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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回 入宗学宝玉强度日 配仙郎袭人探故人(1/2)

    话说板儿赶着驴车日日进城打探消息。巧姐怕平儿在家担心,叫板儿悄悄送了信去。

    果然自巧姐儿丢失,平儿在家日日啼哭,只要寻王仁要人。王仁这里悬赏,出一千银子寻找巧姐儿,一面躲着平儿不见。

    平儿得知巧姐儿消息后,已放下心,却仍装做不知,日日去找王仁生事,闹得王仁白日不敢归家,夜晚回来听田氏抱怨,说他不该行此没廉耻的勾当,将来也难于见凤姐儿。王仁自不肯放在心上,一心想弄回巧姐儿,得那八千两银子。

    那日,板儿赶车至王府一带打听,便听人说老太妃已买到一名十五岁七月七日生的黄花闺女,一喜之下,却丧了命。

    原来忠顺王爷见母亲病重,日日说那闺女之事,责他不孝,委实忧心如焚。那日,果从乡下买到七月七日所生十五岁的一个闺女,长得也还俊俏。于是,合家皆喜,举杯相庆。老太妃自然十分喜欢,只叫那姑娘到身边,让仔细瞧。老太妃握庄她便不肯放手,说:“好孙女儿,我等了你这些日子,为何今日才来?”吩咐以孙女之礼相待。又命仆妇们领了去先洗个澡,梳洗了,穿戴齐整还领了来。

    那姑娘见老太妃如此喜爱,一进王府,便遍体罗衣,插金佩玉,老太妃只要她在身边侍候,寸步不离,爱之若命,心中也很高兴。

    谁知者太妃年岁已高,久病在榻,如今又喜欢过甚,半夜便觉昏晕,嚷心口痛。众仆妇、丫头一齐慌了手足,忙去请忠顺亲王。王爷即刻便赶来了,见母亲已是人事不醒,气息奄奄,急得高声呼唤。

    老太妃好容易睁开了眼睛,用呆滞的目光瞧了瞧王爷,又白了身边的姑娘一眼,嘴唇歪了几歪,挤出来几个字:“叫,叫她那边来侍……候。”说完,便已气绝。忠顺亲王一家呼唤不迭,一时之间,嚎哭之声震天动地。

    王爷本极孝顺的,自然遵从母命,叫那女子随老太妃去做孙女儿。可怜那女儿才进王府不到一日,便遭此厄运。

    板儿这里打听得明明白白,忙回来说与刘姥姥和巧姐儿,刘姥姥在一旁不知念了多少句佛。巧姐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搁出绢子,嘤嘤哭泣起来。

    平儿听板儿来说,王府太妃已是殁了,知道已经没了事儿。叹息了一会,方随板儿一道来至庄上。

    刘姥姥这里早已迎接了出来,说:“准得平姑奶奶到此。”平儿自感谢刘姥姥一家相救之恩。刘姥姥杀鸡屠鹅相待,十分殷勤。

    那巧姐儿见平儿来了,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早扑上前去,呜咽啜泣,平儿握住地迫,“这都是你那没行止的混账舅舅弄的,幸好天公作美,遇上了板儿。若是被他骗去,我将来如何见你娘和父亲!”

    大家叹息了一会,又提到凤姐儿还在监狱之事。平儿早知道板儿之父殉儿已帮助在狱里奔走,自感谢刘姥姥一家不尽。

    刘姥姥苦苦相留,平儿便在这里住了几日。冷眼看去,刘姥姥一家自耕自织,常年四季,均有蔬菜、瓜果出产,在衬里也算富裕人家,自替他们高兴。又见巧姐儿与板儿兄妹十分和睦友善。板儿弄回来两只山鸡,巧姐儿便去帮助拔毛。一时,又同青儿一道去摘豆角,同板儿树上摘果子,送了来平儿吃。

    平儿握住巧姐道:“在这里过得好么?这些日子我怪想你的呢!”巧姐儿道:“我也想念姨妈。只是不得回来。在这边多亏姥姥、板儿哥照应,待我比墒亲孙女儿,嫡亲妹子还亲!”平儿道:“你能习得惯这里生活么?”巧姐儿点头笑道:“虽不能与咱们府里相比并,到底这里有这里的风光,别有一番情趣,倒还觉着安乐。”平儿瞅着她,笑着。

