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4）

    日子也在一天天地过去。就这样，我们从一轮走到三轮（高三总复习共分三轮）。

    等待

    ６月了，天渐渐地热了起来。知了在窗外舍了命地为我们的复习鼓劲加油。后黑板的倒计时已不知不觉变成了３０。教室里一直是人满为患，包括午休时间。Ｄａｒｒｅｎ也突然改变了他以往的嗜睡如命。他这次慢悠悠地坐到我跟前，揉揉惺忪的睡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我。我合上书，问他：“午觉，你？”

    “睡不着……”

    天哪！现在已经到了Ｄａｒｒｅｎ睡不着觉的时候。我提了提神，心里盘算了一下。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过几天就要填报志愿了。我的未来将在何方？

    脑海里首先浮起北大，想起那里的“一塌糊涂”①，回忆起年少时的那些誓言。北大啊！你究竟离我有多远呢？

    听说Ｖｉｅｗ已经萌生退意，撕下了那张“我离北大有多远？”的自励条。他已经打算报考人民大学了。后来他跑来告诉我，压力实在太大了，吃不消。这才心疼地放弃北大，而“求稳”的。其实，我当时更是吃不消。不知为什么当时我仍在Ｖｉｅｗ面前说了那些“放弃理想等于背叛自己”“坚持到底就是胜利”的话。

    填报志愿的日子终于来了，高Ｓｉｒ发下了一大摞材料。每人手里都有厚厚的一叠。翻开一瞧：《江苏省２０００年高考录取情况》、《江苏省２００１年普通高校招生计划》等。于是，紧紧张张的填报志愿工作开始了。首先是全年级的家长动员大会，顾老校长主讲。无非是一些抽象枯燥的填报原则和一些形象生动的因填报不当而酿成的“悲剧”。紧随其后，高Ｓｉｒ又开了一个班级家长会，拿出了高三四次模拟考试成绩总排名。排名既出，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家长竟忍不住痛哭流涕。

    爸爸回来后，拍拍我的肩膀：“你的总排名是文科年级第二，应该说这个成绩是不错的，完全有把握考取你一直追求的北大，但最后报哪所大学由你自己决定，我和你妈的意见仅供参考。”（难能可贵的是，在这次极为紧要的人生关口，我们家仍然坚持了一贯的良好民主传统。）

    此时，校园里已是热闹非凡。全国各大院校招生的海报布满主干道，许多著名学府还搭建了自己的咨询台，一路走过去，满手塞满招生材料。其中清华的材料深深地吸引了我。清华园——一个同样令无数学子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治学严谨、学风浓郁而且有着良好的人文传统，虽然文科院系皆复建不久，但发展异常迅速，某些学科已经达到全国前列。

    考虑再三，我觉得“北大（外语类提前录取）—清华（文史类本第一志愿）”的方案可能更为适合我。清华文史类录取分数线是比北大低一些的，以此来替换原先的“北大（外语类提前录取）—北大（文史类本第一志愿）”模式，无疑是提高了安全系数。我回家提出了这一方案。爸妈对此表示理解和支持。

    于是第二天，就交了志愿表。

    其他人的填报情况也逐渐有了一些了解。

    隔壁班那位文科排名第一的女生，理直气壮地报了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金融专业。Ｖｉｅｗ果真是报了人大。可爱的Ｄａｒｒｅｎ不知为何失去了往日敢说敢做的勇气，志愿一降再降（从中国政法大学一直改到中南财经政法大学）。Ｌｏｕｉｓｅ报了北大（她说过考不上北大就要出国念书的，后果真实现了她诺言、去了Ｃａｎａｄａ）。全年级共有２５人（除３人已获得保送资格）报考了清华、北大，与往年基本持平。

    终于，填报志愿的工作渐渐停了下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再将它提起，而剩下的只有等待。记得在最后的日子里，晚上天天做梦，梦的都是童年。在这个为理想苦苦挣扎的时候，不管明天我将面对什么，在梦中，有的只是小时候那纯粹的欢乐和纯粹的痛苦。

    十年磨一剑，霜刃近日试。高考啊，你快来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最后的战役

    ……

    在硝烟中想起冰棒汽水的味道

    和那些无所事事一整个夏天的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