的技艺和语言为止。这样做有三个原因：

    第一，他们熟悉了有关世界的形势的材料，就可以利用这些积累起来的知识，成为有理性的人，从而比较有能力来管理自己；

    第二，他们依靠这一点可以成为优秀的共和主义者，由于熟悉管理制度的本质而对管理工作能够给予帮助；

    第三，如果英国要派遣使节去别的国家，我们就可以挑选熟悉这个国家的语言的人去；如果有别的国家的使节到英国来，我们就会有懂得这个国家的语言的人来接待他们。

    但是，同类的儿童不会只是学习书本知识而不做其他事情，他们不会成为君主制度下的那种所谓烦琐哲学家。在君主管理制度下，人们由于不爱劳动和不爱动脑子，把时间都用来设法使个人飞黄腾达，成为骑在自己劳动弟兄头上的领主和主人，就像占星家西蒙和列非特人那样，因而成了世界上一切动乱的根源。

    因此，为了避免发生书呆子的游手好闲这种危险后果，在孩子受过学校教育达到智力成熟以后，再把他们送去学习一种他们的智力和体力都适合的手艺、技术和科学，并且一直学到四十岁为止，这对普遍的和平是明智的、安全的。

    因为地里的全部工作和手艺工作，都要由青年人和失掉自由的人去做。然后，从四十岁起到八十岁止（如果人能活到那么大年纪），也就是说，从成年起到暮年止，他将免除任何劳动和义务，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承担的话。

    应该从达到这一年龄的人中选举所有公职人员和监督共和国法律执行情况的监督人。

    所有的人在四十岁以前都应当成为工人或仓库保管员。因此，他们在未满四十岁时，都不能被选为公职人员，因为人到了这种年龄才取得了管理自己和别人的经验；年轻的聪明人选到政府里去，很容易产生骄傲自大，等等。

    人应当学习哪些手艺

    凡是可以帮助探寻创造物的秘密和提供如何正确管理土地的知识的任何一种手艺、技术或科学，都可以学习。

    所有的技术和科学都有五个来源；谁要在一个或所有五个方面从事活动，谁就是人类的有益的儿子；谁只是袖手旁观和空谈他读过和听过的东西，而没有把自己的才干应用到某种个人的活动上来提高生产率、发扬世界上的自由和和平，谁就是无益的儿子。

    第一个来源——合理耕种土地，以便提高土地的肥力，这个部门叫做农业。农业有两个分支：

    第一个分支——耕种土地，开垦荒地，施肥，施石灰肥，烧树木草根，耕耘和合理翻耕土地，使土地能够适于播种，得到丰收。在这些工作的领导下，所有的制粉工人、制麦芽工人、制面包工人、制马鞍工人、造犁和大车的工人、制绳师傅、纺织工人等等，形成良好的农业。

    农业的第二个分支——园艺业，即种植、剪接与培植各种果树及平整土地来种花、种草和种菜以供欣赏、食用或医疗用的技术。在这里，所有的医生、外科医生、制造各种烧酒的人、配制药剂的人、酿酒者、榨油者、制造各种水果罐头的人等，都可以通过观察来研究，怎样做才对所有的生物（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动物）更为有利。

    第二个来源是矿业，就是勘探土地，寻找金、银、铜、铁、锡、铅、煤、其他矿石、硝石、盐、明矾等等的产地。在这里，所有的化学工作者、火药制造者、石匠、铁匠等等，发现土地的潜力和财富以后，就可以研究如何把这些宝藏用来为人类谋福利。

    第三个来源是合理饲养牲畜，不管是牧人还是牲口的主人，都应该这样做。在这里，可以学习怎样饲养与培育奶牛、羊、供乘骑用的马和拉车用的马。所有的皮匠、帽匠、鞋匠、手套匠、纺羊毛匠、呢绒匠、成衣匠、油漆匠等等，在这里也可以学习怎样看管和照料牲畜。

