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绪言(1/2)

    站在那条

    翻越这山峰小路上的人,

    会怀疑这是不是一条路?

    然而如果从荒野处来眺望,

    从山麓到山顶它的路线分明,

    毫无疑义!从绵延不断的荒野

    为什么会看到一两处缺口?

    如果要传入新的哲理,

    难道不正是这些缺口锻炼了人们的眼睛,

    教导他什么是信仰,终于知道

    这是最完美的企图吗?

    罗伯特·布朗宁:《布劳格拉姆主教的辩护词》

    应当说有三个强有力的精灵,活动在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的水面上,对于人类的道德感情和精神给予强有力的刺激。这就是自由、宗教和荣誉的精灵。

    哈勒姆:《中世纪的欧洲》

    骑士道本身就是人生的诗。

    施勒格尔:《历史哲学》

    我对于为世界各地的英语读者写一些关于新渡户博士所著《武士道》新版的介绍文章,感到很高兴。由于博士允许出版社对与本文无关的事项有某种程度的行动自由,所以出版社就把序文托付给我了。我与作者相识已达15年以上,而对于本书论述的主题,在某种程度上至少已有45年的关系。

    这是1860年的事情。在费城(我于1847年在该处看到佩里舰队司令的旗舰萨斯克汉那号的下水典礼),我首次见到了日本人,遇见了从江户来的使节们。我从这些异国人那里获得了强烈的印象,他们所遵循的理想和行为准则就是武士道。后来,在新泽西州新布伦威克市的拉贾斯学院,我同从日本来的青年共同生活了3年。我教他们课,又像同年龄的学生似地彼此相处。我们常常谈到武士道,我发现这是极其饶有兴趣的事物。处于这些未来的县知事、外交官、舰队司令、教育家以及银行家们的生活里,他们之中有一些长眠在威洛格罗夫基地者的临终时的表现,都同那远在日本的最馨香的花儿的芬芳一样,非常甘美。当少年武士日下部临死的时候,劝他皈依献身中最高贵的和希望中最伟大的神灵时,他回答说:“纵使我理解了你们的主耶稣,我也不能只把生命的渣滓献给他。”这个回答我是绝对忘记不了的,我们在“旧拉雷坦河堤上”,在运动比赛上,在晚餐的饭桌上,一面比较日美间的事物,一面互作有趣的戏言时,或就道德和理想彼此争论时,我感到自己完全同意我的友人查尔斯·达德利·沃纳所说的“传教士的秘密答辩”。在某一点上,我们之间的道德和礼貌的规矩是不同的,不过,这些不同只不过是点或切线之类的差别,并不是像日蚀、月蚀那样程度的差别。一千年前,他们本国的诗人在越过水池,衣裳碰到带有露水的花朵,竟把露珠留在他的衣袖上时,写道:“由于它的芬芳,且不拂去衣袖上的露珠。”事实上,我欣幸自己免于成为井底之蛙。它与墓穴的不同,只不过是更深一些罢了。唯有比较,才是学术和教育的生命,不是吗?在语言、道德、宗教、礼貌举止的研究方面,说“仅知其一者,一无所知也”,难道不是真理吗?

    1870年,我作为介绍美国公立学校制度的体系及其精神的教育开拓者,受到日本的招聘。离开首都,来到越前国的福井,看到了眼前正在实行的纯粹的封建制度,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在这个地方,我看到的武士道,并非作为异国的事物,而是在其原产地看到的。茶道、柔道、切腹、在草席上俯伏和在街道上鞠躬行礼、佩刀和交往的礼法、一切恬静的致意和极其郑重的谈话方式、技艺动作的规矩以及为了保护妻子、仆婢、小儿的侠义行为等等,使我了解了武士道在这个城市和藩国中,形成了所有上流阶层日常生活中普遍的信条和实践。它作为一所思想和生活的活生生的学校,使少年男女受到了训练。我亲眼看到新渡户博士作为世袭事物接受下来,深深印入其脑海,并以其所把握、洞察以及广阔的视野,优雅而强劲的文笔表达出来的东西。日本的封建制度已在其最有力的解说者和最坚信的辩护者的“视野之外消逝了。”对他说来,这是飘逝的芬香,而对于我则是“闪闪发光的树和花”。

    唯其如此,我可以作证,作为一个曾在武士道的母体——封建制度下生活过来,而且在它死亡的时候曾在现场的新渡户博士的记述,本质上是真实的,并且博士的分析和概括是忠实的。博士挥动他那流畅的笔,把长达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