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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回 遭火灾贾氏鸟兽散 扶正室平儿恩宠荣(1/2)

    却说薛姨妈得知宝玉、贾琏出狱,心中自是十分高兴,也忙过来看视。见宝玉又黄又瘦,禁不住攥住他的手儿,从头到是,仔细端详,末了,叹息着道:“不过才二十多天,就把你折腾成这般模样。多亏老天爷有眼,到底回来了。一家子团聚一处,再也不分开。”王夫人叹息道:“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谁知连宝玉也牵连了进去。”姐儿两个叹息一会,薛姨妈方去看望贾琏。

    夜晚,薛姨妈回来,便想到薛蟠如今尚在狱中,不知几时方能出狱,眼泪扑簌簌掉子下来。便唤薛蝌来问,也没能有个结果,白花去许多银子也出不来。况如今媳妇告了官,已与薛蟠断了关系,自己老来无靠,竟是如何!心中越想,越是伤悲。

    这日,又携了宝琴过来看宝钗和王夫人。姐儿两个见了,各自述说心中之事。王夫人宽慰她道;“你如今也要想开些。蟠儿虽在狱中,如今已无性命之忧,迟早是要出来的。你们家虽则花去许多银子,到底吃穿不愁,自比咱们这边日子,好过多了。这里一家数十口子,每日单说吃饭这一项,就够咱们操心的。幸好北王还肯看顾,借得一千银子,也从你们那边拉扯一些。不然,这日子才真没法儿过呢!只是靠借钱过生计,也不是长法儿。如今琏儿出来了,南京还有些祖茔产业,等过些时候,凤丫头出来,叫他回南边去,摆弄些钱来才好。”薛姨妈叹息着道:“如今咱们家也一天天尽了上来。自从蟠儿入狱,蝌儿日日跑蟠儿的事,银子花得水淌一般。生意也没了料理的人。伙计们哪一个是安分的?如今还嚷亏空呢!有几处已经关门倒闭,剩下的三四处,我叫蝌儿去算算,通共不过万多两银子。如今蟠儿的事不知还会花去多少?还有琴儿的婚事,蝌儿娶亲之事,只怕再一两年,咱们都一样,到头来还都忍饥挨饿呢!”说完,自与王夫人叹息不止。

    宝钗一旁插嘴说道:“其实,妈妈也不用过分焦心。如今大嫂子与哥哥断了,正是好事儿。依我说,蝌儿与邢姑娘之事,也该择个日子办了才是。一则家中也好有个操持的人,妈妈自可少操些心,蝌儿内面也好有个人相帮,有人商议;二则邢姑娘又是最能耐劳吃苦的,又会算计着过日子,也可省下些来。”薛姨妈叹息着道:“邢姑娘的婚事我何尝不想办呢?只是蝌儿总是不肯。说:家里接二连三的事,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婚事。待明年过了琴儿的事再说。”

    宝钗因命人请了薛蝌来,劝他从俭办了喜事,薛蝌只是摇头。宝钗道:“娶过邢姑娘,妈妈和你都有十依靠。如今家中没个人手,琴儿的事将来谁人料理?何况邢姑娘在那边,生计更苦,你就不替她想想么?”薛蝌叹了口气,方说道:“姐姐说的,自然有理。只是作兄弟的无能,偌大一份家业,都从兄弟手上败了。哥哥尚在狱中,妹子尚未出嫁,我倒先娶起亲来。将来哥哥出来,只怕作兄弟的再无脸面见哥哥了!”宝钗笑道:“你自太多心了!凭他怎么糊涂,便出来时,也怪不到你头上。如今妈妈又常闹病,明年琴儿去了,身边越发汉个亲人儿。邢姑娘过来,也替哥哥尽了一份孝道,他能出来,只怕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有闲适儿。”好说歹说,劝转了薛蝌。

    薛姨妈便托王夫人去与邢夫人商计。邢夫人心中自是喜欢,想:薛家虽已败落,自比邢家强多少倍,况薛蝌为人又是极好的,便过娘家与邢忠商量。邢家自然应允。

    这段婚事,原是贾母保的媒。如今贾母已逝,还由王夫人一理担当起来。见邢家愿意,命人去合了二人的生庚八字。宝钗回娘家,帮助薛姨妈张罗料理。薛家便择了黄遭吉日,待过礼后三四日,便吹吹打打,娶过了邢岫烟。

