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七章(2/2)

 “第一,我们的人数由于大部分代表变节、缺席和横遭逮捕而大大地减少。

    “第二,在现有的代表中,关于在工业区各行业的目前情况下实行总罢工是否可行,普遍存在着分歧意见。

    “第三,在会外的选民和一般工人阶级中间,看来也存在着类似的分歧意见。

    “第四,在这种情况下,本大会难以肯定,它发出关于实行总休假的命令是否会得到普遍的响应,或者说,罢工是否会遭到失败。

    “第五,我们一方面固然坚决相信,全面罢工将会证明全国人民得到拯救,但另一方面也同样相信,局部罢工只会使参与其事的各有关方面遭受最酷烈的困苦和折磨,而在目前群众的愤慨情绪下,大有造成混乱纷扰的可能。

    “第六,与人民安危与共固然是本大会的职责所在,但不论为己为人,制造不必要的危险都决不是它应尽的责任。为己制造危险是件蠢事,为人制造危险则是罪行。

    “第七,我们相信,只有人民自己才有资格判断他们是否有罢工的权利和意愿,他们的人力物力是否足以应付这一事件所带来的紧急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决定任命一个三人委员会,重行考虑本月16日的表决,并以一篇宣言来代替这项表决,让人民自行决定是否应当在8月12日开始神圣月,同时向他们说明所以采取这一步骤的理由,并向他们保证,在他们认为有利于他们的安全和解放的一切必要措施中,本大会将与之合作。”

    皮特基思利附议。

    奥康纳提议对上述决议案进行修正,詹姆斯·泰勒附议。修正案如下:

    “指示大会秘书立即用通信和公告方式,敦促代表大会的每一位代表前来参加7月31日星期三的会议,以便商讨采取最有效的方法来推行为实现普选所采取的进一步措施,并提醒各代表,莅会时务必带来选民的意见。”

    接着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看来许多代表没有得到任何亲密友谊的鼓舞。奥康纳在演说中对休假问题既表示赞同,又表示反对,弗莱彻医生听了表示意见说,他弄不明白这篇讲话的用意何在。奥康纳显然是反对神圣月的,但又不敢面对支持这个决议的人的非难。奥布赖恩的决议终于以六票多数获得通过——十二票赞同,六票反对,七票弃权。上述专门委员会被扩大为五人,成员是奥康纳、奥布赖恩、弗莱彻、洛厄里和尼索姆。代表大会所采取的途径是他们力所能及的最明智的途径,我们可以用下面的事实来作证明——对奥布赖恩的动议投赞成票的是:敦提的伯恩斯,布尔顿的卡彭特,伦敦的赫瑟林顿,达勒姆的诺克斯,约克郡的奥康纳,伦敦、曼彻斯特、斯托克波特等地的奥布赖恩,约克郡的皮特基思利,莱斯特、德比和拉夫巴勒的斯马特和斯基文顿,罗奇代尔的泰勒,诺丁汉的伍德豪斯和伦敦的克利夫。投反对票的是:诺森伯兰的洛厄里,巴恩的米林,普雷斯顿的马斯登,布里斯托尔的尼索姆,布赖顿的奥斯本和谢菲尔德的沃尔斯通霍姆。由此可以看出,多数票所代表的是大部分人烟稠密的地区。不错,多数票的代表中有一部分人以前曾投票赞成过休假;但他们对奥布赖恩动议的给予支持,事实上也就证明了他们对实行休假是否合适是有怀疑的。关于布里斯托尔,当时正在该城镇的弗罗斯特寄来了一封信,说明他相信当地的群众是不愿罢工的。他还说,威尔士的群众还没有作好准备。在巴思实行罢工不会起什么效果,因为那个城市没有什么工商业,在很大程度上依靠贵族和士绅,而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迁往他处;这种看法同样适用于布赖顿。普雷斯顿的民主主义者对宪章运动事业虽很热心,人数却相当有限。彼得·布西虽然是首先提倡罢工的,现已深信它实行不了。克雷格曾在有关休假的决议上签过名,现在却声明这是代表大会的自杀政策,辞职不干了。邓弗里斯的代表邓肯表示反对罢工。赞同罢工的弗赖彻医生声称,有利于罢工的迹象决不能令人满意。理查森从曼彻斯特来信谈了群众尚无准备的情况,他的同事迪安也证实了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激动得快要发疯的人或者吃里爬外的叛徒以外,有谁还会继续主张休假呢?不过话虽如此,人们往往不愿改正自己的错误,以致有些人坚持原议,好象仍然抱着不会实现的希望,让自己相信他们就是全国人民,至少是全国人民的代表。幸运的是,他们的一切努力终成泡影,不然的话,一部分国土必将被最优质的血液——正义与自由的最忠实、最热心的信徒们的血液所淹没;而且这样做并不会给宪章事业带来一星半点的益处。

