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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盗国宝家贼生恶心 谏君主太傅开苦口(1/2)

    且不说孔明怎样忙于汉中王登基之事,却说关羽生前曾命副将高守仁护送玉玺印进川奉献于汉中王。高守仁今年二十五岁,年轻力壮,奉了君侯之命,一路跋山涉水,倒是手足轻健,路上毫无阻隔,晓行夜宿,丝毫不敢懈怠,知道囊中之物,非同小可。只是长了这么大,从未进过蜀。非唯川路不熟,又兼蜀道难行,尽管行走迅速,却是常走弯路,也不知走过了多少里冤枉路。更何况他身上挎着国宝,深恐被人看破,一则丢了玉玺,二则害了性命。因此舍弃大道不走,常兜抄小径,以求早口赶到成都。然而川中道路崎岖坎坷,贪近反而投远。赶了一今月的路,方才到达白帝城。白帝城守将听说他是荆州关君侯派他入川献宝,不敢疏怠,殷勤款待,安置他好好地歇了一夜,备足路上的饮食,换了匹上好脚力的良马,又命能干心腹护送高守仁一同进川。从这儿到成都,本米一条道路畅行无阻,一出白帝城经白水关,过涪江抵涪关,再经雉城、绵竹、青城山等地,便到成都。这番有了白帝城的弟兄同道而行,高守仁便愈求速达,司他商议着走小道。这弟兄地理很熟,但对高守仁说,从这儿到成都,若走小道,可少走不少天,就是路途颠簸难行,是万分疲惫的。高守仁说,只要有近路可走,吃力点倒没什么可计较的。两人结伴而行,专拣小道穿行,果然是马不停蹄,人不歇脚,越岭翻山,渡水跨涧,备尝艰辛。三天走下来,来到一座叫蒙山的地方,据说那儿是盛产茶叶的地方,素有“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之谚。这儿的人家都以种茶为生,所谓“靠山吃山”。这天已近傍晚,二人望着茫茫山野,聊无炊烟,数里地不见人家,便向晚归的樵夫问路。那人遥指山间一树林密处,高守仁便随他指点处行去。果然行不多远,来知一庄前。再一间讯,原来此处是马家庄。这儿一庄人都姓马,为首的一家大户主人称马员外,七十多岁。高守仁便投宿这户人家。马员外问明了来人原是君侯的部属,送国宝入川奉献汉中王,不敢简慢,接入庄内,将国宝置于案上,又殷勤招待了高守仁二人。席间,高将军方知这员外乃是蜀将马忠的老父,肃然起敬。来日,马员外早早备下酒菜,与他二人吃了,又命一个家人随了高将军同往成都,一则路上多个伴,也安全些,二来寄一封家信给马忠。高守仁自然乐意,拱别了马员外,一行三人与路同行。马家庄上的这个家人自小卖到庄上,改姓马,都叫他马兴,今年三十多岁。幼时见马忠练武习功,身手不凡,他亦在旁偷偷学了些本领。后马忠投到军中,领兵打仗,威风一时。马兴暗中十分羡慕,指望有朝一日也能飞黄腾达,出人头地。在马家庄倒也老实巴结,深得主人的好感,常在员外身旁听差使唤。今日听说主人要他护送高守仁去成都,欣然应承。三人行了一天,向晚时投宿到一家客栈中。马兴便与高守仁道:“高将军,小人去弄些好菜来下酒,走了一天,也该乐他一乐。”高守仁道:“小将身负重任,不敢造次。”马兴知道,章守仁手中的这块黄布中包的是玉玺御印,乃是镇国之宝,一旦得到了这件宝贝,高官厚禄,金山银海,应有尽有,一世不愁。这家人出身低微,见识浅薄,想到这儿,便起不良之心。见高守仁这般小心在意,无法下手,便劝道:高将军初时一人,如今三人同行,只管放心畅饮一杯。高守仁见马兴兴致这么好,不想拂他的意,便道:“小将一向滴酒不沾,二人若有雅兴,小将当在旁相伴。”马兴便出外去弄了些下酒莱,与白帝城的弟兄对酌起来。高守仁草草用过了饭,彻了一碗茶,在旁陪着。马兴原先在庄上空暇时常聚友饮酒,因而颇有些酒量。他一边劝酒,一边为高守仁倒水,话也渐渐多起来。那个弟兄在军中很少饮酒,本来也是很勉强的饮几口,今日几杯一下肚,便觉脸上发烧,眼睛发花,被马兴一劝再劝,早已有了七八分酒意,说话舌头也大了。高守仁在旁看得有趣,就唤那弟兄不要再饮,去床上歇息,免得误了明天的路程。那个弟兄倒头便呼呼地睡了去。马兴独自又饮了几杯,见高守仁喝了好几碗茶。随后就略为吃了儿口饭,唤店家收抬了一切,揉了揉眼睛,打了几个呵欠,叫一声“马兴倦了”。便侧下身子睡在白帝城那弟兄的脚边。高守仁见他们二人都睡了下去,赶了几天的路,的确很乏。便站起身,将黄绸包在自己的枕边暂放一下,往外去解溲。

