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章 教皇政府和它所遭到的危险(1/2)

    教皇政府和教会领地是这样一种特殊的产物,所以我们在此以前,在确定意大利国家的一般性质时,只是偶然地提到过它们。对于政治机谋的慎重抉择和采用,其他国家极感兴趣,在罗马却很少看到;因为在这里,精神权力可以经常掩盖或补救世俗权力的不足。在十四世纪,和十五世纪的开头,当教皇被诱到阿维尼翁囚禁起来时,这个国家经历了一个多么猛烈的火的考验啊!最初,一切都陷于混乱中;但教皇有钱,有军队还有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兼军事将领,即西班牙人阿尔沃诺斯。他重新使这个教皇国完全服从领导。在教会分裂时期,最后瓦解的危险更甚于前,当时无论罗马教皇或法国教皇都没有充分财力恢复新丢掉的国家;但这在教会恢复了统一之后,在马丁五世时,终于做到了,而在重新遭到这种危险时,又在尤金尼斯四世时代做到了,但这个教皇国在意大利的各国当中一直是一个完全不同一般的国家;在罗马本城及其附近,教皇政府遭到科伦纳、奥尔西尼、萨维利和安吉拉拉等大家族的蔑视;在翁布里亚,在边境地带,在罗马尼阿,那些市民共和国所表现的热诚并没有得到教皇政府多大的感激,这些共和国已经几乎不存在了;它们的地位已经为一群君主**的大小王朝所代替,而它们所表示的忠诚和服从也没什么关系。那些依靠自力而独立自主的国家,各自关心自身的利害,我们已经根据这一观点对它们之中最重要的王朝做过讨论(见本书第45页以后和第60页以后)。

    然而对于教皇政府做一些一般的评述仍然是需要的。在十五世纪的过程中,它遭遇到新的意外的危险和考验,因为这个民族的政治精神开始在各方面支配了它,并且把它吸引进它的活动范围之内。这些危险从人民或者从外国来的很少;而来自教皇本身性格的却最为严重。

    在阿尔卑斯山彼麓的那些国家姑置不论;当教皇政府在意大利面临致命危险时,它没有也不可能从当时在路易十一统治下的法兰西,或者从苦于玫瑰战争的英格兰,或者从当时秩序紊乱的西班牙王国,或者从不久前在巴塞尔宗教会议上被出卖的德意志得到微小的帮助。在意大利本身,有一些受过教育的和没受教育的人有民族虚荣心,他们因为教皇政府的意大利性质而感到骄傲;许多人的个人利益就系于它具有和保持这种性质;而广大的人民仍然相信教皇赐福和授任圣职的能力;其中象维特洛佐·维特利那样的有名的犯罪者,他在教皇的儿子命令把他杀了的时候还在祈求亚历山大六世赦免他的罪恶。但是,所有这些同情的理由加在一起也不足以把教皇政府从它的敌人手中保全下来,如果后者真正认真起来,并知道怎样利用人们对于这个制度的妒忌和仇恨的话。

    正当从外部得到援助的希望是如此渺茫时,在教皇政府内部出现了最危险的征象。象它此时这样地以世俗的意大利君主国的精神来生存和行事,它就不能不象它们那样有着同样阴暗的经历,但是,它自己的异常的性质给了这些暗影以一种特殊的色彩。

    就罗马这个城市本身而论,关于它的内部骚动是不必重视的。有许多教皇在被人民的暴动驱逐以后又回到了罗马,罗马人民对于教皇的驻在罗马也感到有极大的好处。但是,罗马有时候不仅表现了一种特别的反教皇的急进主义,而且在当时所策划的最严重的阴谋当中,证明有来自外部的秘密干涉在起着作用。斯蒂法诺·波尔卡罗反对尼古拉五世的阴谋就是如此。正是这位对于这个城市的繁荣贡献很大的教皇,由于使枢机主教们致富和把罗马变为教皇的堡垒而引起人民的不满。波尔卡罗的目的是彻底推翻教皇的统治,他的同谋者中颇多有名人物;他们的名字虽然没有留传下来,但一定是可以在当时意大利的许多国家政府里找得到的。就在这位教皇的任期内,洛伦佐·瓦拉的有名的反对“君士坦丁大帝的赠与”的演讲词的结论是希望教皇属邦迅速世俗化的。