    第四个来源是整顿林业，培育用材林，种植，砍伐和培育林木，锯开木材做各种用途，如建造房屋和造船等。

    在这里，所有的木匠、家具匠、制造各种生产工具、犁耙和乐器的人，以及所有从事林业和看管用材林的人，都可以研究自然界的秘密，使树木长得更粗更壮、更快、更有利于生产。

    第五个来源即智慧可以从中学习到自然界的秘密的来源，就是观察太阳、月亮和星球的升落、潮水的涨退，研究海洋及其各种作用、力量以及对人和动物的身体发育的影响。在这里，还可以研究天文学、气象学、水利学、风的运动和天空各种变化（暴风雨和有利于航海的天气）的原因。

    从所有这五种来源吸取实际知识，这是好事。

    但是，还有一种传统的知识，这种知识不是通过实践而是从读书或向别人学习中得来的。这种知识使人游手好闲，其中没有什么有益的东西。

    第一种是积极的知识，这种知识保持普遍的和平。上帝本身也活动于其中，因为当他使用自己的创造力量创造万物时，他本身也就对实践贡献出了自己的智慧：上帝是一种积极的力量，而不是想像中的幻想。

    后一种是游手好闲的、无所事事的静观，而烦琐哲学家却把这种静观叫做知识，但这不是知识，而只是徒有知识外表的东西，就像鹦鹉学人说话，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一些什么。这只是一种满足于读书和静观的表面的知识；它听别人怎么说，自己也跟着怎么说，可就是不动手去做。从这种传统的知识和学习中产生出了僧侣和法学家，这种人仗着自己能言善辩，完全依靠别人的劳动过活。他们制定出了一些自己不想遵守的法律，这些法律使别人痛苦，可是触动不了他们自己的一根毫毛。因此，世界上就产生了各种压迫、战争和混乱；一种后果产生纠纷，另一种后果造成黑暗，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奴隶制的支柱，它压在万物之上，使它们在下面发出呻吟。

    因此，为了防止发生游手好闲和运用阴谋诡计进行欺骗的危险，要孩子学会一种手艺和一种体力劳动，学习各种语言和历史，对共和国是有利的。

    男孩学会读书和劳动，女孩学习读书、缝纫、刺绣、纺织麻布和毛线，学习音乐和其他精巧的工作，以便一方面用麻织品和毛织品充实仓库，一方面用手工艺品装饰个人的住宅。

    如果这个纲领被通过，国内就不会有游手好闲之徒，也不会有乞丐，许多工作就会由那些现在无所事事的人去做，国库的收入也就会大大地增加。

    在领导某种手艺的时候，不能使聪明能干的年轻人在发明创造方面受到阻碍，如果有人想用新的方式把自己的知识运用到手艺或科学中去，监督人就不应该阻碍他，而是应该鼓励他，从而使人的认识精神得到充分的发挥，以便来发掘任何技艺中的一切秘密。

    应该使每一个有新的发明创造的人都得到应有的荣誉。无疑地，当人们有吃有穿的时候，他们的智慧就会成熟，就会去探求万物的各个方面的秘密；当人们担心挨饿受冻和只想着怎样向监工交租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许多稀有的发明创造。

    王权就这样压制了求知欲，使它不能达到尽善尽美，而且依靠棍棒的法律来推崇无非是一种骗局的想像精神。

    不能买卖土地及其果实

    在国王政府的统治下，骗子手用卑鄙的手法剥夺了善良人们的天赋权利，把他们的土地攫为己有，从而造成使许多人痛苦的赤贫现象。

    本来聪明人应该帮助蠢笨的人，强者应该帮助弱者，而实际上聪明人和强者却使蠢汉和弱者破产。

    所有的儿童在没有达到成年以前，在有关他们的世界的一切方面，都是单纯、软弱、没有经验的。但是，不等他们长大到能够理解事物的时候，具有更大力气和更多主意的狡猾之徒，就用虚伪的不正当的骗人的买卖技巧，抢走了他们使用土地的自由，夺去了他们的天赋权利。

    因此，当他们认识到自己成为肥田沃土上的乞丐的时候，就相信这样一句俗话：“诚实是无价之宝，但是谁要诚实，谁就会饿死。”为什么呢？

    因为买卖产生了骗子手：这是征服者的法律，是杀死基督和阻挠他复活的收税人和伪善者的正义。他们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