    伯明翰事件在继续引起群众的强烈愤慨情绪,尤其在英格兰北部。在纽卡斯尔的讲堂里举行了集会以后,每天都在露天举行盛大的群众集会。星期一,两支乐队来自温拉顿和斯沃韦尔,后面跟着广大的群众,他们前往福思湾,那里已挤满了一大群无比愤慨的群众。关于泰勒和哈尼两位代表被捕的消息一宣布,就更使人民怒火万丈,他们对这个问题通过了强硬的决议。主席赫伯恩要求他们停止欢呼,但群众却报以响彻云霄的呐喊。在这一星期内,场面同样热烈的群众集会继续举行,成千上万的劳动人民前来参加。下星期日,大雨如注;尽管天气恶劣,一支乐队一路奏着国歌乐曲,几千人不顾滂沱大雨聚集在福思湾。星期一、星期二和星期三,集会继续举行,由艾尔、查尔顿、科伯恩、伯恩等人发表讲话;其中有些人宣读了各报有关国内状况的报道。7月22日星期一,消息传来,威廉斯和宾斯以危害治安罪在森德兰被捕;结果是,第二天晚上在福思湾又举行了一次公众集会,规模与先前任何一次相同,在会上,关于慰问受迫害者的决议,以及表示这次集会坚决参加神圣月的决议等等均获得一致通过。但是,与此同时,纽卡斯尔的地方当局正摹仿他们的伯明翰同事的做法,准备针对公众享有的集会权给予打击。巡回法庭开庭时,大陪审团不经事先通知,竟认为勃朗蒂尔·奥布赖恩、威廉·托马森、约翰·梅森、詹姆斯·艾尔和托马斯·德维尔7月7日在讲堂上发表的演说,已构成罪状,因而提起公诉,于是这几位先生立即被捕。另外又发出公告,严禁公众集会,而民主主义者却针锋相对,向市长约翰·法伊夫先生呈递申请书,要求他召开公众集会,向女王呼吁,反对扩充常备军和建立农村警察队,这两个方案正在议会中进行讨论。到了最后一刻,市长拒绝召开集会,于是申请人就在福思湾自行召集。星期日,在人们举行礼拜仪式时,宪章运动者一起闯进圣尼古拉斯教堂,把它挤得水泄不通,使经常参加礼拜的人们大为不安。福思湾的集会胜利结束,秩序井然,十分得体;但正当群众分头散去时,市长率领着特警、普通警察和军队来到现场,引起了一片响亮的叱责声。这支武装部队抢走了一些旗帜,粗暴地对待一些群众,令人发指。徒手的人尽力克制自己;手边虽有很多抛掷的东西,却很少加以利用。这一次袭击发生在黄昏以后,因此纽卡斯尔之所以没有陷入与伯明翰类似的境地,决不是由于地方当局的审慎行事。这个叛徒市长由于在这一事件中出了力而被封为爵士,享有这个未必光彩的尊称。我们称他叛徒,是因为此人先前为了提倡公众的集会权曾经唱过最响亮的高调,不过那时他是为中产阶级的目标效劳罢了。为了对法伊夫市长表示公道起见,我们不妨在这里插入一两个表明他以前辩才的实例。1832年5月13日,在纽卡斯尔的广场①上曾经举行过一次规模巨大的群众集会。当时,由于国王拒绝为通过修正法案而增封贵族,格雷伯爵引咎辞职,举行集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上述问题发表意见。法伊夫是演讲人之一,他借此机会提到了福克斯一篇有关《1795年危害治安法》的演说。“在辩论中,他〔福克斯〕说‘贵族院和下院可以通过这些法案,甚至可以获得国王的批准,但它仍然不合宪法,不顺舆情,因此对它表示服从已不再成为道义上的责任,而起义本身才是正当的行为’。后来有一次,皮特要求他作解释,他只是把这几句话重复了一遍,并且说,‘我愿为这些原则而生,也愿为这些原则而死’。”法伊夫说,“这里是广大的群众;难道有人不愿和我一起举起右手,一起重复这句话——我愿为这些原则而生,也愿为这些原则而死吗?”这样一呼吁,广大群众举起手来,重复这句誓言;紧接着,这些群众又举起手来,每只手握着一根橡树苗。上述情景持续了几分钟之久,然后法伊夫接着说,“我知道许多同胞已经置备了武装,此外,还有许多同胞也正在武装,我们国家每个人都有武装自己的充分权利,和伦敦德里侯爵享有的权利不相上下;我认为这个集会上最无头脑、最无心眼的人也同样会适当地使用这些武装。然而,我要求你们牢牢记住,诉诸暴力是最后一着,也是最下一着。在我们国家与革命这两者之间,仍然还有一个下院。只要下院证明自己还代表着全国的利益,人民就可以不经过骚乱、不经过流血而获得他们的权利。因此,让我们齐声高呼——议会特权万岁!议会特权万岁!但是,牢牢记住,直到这个呼声受到蔑视——直到议会的特权不再存在,或者严重地受到侵害,直到那时,也只有到那时,我本人才会大声疾呼,‘以色列人呀,快到棚里去吧!’①”