    如今哪里比得从前,亲事从俭办理,亲友中不过贾、王府中的人,另请一桌伙计。那王子腾家亦系籍没了的,亲友们见面,不过唉声叹气而已,只碍着喜庆事儿,大家不好流泪。

    这里岫烟回门回来,便摘下头上凤钗,脱下大红撤花刻丝貂鼠皮袄,葱绿盘金彩绣大褂,只穿日常水红绫小袄,外面罩着半新旧的雪褂子,学操持些杂务事儿。对薛姨妈极尽孝道,对宝琴友爱和好,比金桂做奶奶时,竟有天壤之别。

    那薛蝌原是见过岫烟的,自敬她品貌端庄,行止娴雅,如今见她过门之后,越发谦恭有礼,安贫守贱,对自己更是体贴入微,心中好生敬她爰她。一面又叹息不已:不幸家运倒败,致让岫烟过门,竟未能过上一天好日子。便攥住她的手儿,怜惜地说道:“苦么了咱们家,实在大不如从前了,你来得不是时候儿。”岫烟笑道:“哪里有什么苦,这日子比我们家不知好多少倍呢!便是再苦,我也能过的。只要人情好,再苦也觉甜。”薛蝌笑道:“你是说咱们两个人情是好的了?”岫烟红着脸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笑说道:“难道你说不好么?”薛蝌凑在地耳朵跟前悄悄说道:“好,好,再没比你更好的人儿了。我如今得了你,竟比得了和氏宝璧还要高兴。”

    岫烟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却觉甜滋滋的,一面拿手绢捂住脸儿,笑着说道:“我可比不上你们家的大嫂子,听说大嫂子长得如花似玉,胜似天上的嫦娥,且又精通文墨,能诗会词。我原想过来时向她学学的,可惜如今她竟去了。这也怪我命不好,不能有千蚰娌一起嬉戏,共为女红,咏诗作赋,拈针做线,孝敬公婆,操持家务。”薛蝌道,“你可快别再提她了!她要赶得上你一个足跟儿,咱们这个家也不至弄得如此不堪!如今她已与大哥断了,东西都搬了家去,再不会回来的了。只怕咱们家反倒从此清静起来。”岫烟并不知情,反倒为金桂叹息不已。

    夫妻二人,相爱相亲,和美度日。薛姨妈心中自是高兴。惟家运衰败,薛蟠之事又花费许多银子,加上生意不景气,外地的铺子又倒了两处。岫烟劝薛蝌辞去家中闲散人口,自己竟要亲自操持井臼。薛蝌哪里肯听,道:“等过了妹妹的婚事再说吧!再说也轮不到你亲自做起来。

    岫烟知宝钗一家,生计日拙,一日。宝钗过来,便拿出二百两银子,悄悄给她,道:“姐姐家中的景况我是知道的。再说太太生病、宝玉也得养养身子,这银子原是给了家用的,姐姐且拿些回去家里使吧!”宝钗道:“我冷眼看去,你们这里也不好过呀!听说又倒了两处生意。再者还有明年琴儿的亲事!大妹妹且留着它将来用吧!”岫烟哪里肯依,道:“咱们这边,到底有些进益,比不得姐姐一大家人。姐姐且收下对付着使吧!”宝钗只得收下,心中自是感激岫烟不已。薛姨妈自蚰烟过来,心里宽松了好些,宝琴也常常与岫烟一起做针线、下棋,日子过得倒也和睦。

    却说宝钗从岫烟处回来,便来看望王夫人,王夫人自抄家搬入家庙后,日日操劳,加上心绪愁闷,早巳病了几次。如今虽已开春,却是乍暖还寒时候,一不小心,又气喘吁吁起来,只嚷心口疼,头晕目眩不止。宝钗劝慰说道;“太太自应保重些才好,如今还请个大夫瞧瞧。没的弄成大病,越发没个操持的人了。”王夫人忙摇摇头儿说道:“请大夫做什么,左不过感了些风寒,引发旧病罢了。如今一家子,吃饭还愁不过来,哪里有闲钱请医吃药。”宝钗道;“人病了,还是要医治的,焉有不吃药的道理。”因命焙茗去请大夫。

