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25节 与父亲相会(1)(1/2)

    我跪在大二宿舍的床上,看到了克里丝蒂一年多前给我写的一封信。她是妈妈的女儿,我的同母异父姐姐。信里有我亲生父亲的地址。信上满是脏污,皱巴巴的,在床下靠墙边。克里丝蒂在俄勒冈法院工作,我父亲是那里的法官。一年前,她曾问我要不要他工作的地址,我说,好的。或许有一天我会给他写信。不过我还没有写过。

    上高中时,记者们为了写出一个好的报道,曾经问我:“你会去找你父亲吗?”这个问题让我很失落。不认我这个女儿是他的选择。我四岁时,妈妈曾经给他去过一封信,寄过几张照片。可他从来没有回过信。我对跟这样一个人见面毫无**。但是报纸和电视片段总是用这样的话结束:“萝拉莉的下一个计划是找到她父亲。”或者是我“有另一个追求:去跟(我)父亲联系。”

    到我上了大学后,我的想法稍微发生了变化。尽管我依然没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去写信给他或去认识他,但我脑海里有一个头发花白六十多岁老人的形象,他每天都在老去。要是他突然去世,而我却从未联系过他,那会怎样呢?我对那个曾经给了我一半基因的人产生了一点隐约的好奇。我知道自己放弃了一个满足好奇心的机会的话会后悔的。

    我从尘埃中找出了姐姐的信,并且意识到——人永远不会有一个十全十美的时候。我永远不会说出十全十美的话。我永远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更多的话要对他说。

    我在桌子前坐下,拿出一张白纸,一张小纸片,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多少要写。我写了简短的三段话,一份简短的自传。

    亲爱的罗伯特·摩根:

    你好!我是你女儿,不论这个关系意味着什么。我猜想我的确无法从你那儿要或指望得到任何东西。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存在。我从未见过你的照片,我对你一无所知。

    我是哈佛大学的二年级学生,这对知道我不是件重要的事。嗯……我参加这里的大学摔跤队。那很有意思,我认为是最好的运动。

    不管怎样,随信附上我一年前拍的一张照片。我的同屋是个很出色的摄影师(她拍的这张照片)。

    要是你想回信什么的,我的学校地址是

    ——亚当斯邮件中心

    剑桥 马萨诸塞州 02138-7520

    诚挚的,

    萝拉莉·萨默

    1996年1月28日

    (我想写这封信已经很久了,不过我似乎没法写得更好)

    (要是你回信,我会很高兴寄更多的照片并作说明)

    我那冷淡的笔调掩盖了内容的重要性。我并不指望从那儿会有什么发生。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回信。我不想关心。

    我用花朵和星星图案的墨水图章装饰好了信纸,把信和照片放进信封,封好口。我没有在信封上写上我的地址,因为我不想任何人,包括他,来猜测信是谁写来的。我不希望他还没拆信就把它扔出去。

    我想知道他会有多么惊讶。他曾经想起过我吗?

    我的同班同学互相讲着他们的父母是怎样认识的,在哈佛,或许在韦德纳图书馆的堆栈里。讲有关何时我们每个人在父亲的眼里变成了宝贝星星以外的什么。我那位古怪朋友约翰不庆祝自己的生日,而是举行了一个聚会,纪念他妈妈受孕怀上他的日子。不过我被受孕怀上涉及到矛盾、伤心、误会以及两个人,我只知道其中一个。那故事里一定会有**,可那是我从来没有从妈妈那儿听到的部分。

    我上哈佛的第一年,深夜在一间昏暗的宿舍里,人们随着柔美的音乐跳舞,进入了最佳状态。“我父亲也跳这些非洲舞蹈。”阿本娜说,“他看上去很滑稽。”奈伊玛接口说:“我觉得跳舞时,所有的父亲看上去都傻傻的。”其他人模仿着她们父亲笨拙、过时的舞步。他们笑着,而我则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

    我告诉自己,父亲不想知道我对我并没有多大关系。我个人无法接受他对我的否认。他从不知道我。被一个陌生人拒之门外伤害要小些。我从来就不知道有“一个父亲”、一个爸爸的生活,因此我无法真正地去想念它。我的生活看起来跟以前一样完整。

    小的时候,我有时试着要把东西整齐地放进盒子里,把盖子盖上封好。有一星期左右时间,在把两只袜子放进洗衣篮里前我会强迫性地把