    ①原文为The Spital,意义不明,可能有错,姑译为广场。——译者

    ①这个典故出自《旧约全书》,利未记,第23章,第1节。耶和华对摩西说,你晓谕以色列人说,这7月15日是住棚节,……什么劳碌的工都不可作。……你们要住在棚里七日。凡以色列家的人,都要住在棚里。——译者

    1833年5月27日,法伊夫在市镇猎场上举行的公众集会上说:

    “你们的队伍已把一切胆小如鼠、自私自利、半真半假的辉格党人清除出去了,前几次他们曾使我们的人数显得过多,虽然他们只不过是辉格党贵族们的走狗罢了。少了他们,你们反而更加强大了;今天你们的群众没有一个不是最优秀的分子。五十万正直的人士为了实现修正法案,宁愿牺牲生命,如果托利党能够依仗军队对它唯命是从,那么,为了保持它自己的优势地位,它就必将使这个不幸的国家陷于内战的流血和恐怖中。军队是同情他们同胞的。我们英勇的士兵不会听命于好恶的贵族,把刺刀指向他们的父老兄弟。贵族拥有广袤的土地、壮丽的城堡和无上的特权;难道他们还不能满足吗?难道他们忘记了法国贵族的下场吗?难道他们不知道,法国贵族当初只要给予人民起码的公正待遇,就可以免于毁灭的命运吗?他们既然珍视特权,想要保持他们的财产,重视他们本身的生存,那么,我就要警告他们,必须放松他们对人民权利和财产的控制,而不要错过时机,以免人民起来报复,使这种控制陷于瘫痪状态。”

    这就是前一时期的法伊夫先生的情况,而现在他却用棍打市民,用刀砍市民,只因为他们举行和平集会,只因为他们愤怒地抗议一种比修正法案以前任何**政治更为凶恶的暴政——即专横霸道的秘密警察制度,而操纵者则是法伊夫那样的欺世盗名的小官僚,及其寡廉鲜耻、忘恩负义的党羽。

    第二天,《北方解放者》的印刷工人约翰·贝尔因印刷了一篇致中产阶级的宣言而遭逮捕;星期五,八个人由于福思湾事件被传讯,并提交巡回法庭审判。见证人承认,在袭击群众以前,并未宣读暴动法。

    国内其他各地的情况并不比纽卡斯尔幸运多少。在斯托克波特,詹姆斯·米切尔、查尔斯·戴维斯、约翰·赖特、詹姆斯·布里顿、艾萨克·阿米塔奇、科尼利厄斯·阿米塔奇、乔治·布拉什沃思、小艾萨克·阿米塔奇、戴维·罗伯茨和蒂莫西·希金斯因拥有武器被捕;更深人静时,警察闯进了他们的家,凶暴达于极点;毁坏贵重物品,强抢书信笔据,做出许多极其无聊的恶意动作,虽然没有人对他们采取丝毫的暴力行动。

