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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救兄弟二雄入酆都 见不平三郎闹酒楼(1/2)

    话说军中一时变乱,原来却是卓敬自有随身亲信将士,被马劲一时发难,杀了卓敬,本已不忿,又闻得三个商议要投强人,便自鼓噪起来,一营乱兵无主,又都附合了,反来杀甘茂等三个。此时甘茂几个军马大半都不在近前,只有随马劲来的二百余士卒,因此被围困至急.马劲大怒,便欲冲阵搏杀,却是这些叛军都用强弓劲弩,远远射来,箭如雨下,哪里冲的过去?身边精兵反多死伤。甘茂道:“乱兵无主,随势而趋,此时不可迎敌,且杀将出去,引得本部军马来平此乱。”几个欲待突围时,忽得叛军中又发起喊来,甘茂几个惊异,急看时。早见前后营门处各杀进一队军马,前门却是一个黑大汉当先,正是李逵,两柄板斧杀的乱兵头颅乱滚,后面又是解珍解宝两个大虫,挺着钢叉,一冲一撞,引七八百悍勇小喽罗杀入寨里来。后寨却是花荣杨雄石秀,带领小喽罗冲入里来,乱兵本自乌合,怎当此两路军马?不时死伤数百,其余的都把来投降了,局势大定。甘茂几个大喜,忙过去相见,花荣笑道:“三位义气,正合我辈中人,今宋江吴用哥哥怕寨中局势不稳,故命我等兄弟分两路来接应,且喜诸位无事,宋江吴用两位哥哥随后便到。”三个方自称谢时,却见旗帜入寨里来,当先两骑马正是梁山泊掌兵都头领宋江与军师吴用,引一队轻骑到来,甘茂急引马劲罗士奇两个上前拜见了,道:“为自家愚迷,负了头领好意,险些被奸人所陷,今自当跟随头领,为山寨一小卒,出力向前,誓死不辞!”宋江道:“为担心将军安危,所以请众兄弟们来接应相助,今见将军平安,宋江等于心大慰。”马劲罗士奇两个也上前拜见,宋江见两个威风凛凛,都是勇猛之将,心中大喜,各以好言抚慰,两个见宋江处事待人谦和,然气度不凡,各各喜悦,效死之心更坚。