    马兴没有睡着,他眯着眼见高守仁刚转身出去,倏地从床上蹿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与黄绸包中大小相仿的盒子,走到高守仁的床边,摸出了国宝盒,将那只沉甸甸的假盒塞了进去,然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假装又睡了去。马兴今天一路上已窥侧到了宝盒的大小、份量,所以在他去弄下酒莱的时候,暗中己经准备好了。

    高守仁解完溲,见房中并无动静,他们二人仍然在呼呼地大睡,黄绸包仍在枕边,并不疑心,宽衣解怀,熄了灯火,亦然睡下了。没多大工夫,便已鼻息浓浓,进了梦乡。

    马兴听得两边都是鼾声如雷,故意重重地翻了几下身,鼻息声还是此起彼伏,但知他们二人都已睡死。便轻轻地下床登鞋,蹑手蹑足摸到门旁,屏息凝神打开了门,侧着身体出了去,返身拉上,然后找店家开大门,说奉主人之命,有要事出去一趟。店家不便多间,开门牵马送他出去。马兴到了外边,便觉浑身轻松起来,跃马而去。

    睡到天明,高守仁醒来,抬头见那边铺上少了马兴,起先并不在意,只当他上茅厕去了。待会儿,那弟兄亦起了身,不见了马兴,便去店中找他,可哪里有他的影子。向店家,店家只说他半夜时奉主命出去了。那弟兄以为昨晚自己多喝了几杯酒睡得太死,连马兴出去办事也没知道。回到房中一间高守仁,方知并没这回事。这下两人急得不得了,高守仁首先想到的就是枕达放着的御印,回身一摸,一颗心落了地,沉甸甸的一只方盒仍在囊中。可是打开黄绸布一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哪里有什么国宝盒,原来是一只装满了沙石的铁皮盒。那弟兄见高将军这等紧张,知道国宝已被窃贼马兴盗走了,急得他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都是小人的不是,不该饮这奸贼之酒。”高守仁道:“叩头又有什么用呢?快些想办法与我一同去追马兴。”高守仁急忙付了店钱,一路与白帝城弟兄商议道:“此盒中藏国宝,无价之宝,若然出售,必遭擒获。此贼盗此御宝,定是出川投奔魏主。从此处出川,哪里最近?”

    那个弟兄仔细盘算了一下,说道:“此处向西便是霞萌关,穿过阳平关往北,反是斜谷道,那边出川最近。”

    高守仁听得他这样说,立即打定主意,上马扬鞭,往西疾驰而去。一路并无它事,这且不提。

    却说霞萌关守将傅彤,自从投到了刘备的手下,一直守在这里,前后八年,太平无事。前番君侯北伐,其弟傅士仁叛汉投吴,傅彤深恨在心,他一心要忠于汉室,而他的兄弟竟是这样不争气,反而坏他的美名。兄弟叛乱,闯下弥天大涡,傅彤深感惶惊,唯恐罪责落到他的头上。尽管在建安十六年傅士仁行刺刘备时,傅彤就割断了弟兄之情,要刘备以军法治之,但兄弟作乱,兄长岂无过错?因此傅彤早就想亲自到成都面君请罪了,只为边关要紧,不敢擅离,所以前番写了一封书信到成都,请汉中王议毕发落,命良将守护霞萌关。