    教皇庇护二世不能不与之做斗争的卡提里那式的阴谋集团(1460年)以同样的坦率声言,他们决心推翻僧侣政府;他们的领袖,提伯吉奥,把责任推到了占卜者身上,他们认为那一年就可以实现他的愿望。几个罗马的主要人物,塔伦特王子、亚科波·皮奇尼诺雇佣兵队长,都是提伯吉奥的同谋和支持者。的确,当我们想到在富有的高级教士的官室里积聚起来的财物——阴谋者特别注意的是阿奎莱雅枢机主教——在一个几乎没有防守的城市里,这样的窥伺夺取的事竟没有更多地发生和获得更多的成功,真使我们惊讶。庇护二世宁肯住在任何地方也不愿住在罗马并不是没有理由的,甚至保罗二世也由于一些被撤职的高级教廷官员所进行的阴谋而感到极大的不安,这些人在普拉提那的指挥下,曾经把梵蒂冈包围了二十天。如果教皇政权不是根除了那些贵族集团,它早晚必成为这些阴谋活动的牺牲品;正是在这些贵族集团的保护之下,这些匪帮们才出头肇事的。

    这一任务由厉害的西克塔斯四世担负起来了。他是第一个把罗马和邻近地区完全置于他的控制之下的教皇,特别是在击败了科伦纳家族以后,因此无论在他的意大利政策上和在教会的内部事务上,他敢于以旁若无人的蔑视态度来行事,并无视从欧洲各地发出来的不平之鸣,和要召集一个宗教会议的威胁。他用买卖圣职的办法来供应他自己必需的用款,这种买卖突然增加到前所未闻的程度,并且从枢机主教的任命一直到最小的恩惠的赐与无不如此。西克塔斯自己就是依靠这种手段才得到了教皇的地位的。

    如此普遍的**风气早晚会给教皇制带来毁灭性的后果的,不过,这还是未可知的将来的事。可是产生“族阀主义”就不然了,它曾一度有完全毁灭教皇政权的危险。在所有的“亲族”中,枢机主教彼埃得罗·利阿里奥首先最受西克塔斯的宠爱,几乎是专宠。他不久就引起了全意大利对他的注意,部分是因为他的使人难以相信的奢侈的生活,部分是由于当时流传的关于他轻视宗教和他的政治谋略的传说。他和米兰的加利佐·马利亚大公约定(1473年),使后者成为伦巴第国王,然后由后者用金钱和军队帮助他回到罗马即教皇位;西克塔斯似乎要自愿地让位给他。这个计划要使教皇的职位成为世袭的,结果必将使教皇国家世俗化,但它因为彼埃得罗的突然死亡而失败。第二个“亲族”,吉罗拉谟·利阿里奥,终其生为世俗中人,未尝觊觎教皇职位。从这时起,这些“亲族”们,由于他们力图为自己建立公国,就成了意大利混乱的一个新祸源。曾发生过教皇们试图支持他们的亲族在那不勒斯提出封建权益要求作为报偿之事;但是,白卡利克塔斯三世失败以后,这样的计划不再是实际可行的了;而吉罗拉谟·利阿里奥,在企图征服佛罗伦萨(谁知道还有多少其他地方,)失败以后,也不得不在教皇领土的范围以内建立一个国家来聊以自慰。在罗马尼阿的贵族以及城市暴君们威胁着要完全摆脱教皇的无上权力,而罗马出面阻挠,有在短期内被斯福查或威尼斯人侵夺之虞的时候,这样做是有理由的。但是,在象这样的时代和环境之下,“亲族”及其后人一旦变成为君主和教皇没有多大关系的时候,谁能保证他们对于教皇能够继续服从呢。就是在教皇活着的时候,他也不是永远认为自己的子侄是可靠的,驱逐前任教皇的“亲族”而用自己的一个“亲族”来代替他的诱惑是强烈的。整个制度对于教皇政权本身的影响,性质极为严重;人们为了最可疑的目的而毫无顾忌地使用着无论是宗教的或者是世俗的一切强制手段;教皇的其他一切目标对于这些目的来说都被看作是次要的。当这些目的以革命和放逐无论什么样的代价达到以后,一个纯以毁灭教皇政权为其最大利益的朝代就建立起来了。

    在西克塔斯死的时候,吉罗拉谟仅仅能够靠他自己的竭尽全力和斯福查家族的帮助维持住他篡夺来的弗尔利和伊摩拉的君位。他在1488年被谋杀了。在西克塔斯死后的教皇选举会议上(1484年)

    ——英诺森八世当选的那一次会议——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它似乎给教皇政权提供了一个新的外部的保障。两个枢机主教—一他们同是统治家族的王子——费兰特国王的儿子阿拉贡的乔万尼,和摩尔的兄弟阿斯卡尼奥·斯福查,极端厚颜无耻地出售了他们的选票;所以,那不勒斯和米兰的统治家族,由于维持教皇制度继续存在下去使他们能参加分赃,无论如何也感到兴趣了。在下次教皇选举会议上,当所有的枢机主教除了五个人之外都出卖了他们自己的选票时,阿斯卡尼奥又一次地获得了巨大数目的贿赂,并期望自己在下一次选举中成为有希望的候选人。