    在蒙哥马利郡的巡回法庭上,有四十人受审,被控犯了操练、演习以及暴动等罪,结果被判处流放或监禁等不同徒刑。在兰尼德洛斯,宪章运动者在群众骚动期间声势十分浩大,以致治安官们将维持全镇治安的工作委托给他们,并吁请他们尽力保护生命财产。在长达十五天期间,他们十分忠实地履行了这项任务。巡回法庭对代表大会代表查尔斯·琼斯当庭签发拘票,悬赏将他缉拿归案;他终未就逮,但他身患肺病,由于处境艰苦而加剧,不久便与世长辞了。

    沃里克巡回法庭对洛维特和科林斯进行了审讯。洛维特自行辩护,对政府当局进行了有力的揭发。他英勇地坚持公众的集会权,并援引了许多权威以及包括约翰·拉塞尔勋爵在内的其他人士的话来作佐证。不言而喻,两个被告都被判有罪——几乎不能不是这样的结果,因为两位陪审员事先曾扬言,他们很想看到宪章运动者都被绞死。洛维特曾反对他们出庭,但他的抗议被庭上驳回。陪审团进行审议不到两三分钟,便作出裁决,两个被告均被判处一年徒刑。杰里迈亚·豪厄尔、弗朗西斯·罗伯茨、约翰·琼斯和托马斯·阿斯顿被处死刑,但在向政府提出强烈抗议后,被减处终生流放国外。其他许多被告也被判处刑期不等的监禁处分。

    在蒙默思,文森特、爱德华兹、迪金森和汤斯亨德因危害治安和参加非法群众集会被提交审判;见证人发誓说,参加集会的群众曾携带棍棒;又说文森特在演说中曾说,他们的口号应当是,“以色列人呀,快到棚里去吧!大家万众一心,呼声一致,协力一击,消灭特权阶级,宣判贵族死刑,人民快起来吧,拥护人民所建立的政府吧。”罗巴克为被告们辩护,但他们仍被宣告有罪,判处徒刑,文森特十二个月,爱德华兹九个月,迪金森和汤斯亨德六个月。文森特申请给予书籍文具,但所得的答复是,除宗教书籍外,不准阅读其他读物。

    逮捕事件不断地发生。迪根因在罗奇代尔的公众集会上劝人民武装自己而被拘押。威廉·本鲍、约翰·利夫西和蒂莫西·布思遭到逮捕,第一人因参加非法群众集会,第二人因贩卖武器,第三人因本人拥有武器,他们统统被提交审判。麦克道尔医生和约翰·布雷德利因在海德参加非法群众集会也被提交审判。

    在德维泽斯,大陪审团对罗伯茨、波茨和卡里尔先生提起公诉,他们是因危害治安和参加非法群众集会而被捕的;但大陪审团却闭口不谈五百名暴徒在德维泽斯对宪章运动者所进行的有计划的袭击,当时暴徒们在上层阶级的庇护下,用乱石、碎砖和匕首向文森特等人袭击,使他们随时可以丧命。

    在斯托克波特,另有两人因危害治安而被捕,他们是艾萨克·约翰逊和W.埃斯勒牧师;在曼彻斯特,理查森、史密斯,蒂尔曼、芬尼、多伊尔先生和W.V.杰克逊牧师因各种不同的政治罪名而被捕。费格斯·奥康纳因利物浦巡回法庭对他指控的五项罪状在曼彻斯特被传到庭,由于全部罪状成立,他被提交审判;但看来令人奇怪的是,对工人取保时所要求的保释金达一千镑之多,而要求奥康纳的只有六百镑,这个事实使这位先生说出了几句表示反对的话。勃朗蒂尔·奥布赖恩不仅遭到纽卡斯尔地方当局的迫害,兰开夏也对他签发了第二张拘票,他在伦敦被捕,受尽了虐待和侮辱。