    刘备深为傅彤这种严于责己的品格所感动,在这件事上,你没有参与此事,而且早与叛贼割断关系,没有理由拿你问罪。再说,守卫边塞这许多年,功劳非小,理当表彰,怎么可以轻易替换良将。因此,下一道旨意:免傅彤无罪。

    傅彤得了这道旨意,更加感激汉中王的恩德。闻得刘备近来亲下校场操兵,不日便将伐吴,便欲共往东吴。今日带着弟兄在关外巡哨。忽有弟兄来报:关外有一人沿城郊偷偷跃马而过。傅彤一向警惕,急令弟兄四面包抄上去,只要抓活的。弟兄们一拥而上,傅彤见那人神色慌张,大喝道:“前面马上之人,速速停下!”

    前面的人正是盗宝贼马兴。那日夜间,池偷得国宝,窃喜在心,盘算着路程,打算从霞萌关出去,赶往洛阳,献与魏王。心想,一世在马家庄没有出息,要是将此物送到魏王手中,荣华富贵,一世享受不尽,官儿一定不会比主人马忠小。所以也想到了这条道上来。不料赶到霞萌关,见各处搜查盘问都很紧,很难蒙混过去,便从关外兜了过去。谁知又碰上了巡哨,马兴心一慌,便圈转马头循原路逃了回去。

    傅彤见他行迹可疑,只恐他是魏军的好细,紧催几鞭随后追了上去,要想弄个水落石出。直追到太阳当顶时分,方才追近。心想,这贼川路十分熟悉,专拣小道而行,不知是何等人物。正要上前,又见前面来了两骑,行色匆匆,东张西望,好像失落了什么在寻找。当他们的目光投到这儿来时,快马加鞭弃径直奔自己而来。傅彤不明白来者是谁,为的何事这般慌张。

    来的就是被窃国宝的高守仁,他们出了客栈,时而一分为二,时而合二为一,一路仔细搜寻马兴而来。眼看离霞萌关不远了,还没追上马兴,高守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吃不香,睡不着,又怕自己追错了方向。今日赶到这儿,忽见森森林木中有人影在闪动,注目一打量,前面逃的正是马兴,后面是一队汉军,便知马兴遭到了守关将士的搜查,便拍马赶了过来。

    马兴见前面有高守仁,后面有守关将,军士从四面八方围聚拢来,料知已难逃走,便暗将国宝抛于杂草丛中。可是已经晚了,傅彤策马赶到,见一闪光之物落地,命手下捡起,遂掣弓箭在手,略一瞄准,射中了马兴的坐骑。战马受箭,一个惊慌,将马兴甩下了马背。汉军四面拥来,把马兴团团围住。

    就在此时,高守仁一马赶到。向傅彤行礼道:“将军何人?小将乃关君侯帐前副将高守仁,奉命送宝入川,遇此窃贼。多蒙将军相助,受小将一礼。”

    傅彤听说他是君侯帐前副将,忙作揖道:“原是高将军,失敬,失敬!霞萌关守关将傅彤在此有礼。”

    高守仁便将一路上的遭遇叙述了一遍,狠狠地瞪了马兴一眼,啐道:“大胆窃贼,看汝有何面目见汝家主人!”

    马兴满面愧色,叩头恳求道:“将军饶命!”