    这日,刘姥姥亲自带着板儿过来,嗫嗫嚅嚅对平儿说道:“论理我不该向姑奶奶启齿,再怎么说,我们家也配不上巧姑娘。只是这孩子老逼着我,只好老着脸皮来求平姑奶奶了。我冷眼瞧了这些日子,这两个孩子,长一块儿,互敬互重的,倒台得来。板儿虽粗些,心肠是极好的,又有一身好气力,就求平姑奶奶做主,成全两个孩子这桩亲事儿吧!便将来巧姑娘过来,我们也不敢委屈她。”

    平儿一时如何敢做主,便到屋里悄悄问巧姐儿,道:“才刚刘姥姥来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前些日子,赵姨娘也提亲夹着。说的是她娘家的侄孙儿,现正开着一家酒馆,说是吃不愁,穿不愁,将来过去还做奶奶呢。我就看不上那个子弟一脸邮铜臭味儿。想咱们家再穷。也转不到他头上。我的意思,还等你父亲回来时再做定夺。”

    巧姐一听,低了一会头方说道:“我方才已告诉了姨妈,我蒙板儿哥相救,又待我胜似亲生姐妹!我与扳儿虽未说过什么,实已结下同心。女儿已能习惯这里的生活,愿随他同起同作,永不分离,过这日出而怍,日入而息的田家生计,自比官家作妇,商人为夫强多了。姨妈好歹成全女儿,这点心意儿吧!若是等我父亲回来,父亲的脾气,姨妈是知道的,断乎不肯将我许与田舍郎。若是将我另许他人,且不将板儿和姥姥一家诗我的一片心意都辜负了!再说,这是我自己情愿的,便将来父亲回来,也怪不着姨妈。”

    平几一想,板儿为人忠厚老实,又肯干活,对姐儿十分忠心。且如今王家的生计,也不是根艰难,姐儿来时,也可度日。他两个已自情愿,自己又何必从中作梗呢!想凤姐在狱中,也受板儿父亲之恩,想来也是愿意的,况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

    当下便点头儿道:“既是如此,便择个日子订下来吧!你父亲回来,就说危难中订下的。这里有我作主呢!你自不用忧心。”便出来应准了刘姥姥求亲之事。

    板儿一听,喜欢得跳好几尺高,一连几天几夜合不上眼。只促刘姥姥进城请算命先生合八字,平儿、巧姐儿便都回了家,刘家择日送过聘礼来,算是订下了二人一桩姻缘。

    巧姐儿、平儿回家十数日后,贾琏便回来了,听说王仁将银子尽行诈去,又骗卖巧姐儿,喜得板儿一家相救,已订下婚姻等语,气得大骂王仁不义,但亦无可如何了。

    那王仁听说贾琏回来,更躲得无影无踪。贾琏哪里能找到他索回银子?没奈何,一家子只好节衣缩食,过清贫日子。平儿领着巧姐儿做些针线活计,将兴儿、奉儿辞了,贾琏便于门前摆了一个小摊,卖针线活计,再贩些墨砚纸笔,麻线针头,一家子艰难度日。邢夫人也亲自下厨煮饭,让平儿、巧姐儿做针线活挣钱。

    且说宝玉从金陵回来,见袭人已去,宝钗身边,只麝月一人,心里甚可怜她,平时也作些画儿卖了贴补着使。鸳鸯也同宝钗、宝琴一处,赶针线活计。

    眼看宝琴婚期已到。这日,梅家一副吹打接过宝琴。三日后回门,众人见梅姑爷虽则清瘦,倒是好一副人品,都替宝琴喜欢。

    无奈梅家贫苦,家中不过一二佣人,宝琴去后自要下厨做饭的。梅翰林如今已告老还乡,宝琴过去不久,一家子便回山东诸城老宅,自耕自织,只姑爷和梅翰林二人日日攻书。

    宝琴开初哪里会这些家务事儿,偷偷哭了好多场。无奈梅家实穷,公婆又极严厉,没奈何,只好放下奶奶的款儿,荆布裙钗,也学起种田、织布的事儿来。饶这么样,婆婆还抱怨不能千,不会谋生。幸梅姑爷百般体贴,日子方勉强过下来。回首少年之事,如在梦里一般,往往对月长嗟,伤心落泪。但亦无可如何,只在他乡日日思念薛姨妈、宝钗、薛蝌、岫烟不已。