    当下宋江等收点一众归降军马,传下号令,教愿上山寨者各自厚赏,不愿者发与路费,各自回乡。此令一出,三军各自喜悦,愿去的不过千余,其余六千余军马,并许多兵甲粮米军资,尽归山寨,宋江大喜,连开数日宴席庆贺,一来庆此大胜,二来庆这几个头领上山。其时天子山伤势小愈,宋江便教甘茂三个相劝,那天子山是个粗莽之辈,心下也感宋江恩德,便也归顺了,做个头领。宋江与吴用商议了,便叫梁山众兄弟去忠义堂左边坐,甘茂等四个去右边坐,日后计点功劳高下,出力多少,再定座次。就重新安排职司,教甘茂马劲罗士奇天子山四个引三千军马,去山前立起三个大寨,一来守把险要,二来伺候山寨各处征进。依然叫杜千守头关,宋万守二关,三关却换杨雄石秀守把。宋江自与吴用居于忠义堂,总掌山寨军机事务,花荣李逵各居两厢,就守护中军。后山依然解珍解宝,依然要朱贵去山前开起酒店,打探各处事项并迎来送往各处好汉,时迁自去酆都城营救戴宗崔州平未回,因此各个头领俱守自身职司,同心共建山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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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卓敬身死,甘茂四个都投了山寨,一万精兵就此全灭,这事项张蒙方不日探得,心中大惊,更畏惧梁山宋江这伙强人,便教急修下文书,报往酆都城来。说卓敬军马覆灭,甘茂几个背反之事,敦请早早再发大兵,剿灭强人,拯救地方。那信差报到酆都城中,有司大惊,急上殿来报知秦广王。秦广王怒发如狂,便教聚文武百官商议,征发大军剿灭梁山贼寇,正商议未了,却是一个急报又到,南蛮鬼王聚合三十万军马,又犯南部诸界,已陷了南部八州,杀死生民十余万口,眼下分路侵扰正急。秦广王大惊,复教众文武商议,都道梁山贼寇不过芥癣之疾,南蛮鬼王却是心腹强敌,须先发大军抵御鬼王军马,至于宋江等辈不过负隅山海,并无大志,可拨一员良将,数千军马守护罗海州界,待战退南蛮鬼军,那时抽回军马,再一举剿灭贼寇。秦广王听得有理,便教如议施行,征大军二十万抵御南蛮鬼王,却教就酆都城选五千军,一员良将会同地方有司去保守罗海州界,抵御贼寇。众官各去急急调发兵马粮草不提。却是黄文炳这几日本在家中患病,听得此事大惊,急急抱病上殿来求见,与秦广王道:“梁山贼寇此番一举覆我一万精兵,已足见其力。如再耽搁,被贼寇养成气势,必有滔天大祸,依臣下之见,可就发大军将贼寇一举扑灭,再抵御南蛮鬼军不提。”秦广王不满,道:“南疆事已紧急,如再耽搁,南蛮鬼军席卷而来,恐酆都城亦不能保守,如何能再有片刻耽搁?事当分轻重缓急,本王知你与梁山贼寇前生有深仇大恨,但为尔者既以执掌重任,焉可因私害公,误了军国大计?此次暂且恕你,下次定然不饶。”袍袖一拂,入内去了。黄文炳怔怔呆立半晌,仰天长叹而出,道:“今日不灭贼寇,恐日后有噬脐之悔也!天乎,天乎,你不欲灭梁山贼寇乎?”回至家中,病势日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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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宋江等在山寨,忽一日朱贵报将来, 酆都城拨来一员将,并五千军马已到罗海州城,与张蒙方协力守御城池.宋江聚众人商议道:“眼见得他奈何我们不得,所以添兵把守,量他一时半晌不敢再来,且不去管他。只是时迁已去了酆都城许多日子,却一点消息也无,令人好生焦躁,不知营救得戴宗兄弟与崔判官也无?须是再差个兄弟去酆都城一趟,并要取消息来回报。”石秀道:“小弟初来阴间时,曾到过酆都城,此番愿去打探消息,替哥哥分忧。”宋江大喜,就叫收拾一笼金珠宝贝,付与石秀。次日石秀起来,做个远行客人打扮,跨口腰刀,就把金珠都藏在身上,手里执把朴刀,辞了宋江并众头领,下山往酆都城来。

    于路行了一日,看看天晚,石秀待寻家客栈去安歇时,背后忽得有人叫道:“石家哥哥,等我一等。” 石秀抹头看时,却是黑旋风李逵,吃了一惊,道:“你如何赶来?可有宋哥哥将令?”李逵道:“便无宋哥哥将令,是我在山上闷出鸟来,许多日子没有厮杀。因想你上酆都城去,须得有人相帮,是以特赶来和你做伴。”石秀道:“既无宋哥哥将令,如何使得?你还是快回山去,莫被哥哥寻起来不好。” 李逵道:“便是我下山早叫小喽罗过一日后告诉宋哥哥,此时他多半知道了。我且和你上酆都城去。”石秀道:“我这次去寻时迁,就营救戴宗哥哥,不用厮杀。你去了却无用处。”李逵听了焦躁,道:“梁山上我自多遭下山和燕小乙哥一起,却不见他如你这般来推托我!你既不要我去时,我自上酆都城去,一斧一个将那些阎王鬼卒都杀了,却自快活!”提了双斧便欲自去。石秀见他如此,一来怕坏了兄弟情分,二来怕他莽撞,做出事来吃亏,只得道:“既如此,你且和我一道去,只是路上不可多吃酒,又不可使性子多管闲事,坏了哥哥大事。”李逵听了方喜,却道:“你却和军师哥哥一般,争不成又要俺来扮哑道童?只怕俺来惹事!且自依你些罢了。”石秀见他允了,没奈何只得带他去,当晚且一处歇了。次日又行,石秀身边有的是金银,一路自与李逵买酒肉吃,只是怕他醉了惹事,只吃个三五分便罢。

    这日来到酆都城,石秀自纳了两人的常例,和李逵进城。却见街坊行客寥落,并无初次来的繁华气象,问起时却是南蛮鬼王兴兵,道路商旅不通,兼新征收军赋极重,因此商旅极少,故是这般冷落。石秀点点头,自去和李逵寻家旅店住下,要两间上房时,那老板定要三两银子一天,打火又另算,说官家要的税太厉害,不如此便住不得人,开不得门。石秀自丢了二十两银子在柜上。安顿下了行李,却和李逵来街上闲走,就找时迁做下的暗记,却是寻了半日,并无一点影响,只得回下处去歇。