    傅彤吩咐军士将他绑了,来日押往成都,听候军师发落。这才命军士将宝盒递到高守仁手中,高守仁验看无误,跟着傅彤一同来到霞萌关。傅彤敬仰关羽的为人,将高守仁敬若上宾,先将御宝供在案上,而后治酒款待。席间说道:“小将本欲亲往成都,并无机会。既高将军有此要事,某当与将军共往,以防不测。”

    高守仁想,国宝失而复得,已是大幸之事,倘有大将保护同往,便是万无一失之事。“傅将军同往,小将感恩不浅。”

    二人边饮边叙,尽欢而散。来日,傅彤召集守关文武官员,将守关要领一一安排,又将白帝城的弟兄厚赏遣回,便与高守仁二人离了霞萌关,投成都而去,身后三千军士,押着马兴,沿着大道逶迤而行。

    再说成都中,孔明为了刘备称帝的事情,忙到了现在,一些主要的宫殿、府第都已修建完工,一切准备工作都到了尾声。今天,傅彤和高守仁已经赶到了成都,首先来报军师。孔明正与众臣议事:再隔个把月,就可以举行汉中王受玺大典了。忽有手下来报:“傅彤、高守仁护送国宝御玺抵达成都,在府外求见军师。”

    孔明与众文武听了,惊喜万状。任凭小奸曹丕怎样篡汉,这颗玉玺仍然落到了汉中王的手中。说明汉中王有帝王之福,汉业仍将复兴。孔明立即率众文武出接,将傅彤和高守仁迎入府中。问了高守仁途中的情况,方才得知从襄江到此。一路辛劳,辗转反复,孔明表彭了高守仁和傅彤护送国宝之功。傅彤道:“擒得窃贼在此,请军师定夺!”

    孔明闻后大怒,说道:“本当立斩此贼,因汉中王即将身登大宝,暂将马兴收监,以观后效。”又吩咐众官道:不必在汉中王面前提及马兴此人,以免连累了马忠大将军。随即备下一顶牙镶大轿,请高守仁捧了国宝登轿,遂带着文武来到汉中王府前。孔明命高守仁在府前等候王旨,与文武一起上殿请出了汉中王。

    刘备闻说关羽部将送印来,连忙整顿衣帽,出殿将高守仁接上正殿。手下接过黄绸包裹,将宝盒呈了上去。刘备不知是悲哀,还是激动,颤巍巍地用手打开了宝盒,见上面覆盖着一层写着字的纸,将纸小心翼翼地揭开,黄灿灿的一颗印章。刘备取纸在手,盖上宝盒,展纸一看,上面写着十六个字:“国宝御玺,伏于深渊。卞璧有数,上献汉王”。不用猜想,只要一看这笔迹,就知道是二弟云长的亲书。见物思人,刘备不由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孔明知道刘备又在悲悼云长了,忙上前劝慰说:“镇国神器传于大王手中,正是天大之喜。君侯早有此意,故命守仁纳印至此。大王称帝,乃是君侯所愿,亦臣等之愿。”

    前番刘备同意即帝位还被看作是很勉强的事情,比及御宝到了手中,反觉称帝有些迫不及待,一则果然有这个责任和必要,二则亦为顺从民心,三则遂了云长在生之愿。又忙碌了一个多月,万事俱备,多官整设銮驾,迎请汉中王登坛致祭。读罢祭文,孔明率众官恭上玉玺。汉中王受了,捧于坛上,再三推辞道:“备无才德,请择有才德者受之。”

    孔明奏道:“王上平定四海,功德昭于天下,况是大汉宗派,宜即正位。已祭告天神,复何让焉!”文武众官听了,皆呼“万岁”。拜舞礼毕,改元章武元年。立吴夫人为皇后,长子刘禅为太子,封诸葛亮为丞相,高守仁为值殿大将军。大小宫僚,一一升赏。大赦天下。两川军民,无不欣跃。

    次日设朝,文武官僚拜毕,列为两班。先主降诏道:“朕自桃园与关、张结义,誓同生死。不幸二弟云长,被东吴孙权所害,已逾二月,若不报仇,是负盟也。朕欲起倾国之兵,剪伐东吴,生擒逆贼,以雪此恨。”

    昨日还是欣喜万分的孔明,一听此话,一团兴致顿时化作乌有。自从云长死了以后,文武也不知劝了多少回,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心,孔明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不如不劝的好。所以,一声不响。孔明不作声,大家也都不敢反对,免得自讨没趣。

    先主见大家都不说话,便问:“朕起兵伐吴,卿等哪几位共往?”

