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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小镇故事(1)(2/2)

,她大多数待在空荡荡的父亲宿舍里。父亲其实不忙,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时他就是与同事嘻嘻哈哈看电影去的时候,也不叫上母亲。母亲说那时的福州,陪伴她最久的就是窗子外边,一棵在风中孤独的芒果树。

    母亲青春的情感履历是一张空白的纸张,上面写满惆怅、忧伤与不解。她逆来顺受地忍受着生活的安排。悭吝的父亲,在与母亲结婚后的大半辈子,甚至没有自己掏钱请母亲吃过一次点心。某个时刻,在年老的岁月,父亲在津津有味地回忆起当年他到过一些地方吃过的一碗香气腾腾的锅边糊、柘荣县城手打的有棱有筋的牛肉丸时,母亲或者依旧笑着,或者别过脸去。是的,他们现在很好,相濡以沫的感情,在时间过去几十年后终于来到,一些伤心的往事就此别过。

    在父亲回到小镇的日子,他带着母亲、我与刚出生的妹妹,到他公家的宿舍开始真正意义上一家人的生活。奶奶依旧是不管的,只有外婆为他们添置了一些必备的家庭器皿,让他们白手起家。她无法忘记父亲十多岁时,只身背着奶奶家带的十几斤大米以及一罐咸带柳从小镇码头边匆匆上船时那孤苦无依的样子。

    在小镇时,父亲长期与海上的船员打交道。那时海上物产很丰富。小镇上大黄鱼或者桂花鱼,一斤仅仅几毛钱。来办手续的一些“闽南船”,出于淳朴的乡情,他们会为我们家带来一麻袋一麻袋的花生、粉干、晒得芳香的鱼干。母亲有时候从市场回来,会看见家中厨房里、碗橱里,不知被谁塞得满满一脸盆的梭子蟹。傍晚时,母亲会趁大潮水,从码头买一些桂花鱼,清炖了看着我们兄妹慢慢吃完。

    或许四处漂泊的原因,他养成冷漠的性格,父亲对我们兄妹少年时很少有关爱和**。母亲说,父亲基本上没带过我们兄妹。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如此,至少对我而言,童年时我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玩具。而妹妹的玩具兔子还是父亲同事买的。

    记得一次吃饭,在厨房里,忽然溜进来一条水蛇,我吓得不敢吃,父亲沉着脸要我坐下,骂道“胆子怎么这么小”。母亲生气了,一把搂过我,与父亲大吵。母亲在我童年时,总是很匆忙的样子,家庭的拮据使她得帮助父亲为摆脱这个困境而奔波。她很少责骂我们,唯一的一次,那时她在海上当货物过驳帮运工,劳累一天回来,发现早上放在碗橱里的几元钱不见了。她怀疑是我拿的,拿着鞭子抽打着我,少年的我其实是很倔强的,我说“就是打死我,也不是我拿的”,母亲握着鞭子的手慢慢无力垂了下来,我忘记了她当时是否哭泣。但记得当时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