    谢菲尔德的情况开始恶化。晚上,在露天开了一些盛大的群众集会,但会上大家都不讲话。这些集会都被军警驱散,有些参加会的人被捕。上述这些被捕者仅是少数;在英格兰各地,大批人继续被地方当局逮捕。在现代,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政府,为了粉碎一个政党,采取象辉格党政府镇压宪章运动者时所采取的那种坚决手段。工人们发现他们举行公众集会的权利遭到了侵犯,就采取新的办法来显示他们的力量。每逢星期日,几百人,有时几千人,聚集起来,拥进教堂,往往在事先通知牧师们,请他们选用圣经上某些经文作为讲道题材,例如:“劳动的农夫理应先得粮食”,“不劳动者不得食”,以及性质类似的经文;但牧师们很少答应他们的要求。相反地,他们却宣扬百依百顺的服从,说什么只看到现世的事物,是愚蠢的;这种教义只会触怒听众,他们往往忍不住对这些牧师的伪善表示愤慨,因为牧师们一方面对人宣扬这种教义,而另一方面自己却安享各式各样的奢侈生活。有时到教堂去的宪章运动者人数极多,不给别人留出丝毫空地。他们占据了上层人士的专座,使这些人不是败兴而归,便是在举行礼拜仪式的整个过程中站在通道里。大批逮捕事件发生后,各城镇便搞起了自卫基金,指派募捐员征募捐款。有时这类募捐几乎无异敲诈勒索,因为募捐员随身携带两本捐册,其中一本被称为“黑名册”,用来登记拒不认捐者的姓名。

    在利兹,一个叫怀特,另一个叫威尔逊的人遭到逮捕,因为他们向店主们募捐时,曾进行威吓。乔治·怀特是个工人,出生于爱尔兰,长期以来积极参加激进运动。他以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及承担一切任务时表现的坚定意志而著称。不论什么工作落在他肩上,他都欣然接受;不论是向大会讲话,还是写报告,或者募捐,他都处理得同样妥贴。至于敲打警察的头盔,确是十分内行,我们相信,在条件许可下,他准会领导一次起义,完全不考虑个人的安危。作为一个演说家,乔治的主要才干是他机敏的才智和辛辣的讥讽,而他用来表达思想的语言却一点也不斯文典雅,决不适合上流社会的口味,而和他同一类型的人却觉得津津有味。乔治作事从不半途而废,而必全始全终,他从来不屑文过饰非。犯了错误,他直认不讳,还会坦率地说明情况,仿佛立了重大的功绩似的。倘若有一个对手责备怀特使用不正当的手段诽谤了他,怀特回答说,“怎么,我不是对你说过打算打倒你吗?我就这样做了。”人们可以公正地责备乔治·怀特几乎毫无礼貌;但即便他的死敌也决不会指责他说过任何类似伪善的话,因为他从来不口是心非。

    为了征集有关神圣月是否可行的材料,代表大会所任命的委员会继续开展工作,向各方面进行调查,以便对这个问题作出正确的决定;经过调查得到的结论是,这项计划如果实行,必将导致彻底的失败。委员会中虽有三个成员投票赞成休假,但目前这个意见却是一致的。8月6日,代表大会全体会议根据委员会的报告,通过了下列决议。勃朗蒂尔·奥布赖恩提出动议,费格斯·奥康纳附议:

    “根据全国各地交来的材料,本会议一致认为,关于在8月12日实行神圣月的问题,人民尚未准备就绪。然而,这些材料使我们相信,多数劳动人民,包括大部分行业在内,可能接受劝告,从本月12日起停工两三天,以便利用全部时间来举行庄严的游行和庄严的集会;以便讨论目前国内的险恶形势,并考虑采取最妥善的办法来摆脱这种令人憎恶的**,而中上阶层中极其凶恶的多数人则利用这种**来攫取劳动阶级的劳动果实,同时又对他们进行威胁。同时,我们谨向全国声明,经过深思熟虑,本会议认为,除非大不列颠的各行各业作为一个统一组织同他们苦难较深的同胞们携手合作,在本月12日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全国性的道义示威运动,否则,就不可能使国家幸免于一场流血革命,这种革命除了牺牲大量生命财产以外,结果将使劳动人民沦于被统治地位,完全听命于社会上那批富有的杀人凶手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请求全体宪章运动同志放弃目前断难实行的神圣月计划,立刻作好准备,把上述合乎宪法的目标在本月12日付诸实施。我们还恳求各行各业统一委员会,假如他们要使国家免于激烈的动荡,他们的身家性命免于毁灭,就必须在本月12日当天或那天以前,全力支援他们苦难深重的同胞,以期实现休假这个伟大而慈善的目标。”