    次日起来,两个吃罢早饭,又走来街上寻,繁华去处都走遍了,两个只空着眼,寻不到一点踪迹。李逵焦躁了,便骂。石秀也不耐烦,心上忽猛省道:“时迁是个日走百家,夜串千户的积年,如何能来这等去处出没?他一惯在荒庙里去歇,只可寻这等去处去找他。”便叫了李逵,就打听这城中的庙宇去处,又走了十来家寺庙,却只不见时迁的暗记,石秀心里慌起来,心里道:“莫非时迁做贼失了风?怎地这般踪迹全无?如是时,却不是苦也?”正慌张时,却听得前面街上一派细乐,却仿佛有人家娶亲般的热闹,石秀好奇,心想:“如何这般时候,却有人敢兀自娶亲?终不成有泼天势要?”便和李逵去看。李逵更是个喜热闹的,转过街角,见一队人披红挂绿,将一部细乐在那里吹吹打打,簇拥在一户人家门首,一个新郎官骑在马上,只是影绰绰的看不清面目,许多闲汉在那里挤簇着,不住的要喜钱,说淡话,耍乐子。

    两个立住了脚看时,却是也怪,那家人家死也不肯开门,任那细乐在哪里吹打,只是不放人入里去,那新郎官恼了,叫道:“如何只将我新娘子藏在家里?终不成要再谋我银两?将女儿多卖些价?若是误了我吉时,不能够冲喜时,便要你家粉碎!都变做白地!”却是闲汉们都发起哄来,有的便飞瓦去打那人家。却是一个婆子声音隔门叫道:“朗朗乾坤,昭昭白日,酆都城地藏王菩萨脚下,如何容得你这般强夺人家女儿?你自是个浪荡的没头神,却去拜那个黄剥皮做个干爷,为他病重,眼见得棺材不远,却弄这心思,说与他冲喜,反来抢夺我家女儿,前日抢进家来丢五十两银子,两匹绸子,说是定钱,却一哄走了。今日便来抢人,却不是禽兽行径?天底下如何能安着你这样的?”那新郎官喝道:“老咬虫只是说嘴!却那里时间来与你合口?已是有媒有定。怎容得你叫屈?小的们,却进去将新娘子迎出来。莫误了洞房花烛的好时候!”那几个闲汉发一声喊,便去撞门,发一声喊,早将门撞下半边来,一齐拥入里去,只听得屋里哭喊之声大作,早将一个女孩子扯将出来,喜娘胡乱将红头巾来蒙了,便要拥入轿子里去。一个婆子哭着追出来,却给那些闲汉扯住了,不能够去救女儿。

    便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喝,早有个黑大汉从人群里冲出来,就奔到新郎官马前,伸手便扯下来,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这新郎官遍体上皆着,只空着一个舌尖儿。那些闲汉都惊呆了,有几个手脚稍活的抢来救时,被那黑大汉一拳一脚,早打翻了两个,第三个就扭住胸,倒扯起来,直丢到屋顶上去,又跌下来,摔的三丝气里没了两气,众闲汉发声喊,都走了。这黑大汉却地上扯起那新郎官来,口鼻里出血,新衣服都扯做粉碎,早是心惊,叫道:“好汉,好汉,可饶我性命!“那黑大汉叫道:‘你这泼娘贼,这般欺侮孤母寡女人家!却是倚谁的势要?那个黄剥皮却是什么东西?要你这厮去冲丧?”那新郎官道:“他自是我爷,便是秦广王驾前掌案判官黄文炳大人,最有权要,你若敢再伤犯我时,定有你罪过。”那大汉冷笑道:“却要你放这些骚辣屁来惊老爷!我当是那个阎君玉帝龙王的太岁,原来只是这厮!老爷生在江湖上,聚义在梁山上,强似他的不知杀了多少,便是他也生灸烧了来吃。不想今世里又撞着!且杀了你这泼皮,老爷自去寻那禽兽来杀了!”那新郎官听得不好,待要叫起来时,早被那黑大汉扯开胸前衣服,就自家腰间取出一把明晃晃刀来,去心窝里只一剜一搅,那新郎官七窍里都溅出血来。