    “豪华者”洛伦佐,则惟恐美第奇家族空手而归。他把他的女儿玛达丽娜嫁给新教皇——第一个公开承认自己有儿女的教皇——的儿子弗兰切斯克托·奇博,不仅希望他自己的儿子(即枢机主教乔万尼,亦即以后的列奥十世)得到种种好处,而且希望他的女婿得到很快的升迁。但关于后者,他的要求不可能实现。英诺森八世在位时,那种曾经被用来建立许多国家的无耻的族阀主义已无机可趁了,因为弗兰切斯克托自己是一个不争气的家伙,他象他的教皇父亲一样,寻求权力仅仅是为了取得和积累财富这个最卑贱的目的。然而,他们父子从事这种勾当的行径早晚必招致最后的灾祸,即教皇国家的解体。如果说西克塔斯是用支配宗教上的高官显位和恩典的办法来充实他的财库,那么英诺森和他的儿子可以说是建立了一个出卖世俗恩典的官署,在那里可用大量金钱买到对谋杀罪和屠杀罪的赦免。每一笔罚款中有一百五十个金币归入教皇的国库,其余多出来的归弗兰切斯克托所有。这位教皇在位的后半期,罗马充满了有执照的和没有执照的刺客;西克塔斯曾经开始平服的一些集团又和以前一样地活跃起来了;在梵蒂冈里受到警卫森严的保卫的教皇,以时时设立一个陷阱,偶然捕获一个富有的犯罪者为乐事。对于弗兰切斯克托来说,主要的问题是要知道在教皇死后他能够用什么方法携带着装得满满的财宝箱逃跑。他终于在听到他父亲死亡的一个假报告时(1490年),不自觉地暴露出了本心;企图把教皇金库里所有的金钱都带走,而当这事显然不可能时,他坚持无论如何那个土耳其的王子迪姆必须和他一起走,把他作为一个活的资本,以备有利地出卖,也许卖给那不勒斯的费兰特。推测遥远的过去时期的政治可能性是困难的,但我们不禁要自问,经过这样的两三任教皇之后,罗马是否还能残存下去。就是对于欧洲信仰宗教的国家来说,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是非常轻率的。当时不仅旅客和朝圣者,就是罗马人的国王,马克西米利安的整个使团人员也都在罗马的邻近被剥得只剩下了衬衫,而使节们经常地还没有涉足城内就被迫转回去了。

    这样的情况是与有才能的亚历山大六世(1492-1503年)关于权力的概念和对权力的喜爱不相容的,所以他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恢复公共秩序——至少是暂时恢复——和如期支付一切薪金。

    严格地说起来,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意大利的文化的状况,既然波几亚家族和在那不勒斯的家族同样都不是意大利人,所以这一任教皇可以略过去不谈。亚历山大当众和凯撒·波几亚说西班牙语;露克瑞佳在进入费拉拉时身着西班牙服装并受到西班牙优伶们的歌唱欢迎;他们的心腹侍从也象在1500年战争中凯撒的最不名誉的一连军队一样是西班牙人;甚至他的绞刑吏,唐·米切莱托和他的毒杀者,塞瓦斯蒂安·平松也似乎是西班牙籍。凯撒的成就之一,是他曾以地道的西班牙方式,在一个圈起来的场子里边,按照斗牛技术的规矩杀死了六条野牛。但是,在这个家族里似乎发展到了登峰造极地步的罗马式的腐化堕落,早在他们来到这个城市时已经发展得很严重了。

    人们常常详尽地叙述他们是些什么样的人和做了些什么样的事。他们的直接目的是完全征服教皇国,事实上,他们已经达到了这一目的。所有那些小暴君们都被驱逐或者毁灭了,他们大部分或多或少地是教会的不听话的臣属。在罗马城内,所谓的圭尔夫派奥尔西尼和所谓的吉伯林派科伦纳这两个大集团被消灭了。但是,所用的手段是如此可怕,如果不是父亲和儿子同时中毒这件事突然发生,改变了整个局势的面貌,这些手段最终必将使教皇政权遭到毁灭。基督教世界的义愤对于亚历山大来说自然不是巨大的危险的根源;在国内,他有足够的力量使人们恐惧和服从,外国的统治者已被争取到他那一边来了,而路易十二甚至于以全力来支持他。整个欧洲的广大人民几乎难以设想在中部意大利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惟一真正充满了危险的时刻是查理八世在意大利的时候,但却意外幸运地度过去了,而且就是在那时候,也不是教皇政权有什么危除,而是亚历山大有被一个更可尊敬的教皇所代替的危险。教皇政权的最大的、经常存在和日益增长的危险来自亚历山大本人,尤其是在他的儿子凯撒·波几亚身上。