    宝琴出嫁后,薛家生计日拙。只剩得一两处生意尚有四五千银子。薛蟠狱中又常要银子打点。金桂虽去,宝蟾尚在薛家,日日要鸡鹅吃,闹了便打扮得花枝招展,和伙计们打情骂俏,说些没来由的话儿。薛姨妈、薛蝌等也不大肯理会她。

    原来自从薛蟠入狱之后,宝蟾早已有心,将头面首饰,贵重衣物一理收抬起来,早把心思放在一个伙计身上。那伙计原是侍候薛蝌的旧人,对薛蝌极为忠心的。无奈宝蟾对他百般有意,便自心猿意马,魂不守舍起来。宝蟾一日晚悄悄约他去房中说话儿。从此两个悄悄来往,已非一日。

    这日,薛蝌吩咐他去开封收一笔银子,道;“沿途可要留心,这可是救命的了。咱们就靠它拿回来进货,方能保这两处生意不倒。”伙计的答应着。

    当晚,伙计悄悄来至宝瞻房中辞行。宝蟾在枕上问他道:“你果然要收回银子来么?”伙计道:“自然收回来,薛家如今靠它救命呢!”宝蜡道:“你老实巴儿的也太过了。别的几处倒了,那不是伙计们合计着一股脑儿地卷了去?偏你这么认真,倒这么忠心,却哪里能有一丝儿好处。这明是一宗巧宗儿,不如咱们也卷了去。明日我去进香,你去庙门前等我……”伙计的尚有些儿犹豫,宝蟾道:“你作死子,等得他从监牢里出来,找还给他作妾。你白看着瞪眼。不如趋此时带了银子远走他乡,咱们做长远夫妻,从此也不再分离,岂不是好!”说得伙计的心头活动起来。两个商量已定。抱着睡至四更,伙计的才偷偷从宝蟾房里出来,去至店里,将贵重东西钱货卷进一个褡裢。宝蟾次日一大早便说要去庙里进香,坐了一乘轿儿走了。至天黑仍不回来。

    薛姨妈急了,只道庙中遇了歹人,忙打发人去打探。一连几日,哪里有宝蟾的影子。方叫人打开她的房门,见贵重摆设,一件也无。忙叫人打开柜子、箱笼,除了几件旧衣裳外,贵重的钗环、衣物也都没了。方知她是有意走了。

    这时店里小伙计也来回话,说丢失了了好些银钱等物。薛蝌有些诧异,道:“是谁偷了去呢?”倒反怀疑起小伙计来。小伙计赌咒发誓说不曾偷,并将伙计与宝蟾来往之事供了出来。薛蝌思付了半晌,道:“不好,必定是他两个串通一气,只怕连收来的银子也一起带走了呢!”也不顾得再问,连忙日夜兼程赶至开封。

    那宗银子已在昨日被伙计提走。薛蝌撑不住,掉下几滴热泪,只落得对天长吁的分儿。没奈何日好回到京城,一路上连住店的钱都没有。好容易,走了回来时,宝玉等已经搬走了。店里的东西早已变卖,只还有七八间房,由岫烟守着薛姨妈一起度日。

    且说宝玉自回京后,冯紫英便找了来,说虎门宗学里需要个抄写的先生,问他愿不愿意去。宝玉正愁没法儿谋生,当即应允了。并在宗学附近租下四间房屋,一家子搬了过去。鸳鸯也跟了去。宝钗自和麝月、鸳鸯做些针线活,叫焙茗拿了长街去卖,买些柴米油盐回来度日。宝玉也从宗学关几串钱回来,一家子,俭俭省省,比在薛家时苦了许多。

    这日,宝钗正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