    焙茗还找到太医院去请王太医,王太医因;盒往日交情,自来看视。诊过咏,开了一剂方子,说道:“老嫂子这病已积了好些时日子。夜晚定多恶梦,白日里头晕目眩,皆伤心劳神,,凸血亏损,心气虚弱所致。须得用上等人参。掺入药中,用文火细熬,吃了方能奏效。”

    此时贾琏已经进来,正要陪王太医出去。只见赵姨娘找了来,道:“近些日子,我也头昏目眩,请王爷爷也给开个方子。”王太医忙又坐下诊脉,诊了一会,道:“依这脉象看来,倒无甚要紧病症,只是肝气稍旺了些。其实,不吃药也使得的,”赵姨娘道;“我实是有些不好,哪能不吃药呢?王爷爷好歹也开一些人参!”王太医摇头笑道:“这可不敢了,药也是混开的么?”便也留下个药方,方才去了。这里贾琏命人捡药去不提。且说赵姨娘,固常听人说人参性补,想自己出来后,缺吃少穿,定然身体虚了。见王夫人药用人参,便也想起此补上一补,谁知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好生不平,独个儿叽哝了半天。因想到,王太医说了,太太的药,用人参,即能奏效,何不趁这会子瞧瞧熬药的去?便来到熬药房里。

    见一个婆子正在吹药吊子下面的火。见了地来,笑说道:“姨奶奶的药还没熬呢。这炭太湿,火总燃不起来,连太太的药还撂在这儿,我正说找柳婶子要一筐子炭去。”赵姨娘一听,便道:“既如此,你便去吧!我替你吹火儿。柳婶子那里才进了好些炭,你可别错过了这桩巧宗儿广婆子道;“好姨奶奶,你好歹替我照管一会,太太等着药喝呢!这炭好不容易吹燃了,我去去就回来的,”赵姨娘道:“你快去吧!太太的药,我替你熬上。你来了,好熬我的药,别耽误我喝药的时间。“婆子答应道:“误不了你老人家的,待会子熬了,亲自给你老人家送去。”说完,眉开眼笑地去了。

    赵姨娘见此时无人,趁,此打开王夫人的药,见几支人参混在药中,忙一支支挑出来,放进自己的药里。将王夫人的药倒进药吊子,和着水熬了起来。

    那婆子半顿饭工夫,搬回来半筐炭,见赵姨娘已将王夫人的药熬上,心中甚是喜欢。一面洗手,一面对赵姨娘道:“姨奶奶歇着去吧!这会子家运不好,倒劳烦姨奶奶亲自宋熬。若是从前,熬药的人一大堆,炭也自有人送,哪里还用得着亲自去取。如今说不得,只好将就些儿。”赵姨娘也嘘出一口长气。见天色已晚,自回到房中不提。

    约一顿饭工夫,玉钏儿便来取王夫人的药。李纨、宝钗等药凉了,扶起王夫人,喂了下去。王夫人又喘息一会,方叫李纨、宝钗各自回房安歇。李纨、宝钗见王夫人喝下药后,平顺了一些,估量贾政已快回来,便嘱咐玉钏儿几句,各自回房安寝。

    且说熬药的婆子,熬好药后,果然亲自给赵姨娘送去。赵姨娘便拉住说闲话儿。两个东家长、西家短,说得好不投机。已是二更天了,听见贾政在工夫人房中说话,婆子急了,方辞了出来。便不去熬药房,自回房中安歇。

    酉政回来,见王夫人已睡下。向玉钏儿问了王夫人的病况,方打发去了。正说要睡,王夫人一头惊醒。听见有声音,便喘着气问遭:“是你回来了么?凤丫头的事有些着落没有?”贾政嘘了一口气,叹息道,“琏儿出来了,如今事情都落到她头上。我且过些日子,还去求求王爷。可叹琏儿,如今出来,竟没事人似的,也不大问凤丫头的事。不知他成日家到底做些什么?”因见王夫人只是气喘,便端来冰糖煨的雪梨汤,扶王夫人喝下,夫妇二人方才安寝。

    谁知睡至半夜,忽听一阵惊呼呐喊之声,贾政惊得一头翻了起来,往窗子外一望,只见一派火光能熊,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