    那个父亲的天性,是奢望、贪心和肉欲与坚强而有才华的品质相结合。从他开始任教皇的第一天起,就尽情沉湎于权力和奢侈的享受。在为达到这个目的所选择的手段上,他是肆无忌惮的,人们立刻知道了他将为他选举时所遭受的金钱牺牲取得更多的补偿,而他出卖圣职的罪要远远超过他购买圣职的罪。必须记住,亚历山大以前担任过的副财政大臣和其他职务使他对于各种收入来源比教廷的任何其他成员都知道得更清楚,更能实际地加以利用。早在1494年,人们发现一个曾经在罗马讲道攻击买卖圣职的白袍僧,热那亚的亚当,被杀死在床上,受伤二十处。几乎没有一个枢机主教不是付出大量款项而被任命的。

    但是,这个教皇逐渐受到儿子凯撒·波几亚的影响,这时他的暴烈的措施就具有一种穷凶极恶的不道德性质,这必然反映在他所追求的目的上。在同罗马贵族和罗马尼阿暴君的斗争中,他的所作所为,其不信不义和野蛮程度甚至超过了世所熟知的那不勒斯的阿拉贡的统治者们所采取的措施;而他那种欺诈的天才也较高。凯撒用来孤立父亲,谋杀弟兄、姻弟兄和其他亲属或廷臣的方式至足惊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教皇对他们的庞幸或者他们在任何其他方面的地位于他不利时,他就这样干。亚历山大曾被迫默许刺杀他最爱的儿子甘底亚大公,因为他自己也是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凯撒的恐怖中。

    凯撒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甚至于在他的暴政的最后几个月,当他已经在西尼加利亚谋杀了雇佣兵队长,和实际上已成为教皇国的主人时(1503年),他的左右给人以谦虚的回答是:大公本心只要平服那些反对党和暴君们,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教会的利益;至大公本人,除罗马尼阿的君主身分外,别无所求,而且由于他为以后的教皇们除去了奥尔西尼和科伦纳两大家族,他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感激。但是没有人相信这是他的最终目的。亚历山大本人,在和威尼斯大使的谈话中,把他的儿子托付给威尼斯来保护时,他所说的话就超出了这一点。他说:“我将设法使教皇政府将来有一天或者属于他或者属于你们。

    ”凯撒当然也附加一句说,没有威尼斯的同意,谁也不能做教皇,为了这个目的,威尼斯的枢机主教们不能不很好地团结在一起。究竟他指的是不是他自己,我们不能说;无论如何,他父亲的话就足以证明他对于教皇宝座的垂涎。此外,我们还从露克瑞佳·波几亚那里得到了一定数量的间接证据;这是就埃科尔·斯特罗齐的诗篇中的某些段很可能反映了她作为费拉拉的女大公可以自由使用的语言而言。其中也主要谈到了凯撒对于教皇宝座的期望,但是有时也暗示他对全意大利的最高统治权的属望,而最后使我们了解到的是:作为世俗的统治者,凯撒有最远大的计划,为了这些计划,他以前才放弃了他的枢机主教的职位。事实上是:在亚历山大死后,无论凯撒是否被选为教皇,他将不惜任何代价来占有这个教皇国家,而在他犯了种种重大罪行之后,即使他作为教皇也不能永远这样占有下去却是不容怀疑的。如果说有任何人能够使教皇属邦世俗化,则他正是此人,而为了保持住这些属邦,他必将被迫这样做。如果我们没有深受欺骗,那么这就是马基雅维里对于这个重大的罪犯抱有隐秘的同情的真正理由;除凯撒外,不能希望任何人“从伤口里抽出刀来”,换一句话说就是不能希望消灭这个教皇政权,这是一切外国干涉和所有使意大利分裂的根源。那些想揣测凯撒的目的的阴谋家们,当对凯撒提出托斯卡纳王国的希望时,似乎就被轻蔑地斥退了。

    但是,从凯撒所具有的前提中得出来的一切必然的结论都是无效的,这并不是由于他有莫名其妙的天才,事实上他所赋有的天才之少,和弗里德兰大公正相同,而是由于他所用的手段与他的任何巨大而前后一贯的行动方针不相符合。的确,即使没有结束他的统治的意外事件,也许在他的极端不道德中存在着教皇政权得救的希望。

    即使我们认为他在教皇国中消灭那些小暴君使他得到的完全是同情,即使我们认为那支由意大利的精锐官兵所组成、有列奥那多·达·芬奇作总机械设计师,在1503年和他同命运的军队是他的远大计划的证明,可是其他事实仍然具有不合理的性质,因而我们的判断和当时的观察家们的判断同样地完全不能解释它们。这类事实之一就是凯撒对于新得到的国家虽仍想予以保持和统治,但却又加以破坏和虐待。另外一个事实就是这个教皇在位的最后几年的罗马和教廷的情况。无论他们父子曾否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