    旁边看的见那大汉行凶,骇的都走了。那大汉气愤愤的还待寻人来厮打时,早被扯住,只听得一个汉子叫道:“这般白日行凶,岂有此理?且随我去打这场官司!”那大汉一惊,回过头来,作声不得,早被那两个扯入小巷里,走的只是飞快,直奔到一处极僻静的荒园里,方自住下脚步,这两个纳头就拜道:“刘唐哥哥,别来可好?”那大汉忙也拜下去,喜道:‘你们两个险些唬杀我也!却如何来到这里?’三个都是问,都不答,不由得都大笑,看官你道是谁?那个仗义的大汉却是赤发鬼刘唐,最是性烈,因此来打这个不平,这两个扯他的却自是石秀李逵,三个都是不胜之喜,石秀道:“我们事且慢说,刘唐大哥,你如何来到这酆都城?”刘唐道:“我自在杭州吃铁闸害了,却怪,无常只是不收我,因此只是在这世间里游荡,东也不着,西也不着,只是没落脚处,前几日遇上没面目焦挺,便奔这酆都城来,只是和那些闲汉们赌博,因这几日输得赤条条的,没奈何只得胡乱来街上闲走,却遇上这伙厮鸟。”石秀道:“焦挺哥哥呢?“刘唐道:“他自剥了身上衣服去当,只要翻本,恐也是赤条条的了,你们两个却又如何撞在一起?”石秀和李逵都笑,石秀因把宋公明重新聚合兄弟在隐龙山,要与阴间做个对头的事都说了,道:“我们两个来救戴宗哥哥,因先要寻时迁,满城里走,不想撞着哥哥。“李逵道:“我也待出来打这伙厮鸟,却是石秀哥哥扯住了,因此不能够下手,石秀哥哥你平常也快性,爱打不平,今日如何却扯我?”石秀道:’便是怕为耽误戴宗哥哥的性命,那崔州平也是义气上人,须得救他,若为这一场不平送了两个的性命时,须不是说处,你若要除这贼厮鸟,夜间寻去悄悄杀了,便罢,这时却须得忍住,却不想刘唐大哥挺身杀了这厮,必然此时满城里嚷动了,四处里快手出来拿人,我们且还是避一避的好.”刘唐道:“也罢,我和焦挺住在那边华光菩萨庙里,那里最是荒凉,整日也没个影来,你们便,就一同那里去住,却寻着了时迁,大家就看了牢狱出入,下手救戴宗哥哥出来.”石秀道:“也好,我们只有些不要紧的随身行李在下处,这会儿快手必然去那里搅闹查问,打着了便不好,大家都去那边,且商议了行事.”几个走一段路,刘唐道:“石秀兄弟,你身边有多的银子,可将些出来,买些酒肉,今晚大家过口.”石秀笑道:“来时宋哥哥与了许多金珠,我都缠在身上不曾动用,哥哥要买酒肉时,大家同去.”却看不远处一家小小酒店,刘唐道:“便是这家也罢!”几个进去时,只听得店里有人嚷动,道:“却是怪也!我这店里酒肉这几日总是短少,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贼偷了去?”旁边一个道:“敢情是猫来拖了去,鹞鹰叼了去,店家不要来骂人.”那店家道:“猫狗须不解得偷酒喝,便是杏花春这几日也少了半瓮,因此心上纳闷.”旁边那个道:“便是贼来偷去时,你须少了银子。”店主道:’便是怪也,银子并不短少,反是前夜柜上多了一锭大银子。”那个笑道:“敢是神明吃了你的酒肉,所以赐银子与你,你须猪羊三牲今晚来祭供。”店主道:“若是神明,便拼得一个猪头也罢,却不知是哪路神明,不好祭赛。”那个道:“闻是南天门上值日神将时迁爷爷这几日下凡,是他吃了你的酒肉也未可知,你牌位上便写时迁爷爷之位罢了。”店主道:“倒是好,你既说得清楚,我便夜里供这位时迁爷爷罢了。”

    几个在外面听得时迁和店主捣鬼,都笑,李逵便嚷道:“时迁爷爷来也,大家都来迎驾!”就闯进去。那店主和时迁都吃一惊,李逵叫道:“店主你好小气,神明来临,你却只是一个猪头来供,时迁爷爷吃不饱怒起来时,教你全家都死!”那店主看他凶猛,心下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