    自不必多说,愿去的人也不下半数,当即有黄忠、严颜、阳群、傅彤、刘颌、刘巴、马玉、阎芝等上将七十余员纷纷应征。先主传旨将士即日下校场操演军马,择日发兵伐吴。一面差使往阆中,迁张飞为车骑将军,封西乡侯,兼阆中牧。

    却说张飞在阆中,为了关羽被害,旦夕号泣,血湿衣襟。多有以酒解劝者,张飞酒醉,怒气愈加,帐上帐下,但有犯者即鞭挞之。每日望南切齿睁目怒恨,放声痛哭不已。自从成都回来以后,只在城外丧帐中啼哭,等候刘备出兵的消息。别的祭奠总有个日期,张飞的丧帐就像开店一祥,一直开下去,没有收场的日子。张飞今年五十五岁,儿子张苞也已经三十三岁了,一个终日在郊外伴灵,一个持久地在校场操兵。毛仁和苟璋是张飞的老弟兄,也都五十开外,到了东川以后,事情就更加忙了。如今张苞操兵完毕,来到丧帐来见父亲。张飞早为儿子设下一桌酒肴,张飞坐在当中,张苞对面陪着,毛仁、苟璋各分左右,也有一席之地。刚坐定,张飞便吩咐张苞:“儿啊,将汝二伯父请来共用酒筵。”

    这是数月来的老规矩,逢到用酒,必先请下关羽的灵位安置在酒席上,表示与关羽共饮酒,同用餐。吃到席散时,张飞便抱着灵位痛哭一场,喝醉了,就伏在席上闭上眼睛,睡到天明。张苞奉父命,将关公的灵位万分谨慎地移到酒席上。数月以来,张飞逐渐见老,人也瘦多了,因为日操兵、夜哭灵,哪怕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煎熬。因此,毛仁和苟璋时常劝张飞不要过于悲伤,以免累坏了身体。灵位放定,张飞就举杯相邀道:“二哥,我等弟兄同饮。来,请啊!”说罢,便扬脖一口“咕……”喝个杯底朝天。喝完,便对灵牌前的酒杯看一眼,见杯中的酒仍然点滴未少。当然,张飞清醒时也明白这杯中之酒是绝对不会少的,因而放下自己的酒杯,捧起牌位前的杯子,自言自语道:“二哥,缘何不陪小弟饮一杯?莫非大哥未曾发兵,二哥在生气?二哥且休急,大哥不日便要出兵,与二哥报仇雪恨。二哥若不饮,那只有小弟代饮了。”其实张飞一直在忙记着成都发兵的消息,每日总要对着关公的灵位诉说自己的衷肠。边说边喝,一个人喝两杯酒,还有不醉的么?因此他是逢酒必醉。若喝得有些糊涂了,张苞等人便暗暗为他代饮几杯,这样想来减少他的酒量。其实,代饮不代饮完全是一回事,因为张飞每天总是酩酊大醉。代饮几杯不过是晚一些醉,并不能使他不醉。连续这样滥饮烂醉,张苞也实在看不下去,每每劝止道:“父亲每日这般痛饮,想二伯在九泉亦不能安心。父亲当珍重身体!”

    张飞便叹气道:“儿啊,汝有所不知。吾与汝伯父乃三十二年之结义弟兄,情深骨肉,非比凡人。自入川以来已八年之久,如今竟成永别,为父岂不伤心,岂不苦恼!吾思兄之心渐切,故而以酒解闷,以酒遣愁。纵然醉死,亦有所慰。吾心非汝所知。”

    “父亲欲与二伯报仇,理当爱惜,不可多饮烈酒。”

    “儿啊,汝虚长三十多岁,却未见汝伯之面,实是可惜。汝伯真是个正人君子大丈夫。昔日吾鞭挞督邮,众人皆道不可得罪钦差,唯汝二伯赞我,说道:‘要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