    这项决议公布后,实际上使全国休假计划停止执行了;参加宪章运动的地区的群众遵照决议的指示,举行了大规模集会,通过了致女王的陈情表,恳求她罢免她的顾问大臣,选拔愿意解除人民疾苦的人参与国务会议。然而,8月12日,少数地方并不是完全在风平浪静中度过的,例如博尔顿、威根、乔利、亨德利等城镇就是如此;但从全国的形势看,代表大会为了防止流血而试行的办法非常成功。大会指派费格斯·奥康纳前往格拉斯哥,参加在8月21日举行的盛大的代表会议,出席的代表共五十七人。代表们就他们所代表的城镇的形势提出报告,从中可以看出,有些地方的宪章运动者虽愿采取极端措施,但多数人却只愿从事道义上的鼓动工作,同时执行代表大会所采取的极端措施中比较稳健的部分。几乎没有人赞成神圣月,多数人对缺乏比较健全的组织感到遗憾。奥康纳和纽卡斯尔的梅森向他们指出英国人民的心理状态,博得了极大的赞扬。然而,事实不久就很明显,如果说,有一些热心分子准备为宪章运动事业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为实行神圣月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但绝大多数即使对其他极端措施也不愿采取任何行动;只有少数人才予以执行;但是,一般地说,他们不受重视,于是代表大会不久就感到自己处于即将解体的境地。由于代表辞职和被捕,这个团体在人数方面已大大地削弱。从最初集会到工作结束时止,辞去代表席位者不下二十一人。这些人的姓名是:J.P.科贝特、韦德医生、R.K.道格拉斯、T.C.索尔特、B.哈德利、J.皮尔斯、P.马修斯、H.克雷格、W.N.兰基、J.罗、J.伍德、J.古德、J.哈里斯、J.惠特尔、B.A.法特、R.J.理查森、W.赖德、A.哈利、W.吉尔、J.芬尼和J.米尔斯,而另有五、六名当选代表从未参加过会议;虽然部分遗缺已经补选足额,但许多人的辞职毕竟大大削弱了宪章运动团体的力量,以致以前有过和衷共济、实力雄厚局面的各个地区出现了分裂现象。在这种情况下,奥布赖恩在9月6日代表大会的一次决议上提出动议,认为代表大会应立即解散,泰勒医生附议;赞成者十一票,反对者十一票。弗罗斯特以主席身分投了决定性一票,赞成解散。投赞成票的是:布西、斯基文顿、理查兹、巴里、琼斯、卡多、皮特基思利、奥布赖恩、哈尼、赫瑟林顿、弗罗斯特和泰勒医生。投反对票的是:伯恩斯、洛厄里、尼索姆、哈特韦尔、奥康纳、沃尔斯通霍姆、卡彭特、杰克逊、斯马特、詹姆斯、泰勒和迪根。这就是第一次代表大会的结局,它的成员中有不少优异人才,可惜在政策性问题上,他们的意见如此分歧,以致给他们所承担的光荣使命造成了惨痛结果。代表大会的严重错误是,在没有具备必要的力量以保证获得成功以前,就擅自行动。其中一部分人过于懦怯迟钝,另一部分人又过于轻率急躁,而具备为了促进事业发展、能在两个极端之间保持平衡所必需的那种毅力的人,只是少数,少得无法引导舆论的潮流转到正确的方向。相当多的人始终举棋不定,一方面害怕危险,另一方面又怕被人讥为懦弱无能。在请愿书上签名的人数不多,这就证明在改变群众的看法方面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完成;他们如果坚定地致力于这项工作,而不是企图强使尚未做好准备的群众采纳那些极端措施,那么,他们本来可以带来超过现在百倍的好处,而不会为政策造成丝毫危害。尽管如此,这种灾害本来可能还要更加严重。由于奥布赖恩和其他几个人的坚持不懈的努力,全国才避免了一次可怕的大屠杀,而如果实行神圣月,就不可避免地定然会发生这样的大屠杀。如果说,代表大会有它的短处,它也有它的长处。许多代表表现出旺盛的精力、坚定的意志和爱国的热情,这不能不使他们博得广大群众的钦佩和尊敬,他们的努力必将永不磨灭地铭刻在他们千百万同胞的心上。

