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忽然垂落下来，踉踉跄跄地退到大木桶上靠着。伊丽莎白“放开”他了。她用自己看不见的胳膊肘推开孩子们，从他们身边挤过去。杰拉尔德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摸到她的耳朵，轻声说，“你乖乖站着，闭上嘴。如果你表现好，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叫警察呢？”

    伊丽莎白不知道什么会阻止他，因此她照着他的话悄声无形地站着，除了鼻子呼呼喷着大气以外，这是她上气不接下气时的独有特征。

    穿芥末色衣服的年轻人已经恢复了平衡，他看着孩子们，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圆——假设他的眼睛还能瞪得更圆的话。

    “怎么回事？”他无力地喘着气，“发生什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恐怕我们不能告诉你。”杰拉尔德彬彬有礼地说。

    “我刚才说话的样子很奇怪吗？”他摘掉帽子，伸手摸了摸额头。

    “非常奇怪。”梅布尔说。

    “我希望我没有说任何不礼貌的话。”他焦虑不安地说。

    “完全没有。”凯莎琳说，“你只是说你的未婚妻抓着你的手，还说你看不见她。”

    “我再也不能看见她了。”

    “我们也是。”梅布尔说。

    “可是我做梦都没想到过，到这儿来把自己弄得像个傻瓜一样。我怎么想得到？”

    “你最清常”杰拉尔德很有礼貌地说。

    “可是，”芥末色的受害者几乎尖叫起来，“你不是要对我说……”

    “我没有要对你说任何事情。”杰拉尔德如实说，“但是我要给你一点建议。回家去躺一会儿，头上放一块湿布。明天早上你就没事了。”

    “但是我没有……”

    “我会，”梅布尔说，“太阳挺大的，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