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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武士道的熏陶(1/2)

    武士道的美德远远高出我国国民生活的一般水平之上,我们只不过考察了这个山脉中几个更为崭露头角的显著的山峰了。正如太阳升起时,先染红最高峰的山巅,然后逐渐地将它的光芒投到下面的山谷一样,先照耀着武士阶级的伦理体系,经过一段时间才从人民大众当中吸引了追随者。民主主义树起天生的王者作为其领袖,贵族主义则把王者的精神注入到民众中去。美德的感染力并不亚于罪恶的传染性。爱默生说,“伴之中有一个贤人就行,果尔所有的人便都变成贤良。感染力就这样迅速”。任何社会阶级都无法抗拒道德感染的传播力。

    尽管如何喋喋不休地夸耀盎格鲁·撒克逊的自由的胜利进军都无妨,但是,它从大众方面受到的刺激却是罕见的。毋宁说它是乡绅和绅士的事业,不是吗?丹纳说,“海峡那边所使用的这个三音节的词[gentleman,绅士],概括了英国社会的历史。”的确是这样。民主主义对像这样的词会充满自信地加以反驳,并会反问道——“亚当耕地,夏娃织布的时代,哪里有绅士呢?”伊甸园里没有绅士,完全是可悲的事。人类的始祖因为他不在而深感苦恼,对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假如他在那里,乐园不仅会增加更多的风趣,而且始祖也不会经受痛苦,而懂得不服从耶和华,就是不忠实、不名誉、是谋反和叛逆吧。

    过去的日本乃是武士之所赐,他们不仅是国民之花,而且还是其根,所有上天美好的惠赐,都是经过他们而流传下来的。他们摆出一副社会地位超出于民众之上的姿态,但却为人们树立了道义的标准,并用自己的榜样来加以指导。我承认武士道中有对内的和对外的教诲。后者是谋求社会的安宁和幸福的福利性的,前者则是强调为德行而积德的纯粹道德性的。

    在欧洲的骑士道最盛行的时期,骑士也只不过占人口的一小部分。然而正如爱默生所说,“在英国文学中,从菲利普·西德尼爵士一直到华尔特·司各脱爵士,戏剧的一半和小说的全部都是描写这个人物(绅士)的。”如果把西德尼和司各脱换成近松和马琴①的名字的话,那么日本文学史的主要特点,便可一言以蔽之了。

    民众娱乐和民众教育的无数的渠道——戏剧、曲艺场、说评书、净琉璃②、小说——其主题都采自武士的故事。农夫围着茅屋中的炉火,毫不疲倦地反复说着源义经及其忠臣辨庆,或者勇敢的曾我兄弟的故事,那些黝黑色的小淘气包张着嘴巴津津有味地倾听,最后一根柴薪已经烧完,余烬也熄灭了,而由于方才听到的故事,内心却还在燃烧。商店的掌柜的和伙计们做完一天的工作,关上商店的雨窗③,便坐在一起讲说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的故事,直到深夜,睡魔终于侵袭了他们的倦眼,把他们从柜台的辛苦转移到战场上的功名上。连刚刚开始学走路的幼儿也学会用其笨拙的舌头来讲桃太郎征讨鬼岛的冒险故事。就连女孩们内心也深深爱慕武士的武勇和德行,像德斯德蒙纳④一样,如饥似渴地喜欢听武士的故事。

    ① 近松指松门左卫门(1653-1724),马琴指泷泽马琴(1767-1848),皆日本作家。——译者

    ② 净琉璃,一种三弦伴奏的说唱曲艺。——译者

    ③ 雨窗是日本房屋窗外的木板套窗,用以防雨。——作者

    ④ 莎士比亚《奥瑟罗》中人物。——译者

    武士已成为全民族的崇高的理想,民谣这样唱道:“花是樱花,人是武士。”武士阶级被禁止从事商业,所以并不直接有助于商业。然而不论任何人世活动的途径。不论任何思想的方法,在某种程度上没有不受到武士道的刺激的。知识的以及道德的日本,直接间接地都是武士道的产物。

    马罗克先生在他的非常富于启发性的著作《贵族主义与进化》中,雄辩地论述道:“社会的进化,就其不同于生物进化而言,可以下定义为经由伟人的意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