    代表大会解散前,对许多宪章运动领袖的审判已在进行中。除了在沃里克和蒙哥马利两郡被宣判有罪者外,另有几个人受到了切斯特巡回法庭的传讯。在这些事件发生前不久,约瑟夫·雷纳·斯蒂芬斯牧师的言论已变得比较稳健了,在一次讲道中,也就是在他出庭受审前发表的最后一次讲道中,他一反常态;他不再宣讲以前构成他一切告诫主要内容的反抗原则,却劝听众安于天命。这种出乎意外的反常态度稍微引起了一些非议,但人们对斯蒂芬斯的敬仰不是朝夕间所能勾销的,一般地说,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他将要为他过去曾经谴责压迫制度一事而受到磨难,这种想法似乎在听众心中占有首要的地位。8月15日,这位牧师先生在切斯特受到帕蒂森先生和一个特种陪审团的审讯。他自行辩护,并未延聘律师给他协助。在历时五小时之久的申辩中,他批判了激进主义,向陪审团声明,他在群众中间是一贯竭力反对这种主义的。他的发言主要集中在新济贫法问题上,引用权威人士的话来证明这项法令没有遵守的必要,因为它违背上帝的意旨,但他却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到他自己过激言论的事例。然而,尽管他口若悬河,陪审团仍宣判他有罪,处以十八个月徒刑。不过,斯蒂芬斯所受的待遇与其他许多人大不相同;因为他在狱中准予享受一个坐牢的人所能获得的一切舒适待遇。

    在同一巡回法庭上,麦克道尔博士和海德的布雷德利,因危害治安和参加布雷德利所主持的非法群众集会被提交审讯。麦克道尔也自作辩护,发表了一篇历时四小时的申辩,从说服力、辩才和胆略来看,即便不超过,却也无愧于任何一个宪章运动被告的答辩。他对工人阶级生活情况的变化所作的叙述十分凄楚动人,机智地影射起诉人以前的行动,暗示他们在野时也曾犯过他目前被控的罪行。然而他那令人悦服的滔滔雄辩对他本人却反而不利;因为检察总长指出,这证明听任具有这种才干的人逍遥法外是危险的。两个被告均被宣告有罪,布雷德利被判八个月,麦克道尔被判十二个月徒刑。为了蓄意加重麦克道尔的案情,大陪审团在进行审讯时,把第二份起诉书带上庭来,指控他阴谋造反,于是,他提出质问,难道这就是他所预期的那种公正裁决吗?

    伯明翰的汤普森、斯托克波特的米切尔和戴维斯以及阿什顿的希金斯等枪炮制造商,被控犯有危害治安、参加非法群众集会、煽动群众扰乱治安及窝藏军火等罪。大陪审团要求把起诉书上的指控改成叛逆罪,但被承审法官驳回。全体被告都被宣告有罪,各处十八个月徒刑。其他十二名被告则被移交下次巡回法庭处理。在利物浦,监禁被告的工作也在活跃地进行中。约翰·霍姆斯因率领一支游行队伍,并用竹竿顶着一顶红帽子,而被裁决有罪。爱德华·赖利因在曼彻斯特附近进行军事操练和暴动而被定罪。T.拉德克利夫因在威根进行危害治安的阴谋和暴动而被起诉,后一项罪行经宣告成立。J.费尔普莱因非法操练而受审定罪;另外,还有二、三十人因各种类似性质的罪行受审,并被裁定有罪。他们都被判期限不等的徒刑。许多被告被移交给下次巡回法庭处理。

    虽然遭到政府的疯狂迫害,宪章运动者继续举行群众集会,不过,一般都在室内召开罢了。他们曾经一度设法把这个问题引进爱尔兰。都柏林有一小批宪章运动者,为首的是商人帕特里克·奥希金斯。洛厄里应邀前往这个风光秀丽的城市,当即召开群众集会向他表示欢迎。奥康内尔首先发难,一群煤炭搬运工拥到会场,发出一阵可怕的鼓噪。洛厄里未能使群众听到他的讲话,甚至一分钟安静听讲的时间都没有,而他本人也有遭到殴打的危险。然而,他利用爱尔兰人豁达大度的著名性格,向暴徒的首领——一个彪形大汉——打招呼说,“你瞧,我是一个瘸子;请你多加关照。”这个大汉挽着洛厄里的胳臂,大声喊道,“走罢,老弟;谁敢碰你,我饶不了他!”他把洛厄里平安地领出了会场。

    代表大会解散后,泰勒医生在北方消磨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伯明翰地方当局已撤销了对他的起诉。他在卡莱尔和纽卡斯尔以及邻近地区举行的许多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依然满怀希望地谈到宪章运动事业会取得成功。在纽卡斯尔的一次集会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卡莱尔的治安官曾对他签发了一张拘票,法警前来纽卡斯尔进行搜捕。他们看到通知他将演讲的布告后,打算在他莅会时逮捕他。可是,这位医生已风闻他们的来意,因此没有出席集会;伯恩穿上了医生的一些服装,走进讲堂,法警以为他们搜捕的对象已在眼前,于是看准时机,便下手将他逮捕,经过了相当时间以后,才发现弄错了,这件事在会上宣布后,便成为笑料。在代表大会解散后,朱利安·哈尼也前往北方,因他仍可行动自由——只是具结保证在传讯时到沃里克出庭,这无异撤销了对他的起诉。在布雷德福的附近地区,彼得·布西使民主精神继续保持下去,时常在该镇和周围城镇的群众集会上发表讲话。费格斯·奥康纳一点也没有闲着,他曾访问谢菲尔德、诺丁汉和其他许多地方,到处受到欢迎,他的艰苦卓绝的努力是一直受到欢迎的。在达勒姆郡,威廉斯和宾斯虽然后来被捕了,但在被捕前已走遍了这个地区,使尚未消失的鼓动热情继续保持下去。实际上,在全国各激进地区,民主主义者好象一心想要继续他们的鼓动工作,可能的话,还要获得他们事业的胜利。泰勒医生后来被捕了,具结保证届时到巡回法庭受审:为了表明政府下了多大决心要把每个有影响的领袖搞垮,只要提起一件事也就够了。政府通过地方当局向《卡莱尔爱国者》的编辑表示愿以一百镑作为酬劳,诱使他出庭充当控告泰勒医生的见证人——然而,这位编辑品格高尚,对于这个提议给予了它应得的鄙夷。费格斯·奥康纳对代表大会的兴趣还未完全丧失,他提出关于组织另一团体的计划,包括成员二十一名——其中十三名代表英格兰和威尔士,八名代表苏格兰。他提议付给十三名英格兰代表每周各两镑,款项由《北极星报》收入中支付。他的提议并未得到多少人赞同,大家认为这个计划是要强使宪章运动脱离正轨,来实现他个人的目的。无须赘言,这样一个团体的行动必然听命于他个人的指挥,而不是选民所能左右得了的。实际上,它将使宪章运动不成为一个整体运动,而成为费格斯·奥康纳的个人运动,所幸公众的道德观念还未完全泯灭,因而使他们避免了这种堕落。进地区,民主主义者好象一心想要继续他们的鼓动工作,可能的话,还要获得他们事业的胜利。泰勒医生后来被捕了,具结保证届时到巡回法庭受审:为了表明政府下了多大决心要把每个有影响的领袖搞垮,只要提起一件事也就够了。政府通过地方当局向《卡莱尔爱国者》的编辑表示愿以一百镑作为酬劳,诱使他出庭充当控告泰勒医生的见证人——然而,这位编辑品格高尚,对于这个提议给予了它应得的鄙夷。费格斯·奥康纳对代表大会的兴趣还未完全丧失,他提出关于组织另一团体的计划,包括成员二十一名——其中十三名代表英格兰和威尔士,八名代表苏格兰。他提议付给十三名英格兰代表每周各两镑,款项由《北极星报》收入中支付。他的提议并未得到多少人赞同,大家认为这个计划是要强使宪章运动脱离正轨,来实现他个人的目的。无须赘言,这样一个团体的行动必然听命于他个人的指挥,而不是选民所能左右得了的。实际上,它将使宪章运动不成为一个整体运动,而成为费格斯·奥康纳的个人运动,所幸公众的道德观念还未完全泯灭,因而使他们避免了这种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